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水上騎兵
第五百零九章水上騎兵
所有戰船很快啟航，排成一條長龍，順着水流緩緩前行。
水道越來越窄，到處都有人工開鑿的痕迹，又行了一陣，前方出現一道木柵，隨着幾聲笛鳴，木柵緩緩升起，露出一片微弱的星光。
忽然間，眼前星光燦爛，飛龍戰船已出了山洞。
這裏是一片平靜的湖面，依着山腳，傍着岩石，雜草也茂盛，地方很隱蔽。
很快，所有的戰船都出來了，祖棱沉聲道：“全速前進。”
一陣長短不一的笛聲再次響起。
戰船上的人立刻行動起來，本來倒放着的桅杆很快豎起。
“起帆了，快……”
隨着一陣吆喝聲響起，船帆被升了起來，整個船隊在水面上快速駛去。
前面出現了一些敵船，不過看樣子，對方還沒反應過來。
“用火箭，燒他們。”祖棱下令。
祖家的船實在太快了，對方發現情況時，想避都避不開，不得不選擇迎戰。
然而，迎戰只是他們的一個想法，實際上他們完全在挨打，毫無還手之力。
飛龍戰船在湖面上穿來穿去，劃出了許多漂亮的弧線，就像在表演一門藝術，周圍的敵船根本捕捉不到它的真正意圖。陣陣火箭從飛龍戰船上射出，專燒敵船帆布。
十餘艘水鳥戰船也駛得飛快，在接近敵船時，如一片水鳥般散開。
它們繞着敵船而過，不斷射出火箭。
湖面上的敵船都成了靶子，很快冒起了大火。
劉宸在船頭感嘆道：“這裏的情形，就像騎兵對步兵，高下立見。”
蒙飛哈哈大笑：“這個形容太貼切了。”
祖家的船很快突破了敵船的圍堵，眼看已到了與江水相接的地方。
那裏有許多敵船，排成一長條，將出口封鎖了，正是為了防備祖家逃跑的。
“哇，敵人早有防備，把出口封鎖了。”祖旋笑道。
劉宸大吃一驚：“你還笑得出來？”
祖旋淡淡道：“劉兄別當心，我們有飛龍？”
蒙飛瞪大着眼睛：“真能飛過去？那後面的船怎麼辦？”
祖旋大笑起來：“按照你剛才的形容，我們的飛龍就是水上的突騎，你看好了，前面的血肉之軀根本擋不住突騎的正面衝鋒，一擊便沉。”
“好傢夥，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劉宸終於明白了祖家的策略，興奮不已。
“衝過去！”祖棱下達了最簡單的命令。
飛龍戰船越來越快，如一把在水面飛行的利刃，往前面的敵船中切了過去。
對方還沒反應過來，飛龍戰船已經到了。
猛然一聲巨響，首當其衝的一艘敵船當中而斷，往水中沉了下去。
船上的人發出一陣驚叫，完全不知所措。
這裏接近江水，有很多暗流，下沉的敵船很快被捲走了。
附近的敵船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擊，飛龍戰船便已衝破封鎖到了江面上。
這還不算完，飛龍戰船轉了一個大彎，又回來了，從後面襲擊封鎖線。
水面上出現了一個個漂亮的弧圈，飛龍戰船不斷撞擊着敵船。
敵我雙方的情形，就像步兵第一次遇到了騎兵，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
敵船越來越少，封鎖線已沒有任何意義了。
後面的飛鳥戰船剛好到了這裏，大搖大擺地往江面上駛去。
祖旋感慨道：“爹，我們下了血本造出這艘飛龍戰船，還真是明智啊。”
祖棱笑道：“是啊，那錢真沒白花。”
劉宸兩眼一翻，喃喃道：“要是能造出一艘樓船那麼大的飛龍就好了，到時候還不在水上橫着走啊？想想都覺得過癮。”
蒙飛一陣大笑：“寨主，你真是橫行慣了，在水上都想橫着走啊？”
劉宸哂道：“我就喜歡直來直去，簡單粗暴。”
祖旋問道：“你真想要一艘大飛龍？”
劉宸道：“廢話，當然想了，你看這甲板都濕了，那是我流出來的口水。”
船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祖旋一陣大笑：“眼下還真有個機遇，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
劉宸眼中一亮，脫口道：“你快說來聽聽，這世上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祖旋神神秘秘地道：“那個公孫將軍不是提到過木材的事嗎？”
劉宸道：“提到過又怎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當時就留了個心眼，從他手下人的口中打聽到了一些更具體的情況。”
“哎呀……你真是有心了，難道那批木材當中有鐵力木？”
“你猜對了，整整一大船啊。”
“夠造一艘大飛龍了？”
“我看差不多。”
