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懲戒
無邊無際大海浩瀚，壯闊，一望無垠，恰如星空般幽藍深邃，又如張開的巨口吞噬夢魘。古人嚮往大海，詩詞裏往往都充滿了讚美，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真正了解過大海。越是經年在海上漂泊的人，越是敬畏大海。
就像鐵甲巨船上的一群年輕人，出發時還滿懷期待的興奮，等到他們隨船行駛了兩個月，終於開始對無盡的海洋畏懼起來。
兩月時間，他們經歷暴風雨，見識神秘海洋巨獸，顛簸的日子讓人頭痛，好在乘坐的鐵甲巨船堅固無比，尋常的狀況倒也不必擔心。
鐵甲巨船四層樓高，通體精鐵鉚合打造，即使風浪再大，鐵船依舊如履平地。中土大陸能有這份手藝的工坊只有兩家，而這艘巨船的東家，正是其中之一的關中鐵鎚門。
鐵甲巨船甲板之上共有三層，中間一層是鐵鎚門的駐地，此時數個年輕人正聚在一起說話。
其中一人道：“地擂大哥，我聽船工們說再有幾日差不多就走兩萬里了，來時趙掌門不是曾說過路程差不多就是兩萬里嗎，怎麼到現在還是連個鳥毛也不曾見到？”
被稱呼地擂大哥是鐵鎚門的少門主趙地擂，是現場這幾個年輕人當中的老大人物。
趙地擂道：“俺父親交代讓咱們等安心練功，實力能提升一點是一點，別等到了仙島因為實力太弱什麼也得不到再後悔。時間長點怕什麼？俺還就怕時間太短哩。”
一旁的李一雷聞言點頭道：“趙大哥說的對，就你們幾個三腳貓功夫，一上去就被淘汰的貨，再不加緊仙門也進不了！”
李一雷口無遮攔，幾個同夥臉色各有訕訕。不過他們幾個能來這裏都是沾了鐵鎚門的光，也不好出言反駁他。先前那人紅着臉又問：“地擂大哥，你說真有仙界？”
這幾日船上傳的風響，都說仙島上居住着神仙，是真正的仙界，上面各種仙果靈草應有盡有，能登島者將機會獲得仙人垂青賜下機緣脫離肉胎凡身，自此天地長存成為神仙。
從看舵的船工到跑趟的夥計，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興奮與緊張，憧憬自己洪福齊天。他們幾個當然更不會例外，畢竟他們才是船上的主角，各自宗門中的天才。
趙地擂眼中閃過異樣，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十之八九是真的，這次玉女門神神秘秘的找上俺們鐵鎚門，不惜代價求俺父親拿出鐵甲靈艦。當時俺就猜她們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嘿嘿！果不其然，不知道是誰把仙島的消息透漏了出來，父親便要求她們帶上咱們，不然靈艦不借，讓她們自己划船去找仙島去。”
趙地擂眼中得色，抬頭看向房頂，上面一層正是玉女門女修所在的房間。“沒有俺家鐵甲靈艦，想要在大海上航行兩萬里，沒個三年五載想都不要想，這還是得不會走冤枉路的情況下。”
其中一人點頭應道：“那倒也是，鐵甲靈艦可是件寶貝，穿洋過海，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沒這寶貝甭想去的了。”
趙地擂斜了對方一眼得意道：“那還用說，鐵甲靈艦是俺老祖宗打造的，要不是使用起來消耗巨大鐵鎚門供應不起，俺爹也不會同意讓你們幾個上船...”
