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山澤之王
由於光線昏暗，雲天寒無法得知是誰在說話，只是能聽出是一個女性的音色，他在這聲音中聽出了歲月，彷彿是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才能發出這樣的舒緩頓挫的聲音。
雲天寒高高看去，這聲音是從高處傳來的，隨着目光的跟進；洞內草木竟然有不斷的熒光冒出，照亮視野。霎時間，洞內彷彿如白晝一般被整個照亮，同時領路的兩個山澤都俯下身子行起大禮，很明顯這聲音的主人是它們的首領。
隨着最後一塊黑暗被照亮，一顆巨大的類人頭顱陡然出現在眾人面前，這頭顱大的異常，像是一座小山峰，滿臉都是白色的根須物一直延伸到大地，彷彿與大地共生。由於雲天寒是第一次見這東西，着實是吃了一驚。
栗寶見機連忙譏諷道：“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子，不還是一隻山澤嘛，就把你嚇成這樣。”
“山澤？”雲天寒疑惑道，這顆大頭顱也是山澤？但為何與之前看到的相差甚遠。
“噓！你們兩個小聲點，此地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青瑤一旁叮囑道。
那巨大的頭顱晃了晃，似乎大夢初醒，在白色的根須下兩雙巨大的瞳孔睜開，見到洞內的幾人，恍惚道：“原來是青瑤仙尊與靈尊大駕光臨，真是失迎了！”
“山澤老太婆，你的子孫們可真是缺乏管教啊！竟然對本尊出言不遜。”栗寶毫不忌諱的語氣，聽着着實令雲天寒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這頭顱倒也和善，面對栗寶的話，只是輕輕呵笑道：“靈尊息怒，我的這些子孫大多資歷尚淺，不識靈尊也是人之常情嘛！”
青瑤此時用腳輕輕頂開栗寶的身子，換上自己道：“山澤婆婆，抱歉打擾您清靜了，不過此次前來的確是有要事相求。”
“青瑤仙尊，不必客氣，你是我族之恩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那頭顱說道。
聞言，雲天寒甚是好奇，不僅是那些山澤對師姐的態度，現在它們又稱呼她是恩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耐不住好奇，雲天寒就向栗寶打聽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剛剛話未完就被踢開，栗寶感覺少了面子，假裝的很自然接上雲天寒的問題道：“咳咳，這事兒啊！想你個小輩也確實不清楚，就讓本尊給你講講吧！”
“這事情還要由幾百年前說起，曾經道祖苑卿在劍帝宗設下的八卦大陣不僅可保衛宗門，還能調節風水，將此地變為一片富饒之地。但由於當年苑卿所設大陣並不完美，歷經數十萬載的歲月，大陣終於不堪重負有頹敗之勢；億萬靈氣四處潰散，眼看此地就要變成遠古時的荒涼之地，少了靈氣的地方，像山澤這種以草木精氣為養分的異獸自然不願多逗留，便全部開始出逃。這時也就小妮子找到了修復大陣的方法，用填山之法找到缺口，將大陣修復，才能讓山澤它們一族繼續留下來。”
栗寶說完后，雲天寒恍然大悟，說起來之前落衣長老也和自己談及過此事，原來那時所說的草木之靈就是指山澤啊！
“不錯，正因如此，我族才會以仙尊之禮稱呼你青瑤師姐。”那頭顱笑道。
栗寶哼唧一聲道：“哼！劍帝宗昌盛時就呆在這吸收靈氣，一有事情卻跑的比誰都快，你們一族還真是會見風使舵。”
栗寶雖然心直口快，但這次雲天寒卻十分在心裏十分贊同它的說法。
“栗寶，不準無禮！”青瑤輕聲呵斥道，“異獸世界有它們自己的規矩，像山澤婆婆已經是修為超過兩萬年的異獸了，它的職責就是讓自己的族群不斷繁衍下去，從這一點上來講山澤婆婆沒有錯。”
“都說不準叫本尊的名諱，還有區區兩萬年算什麼，本尊可是有幾十萬年的歲數了！”栗寶道。
青瑤搖搖頭：“這不一樣，你雖然歲數極大，但心智如幼童般天真，且沒有自己的族系，不用承擔一族繁衍的職責，而山澤婆婆已經是一族之王，有她即有族，她所歷經的責任是你不曾思考過的。”
青瑤的話讓那頭顱很是欣慰，也許正是因為青瑤能以人身道出外族之道，當年它才會聽下她的勸告，讓一族暫且留下，當年看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其非凡之氣，“青瑤仙尊果然厲害，一語便道出我族生存的理念。”