劉宸吸了一下口水，壞笑道：“木材我志在必得，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
祖棱插口道：“光造出了大飛龍也沒用，去哪裏找那麼多高明的棹手來操船啊？除非你請得動雲夢澤謝家的人，然而他們從不與外人打交道的。”
“雲夢澤謝家，這幾個字聽起來有些耳熟……”劉宸一臉思索之色。
“你不會真認識他們罷？”祖旋驚道。
劉宸搜索着記憶，喃喃道：“我確實見過一些操船厲害的人，他們剛好也姓謝，是不是雲夢澤謝家我沒大有印象了，不過我記得他們的住處，好像叫九韶鸞環塢。”
“你說個人名聽聽。”祖旋有些動容。
“謝飛魚，謝九渡。”
“啊……”祖棱和祖旋一齊驚呼出聲。
“怎麼了？”劉宸有些納悶。
“你真認識他們？”祖旋瞪大着眼睛。
“認識啊，我和謝九渡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也是過命的交情，他兄弟謝飛魚，一直在幫我們鎮守孟津關，大家經常一起喝酒的，前不久才回洞庭湖。”
祖旋一臉驚喜：“那二人正是雲夢澤謝家的風雲人物，你如果和他們有交情，大飛龍的事就有戲了。說實話，我也想看看大飛龍的威力。”
劉宸欣喜若狂：“看來天意如此啊，我儘快去洞庭湖走一趟。”
祖旋笑道：“公孫述買的那些木材，還在洞庭湖放着，真是便宜你了……”
“嘿……真是天助我也。我找謝家兩兄弟好好合計合計。”
劉宸喜上眉梢，興奮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趕過去。
祖旋道：“除了一船鐵力木，還有很多其他木材，都是南方的硬木。”
劉宸哂道：“公孫述對我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帶着艦隊去成都拜訪他。”
眼見劉宸說得有趣，大家都笑了起來。
祖旋道：“公孫述是想花血本建立一支所向無敵的樓船水師，稱霸江南，不過他對造船似懂非懂，對水戰的認識也不夠深入，甚至說膚淺，以致進入了一個誤區。”
“哦？此話怎講？”劉宸產生了濃厚興趣。
說起造船的本行，祖旋根本停不下來，當下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
“樓船之所以厲害，是因為它有着無可匹敵的攻擊優勢，在木材的選擇上，只要能滿足本身的結構強度就好了，過於考慮其堅固和靈活程度，是捨本逐末的行為。”
“公孫述正是蠢得想把樓船建造得跟艨艟戰艦一樣堅固。”
“樓船高大，艙室層數眾多，所載兵員和武器充足，又能居高臨下進攻，往往能在對手靠近自己之前將對手擊敗，即便遇上強大的對手，有可能被近身，那也可以用艨艟戰艦應付，有那血本去加固樓船，還不如多造些艨艟戰艦。”
劉宸哂道：“把鐵力木用在樓船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我必須阻止他。”
祖旋道：“如果把那些木材交給我，我能給你打造出一支水上騎兵。”
“水上騎兵……”劉宸眼中放光，狂吸口水，“聽起來就讓人心動。”
“鐵力木集中在一起，造一艘大飛龍，其他南方硬木，用來造艨艟戰艦。堅硬的船身加上飛快的船速，那絕對是騎兵一般的存在。”祖旋信心十足，露出一個笑容。
劉宸哈哈大笑：“就這麼定了。”
祖家的船隊順利抵達江陵，劉宸帶着祖家的人進城找李通。
聽說劉宸把巫山祖家的人請來了，李通真是高興壞了，親自迎了出來。
大家在街上相遇。
“大將軍，聽說你給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李通老遠就打招呼了。
劉宸大笑一聲，迎了過去。
“這位是祖家的家主，他身後這些人，都是造船的行家。”
李通笑得合不攏嘴：“幸會幸會。造船的事我已經張羅得差不多了，就差找不到造船的人才，這下好了，人才也有了，可以放開手腳幹了。”
劉宸道：“先把船塢造起來，白玉川的事，我很快就給你解決。”
“喲……大將軍去了趟巫山之後，信心十足啊。”
劉宸哂道：“不瞞你說，我最近走好運了，到時你便知道。這樣，我要儘快趕去洞庭湖見兩個老朋友，這些巫山來的朋友就交給你了，你得幫我把他們安頓好了。”
“你放心，怠慢誰也不能怠慢了這些稀缺人才。”
劉宸又道：“替我向祁教主問好，告訴他，以後不怕沒船用了。”
李通一陣大笑：“一定一定。大家隨我來，先喝幾杯慶祝一下。”
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往江陵官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