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踏上，黃泉路

當我們下公車站時，一抬頭就看見有個人靠着車站牌杵在那裏，腳旁邊躺着只歪頸的酒葫蘆。

那人年少，卻處處能看出種難以言喻的滄桑。立時他掃了我們一眼，懶洋洋地彎腰拿酒葫蘆，起身對我們說：“去碧落？”音色清亮卻沙啞，眼睛看起來清透然好似旺深泉望不到底。

那個人就是碧落塵。

他們都有事干，就我沒事幹，所以我拖着行李箱走到了他面前。碧落塵低着頭看我，即后他也覺得不對勁就蹲下來瞧我。

“對。”，我說，“從這裏開始就不走車？”

“這裏是黃泉路的頭。”，碧落塵往西北方的黃土路一指，“往那裏直走就是碧落。”

“碧落？”，林伯燦擠了過來對他說，“我們就是為了去碧落！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來這裏只能為了碧落。黃泉路只通那裏。而且來這裏的人還不少，大多只是好奇。”，碧落塵踮着腳換了個動作，“不過你們為什麼來這裏？”

我沒攔住林伯燦，這小子張嘴就說：“當然是為了探查碧落！”但他好歹還反應過來了，又眼神警惕地問：“那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說了。慕名參觀碧落的人也不少，這事沒怎麼壓着。我啊，就是來找口飯吃。”，碧落塵晃了晃他的歪嘴酒葫蘆，“你們？他們放心讓小孩來探察碧落？”

“抱歉，無可奉告。”，我及時捂住林伯燦的嘴，“只是你黃泉路不是只通碧落嗎？那我們順着黃泉路一直向前走不就行了。”

“以前行，現在不了。”，碧落塵努了努嘴，“喏，現在為了保護那些想來闖關的人，黃泉路下了法陣和咒。但還是有膽大想來看看的，於是周遭閑着的人就可以跑這裏認個導遊來。”

無端地，我直覺認定他隱瞞了關鍵的部分。但我說不上來這種感覺，而且對着一個陌生的人刨根問底的問不大好，於是我就沒再說。此時他們都把東西搬上站台了，就留吳齊光在那裏看東西，其他人就一股腦圍過來了。此時林伯燦提議要不然讓碧落塵領我們去碧落，我們幾個其實有相同的顧慮。但大多起了小孩子心性，又磨不過他們，被迫少數服從多數。碧落塵起來一拎酒葫蘆，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在路過吳齊光時又問我們要不要他把行李直接塞進自己的積夢石。坐車久了頭迷糊，我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也沒管裏面有多少東西（能有多少，大部分都是零食，還是吃到沒剩多少的）就將其全權交由他處理。

在動身的時候，碧落塵看起來頗為無意地問了我們一句：

“你們敢去碧落？哈，見過地獄嗎？”

地獄？拜託，連主神界我都差點進去過。更別提我們之中有真的進過主神界的人。雖然這麼說，這只是主神界，算是和天堂同一地區的地方。地獄我沒去過，我去的是冥界，魔界也差點進去，不過看起來風景不錯。我倒是誤入過反面世界，沒過多久就被尤里卡給拉出來了。真正去過這些地方的人貌似是該隱，該隱當年到處打開時空裂痕時哪都有去過，還給我寄過不少土特產。對於地獄，他說環境惡劣，但要看你是以什麼身份去的，你要是為了觀光就還湊合，權當是到了一旅遊區的話就會覺得還挺適合泡溫泉和減肥。再往下說道主神魔界我能認識的人，原諒我，真正論起來我連說上話的都沒幾個。但漠和主主神（主要領導主神界的神，除了一開始的五位和創世神外，都是后封的）中的靈神交好那是他的事情。之前但漠也和我順嘴一提，和我驚嘆原來天使長和主主神是平起平坐的啊還挺好看的就沒了。魔鬼嘛，沒機會見，我也不大想見，畢竟光是九囿大陸就夠我忙的了。

再說誰閑的沒事幹去地獄？除了該隱，還有誰？去冥界我就夠不樂意的了，更別再提其他的地方。

綜上，所以我回答：“沒有。”

“或許。”，碧落塵說，“你們這次會見到了。”

我說：“但我並不感到開心。”

這是實話。儘管碧落塵聽完就笑了，但他笑和我有什麼關係。

再往前走，蘇舒一拽我，我這才回過神，偏頭看向他。他向我往路旁使眼色，我便往外瞧，隱隱約約瞧見有黑影一閃而過。

彼時我想：這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