那人被輕視心中卻不以為然，這鐵甲靈舟確實是當今世上最好的船舶，不過趙地擂說是他祖宗所建十之八九是吹牛了，不過靈舟一直都在鐵鎚門，趙地擂說什麼別人也無從反駁。
這玩意的在海上跑起來快，自然消耗也驚人，靈舟行駛有陣法推動，而陣法則最低需要靈氣珠來驅動。
靈氣珠！可不是大街上的白蘿蔔，當初天罰軍杜文晉與南宮國良鬥法，就是因為半顆靈氣珠斗的灰頭土臉，其中的當事人就有現在的趙地擂等人，由此可見靈氣珠之珍貴。
靈舟每行進一天，就需要消耗一顆靈氣珠，這樣巨大的代價就算鐵鎚門和玉女門也消耗不起。為了能搶先一步到達仙島秘境，玉女門不得不答應與鐵鎚門，海河派，五嶽幫四宗合作，大家齊心合力共同分擔靈舟損耗。
即使是各宗拿出靈氣珠也不是沒有限制，為了減少競爭，玉女門要求每宗只能出一人。鐵鎚門因為拿出鐵甲靈舟的緣故總共有三人上船，趙地擂的父親趙三錘還有他的哥哥趙天捶。
李一雷道：“大哥，你說天捶老大能不能打動玉女大人？”
趙地擂又抬頭望向天花板，似是要將天花板望穿。自從大哥趙天捶一見玉女門的陳飛燕，從此便失了魂般迷戀上對方，出海的這兩個月，幾乎每日都會賴在三層上獻殷勤，就是為了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有朝一日能一親佳人方澤。
儘管每次大哥回來都會誇口今日又有什麼收穫，像什麼玉女今日又笑了云云。可在他看來，大哥純粹是剃頭擔子一頭熱，那陳飛燕完全不怎麼領情，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倒也符合外面傳言陳飛燕是千年雪妖的外號。
冷冰冰，涼颼颼！他每次一見到陳飛燕都會先打上兩個寒顫。搞不懂這種不夠雄壯的女子有什麼好看？他總忍不住替大哥感到可悲，眼光太差。這種女子就是再強，真正比起自己心目中的那坨女神身影不知道差多少...
可悲雖可悲，在外人面前自是不能失了面子，趙地擂用鼻孔哼了聲道：“俺大哥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到底不就是個冷冰冰的小娘們，任她再厲害，早晚在俺大哥的鐵鎚下也得變的柔柔軟軟服服帖帖...”
趙地擂斬釘截鐵的話引得一片喝彩，幾個人心有靈犀般的拍手大笑，興高采烈討論拿下天下第一女強人之後的妙處。
常言人歡無好事，就在他們開懷大笑時，突然，房間中的氣溫驟降，天花板上一股冰凍刺骨的寒意向下擴展，桌面上放着的杯盞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上一層寒霜！
一個冰冷的女子聲音在天花板上響起，“背地裏說人閑話，小人行徑，該罰！”
“是雪妖...不，是祖宗，俺們錯了...”趙地擂大驚，慌忙對着天花板拱手討饒。可惜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對方顯然不肯放過她。陳飛燕冷哼了一聲，趙地擂整個人就被凍在了原地，只留兩顆眼珠帶着懼怕骨碌碌亂轉。
李一雷幾人大駭，抬腳就往門外跑，可還未邁的兩步就聽陳飛燕嬌喝道：“一丘之貉，都該罰！”
又聽咔一聲響！房間中幾人被凍成冰棍，直挺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全都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鐵甲靈舟三樓，陳飛燕目帶寒霜，瞪了一眼尷尬的趙天捶。剛才樓下自家兄弟趙地擂等人的大呼小叫，趙天捶也聽了個清楚，尤其是趙地擂說什麼遲早都是他們鐵鎚門的女人云雲。
想到弟弟說胡吹的言語，趙天捶的臉上一陣火燒。好在他臉上的鬍渣子夠厚，加上膚色黝黑的關係倒也看不出來。
趙天捶偷看了陳飛燕一眼，見陳飛燕蛾眉倒蹙似嗔似怨，一張芙蓉小臉掛滿寒霜。趙天捶一時間拿不準陳飛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於是試着賠罪道：“陳世妹莫生氣，地擂自小野慣了說起話來嘴上沒分寸。世妹絕代風華秀掩今古，世兄怎麼敢痴心妄想，只求能多一日陪在世妹身邊，已是天捶三生修來的福分，至於其他的，呵呵，世兄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趙世兄說笑了，飛燕不敢輕世傲物，只是...”陳飛燕擺了擺手，臉上浮出一抹緋紅，“只是他們說的太難聽，我便給他們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