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才中的廢材
過了幾刻鐘，那堵着雲天寒胸口的東西被緩緩的向上逼去。天寒感到自己的喉嚨一陣瘙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口而出，他長大嘴巴將剛剛深吸的氣吐了出來，一道鮮紅如血的氣順勢而出，在空中又分散成好幾道飄去。
這些氣息在離開雲天寒的身體之後，有的被土地吸收竟長出血靈芝，有的被草木吸收變得通紅，這些看似污濁的氣從天寒的身體排出后他的臉色紅潤起來，胸口也不再難受，這時雲天寒才繼續均勻的呼吸。
“最近這力量的副作用真是比以往更加厲害了。”雲天寒喃喃道。
雲天寒的這個毛病已經很久了，這還要追溯到自己十歲的時候。六年前天寒突然患得一場大病，當時的感覺就如同剛剛一般，不過由於當時的幼小，這種痛苦可謂是刻骨，並且自己發了好幾天的高燒。
魏婆婆當時抱着病入膏肓的自己四處尋醫問葯，甚至有時有幸路過一兩個修士她也會上前詢問，然而回應的卻都只有四個字：無藥可救。就在大家一籌莫展時，有一個人來到此地，將一種吐納的方法傳授給了自己，自己才得以死裏逃生，而這個人也就是自己現在要去見的。
…………
…………
雲天寒手提着東西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個非常簡樸富含古韻的祭祀堂，他不知道這間房子是什麼時候建成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自己在很小的時候曾進去過，不過這祀堂並沒有任何東西，也不知是用來祭祀何物，只知道它已經在後山存在很久了。
“既然已經來了，就還站在門前幹什麼？”祭祀堂中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天寒的回想。
大門被推了開來，一個年近古稀的蒼髮老道士走了出來，這個人就是當年將吐納術傳於雲天寒的人，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自稱“風爺”，村裏的大夥為了尊敬他都叫他“風道人”。雖已生出滿臉皺紋和長長的鬍鬚，但卻有着魁梧的身姿讓人感到很是結實，若不是因為老邁駝背身高起碼有七尺，並且透過他透澈的雙眼總能讓人感到一種祥和之氣，讓人感到很舒服。
“風爺，我帶了燒雞和您最喜歡的花雕酒。”雲天寒將手裏的東西提了一下。
風道人捋了捋鬍鬚，兩眼一眯點頭微笑道：“真是有心了，看來……你已經捉到那條魚了。”
雲天寒回道：“這也要多虧風爺您要我看異獸錄，我才知道鐵甲魚的弱點。”
風道人轉過身道：“我只不過是讓你多看點書，所謂活到老學到老，總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場。”
“行了，別在門口站着了，進來吧！”
雲天寒隨風道士進入祭祀堂內，雖然有些年頭，不過這裏面還是很整潔，自十年前風道人住進來幾乎每天都會打掃。天寒每三天就會到這拜訪一次來確定自己的身體情況，有時也會一起打掃，而且風道人在這期間也會教授天寒一些知識，天寒無論學什麼都非常的快，這點也叫風道人很是欣慰。
“風爺，您在下棋嗎？”雲天寒在內堂看到一個大大的棋盤。
風道人在棋盤邊上坐了下來，“是啊！你來正是時候，剛好到了決勝的關鍵時刻，要不要看一看？”
雲天寒走上前觀望了一番，棋盤中的白子已經覆蓋了大片範圍，少量的黑子也已經被重重包圍，在一般人看來黑子大勢已去，這是一場必輸的棋局。
“怎麼樣，能看出最後那一方會贏嗎？”風道人這時問道。
雲天寒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棋面的佈局，道：“我認為……黑子會贏。”
這個看似不合理的答案並沒有讓風道人吃驚，他只是笑了笑道：“哦――，這局勢明明是白子佔據半壁江山，為何說黑子勝？”
雲天寒回道：“不錯，這盤棋局的大半已是白子的主場，而且剩下的黑子也有被圍困之難，可謂險中又險。”
“不過……黑子雖看似不堪一擊，但佈局十分規律，佔據四方之位，而白子則亂雜無章毫無計劃，只要黑子拓開一條道路便可反敗為勝。”
風道人微笑的點點頭，顯得很是欣慰，“很好，小寒你果真是天生聰慧，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見之道啊！”
雲天寒彎腰道：“風爺謬讚了，我不過是瞎猜罷了。”
