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王納義子
異界浩土,廣袤無垠,因靈氣充沛,誕生了無數修士。故修鍊之法,林林總總,俱不相同。
追仙道路上,由之而起的門戶之見,勾心鬥角乃至爭伐殺戮,在所多有。
這其中,便流傳二仙獨大,三帝稱霸,五王稱雄的局面。
二仙,修為最高,天下公認。
三帝,也稱三大帝國,國力雄厚,各為一方霸主。
五王,五大王國,也可說是五大諸侯,因實力不濟,只能各封為王。
亂世之下,五王伐交頻頻,強則強,弱則亡。
風國,亂世之中各代先王篳路藍縷,得此一隅,如今傳承已六百餘年!
傳言剛繼承王位的二王子玄璟,有弒父殺兄的嫌疑。
自登位以來,今日是首次公開露面。
楚府大門外,御林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黢黑刺眼的戰甲透着肅殺之意。
繼續往府內走,整個楚府掛着白色的“奠”字燈籠。
“嗡嗡嗡”
遠處響起陣陣沉悶的號角聲,像是在默默沉哀。
楚戩,楚府的主人,也是風國的御林軍副統領,在幫助玄璟奪取王位時,遭遇了太子的人馬埋伏。
為了護主,楚戩不惜以命相拖,給了玄璟逃脫的機會,最終寡不敵眾,被盛怒的敵方割了頭顱。
今日風王蒞臨楚府,意在祭拜。
然,各國使臣相繼趕來,都在拭目以待,新王的崛起對風國來說到底是禍是福?
“唳”
一道高亢地鳴叫響徹天際,一隻巨大的猛禽在楚府上空盤旋一圈后遠去。
令人敬畏的是,猛禽的背上還站着修士。不出意外,應該是保護風王的修士。
而那猛禽,在站的各國使臣都不陌生,正是昂貴無比的獅鷲。
“踏踏踏”
號聲過後,一群修士組成的護衛在楚府門前停了下來,一頭格外高大的駿馬拉着一輛奢華的馬車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奇怪的是駐足的馬兒雙眼冒着紅光,拉着一輛比它身重數倍的馬車竟然輕鬆無比。
直令人匪夷所思。
掀開門帘,玄璟隻身下馬,沒有翠圍珠繞,沒有袞衣綉裳,如弔唁一般穿着,並取下冕冠交於手下。
玄璟身形挺拔,頗為粗獷,劍眉星目,龍行虎步略顯精神充沛,一手背負身後,另一手拖曳的長袖被風高高吹起,飛揚的眉毛微挑,整個人氣度儼然。
揮手清退隨行,玄璟一步步朝楚府深處走去。
楚府深處,一口碩大的棺木沉靜堂中,兩名丫鬟在低聲哭泣,唯有一位少年不動聲色地站着。
從外相上看約莫十來歲,一襲青色長褂垂身,那雙茶色的眸子裏和往常一樣平淡如水,卻又冷若寒霜,雙額飽滿,面相不算俊朗,卻又十分耐看,整個人透露出與年紀不相仿的成熟,他便是楚亥,楚戩之子。
“你才是蠢貨,就不配做我的父親,我是不會為你哭的!”
目視靈柩,楚亥眸光黯然,點點淚花很快凋謝。
離別的前昔,他記憶猶新,因為那是他第一次正面反抗楚戩,卻也是最後一次。
眼下,他想不通楚戩為何要輔佐二王子?
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
最是無情帝王家,何苦身陷王權漩渦,給自己埋禍,給家人帶來麻煩。
一拳捶在胸口,楚亥有些身形不穩,他恨自己!
“我真的是朽木嘛?”
這句話楚戩說過很多次,連楚亥自己都開始懷疑了。
只因為修鍊一途,他真的很差勁。
“啊!”
強忍着頭顱炸裂,楚亥思緒飄遠,最近他多出的記憶告訴他,他不屬於這裏。
偶爾泛起的記憶提醒他祖輩是泥腿子出身,地地道道的種田人。
種田技巧,耳濡目染。
時光荏苒,畢業后當過兵,也去過維和步兵營……
莫非我犧牲了?一語驚醒夢中人。
只是……他還是想不通怎麼來到的異世?
