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互許芳心
第二天,和煦的陽光撒進山洞裏。傾城的頭靠在墨無奕的肩上,兩人都已熟睡,不禁讓人想起“歲月靜好”。墨無奕朦朧的雙眼睜開了,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孩,他竟然有些移不開眼了。望着肩上的小人兒,他不禁莞爾一笑。
傾城被陽光照得也醒了,抬頭看到墨無奕正在看着她,自己還靠在了他得肩上,頓時感覺臉像被火燒一樣紅。四目相對,尷尬就不用說了。二人同時站起,墨無奕輕咳了幾聲來緩解尷尬。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啊?不用了。”說完,傾城就趕緊開遛。可是,腳卻崴了,傾城不好意思地看向他。是傻子也看的出來是什麼意思,墨無奕當然也明白。就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傾城有點遲疑,但還是趴到了他的背上,她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背很寬,讓傾城很有安全感。墨無奕站了起來,傾城一點都不重,很瘦小,讓人很想保護她。雖然傾城很輕,墨無奕也背的很輕鬆,但他還是一步一步很小心,生怕驚擾了她。
她那冰冷的胳膊挨着他的脖子,手腕上的一個手鐲卻引起了墨無奕的注意。這隻手鐲是純銀製造的,有精細的花紋,手鐲上還綴有幾隻精緻玲瓏的小鈴鐺。墨無奕扭過頭問:“這個手鐲還蠻精緻的嘛!”楚傾城摸了摸自己的手鐲,笑笑回答“是啊,這是我出生時一位道人說此鐲可以祈福避邪,保佑我平安。只是,卻沒保我娘平安。”說到着,楚傾城的眼神黯然無光了。墨無奕也自知說錯了話,引她想起傷心事,“對不起,傾城姑娘。”對於她娘的死,楚傾城早已釋懷了,“沒關係,墨笙。”墨無奕也只好從新找話題,“傾城姑娘為什麼孤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外呢?”
原因啊,就是楚傾城想要逃婚!陛下聖旨將她許配給了秦王殿下,都沒問過她的意見,她從未見過那個所謂的秦王殿下,才不想嫁給他呢!楚傾城想了一下說:“那個,我爹非要我嫁給秦王殿下,我又沒見過他,怎麼可能嫁給他!所以,我就離家出走了。”
原來,她就是楚家的嫡女,是我未來的王妃。能嫁給本王是她的福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她竟然如此不在乎!墨無奕其實還是挺好奇她對自己的評價呢。於是問道:“額,秦王殿下是多少人心心念念的夫婿,怎麼你不喜歡嗎?”
楚傾城當然實話實說了,“他呀,雖然許多女子都很鍾情於他,但是我又不認識他。萬一他要是脾氣不好怎麼辦?萬一他還有什麼隱疾怎麼辦?總之,我就是死也不嫁給他!”墨無奕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還什麼隱疾!早已是怒火中燒,手一松,楚傾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一摔,讓楚傾城疼得呲牙咧嘴。楚傾城當然很生氣,“喂,墨笙,你怎麼把我摔了下來!”
本王現在還不宜暴露身份,所以還不能告訴她本王就是秦王。墨無奕只好賠笑,說:“對不起啊,傾城姑娘。”楚傾城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站了起來,卻聽到遠處傳來了聲音,“小姐?,小姐?”楚傾城想來就是楚父來尋她了,抓起墨無奕的手,讓墨無奕攙着她躲在了了一個地方。不一會,那群人就來到了這片林子裏搜查,兩人躲了起來,他們沒找到,也就追向其他的地方了。
過了一會,楚傾城看那人走遠了后才長舒了一口氣,可是她的手還緊緊握着墨無奕的手,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剛才的人上,竟沒注意。還是墨無奕察覺到了,推開了她的手,說:“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傾城姑娘自重!”楚傾城簡直都快要吐了,這人也太迂腐了吧!楚傾城只好尷尬地笑笑。
楚傾城也要回家了,她的腳已經好了差不多了,她這次離家出走算是給她爹一個教訓,她爹應該不會在逼婚了。是時候要說別離了,楚傾城竟然有些不舍,不想離開面前的這個男人,楚傾城都被自己驚呆了,可是,留戀敵不過別離。
“額,墨笙,我要回家了。”楚傾城有些期待他的反應,是飽含不舍呢,還是一笑而過呢?她還有些緊張,一雙靈動的眼睛盯着他。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都停留在這一瞬間了。
“呵,傾城姑娘後會有期。”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很坦蕩,沒有絲毫不舍。哦,這是他的決定。他都沒有什麼話嗎?恐怕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吧。
