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
三日前,菀公主跌下懸崖后,被深潭下的暗流捲走,順着暗河被衝到了遠處,以至於昕公主派出的人一時沒能找到她。
而另一伙人,偷襲楚國送親大軍的遼山侯慕容稷,卻因為熟悉地形而快人一步,找到了暗河流淌的方向。
沐岑菀完全清醒前,腦中只記得她被窮凶極惡的軍火販子綁架,威逼她去製作一個新式武器的發射控制裝置,途中遇到另一夥軍火販子,兩撥人發生了火拚。
就在雙方打得如火如荼之時,一顆60毫米單兵火箭筒發射的火箭彈,在距離自己乘坐的軍用越野車5米開外爆炸,火箭彈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襲來,關着沐岑菀的軍用越野車便呼嘯着翻下了路邊的懸崖。
此時慢慢清醒過來的沐岑菀,只覺得疼,渾身都疼,疼得就像身體立刻就要爆炸了一般。本能的,沐岑菀試着動了動身上的關鍵部位,看看有沒有骨折或者臟器破裂等重創。她估計自己跌落懸崖時運氣比較好,沒有當場死亡。
通過身體緩緩的移動,沐岑菀感受着身上的痛處,沒有骨頭斷裂,也沒有內出血引起的劇痛。她很驚喜的發現,自己運氣確實不賴,身上似乎沒有什麼會致命的傷。
只是,跌的也不輕啊,現在全身沒一點力氣,骨頭雖然沒斷,但也快散架了,每一處關節都痛得像要裂開。
腦袋逐漸清明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雙腿涼涼的,估計是浸在了水裏,不禁心中又是一喜,還好只是淹了腿,沒把自己整個淹死。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馬蹄聲很雜亂,似乎有十幾匹馬。沐岑菀心裏一個激靈,莫非有人?太好了,有人自己就有救了。
馬蹄聲很快奔近,速度驚人。
還沒等沐岑菀抬頭,頭頂已傳來一個粗啞的男音:“公子,這河邊躺着個女娃!”
沐岑菀聽到聲音,艱難的側頭看了一下。然而,眼前的景象令她很是驚奇,河岸上大約十幾匹彪悍的駿馬,馬上眾人衣着奇怪,正立定了馬俯視着她。
前頭一個淡青色衣服的俊美男子瞟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便轉開了頭,只冷冷說了一個字:“走。”
然後,這十幾匹馬以及馬上的人就頭也不回的踏着河水向對岸衝去,激起的水花濺了沐岑菀一臉。
看到青衣男子那一刻,沐岑菀有些傻了,這麼俊美的男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簡直比韓國歐巴還帥出幾條街啊。而且還穿的那麼奇怪,像是古裝,莫非是在拍戲?但這是哪個明星小鮮肉?自己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不過下一秒,沐岑菀就怒了,丟下一個“走”字,這夥人竟真的走了,沒看出來她需要幫助嗎?這見死不救的冷漠態度,簡直是世風日下啊。
“喂!”沐岑菀微弱的喊了一聲,聲音小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嚇一跳的,不僅是聲音小,還有這聲音裏帶着的稚氣,像個小女孩的聲音,這,絕對不是自己的聲音。
沐岑菀掙扎着爬了起來,發現自己也穿着一身古裝,關鍵是,這身古裝裹着的,竟是一具幼小的身體。
震驚!沐岑菀只呆了一呆,便再也顧不得渾身的疼痛,伸頭往水裏看去,一張煞白但卻非常可愛的小臉出現在水裏。
“啊!”的一聲尖叫,沐岑菀捧着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這一驚,不僅是因為水裏這張陌生的娃娃臉,還有水面上倒影出來的,一條慢慢靠近水邊的毒蛇。
轉頭看向蛇。跑?還是與蛇對峙?沐岑菀焦急思考。跑得掉嗎,蛇離的已經很近。紅信兒一吞一吐,蛇頭高舉,已做好攻擊準備。
跑不了!只能賭一把了,沐岑菀額頭冒汗。
就在毒蛇快如閃電的攻擊之時,沐岑菀探出右手,準備去掐毒蛇的七寸。
突然,“嗖”的一聲響,還沒等沐岑菀的手伸出,毒蛇已飛了出去,蛇眼睛處,一支利箭穿透而過,將蛇頭緊緊釘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一個清亮的男孩的聲音響起。沐岑菀又一驚,轉頭看向聲音來處。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坐在不遠處的樹上,手裏拿了一把黑黝黝的弓。
“你是誰?”沐岑菀難以置信,難道剛才那准得百步穿楊的箭,是這小屁孩發的嗎?
那男孩從樹上躍下,緩緩走了過來道:“我叫殷崛,你叫什麼名字?”
