第202章 五聖歸真

山腰上果然有方蓮花池，如戒賢大師說的那樣，池水清澈，朵朵蓮花發著光芒，好似金色。三藏在此處沐浴，洗盡塵埃，頓時倍感輕鬆，身似鴻羽。

“大師兄，二師兄，快看師父！”沙僧喜道。

三藏此刻周身光華，似仙似神。

“師父已經脫了凡胎啦！”孫悟空高興得叫起來。

戒賢大師呵呵笑，向三藏賀喜，“法師終於可以面見如來了。”

三藏感激還禮。

“大法師啊！你究竟是什麼人？”豬八戒問道。

三個師兄弟都已感覺到，眼前這位凡人老者絕不是凡人那麼簡單。

戒賢大師只笑不答，請師徒四人往山上看。

只見山頂起了變化，雲霧間廟宇金頂若隱若現，好似山上還有山，直達不可思議之境。這似只有他們師徒才能看見，其他上山朝拜者、過路者仍各忙各的，無視這一奇景。

“那就是大雷音寺？”豬八戒驚訝道。與沙僧、三藏一起驚望。

孫悟空去過好幾回了，一看便知，“沒錯，是大雷音寺！師父，快上山吧！”

三藏點頭答應，踏上通往山上之山的階梯。

階梯無窮無盡，穿過雲霧，三藏走前，三個徒弟牽白馬在後。三藏一步一叩首，多年披星戴月風餐露宿，今天總算到達了。

“階下可是東土來的和尚？”階梯盡頭洪音響亮，是佛祖在問話。

“弟子玄奘，從東土大唐而來，求取真經。”三藏向佛祖所在方向五體投地。

“唐玄奘，上前來。”如來說。

三藏帶領弟子向前。兩側彩雲間，五百羅漢形象各異，或怒顏威武，或慈眉善目，皆把他們注視。各路菩薩也都到了場，南海觀世音、普賢菩薩、文殊菩薩、靈吉菩薩……還有彌勒未來佛、燃燈古佛……所有佛宗的佛祖全到了場。

如來佛祖坐於正中，面相和善，聲音卻威嚴，“爾等十萬八千里，周流十四載，而今終功德圓滿，且上前聽封。”

師徒四人驚喜，向佛祖邁進幾步，全都恭敬叩拜。

如來言道：“唐玄奘，前世乃是我二弟子，名喚金蟬子，因不聽說法，輕慢於我大教，故貶下凡塵，轉生東土。今又乘我教，秉我加持，取去真經，甚有功果。加升大職正果，為旃檀功德佛。”

三藏大喜，叩謝佛恩。

佛祖又言，“孫悟空因大鬧天宮，壓於五行山下，今天災滿足，皈依我教，且在途中煉魔降怪，除惡揚善，全終全始。加升大職正果，為斗戰勝佛。”

“多謝佛祖！多謝佛祖！”孫悟空像模像樣地合十作揖，他摸了摸頭上箍兒，笑嘻嘻道，“佛祖！既然你都讓我成佛了，那我頭上這個……有沒有松箍咒呢？”

如來微微一笑，手一指，箍兒消失不見。

頭上突然輕鬆，孫悟空在額頭摸索了陣，不敢相信那東西真沒了。確定不是做夢，高興得又蹦又跳，地上打滾，“我自由了！老孫自由了！哈哈哈哈！”

三藏為他高興，但不忘招呼猴子安靜，現還在佛祖寶殿上呢！

如來不管束孫悟空，繼續說道：“豬悟能本天河水神，天篷元帥，因酗酒戲了仙娥，下界投胎，又在福陵山雲棧洞造孽。幸喜歸大教，保聖僧西行，可卻頑心色情未泯；但念挑擔有功，加升職正果，做凈壇使者。”

豬八戒先拜謝了，但不服，“佛祖，師父、師兄都成佛了，我怎麼是個使者？”

如來笑道：“天下四大部洲，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諸佛事，教汝凈壇，乃是個受用的品級，如何不好？不正合你秉性？”

豬八戒不敢多言，只好沉默。自己出力確實不如大師兄，不敢奢求同樣地位。

佛祖再喚，“沙悟凈本是捲簾大將，因蟠桃會上打碎琉璃盞，被貶下凡界，落於流沙河，傷生吃人。幸皈吾教，誠敬加持，保護聖僧，登山牽馬有功，加升大職正果，為金身羅漢。白馬本是西海龍王之子，因違逆父命，犯不孝之罪，幸德皈身皈法，馱負聖僧來西；加升職正果，為八部天龍馬。”

沙僧、白馬亦感恩佛祖。

豬八戒腹誹，沙僧跟自己一樣沒出多少力，怎他是“大職正果”，自己只是“職正果”呢？一字之差，品級大不一樣。沙僧僅是牽一牽馬繩，而自己挑擔辛苦得多，不比功勞，就算比疲勞，也比沙僧流汗多呀！真不知佛祖怎麼想的？可這些話豬八戒只能悶在心裏，斷不敢說出一個字。

“汝等取了真經歸去，弘我教法，功成之後，各歸天命。”佛祖最後言道。

師徒齊謝。

迦葉、阿難陀領法旨，帶三藏師徒取經。

入了藏經閣，兩位尊者一邊打開櫃鎖，一邊介紹藏經閣情況。藏了多少部書，有多少稀缺，有多少珍善，報出的書名一串串。三藏聽得認真，三個徒弟敷衍，沒記住一個，反正給他們需要的就行了。

“三藏真經共計三十五部，分《法》、《論》、《經》，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卷。《法》談天，《論》說地，《經》度鬼。凡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地理、人物、鳥獸、花木、器用、人事，無所不載。”說到此，阿難陀、迦葉二尊者看着三藏微笑。

“笑什麼？快取經來啊！”孫悟空催促。

“這就取經？”阿難陀問三藏。

他們來藏經閣不取經做什麼？三藏點頭稱是。

“那就給他們取來吧！”迦葉說，“聖僧準備接經。《涅槃經》一部七百四十八卷、《菩薩經》一部一千二十一卷……”

兩位尊者邊報書名，邊把經書捧出書櫃。三藏喜接經書，輕輕撫摸，再傳給徒弟。那書櫃看似不大，裏邊其實無窮無盡，萬多卷經文全從里取出。師徒幾人將經卷裝箱打包，或馱上白馬，或自己背着，高高興興往回走了。

出了大雷音寺，三藏回首，再拜了拜，西行十餘載，今日終滿載而歸。得了真經，大唐佛學大興，苦難眾生便有了救星。

“師父，現在你跟我們一樣，不是凡人了，可跟我們一起騰雲駕霧，不必再走那十萬八千里路，長安一日即歸。”孫悟空說道。

“真的？”三藏大喜，“悟空，你快快教我如何騰雲吧！”

“這個簡單。”孫悟空笑應。

就在這時，他們頭頂突然颳起大風。師徒抬頭，只見金翅鳥從他們頭上掠過，金翅扇動翅膀，大風吹斷繩索，吹翻書箱，把經書吹得四飛。三藏着急，連忙撿拾，可大風之下，那些書根本抓不住。

“三哥！你幹什麼？”孫悟空手持金箍棒怒吼。

金翅停下扇風，說道：“蠢猴子，我幫了你大忙，還對我發火？你們被那兩個禿驢耍了，好好看看你們取的真經吧！”

三藏拾起本經書，神情大駭，那經書空無一字，整整一本全是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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