“墨笙,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他轉身要走,卻被她的一語驚住了。楚傾城自己剛才的一番話真的好傻,說了又有什麼用呢?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要說。
“有緣會再見的。今日,我將這枚玉佩贈給姑娘,算是紀念吧。”墨無奕取下了腰間的一枚玉佩,那玉佩質地光滑,整體潔白無瑕,乃玉中精品。墨無奕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竟然鬼迷心竅的把玉佩給了她。楚傾城戰戰兢兢的接過了玉佩,又抬眼看了他。
“再見!”他走了,只留下楚傾城一人在竹林中。她撫摸着玉佩,心中不禁有一絲蒼涼。雙手再一次握緊了玉佩。
楚傾城獨自一人走回了楚府,楚府的人一見到小姐,就馬上回去稟告楚正,楚傾城的父親。輕衣是楚傾城的貼身丫鬟,見到小姐回來了,欣喜的馬上抱住了楚傾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兩天老爺找你找得都快要瘋了。”輕衣自是把話馬上傳給了楚傾城了。這時,楚正從房裏跑出來,也一把抱住了楚傾城,說:“傾城啊,你怎麼這麼忍心拋下爹離家出走呢!”楚傾城看老爹為自己操勞,又這麼關心她,自是不忍心的。
“爹,女兒知錯了。女兒下次再也不敢了!”楚傾城也只好安慰他了。楚正放開了楚傾城,將她拉去了大廳。趙夫人和她的女兒楚若雪恐怕早已恭候多時了,正等着挖苦楚傾城。楚正坐在主椅上,楚傾城則跪在了殿下,楚若雪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呦呦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姐姐啊,這還未出閣就敢夜不歸宿,真是不知羞!”楚傾城知道是自己理虧,只是瞪了楚若雪一眼。有了楚若雪的,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母親,趙夫人的。
“爹,女兒知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唉呀,傾城啊。我雖不是你的生身母親,但好歹你也應喚我一聲母親吧!你這次實在不對!”楚傾城可以受這對母女羞辱自己,但決不能忍受她們羞辱她的母親。
“趙夫人多慮了,我的母親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落月夫人(楚傾城的生身母親)。還有,楚若雪,我的行為舉止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庶女來過問!”楚傾城的這番話處處刺中楚若雪和趙夫人的心上,趙夫人只是一介妾室,而楚若雪不過是個庶女,這個身份是兩人最不願提起的。楚傾城這就是揭二人的傷疤啊!
“你!!”楚若雪氣得臉都白了。楚若雪此生最介意的就是她庶女的身份,這句話刺入她心裏最深的地方。
“夠了!你們先下去吧!”楚正終於發話了。楚若雪不甘心還想說什麼,但被趙夫人的一個眼色攔住了,兩人也只好悻悻的下去了。
楚正見兩人早已走遠后,連忙下去扶女兒起來。楚傾城是他這輩子最疼愛的女兒,要不是他忌憚趙夫人娘家的勢力,又怎麼會讓楚傾城跪着。
“女兒,讓爹看看有沒有受傷。”楚傾城轉了一個圈,說:“爹,我沒事。”楚正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對了,爹,我婚約的事解決了吧!”楚傾城盯着楚正,希望他點頭。可是楚正卻轉身,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不是吧!我好不容易離家出走,沒想到對婚約還是沒用,要知道就晚點再回來了!
“女兒,那婚約可是聖旨,如果你不嫁,我們楚府就是抗旨啊!是要誅連九族的!”楚傾城明白父親的為難,只是她嫁進秦王府已是定數了。她是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麼的無助和渺小,是啊,一道聖旨就把自己的命運定了。她又能怎樣呢?
楚傾城惆悵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見窗外的桃樹上的桃花正在紛紛揚揚,很美,美得有些凄涼。楚傾城拿出了那個玉佩,看着玉佩,她會忍不住得想他。她和他這一生只能是如兩條平行線,不會相交了,不可能了。
明月很圓,楚傾城抬頭望着。此時,秦王府中墨無奕也正在望月,也在想她。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她會拒絕我和她的婚約嗎。
輕衣與楚傾城從小一起長大,從未見過她這幅樣子。“小姐,你可是有什麼心事?”輕衣問道。“沒有,沒有。”現在她馬上要為人妻了,又怎麼開口。輕衣見小姐不想說也沒有多問了,只是囑咐小姐早點休息。
楚傾城躺在床上,她竟失眠了。直到亥時才入睡,楚傾城手腕上的手鐲竟隱隱散發著幽光,正因為這是黑夜,才格外扎眼。手鐲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出幽光,似是受到了什麼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