“我等族系異獸，不似凡人有太多七情六慾，所作一切只是為了基於生存和繁衍兩個目的，我身為身為我族之王，有時也要做到當舍則舍，必要時只需要留下我，因為有我，就意味着我族還有發展的機會。”頭顱道。
雲天寒若有所思，異獸不同於人，它們依舊是以種族為大，自私這種人類情感字樣確實不適合形容它們。雲天寒知道，山澤這種異獸是類似螞蟻的族系，而山澤之王就相當於蟻后，為雌性，代表着一族的興衰，法則自然，循循自哉，的確不應干涉。
這時頭顱的目光注視到了雲天寒身上，剛剛起它便好奇這陌生的人究竟是誰，並且在他身上感覺到一股神奇的力量。
雲天寒注意到它的目光面向自己，不自覺吞了吞口水，那頭顱率先開口道：“我聽聞此次劍帝宗新選弟子，皆是卧虎藏龍，這位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吧！好啊！氣宇不凡，一看就是一顆好苗子！”
聽到是誇讚的話，雲天寒倒是受寵若驚，連忙謝道：“多謝前輩誇讚！”
“呵呵，不必多禮，不過真是沒想到，蕭軒居然還會分配給青瑤仙尊弟子訓練，可見你的確是有不同尋常之處。”頭顱道，“想必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我是現在這副樣子，這是因為當年我為了尋找能讓族群更加好的生存下去而造成的失誤。我們山澤一旦出世，就必須尋找一顆巨樹作為共生體，汲取大地精華，從此達成共生關係；大約四千年前，我突發奇想，是否可以跳過其中階段，直接與大地建立共生關係，直接汲取大地之精華作為能量進行修鍊，這樣我的修為便能迅速增強，然而我太低估大地的力量，直接被其反噬，我的血肉直接與這山川融為一體，只留下這一顆頭顱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難怪前輩與我所知的山澤之王描述不同。”雲天寒道。“天地同源，是萬千修士也觸及不到兩個大道，前輩想直接與其相合，實在是操之過急。”
“說的是啊！不過如今我能存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頭顱道。
青瑤見洽談的差不多了，這時拿出先前準備的萬草珠，萬草珠散發的草木精氣，瞬間吸引了所有山澤的注意，她道：“山澤婆婆，這是我給您的賠禮，還望您能原諒我的師弟，同時也看在我是他師傅的份上，原諒新一屆弟子中的魯莽。”
頭顱遲緩了片刻，才道:“青瑤仙尊，若只是賠禮道歉，這禮物未免太重了吧!想必是還有其他要事相求吧！”
青瑤目的被看破，抬頭一笑道：“山澤婆婆果然明達，此次前來的確有另一個目的，是為了得到泉眼所在，在整個劍帝宗有這個能力的，也就只有能感應大地山川運行規律的山澤婆婆你了。”
“你會在這個時間找我，我便已經猜出會有這個目的了，當年與山川融為一體，我便有了這獨特的神通，知乾坤，明造化，能窺探世界所有不可知之地，不少人到此處來問我東西，想不到這次會是青瑤仙尊。”頭顱道。“是嗎？你是打算，將泉眼留給這個少年嗎？”
青瑤認真的點點頭，雲天寒有些奇怪青瑤師姐的神情，不知為何她臉上有些凝重，“栗寶，師姐她們說的究竟是什麼泉眼？”雲天寒問道。
栗寶舔舔下肢，似乎也不想說：“別管那麼多，反正你小子算是有福了！”
頭顱微微點頭：“好吧！既然如此，這禮物還請拿回去，我便不收了！”
聽到此話，栗寶兩隻耳朵當場豎起來，心想今天太陽怕不是東南西北來回跑吧，這山澤居然不要這萬草珠。
青瑤似乎也有些不解，山澤怎麼會抗拒這萬草珠的誘惑。
“放心，我並不是要拒絕仙尊的意思，相反還會告訴你們泉眼所在，但同時也希望仙尊能幫我一個忙。”頭顱道。
“有什麼事情，山澤婆婆您但說無妨。”青瑤回道，如所料，果然是另有所求。
頭顱接着道：“那泉眼本身是至寶，會吸引異獸前往，最近我發現自己子孫在不斷減少。我懷疑有一隻強大的異獸，已經找到那泉眼，並蹲守在那裏，引誘其他異獸進行捕食。所以希望仙尊能幫忙處理一下。”
青瑤一聽，倒是起了些興趣，在這忘川古內，居然冒出了不知名的強大異獸，倒是真的想一睹真容。“好，我可以幫你調查。”
“多謝仙尊，西南方向五十里，就是泉眼所在。”說完，那頭顱又慢慢閉上眼睛，開始休憩。
“多謝！”道謝過後，青瑤牽着雲天寒飛出，往西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