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體之境
光！有些刺眼的光透過縫隙，經歷了短暫的朦朧，林越睜開了雙眼，自己躺在一間普通但又素雅的房間，默輕語正在床邊守着他，見他醒來問道：“師弟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林越緩緩說道：“師姐，我想喝水。”
默輕語倒了一杯清水，林越喝完水后問道：“師姐我這是怎麼了？我記得……”
默輕語答道：“你已經昏睡了五天了。”
林越吃驚：“什麼！五天？那晚究竟怎麼樣了？雪雁姐呢？”
默輕語搖了搖頭說道：“太守大人為雪雁準備了上好的棺木。”
林越嘆了口氣，忽然摸到了胸口：“師姐，我身上有一隻細竹管，你看見了么？”
默輕語從枕邊拿起竹管：“是這個吧，你昏迷的時候一直抓着，好不容易掰了下來。”
林越鬆了口氣：“師姐，那天究竟怎麼樣了？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默輕語反問：“師弟，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么？”見林越搖頭默輕語又說道：“想不起來就算了。”
“那是誰救了我們？那兩個妖精呢？”
“具體的以後慢慢再和你說吧，你只要記得是你救了我們就可以了。”
“我？”
“你先休息吧，我給你去熬點稀飯。”
“師姐，你別走啊，你說清楚……”
默輕語還是走開了，林越躺在床上默默的說：“我？我怎麼救的？”
在廚房熬稀飯的默輕語也默默回想起當時的景象：
孤星璇和端木靈都已經昏過去，王雪雁也已經香消玉殞，自己無力起身只能趴在地上，青笠手掌中那個急速旋轉的風球迸發出萬千風刃席捲而來。
這時林越站起了身，手中攥着一隻細竹管，他的雙目透着幽幽的綠光，牙齒緊咬表情有些猙獰，只是一揮手便形成了一道無形氣牆將萬千風刃揮散，青笠不敢相信剛剛還被自己隨意玩弄的小鬼的體內怎麼蘊含著如此大的力量，他伸出雙爪，兩個掌心形成了兩個比剛才更大的風球，兩掌相對風球合二為一，趴在地上的默輕語能感覺到那個巨大風球所蘊含的力量，青笠懸浮在半空將這個足以毀掉半個濱州的巨大風球高舉過頭頂：“都結束了，去死吧！”
林越只是伸出一隻手掌，一聲怒吼巨大的掌勁夾雜着火光傾瀉而出，默輕語清楚的知道這是驚濤掌和火靈仙術，只是這被無限放大的威力又是怎麼回事，火光沒有肆掠，反倒是形成了一道衝天火柱，將青笠、蚊子精還有那片無人的房屋廢墟席捲其中，青笠全力聚集的風球一觸即潰，青笠掙扎着吼道：“仙體之境！這不可能！！！”隨着聲音的結束，青笠和蚊子精的身影在火光中也失去了蹤跡。
衝天的火光映紅了濱州的天空，群星明月在火柱映照下失去了光彩，奇怪的是如此大的火勢，既沒有蔓延，也沒有灼傷周圍，如果不是離得近，默輕語甚至感覺不到他的溫暖。
之後林越就昏迷在地了，又過了大概小半個時辰，確認沒有什麼動靜的太守大人才率兵丁趕來和陸家的人一起收斂死者，救治傷員。困擾城中許久的大戶吸血事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當然這一切林越是不知道的，喝完稀飯，林越又繼續躺着休息，直到第二天才起床。
恢復過來的林越第一時間便去了陸家，但是映入眼帘確實一個土窪地，本來還說不小的陸府除了東邊一點其餘的地方都成了土地，連一點殘垣段橫斷都未剩下。
得知林越蘇醒，孤星璇和端木靈也過來向他告別，林越自然也問起當時的情況，但是兄妹二人那時都昏了過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孤星璇抱拳道：“林小弟、默姑娘，我們還有事要先行回山門一步，他日有閑請兩位前往蜀地青崖山上一聚，請。”
林越和默輕語也抱拳告別，端木靈說道：“林弟弟，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啊，到時候姐姐帶你去山上看金魚，捉小鳥。”
林越臉都黑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了，端木姐姐。”
送走二人，林越問默輕語：“眼前這兇殘的景象，真是我乾的？”
默輕語點了點頭，林越還是不信：“我有這麼拉風！？哦，對了，雪雁姐的遺體呢？”
默輕語說道：“太守大人已經找人收斂，只是一時聯繫不上王家的人，無法叫家人收屍。”
林越忙說道：“千萬不要！師姐，今晚你來我房間，我有事告訴你。”默輕語疑惑的點了點頭。
晚間，默輕語來到林越的房間，林越拿出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竹管，當著默輕語的面打開了，一道紫霧朦朧，一個淡淡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饒是一向鎮靜的默輕語也略感驚訝，竟然是已經死去的王雪雁。
王雪雁說道：“林師弟，你終於把我叫出來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
林越點頭說道：“中間是有一點波折，是這樣的……”林越大概說了一下，王雪雁得知了事情大概。
林越又對默輕語道：“師姐，當日雪雁姐知道自己已經無救，所以施展封印，希望留住自己的魂魄，所以就叫我幫了個忙。”默輕語點點頭。