雲天寒在風道人面前總是十分恭敬，雖平時以“風爺”相稱，但心底是把他和楊村長當做半個爺爺了。
“那麼好，按照平時一樣將你的手拿出來讓我號一號脈吧！”風道人道。
雲天寒此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有些遲疑，不過他最後還是將帶着紅色圖騰的手抬了起來，隨後出了一點虛汗。
風道人伸出手替雲天寒號起了脈，觸碰到他手的那一刻，風道人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原本祥和的目光也皺起眉頭。這看的雲天寒心裏直發毛，他咽了咽口水，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過了許久，風道人鬆開了手嘆息一口道：“小寒，你是不是又動用那怪異的靈力了？”
“我……”雲天寒有點心虛，風爺曾多次提醒自己絕對不能動用這力量，“我的確是……是用了。”
風道人站了起來，走進雲天寒的身子，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雲天寒有些不解：“風爺你這是……”
“嘭”
風道人一剎那間重重向雲天寒的胸腔擊出一掌，強大的掌力直接將他震到到了祭祀堂的石柱上，雲天寒趴在地上狂吐了一口鮮血。
“咳咳……”
雲天寒抿了抿嘴上的鮮血，捂着胸口站了起來，剛剛的那一掌讓自己感覺像是散架了一樣，他喘息道：“風爺，您這是做什麼？”
風道人拿起了花雕酒倒下一碗，“沒事的，你天生身體強悍，剛剛那一掌不妨事，喝碗酒活絡血氣吧！”
雲天寒盯着酒道：“我……不太喜歡喝酒。”
“呵呵……究竟是不喜歡還是放不開呀？”風道人一碗下肚意味深長的說道。
“風爺，剛剛那一掌究竟是？”雲天寒問道。
“放心，只不過是看你動用那股力量導致血氣淤積在胸腔，於是用這個辦法幫你疏通一下。”風道人道，“怎麼樣是不是渾身輕鬆很多？”
聞言，雲天寒動了動四肢，感覺的確是舒服了不少，小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風道人接着嘆息一口說：“多次叮囑你切莫用那力量，你還是不聽啊！”
雲天寒拱手道：“抱歉風爺，下次……下次我保證不會再用了。”
風道人搖搖頭，又嘆息了一口：“算了吧！又不是沒說過，只要村裡遇到點事你還不是會用。”
雲天寒沒有說話，自己的信譽的確不夠，這點怕是風爺早就猜透了，“風爺，我體內的這股力量最近越來越不穩定了，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風道人坐下來道：“你體內的力量，是一種先天的靈力，人如果想要修鍊成為強大的修士，體內必定要先引入靈力。”
雲天寒道：“那怎麼說……這應該是件好事才對。”
風道人搖搖頭：“對於一般人來講擁有先天靈力會被稱為天才，但你卻不行。”
“這是為何？”
風道人眼神變得深邃，“你身體裏的靈力十分古怪，不僅十分的強橫狂暴，而且數量也是與日俱增，這種靈力凡土吸之生血芝，草木吸之成血靈，異獸吸之更是能倍增修鍊。”
風道人說的這些現象雲天寒的確都經歷過，曾經的一次吐納甚至引來無數的異獸包圍，還好這裏並沒有什麼危險的異獸，它們不過只是吸食了自己吐出的靈力后就散去了。
“那……風爺，如果這種力量放任自流，會怎麼樣？”雲天寒問道。
風道人摸了摸鬍子，深沉了一會兒道：“我教你這種吐納術，讓你每天進行吐納，就是為了將你體內過多的靈力排出體外，能達到一種均衡值，其實……也就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
雲天寒臉上變得有些消沉：“意思是……我會死嗎？”
風道人呼出一口長長的氣，這是默認的意思，“人的身體天生有着被封印的九扇大門，開門、杜門、休門、傷門、生門、景門、死門、驚門、造化門，每一扇門又分九重境界，境界越高修鍊的加持也就越強。”
“如果將屏障比喻成封閉的大門，那麼世間修士修鍊就相當於將靈力打磨成一種合適的鑰匙。而你卻不同，你天生靈力強悍，要比喻的話就像是一個鐵錐子，根本無視正常的修鍊，只是想將那道屏障直接摧毀，這樣肯定會招到反噬會有性命只憂，所以到目前為之，我沒有教你任何功法，以防止你體內的靈力暴動。天生靈力，卻不能修鍊怕是天才中的蠢才這個稱謂最合適你不過了。”
“天才中的蠢才嗎？”聽完風爺的話，雲天自我嘲笑一番，“難道就真的命中注定這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