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前塵如夢7

整夜無眠，鳳藻宮燈火通明。

一群太醫跪倒在地，匍匐着顫抖着身軀。

“廢物，都是廢物！”辜項霄氣極，伸手掃落八仙桌上的琉璃玉盞，器皿碎裂的聲音讓來來往往的端着滿是血水的銅盆的宮女嚇得幾欲跌倒。

御醫們大氣都不敢出，紛紛伏跪在地上等着皇帝怒氣消下去。

辜皓倒未有神色，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品着鳳藻宮上好的雪頂含翠，一副悠遊自在的樣子讓辜項霄怒氣更甚。

辜項霄上前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雙目充斥着戾氣：“辜皓，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朕定要你為她陪葬！”

辜皓眯着眼舔了舔唇角，臉上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這個時候他自然更有興緻和眼前這位皇帝陛下嗆聲：“皇上，皇後娘娘可不是我害成這樣的，別忘了，當初您是答應讓我帶她去天牢。皇上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呵，朕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同意你！這七年來她對你的心意你不是沒看出來，為何你就是如此絕情？！”辜項霄幾乎是吼着說出這句話。

都怪他……若是他當初承認自己便是七年前十國宴上的‘東曜小王爺’，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不是她現在滿心都只有自己？是不是……

“心意？”辜皓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一般，連敬稱也沒加：“你莫不是忘了，當年在祈國宴會上她一見鍾情的可是你，後來你大肆傳播去祈國的是我，這才讓她誤會了七年！你以為我想當這個替身嗎？若說絕情，我可是望塵莫及！”辜皓戲謔的聲音好似一把利刃插入辜項霄的心中，是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怪他不是嗎，自己又有何資格在這裏質問他人？！

但是辜項霄還是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他，不知道是大聲為自己辯駁還是安慰自己，說出的話毫不示弱：“那又如何，當時處境，太子一直虎視眈眈，若我當初真是因為她心繫於我而迎娶了她，不知太子黨羽要如何對付我，你當真以為我是心甘情願放棄她的嗎？！”

辜晧俊朗的輪廓在新搬來的玉盞邊上影影綽綽，臉上的嘲諷意味毫不掩飾：“呵，那最後你還不是抱得美人歸，真是虛偽......”

辜項霄看到他臉上的嘲諷卻無言以對。

鳳凰歌閉目躺在裏間榻上，心裏已然翻江倒海，今日真是她鳳凰歌的末日，親人，愛人，孩子，一樁樁一件件事打擊着她，難道這天地間，真沒有可以讓她容身之所嗎？！

漸漸有淚無聲的淌滿滿臉。原來，一直看不清的人是她，她一直以為是辜皓負了她，卻不曾想，是她愛錯了人！

到底還是命運捉弄人，七年前祈國設宴，東曜派遣當時還是崇王的辜項霄來參宴，而她於宴上看見風度翩翩，談吐不凡的她便一見鍾情，芳心暗許。

有宮女告訴她，那是東曜的燕王辜皓，當時她只覺滿心歡喜，少女的情竇初開，又怎麼是小小理智可以控制得了得？後來她主動請旨向東曜皇帝言明自己的心意，指明燕王，可燕王拒婚，為了顧及祈國臉面這才陰差陽錯嫁於辜項霄。

自己當初不惜讓其他男尊國家嘲笑為不知廉恥，可還是腆着臉求着自己的父皇，只為了了女兒家情竇初開的心愿。鳳凰歌深深的意識到了那時的自己有多傻，但轉念一想，原來七年以來，自己身邊的人才是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所念。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辜皓的一時柔情，辜項霄的冷漠以待，她一直都在逃避……逃避現實的後果就是當這一層掩飾摘下，傷疤被揭開有多疼，這一刻她的心就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