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後門

金子還是去看了陸晟擎。

“你這幾天不會都在這裏守着吧？”金子看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多了兩個不美觀的黑眼圈，暗道暴殄天物。

“嗯……”陳奚珏點了點頭，繼續盯着床上的人。

“想說點什麼嗎？”金子隨意坐下。

“你想聽我說什麼？”陳奚珏反問。“而且……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真是矛盾。”金子拿出帶來的紙，用自製的木炭筆邊畫著什麼邊和陳奚珏說話，“明明是你自己說討厭他的，現在又這樣，矛盾的人。而那個傢伙，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啊，卻可以為了自己守護的人不惜一切代價，是個溫暖的人……矛盾嗎？不矛盾。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太矛盾了，所以這些都不矛盾。”

陳奚珏：“……你是不是不來膈應我一下你就心裏難受？”

“刷刷刷——”金子手中的筆不停。“差不多。”

陳奚珏：“……我沒有力氣和你鬧了，你就彆氣我了。”

“那你去吃點東西喝點水，再把身上的葯換一下，然後睡個一天一夜就差不多了。”

陳奚珏默了一下，“你也是來勸我的？我……”

“想說了？”金子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那張紙。

“沒有什麼想不想說的。”陳奚珏坐到她身邊，像是自言自語，“我最近又做夢了，是當年的，感覺很真實……那種死亡的感覺……我還是沒有分清夢境和現實……”

“夢境和現實的區分，從來都是大多數人認為的。別人都說那是假，你心中就會自我懷疑，漸漸地，你也會認為那是假。說是真，即使你再不相信，慢慢地，你也會相信那是真的。這些真假由不得你一個人說了算。”

“……是啊。就像當初我醒來，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一樣。”

“其實我並不好奇你發生了什麼，那些都與我無關。”她手中不停，“但有句話你說對了，我是來勸你的。勸你好好對待你這具讓他死了三次，外加威脅兩次才活下來的命。要是他醒來，看見你這樣，會罵死你的，還會放那種會殺人的冷氣。”

“那也挺好……至少他會醒來。可是大夫說過了，他……”眼角無聲落下一滴淚水。“不可能醒了……”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好了！”金子收筆。

“你畫了什麼？”陳奚珏湊近看。

潔白的畫紙上是用炭筆畫的一個頭髮很短的栩栩如生的少年。

少年笑得很溫暖，即使在紙上，似乎也能感覺到那種溫暖。但是衣服是啊陳奚珏沒見過的襯衫和長褲。

“這個好像……小時候的他。”他不會記錯，這就是小時候的陸晟擎，但比他剛來時要大些。

“我畫的就是他。”金子拿起紙，走到陸晟擎身邊，“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金子語氣平淡。她把紙覆蓋在陸晟擎身上，然後把陳奚珏趕了出去。“你先去睡個覺，也許睡醒了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誒你……”陳奚珏話還沒說完，金子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奚珏擔心，但想着金子的話，還是去休息了。

“只能恢復初始數據啊……我真的儘力了。”金子按了按眉心，然後看着陸晟擎，“這個世界有什麼好的，讓你費盡心思留在這兒？非要弄個灰飛煙滅才滿意嗎？什麼時候變這麼蠢了？也不知道我當初是為什麼要救你……”

“罷了，再給你走個後門，刪號重來。”話落，那張紙上的人發著淡淡藍光。

……

“嘎吱——”金子從房間裏出來，隨手關上了門。

她揉着眼睛，努力使自己先不要睡覺，要先回自己的房間。無心被她用了安神香，不睡個一天是不會醒的，不然就可以直接讓她把自己抱回房間了。

可惜……

而且催眠對無心也不起什麼作用，白忙活了，於是就只能讓無心睡個好覺。

“哈～”金子邊找回房間的路邊努力使自己不睡着，於是走的左搖右晃的。

傷都還沒好就做這事，果然太勉強了。

真是的……下人都去哪兒了？

“嘭！”好像撞到了結實的牆了。

金子挪了挪，繼續恍恍惚惚地找自己的房間去。

“你怎麼了？”一個熟悉的男性聲音問。

“沒事。”金子還沒反應過來是誰，這回答是下意識地回答。

“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藍乜程將人扛了起來，“我送你回房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後面就沒聲了。

藍乜程倒是盡心儘力地把人送回房，放在床上，蓋好毯子。

到底是做什麼了這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