王雪雁說道：“默師妹，林師弟，當日時間緊迫我不能多做解釋……嗨，好吧，我就從頭講起吧……”王雪雁把自己如何丟失魂魄，又如何花三年時間找尋魂魄贖罪的事告訴了兩人。
林越暗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她這麼著急抓回魂魄
王雪雁說道：“本來已死之人不該留戀紅塵，應該早早歸魂陰司，我總是如此教訓別人，如今事情輪到自己反倒是無法做到了。”
默輕語和林越點頭表示贊同，卻是許多事教訓別人容易，輪到自己頭上便做不到了。
王雪雁堅定道：“我心中只有一個執念，要帶齊魂魄回去贖罪，現在只差最後一個，我希望兩位能幫我個忙。”
林越有些為難，他已經能猜到王雪雁的用意，但是來這個世界十幾年還沒出過濱州的範圍，況且師父同不同意還兩說呢，但是無論哪裏都講究死者為大，尤其是王雪雁是為救自己而死，自己又怎能棄之不顧。
下定決心林越說道：“雪雁姐，你說吧。”
王雪雁說道：“最後的魂魄在元州府，從這裏正好是去往豐都的必經之路，我想……我想請兩位送我靈柩前往元州府，只待收齊魂魄便將我屍首交予王家子弟便可。”
林越說道：“雪雁姐，我答應你，師姐，我不知道師傅能不能答應，就算不能我自己也要去元州府，你……會和我一起去嗎？”林越其實也是老早就想出去闖蕩遊歷一番，但是默輕語會一起去么？
答案是確定的，默輕語問道：“何時出發？”
林越鬆了口氣：“咱們先去將雪雁姐的東西取回，然後去找二師父，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行讓二師父跟師父去說。”默輕語表示贊同。
第二天，兩人去太守那裏取回王雪雁的行李並用她的盤纏買了一輛驢車拉着王雪雁的靈柩，告別陳叔明一家之後，二人拉着車回了東海之濱。
來到鍾二爺家門外，果然鍾二爺一如既往的坐在海邊的礁石上，默輕語去栓驢車，林越來到鍾二爺身後：“二師父，我回來了……”沒反應？難道又睡著了？
當林越來到鍾二爺身前時才發現，鍾二爺面如枯槁，眼袋淤青，林越知道鍾二爺這回是真的不行了：“二師父！二師父！”
聽見林越的呼喊，默輕語也跑出來，鍾二爺緩緩睜開雙眼：“呵呵，你們回來了。”
林越已經流下淚水，雖說鍾二爺時常沒有節操，又猥瑣好|色，但是三年來的點點滴滴早已印入林越心中，鍾二爺大限將至，林越是知道的，不然三年前也不會要找傳人繼承衣缽，沒想到早已有了三年的心理準備，事到如今依舊無法接受，明明之前還在城中花別人的錢買不良讀物，只不過七八日怎麼就……
鍾二爺沒有把即將到來的死亡放在心上：“呵呵，好孩子，別哭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該教你們的我都教會了，想一想……這輩子也不虧了，我可是狂過、愛過、後悔過……有一個大大的名聲，有兩個這麼好的傳人，我值……可我還沒死過呢，真想試試啊，別做出這麼一副丟人的樣子，你也不小了，不能總讓你師姐護着，拿出點骨氣來……”
林越點着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去照顧師姐的……”
鍾二爺點了一下頭：“這才對么，輕語你也要照顧好師弟，知道嗎？”默輕語點了點頭。
鍾二爺：“呵呵……”
他走了，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不行了，這油盡燈枯之際他吊著一口真氣就是為了等二人歸來，兩人將鍾二爺的一天安置在屋內，卻看見桌子上有一藍一紫兩個布包，上面個子還有字條。
紫色布包上寫着：贈輕語，你會需要的。
默輕語打開布包，裏面全是些散碎銀錢，反正鍾二爺大限將至也無法消費了，就全留給了默輕語。
而藍色布包上寫着：贈林越，你會喜歡的。注請於成年後開封。
林越打開布包，心中甚是疑惑：“什麼東西……異域峰全集珍藏版！！這個……翠玉屏！北野狂獅！這個……算了我不看了。”全是不良讀物，見過師傅給徒弟的遺產，有靈丹妙藥、有神兵利器、有絕世秘籍，那個師父會把一堆成年讀物留給徒弟啊！
看了看師姐又看了看這些書，林越啞聲道：“我去燒給二師父……”
師姐弟二人又轉回城中買了棺木祭品，將鍾二爺屍體收攏好了，夜晚，林越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一旁的默輕語問道：“怎麼了？睡不着？”
林越點頭：“今天真安靜啊。”往常鍾二爺睡覺可是不老實的，磨牙和呼嚕聲僅隔着一塊木板牆，聽得那個清楚啊。
默輕語說道：“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為鍾爺爺下葬呢。”
林越點了點頭閉上雙眼，但他依舊是不能入睡，這些天自己已經見夠了死亡與鮮血，實在是不能平靜。
忽然間他感到背後一陣溫暖與柔軟，默輕語從背後摟着林越，她把手蓋在林越的手上，很溫暖的手啊，是啊，算算師姐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呢，自己才十三，比師姐低一個腦袋，很容易就被攬進懷裏。
默輕語在林越耳邊說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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