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白翼摧折【17】

第二百六十二章：白翼摧折【17】

“我堅持不了多久。但有朝廷大臣的關係打點，那混蛋不會殺你，但為難少不了，遇難就去找沈家主。我倆為刎頸之交，他會護你，但不會太過，我信你自有分寸。”

白翼然劇烈搖晃着頭，可那聲音陣陣響起：“別傳音了，有什麼話有種你踏馬活着親自過來說啊！”他是喊出來的，沒有傳音，所以白灤不可能聽見。

然而那傳音不可能停下，是先前錄好的。

“阿然，我後悔了。我後悔作賤你對我的感情，以為用帝傾風刺激你，你便會知難而退，誰知被其利用。是我愚鈍。”

“我天天道你傻，誰知我才是最大的傻瓜。那麼熾熱如火、真摯如雪的愛戀，我怎會不知？相伴十年，是我混賬選擇視而不見，臨死才追悔莫及，此生，註定錯過……所以，再讓我自私一次，你不要原諒我，就這樣恨我一生、記我一世也好。”

他看到她身上有液滴悄無聲息滑下。隔着那麼遠，他就是看見了！

他想要靠近她，奈何有陣法阻隔。舉頭使勁磕下去，饒是酸疼，也不比他內心的焦慮。

她專心作戰，沒注意他的狀態。

耳畔的聲音隨着那血衣的舞動翩躚：

“那符里的世外桃源，我只帶你進去過；那拚命的維護，我只對你有過；主子要給我指婚，我推辭早已在乞丐堆里，撿到一個命定之人……

“說來好幸運啊，那日是我親自去的，遇你，此生幸甚。也謝謝阿纖那孩子，生了如此可愛的你。可我去妖界找她，她已故……聽其它狐言，她回狐族后就瘋了，只是在咽氣前，迴光返照，念叨抱歉當時棄你而去，但一直深愛着你，如果可以，她想見你最後一面。”

“別、別再說了……”白翼然跪於地，泣不成聲。

耳邊她輕輕的太息：“唉——傻瓜，和你娘親一樣，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他看着萬人中的血紅搖搖欲墜，卻依舊用軒轅劍死撐。殺氣瀰漫在戰場，她的臉上，永遠無懼，永遠帶着自信狂傲的笑容。

她本該瀟洒恣意於江湖，奈何誤入官場。

“我知那日惹你傷心了。直至此刻才明白，去他媽的人倫教條，我喜歡的人，就大膽去追！現在重來一遍，不知我是否來得及？

“落桃思芳人，初逢遇華年。小生不才，仰慕美人許久，不知美人……願否做我良配，與我共度餘生，此生不渝？”

時間彷彿定格。

原來，自己沒有真心錯付，她，也喜歡他。

這就夠了。

他無力地靠着陣壁傳音過去，半喜半悲，笑得慘淡：“奴家亦心悅公子多年，願結良緣，古稀期頤，比翼連枝……”

她聽到了，回眸一笑百媚生。

雖然告白晚了些，答覆晚了些，兩人都偏執痴傻了些，死前，聽到此話，知道即便死了，也可以活在那個心心念念之人的心中，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哈哈哈……”白灤譏笑，“鴻蒼，我真替你感到悲哀，除了權利拿捏，什麼都不懂！

“我是全神族，最幸福的女孩兒！可惜，此生註定負卿了……”她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