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天兵鑒
“哎，走吧，讓他們都走吧，如若我李家這些僕人能夠逃得性命，也算是我李家做的一件善事！”
看着李家大宅中四散的僕人，李慕然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偌大的李家，眼下竟然若落日黃昏般凄涼。
“走，都走，這幫忘恩負義的無恥小人，忘了平日都是如何得我李家照拂的，待我李家渡過此劫，再想踏入我李家大門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看着李家僕人一個個漸漸消失的身影，李霖的心中依舊憤憤不平。
......
“噗噗噗噗！”
然而讓李霖驚駭的一幕再次發生了，就在李家眾僕人離開李家大宅範圍十步之後，一道道漆黑如墨的箭矢紛紛從遠處飛來，徑直落入四散逃竄的人群中，冰冷的箭頭射入骨肉的沉悶響聲隱隱傳來，在李霖的目光所及之下，李家上百僕人紛紛倒地，竟然無一生還。
“這......”
在短短數十息時間內，李家上百僕人盡皆被射殺，汩汩鮮血從屍體上淌出，慢慢染紅了周圍的土地，彷彿整個李家被浸在屍山血海之中。
“踏前十步者，殺！”
李霖的目光再次落在門外的幾個血紅大字之上，在李家上百僕人的屍體襯托下，這幾個血色大字似乎散發著血色之光，讓李霖瞬間從頭頂涼到腳底，不寒而慄。
斬盡殺絕，斬盡殺絕，真正的斬盡殺絕！
“好一個三沙幫，好一個三沙幫！”
面對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幕，李慕然也愣住了，但與呆若木雞，愣在當地的李霖相比，李慕然，這位李家家主的臉上，很快就被濃濃的憤怒之色所取代，如同火焰在燃燒。
“嘎吱嘎吱嘎吱！”
李慕然猛然踏出幾步，來到朱紅大門之前，猛地一把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爹，不可！”
李慕然的反應，很快將李霖驚醒，看着父親站在大門外的身影，驚聲叫道。
上百具血淋淋的屍體還在眼前，自己的父親貿然衝出，他可不信三沙幫會手下留情，恐怕轉眼間就會化為地上的一具屍體。
“林滄海，林滄海，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
李慕然三步並兩步，轉眼間就跨過了大門外的血色大字，看向遠處，大聲叫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憤怒之意。
李家上百位僕人的死，已然引起了這位老者心中怒火，怒火讓其忘記生死。縱然面對在整個揚州城都讓人談之色變的三沙幫，李慕然依然站了出來，而其口中的林滄海，正是三沙幫幫主，他相信林滄海就在附近，哪怕今日死，他也要要個說法。
“嘿嘿，李慕然，我倒是小看你了，不愧為鐵骨直諫的後人，果然是天生的鐵骨頭！”
一位一襲黑衣的老者，慢慢從遠處走來，其全身上下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狠厲之氣，對於腳下的一具具李家僕人的屍體，甚至連看都不看一樣，踏着汩汩流淌的血水，施施然的來到李慕然眼前，冷笑道。
鐵骨直諫，正是曾經李家先祖的名號，李家先祖朝中為官，直言進諫，卻也為此得罪了不少朝中權貴，最終才不得不避退這江南之地。
“老夫雖無法和先祖相比，但先祖遺訓卻不敢忘記。林滄海，我李家試問沒有得罪三沙幫之處，今日為何要將我李家趕盡殺絕！”
面對在揚州城有着赫赫凶名的三沙幫幫主，李家家主李慕然的臉上此刻竟然沒有絲毫恐懼之色，或許此刻的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為李家要個說法。
林滄海冷哼一聲，笑道：“嘿嘿，李慕然，你李家雖然富甲一方，但還沒有放在我林滄海眼裏，今日之事，怪就怪你李家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不該拿的東西？”
李慕然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不知林滄海口中所說究竟是何物，自己李家只是商賈之家，又怎會染指武林之事，而且能被三沙幫幫主看重的東西，自然不是凡物，李家斷然不會犯如此忌諱。
“李慕然，你還想不起來嗎，那就讓我再提醒提醒你，一月之前，揚州城李家拍賣行，你可曾收到一枚黑色令牌！”
看着李慕然疑惑不解的神情，林滄海又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提醒道。
“你說的是......那黑鐵令！”
林滄海的話，讓李慕然的腦海中猛地想起一月前的一幕，當日李家典當行來了一位神秘客人，其一身黑衣勁裝，明顯江湖人打扮，黑衣人掏出一黑乎乎的神秘令牌，說要典當一萬兩銀子。
夥計看不出那枚神秘黑色令牌的來歷，就請示當時正好在店中的李慕然，李慕然雖然不知道這黑色令牌的來歷，卻也一眼看出其不凡，必定是江湖之物。
對於江湖之物，李家一向是不會染指的，這也是很多商家的底線，但當時那位黑衣大漢一再懇求，急需銀子，並保證一月之後一定贖回，不會讓李家為難，於是李慕然一時心軟，就答應下來。
然而一月之後，那位神秘的黑衣大漢並沒有出現，李慕然也幾乎要將這件事忘記了，乃至今日三沙幫找上門來，從林滄海口中再次聽到了那黑鐵令牌。
“黑鐵令牌？嘿嘿，李慕然，你恐怕不知，那黑鐵令牌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名號，九天兵鑒！”
“什麼？九天兵鑒，九天君！怎麼可能！”
當聽到“九天兵鑒”這四個字的時候，李慕然不由得驚呼出聲。
李慕然的腦海中彷彿閃過道道晴天霹靂，臉上早已被濃濃的震驚和恐懼之色取代，九天兵鑒，九天君，縱然只是一介商賈，但是對於九天君的傳說，他還是有所聽聞的。
世有九天君，而後才有天！
這正是百年來流傳於江湖中的一句歌謠，這句歌謠流傳之廣，甚至連市井巷頭之人都能隨口道來，更不要說李慕然。
九天君是江湖中的傳說，但百年來不顯世間，流轉下來的唯有九天兵鑒，傳聞九天兵鑒和九天君有着大淵源，甚至更有傳聞其中藏有九天君的傳承，是江湖中人人爭而奪之的武林至寶。
若是早知道那神秘的黑鐵令，竟然會是傳說中的九天兵鑒，李慕然死也不會答應那位黑衣大漢的請求。
此刻李慕然的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悔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