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
新區郊外的出租屋內，八十平方米的兩室一廳內擠滿了男女來自不同的地方，做着見不到光的工作，甚至背棄家人和朋友。
地鋪凌亂，垃圾滿地，甚至散發出陣陣臭味。埋伏在外的警察準備完畢之後，跟着逯序的指揮行動：“外賣！”假裝快遞小哥，衣服着裝齊全，兩邊的武警隨時準備沖入出租房。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起身走過來，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眼向外望去，確定身份無疑后，打開門，露出縫隙伸出手去準備接過食物。
逯序一個眼神的傳遞下，舉槍待命的武警，抬腿有力一腳，鐵門撞擊而開，女子被衝擊力撞到一米開外倒下。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下沖入：“別動、、、、、、！都不許動！”
所有人瞬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難逃，驚嚇之餘跪地抱頭，武警隨後依次進入，持槍威嚴，將整個現場完全控制，使得不法分子插翅難飛。
其中一個女子渾身哆嗦，嚇得失聲痛哭：“我是被他們騙來的，和我沒有關係！我還有丈夫和孩子，上有婆婆公公，我不能蹲監獄啊、、、、、、！”
控制現場后，依次排查，將所有人帶進警察局等待審問，而聲稱冤枉的女子，也成功引起了逯序的注意，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聖心大發，而是打算去調查一下此人的真正來歷。
“放心！如果你是被騙進來的，我們自會從輕處置！”隨口一句話后，被帶走。逯序看着髒亂的現場皺眉，所謂傳銷就是洗腦和蝸居在這垃圾站一樣的房間裏過着沒有尊嚴的生活、、、、、、？
轉身離開，嘆息人的迷失是怎樣一種心理姿態。根據同事發過來的地址，逯序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探訪女子的家人，了解一下實際情況。
開車大概二十來分鐘的樣子，還沒有駛入巷口，一群人就圍在一起，朝着樓上的方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你下來啊！年紀輕輕有什麼想不開的！”
下車靠近人群，順着所有人的目光望去，一個十三四的女孩坐在三樓的窗戶上大哭：“我活着沒什麼意思了！媽跑了，爹喝酒就打我，你們都不把我當人看、、、、、、！”
稚嫩的面容，滿臉的淚水，望着天空，本不該如此年齡所承擔的憂鬱心理，卻讓這個孩子提前成長。
“怎麼了、、、、、、這是、、、、、、？”逯序穿越人群看着坐在窗戶上的女孩，儘管看盡了冷世炎涼，心中依然為之感嘆。
“可憐的孩子，遇到不靠譜的父母，也是受了不少罪！她媽來回跑了幾次了，說是做傳銷了！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把家裏所有的錢都捲走了！有個爹吧、、、、、、！缺個心眼！上了幾回當還不長記性！這不、、、、、、錢都被騙光了！只留下這棟三層樓房實在搬不走了！”
“這孩子上學也不上了！十三四歲非得要嫁人！下面還有一個四歲的弟弟野的直拿轉頭砸人！你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嗨、、、、、、！都不容易！上面還有老爹媽都氣倒在床上了！娶個媳婦不好好混，真的是毀了一個家庭啊！從今以後找兒媳婦可得睜大眼睛看人品才是正道理！”
幾個婦人連聲感嘆，你一言我一語給自己警告。逯序身着便裝毫不猶豫直接走入上樓，在眾人疑惑的眼光下來到女孩的身邊。
“我找到你媽媽了，如果想見她就跟我走吧！”一句簡單的話成功引起了這位還未處世的女孩內心，她看着逯序吸了吸鼻子可，擦去眼淚：“我不想見她！在這個世界上我有父母跟沒有父母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沒有一個初中同學對我好，所以我現在要離開這個家，唯一的出路只有結婚。”
因為沒有享受過美好和幸福，所以對待別人的善意總是能深入心底，一丁點都會感覺是暖流的幸福，這是環境賜予的，也是逼迫的！
“你難道不想問她為什麼嗎？又或者、、、、、、你問問她同不同意你結婚！況且你還有畢業！”強大的心理素質，沒有上前將她救下，也沒有說些犀利言語刺激，只是簡單談心，直刀深入。
“不如你先下來，我帶你去見見她，再做決定也不遲！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警察！”見她眼神思索中，逯序簡單了當擺明身份，一個初二的學生來說，這個身份如此威嚴而感到害怕，像是犯錯的同學看到了老師一樣。
女孩身體微微一顫，迅速自覺從窗戶上下來，膽怯地目光看着逯序，聲音還有些抽搐：“我媽是不是傳銷被抓了？”