沐岑菀皺着眉,腦中一團漿糊,自己是在做夢嗎?還是從懸崖上墜落,摔傷了腦袋,產生幻覺了。
自稱殷崛的小男孩見她不回話,又走近了幾步,蹲在她身前,看着她身上點點血跡道:“你受傷了?你一個小女孩,怎麼會獨自在這裏,還受了傷,我看你衣着華貴,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這裏荒山野嶺的,又有野獸出沒,你一個人很危險的。”
沐岑菀苦笑一聲,心想我當然知道這種地方不安全,可我有得選嗎,這不才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殷崛見她還是不說話,皺眉道:“剛才還問我是誰,我告訴了你,你卻變成啞巴了。”
沐岑菀皺緊了眉,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她現在感覺這身體虛弱到連開口說話都費力無比。
殷崛見她面色有異,有些着忙道:“你怎麼了,很痛嗎?”
以沐岑菀的心智,她知道自己現在很清醒,並沒有精神錯亂,哪怕被軍火販子拿槍頂着腦袋,她都沒有慌過,自信能憑藉自己的聰明機智脫身。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的腦袋如灌了鉛一般疼痛欲裂,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死死地要把她拽進看不到底的深淵。
殷崛見她異常痛苦的樣子,有些焦急了,伸出雙手去扶她瘦弱的肩膀:“是哪裏痛嗎?我背你走,我帶你去找醫士。”
“這裏是什麼地方?”沐岑菀突然抬頭看向面前的男孩。
“這裏嗎?具體是什麼地名我也不知道,但算是齊、楚、晉三國交界地吧。”殷崛答着她的話,已湊到她面前想背她起來。
“齊、楚、晉?這是什麼國?”沐岑菀念了一遍,身體的不適感越發嚴重,甚至眼前都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她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現在的感受來看,這具身體很虛弱,她剛剛醒過來時憑着意志力用力過猛,透支了體力,當意識與身體真正融合而發生相互作用后,她的大腦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了因身體虛弱而產生的鋪天蓋地的眩暈。
自稱殷崛的小男孩本已湊過身子要背起沐岑菀,沐岑菀卻突然兩眼一翻,整個人朝後倒了下去,沒有絲毫徵兆。
殷崛只聽“咚”的一聲,回過身來,吃了一驚,趕緊俯身將昏厥的小女孩抱在了懷裏,焦急喚道:“喂,你沒事吧!別嚇我。”
正當殷崛想要起身,帶小女孩離開時。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而近,很快把他們倆包圍了起來。
殷崛立刻面色大變,低聲道:“鄢黎這個王八蛋,這麼快就返回來了嗎?”
只覺周圍一陣勁風刮過,二三十個黑衣人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但殷崛卻發現,這些人他不認識,並不是他口中罵的鄢黎。
“哈哈,遼侯料事如神,這楚國的小公主果然在這條河的下游。”
殷崛向說話的人看去,見是一個滿面虯須的彪形大漢,圓圓的臉笑開了花,看着很是讓人不舒服。
不過殷崛聽了他的話,卻詫異的低頭看向了懷中的小女孩喃喃道:“你竟是楚國小公主?”
一個披着黑披風的俊朗男子走上前幾步,看向殷崛懷裏的小女孩,笑了笑道:“看上去還活着,還能賣個好價錢,不妄我們費心費力趕在昕公主前面找到她。”
賣個好價錢?殷崛當下想到,這些人肯定是盜匪,知道這女孩的公主身份,想綁了去狠敲一筆。於是不由喝道:“你們是什麼人?”且將小女孩摟得更緊了些,做出一個保護的姿態。
其實找上門來的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想劫持楚國嫡公主未果的東胡人,遼山侯慕容稷和他的一幫子手下。楚國菀公主掉下懸崖后,昕公主派出了大隊人馬在懸崖周圍尋找菀公主的下落。可是卻因為地形不熟,一直沒找到暗河的流向。而慕容稷和他的手下,常年在三國交界處遊盪,對這裏的地形再熟悉不過,於是沿着暗河的流向,很快就找到了這條小河。
聽到喝問,慕容稷抬頭看了看殷崛,目光中有些詫異。這男孩雖然穿着勁裝,但小小年紀氣度不凡,容貌俊秀,手裏還拿了一把奇特精緻的弓,怎麼看怎麼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們要的只是你抱着的小女孩,這位小壯士就不要趟這趟渾水了。”
吃不準眼前的男孩是什麼身份,但自己這小支人馬在別人的地盤上,慕容稷還是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哼,各位看着就不像中原人士,莫非是來這裏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殷崛眉一挑,說話很不客氣。
“哪裏來的小兔崽子,敢口出狂言。”慕容稷身後的拓跋虎大刀一揮,已怒。
就連慕容稷這等頗有城府的人,聽了這話也淡定不下來。
“少廢話,動手。”一聲冷哼,慕容稷向身後一揮手。黑衣人立刻聚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