談話間女孩的父親跑了回來，二話不說看到孩子揮手就打，逯序上前阻撓，這才注意到身邊這個精氣神十足的男人：“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他是警察！好像是因為媽媽的事情來的！”女兒濕潤的目光告知詳情，父親也是瞬間失去了敵意，露出微笑：“感謝警察同志！抓了好！我的錢財能不能追回來！她可是騙了我好幾萬，幾乎所有的積蓄！”
逯序看着眼前的一家人有些接不上話，父親一場，有兒有女，為什麼現在的人不知道滿足，而落得如此地步！
“如果你想了解具體情況就跟我到警察局去說吧！”一句簡單的話后，逯序深深嘆息後轉而離開！人的迷途往往是因為一件小事，一口氣，一個摩擦而起的爭執甚至造成命案的結果。
拉上車門，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毫不猶豫解脫電話似乎成為了一種習慣，再聆聽對方的敘述后，徹底讓他震驚不已：“什麼、、、、、、！”
幾近凌晨，逯序終於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女兒還沒有起床的跡象，他卻深沉一張哀愁的面容，不知該如何向她說明接下來的不幸。
默默走動在廚房做好飯菜，雙眼已經快要沾上的節奏，獨坐在桌前等待女兒出來，低頭哀傷，沉思開口的時機。
開門聲響起，看到父親的突然出現有些驚訝，鏌鋣還是走進衛生間洗漱完畢之後坐在他的對面，兩人一言不發，氣氛相當沉默尷尬。
逯序看着埋頭吃飯的女兒，為難的表情，緊皺眉眼：“丹楓最近有沒有找你玩過？或者是、、、、、、最後一次見你有沒有說些什麼奇怪的話？”
打破尷尬境地，逯序的突然開口有些讓人不解甚至有種不詳的預感。鏌鋣放下碗筷，表情凝固片刻后抬頭看着爸爸：“你為什麼突然會問起她？”
只要是爸爸處理的事情沒有好事發生，不知道這是一種多麼奇怪的感覺！鏌鋣腦海閃過最後一次見丹楓的時候，她幾乎一個月沒有回家，甚至說些奇怪的話、、、、、、！
鏌鋣猜到了她可能遇到什麼問題，需要時間去思索，去解決！
“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曲微，多麼想念我們四個在一起的美好，無憂無慮的時光、、、、、、！”
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鏌鋣眉頭緊鎖看着爸爸，懸起心臟，生怕他發佈什麼不好的訊息，讓自己一時間難以忍受。
“昨天傍晚、、、、、、我處理一樁命案、、、、、、經過多方面的調查，死者為自殺，也就是你的好朋友……丹楓！”言語吞吐，目光擔心地鎖定女兒。
話音剛落，鏌鋣扔下碗筷，還來不及梳妝就摔門而出了！留下逯序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飯桌前，默默吃飯！
電動車急駛在道路上，鏌鋣的腦袋幾乎是懵的狀態，她無法正常思考，更不知道該如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情，或者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你們今天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們買，算是我送你們的禮物！”“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活着都不容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人不論穿的多麼漂亮或露出多麼燦爛的笑容，其背後的艱辛是看不到的！”
她的話不停閃過自己的腦海，眼淚不停落下，她不相信、、、、、、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些奇怪的話只是她一時的感嘆而已！
我明明知道了她有問題、、、、、、！我猜到了她情緒不對，可是為什麼我會疏忽，為什麼這幾天沒有再約她出來談心，為什麼、、、、、、？
拿出手機撥打曲微的號碼，仍然是關機：“臭丫頭！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我們幾個姐妹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消失的消失，離開的離開！
再次撥打衛栘的號碼，心如刀絞的鏌鋣不停念叨：“快接！快接！”鈴聲響起四五聲后，終於被接聽，而她卻失聲痛哭：“衛栘、、、、、、丹楓她、、、、、、、她出事了！”
哭喊着說出難開口的話語，鏌鋣掛掉電話徹底崩潰大哭。路過的行人奇怪的目光看着這位傷透了的女孩，不明所以！幹練精明的短髮看上去嚴厲而尖銳，騎着電動車伴隨着哀傷的哭聲，被春天的柔風輕撫安慰，卻怎麼也撫平不去心中的痛苦。
記得結婚那天，她穿着美麗的婚紗，臉上掛滿幸福的微笑，在眾人的囑咐下被老公接走！作為朋友三人目睹她踏入已婚的行列而羨慕不已！
如今只是短短一年左右，她遇到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卻從未像我們訴說！即使是聚會見面也總是勉強掛着笑容，卻看不到她內心的傷痛，也許已經遍體鱗傷！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