想不通就不想了,存在即合理!
人,總得活着!
異界浩土,又名“荒洲大陸”。
縱觀荒洲大陸有不少修士,以築體為基,養氣為先,內息為中,真息為後,靈力化形,最終得道成仙。
轉換過來就是鬥士,武師,宗師,靈將。
再往上,已不是人力所能企及。
算是個以武力為尊的世界。
楚戩身死,楚亥一頭霧水。
有些事,楚戩從來都不會告訴他。
楚亥只能猜測父親可能身在王權漩渦里,一切都身不由己,連隻身抽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一條路走到黑,賭的是全家人的性命。
記得姑姑有次說漏嘴,說父親酗酒,是因為娘親因他受了牽連,有種發自內心的自責。
悔恨之餘,更多的是自暴自棄,痛恨自己無能。
直到身死,換來楚府重生。
“你,跟我來!”
就在楚亥陷入沉思時,一道異聲來自身後,卻是風王駕到,在凝視了棺木數秒后,重新將目光鎖定在了楚亥身上,彷彿有了新的決定一般。
看清來人後,楚亥拋棄鎮定,眼中掠過慌亂神色,匆忙間不知所措,倒是跪拜哭泣的丫鬟們紛紛行禮。
就在楚亥下跪行禮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了他,並眼色示意他不用,而後將他帶到府外。
楚府大門外,湧來的官員及各國使臣愈來愈多,一雙雙眼色不時地掃過風王以及他身邊突然出現的少年。
在眾多虎目灼視下,楚亥故裝神色難看,略顯不安,隨即手上傳來一股力道,彷彿在安慰他勿憂。
“寡人即位,引來諸多非議,今日寡人想要告訴大家的是,寡人並非無情無義之徒。楚戩將軍是為風國犧牲,也是為寡人而亡,寡人念他,想他。”
神情緊繃,風王搖頭看向楚亥接着道:“寡人上位,風國必將涅槃重生,此子是楚戩將軍的愛子,從今日起也將是本王的義子。”
說完,風王抽手搭在了楚亥的肩膀上,並用鼓勵的神色看向他。
未等楚亥做出反應,一名總管拿着聖旨站了出來,併當着群臣宣讀:“王上有旨,本王即位乃順應天命,有功之臣便是王臣,理應當賞。封翁知文翁大人貴為國相,封阮越將軍貴為護國大統領,封晏一刀貴為伯爵……”
在風國朝臣與諸國使臣的目睹下,一道道封賞迅速傳揚開來,凡被冊封的功臣無不下跪謝旨。
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各國使臣們隨即打開了話題。
“嘿,這風王倒是大方啊,傳言翁知文老匹夫曾是風王的老師,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坐到國相的位置,三生有幸啊。”
“這翁知文肯定是祖墳冒煙了,不過阮越將軍倒是一飛衝天。我聽說阮越以前是位偏將,早年被風王安插在軍營里,此次篡位,想必幫了風王不少忙。”
各國使臣,耳目眾多,總有一些小道消息。
“這阮越將軍能坐到護國大統領的位置,等於是把兵權交給了他,看來我等以後要好好巴結他了。”
“唉!誰說不是了,老風王在世時,這翁知文我等壓根不會放在眼裏,現在卻成了我等使臣只有仰望的份了。”
回首過往,王權顛覆一朝一夕,又有誰能做到未卜先知?
“這晏一刀是個什麼東西?”
諸國使臣議論紛紛,遇上疑惑時便會圍在一起討論。
“晏一刀我知道,修士世家,晏家堡家主。聽說這次新王上位,晏家堡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光是跟太子的人馬火拚,就快死了三分之一的晏家堡人,也不知新王對他許諾什麼了?”
“我看啊,光給個伯爵位置肯定滿足不了晏一刀。”
……
爵位在風國意味着自己的專屬領地。
只有那些大功勞的臣子,才有機會獲得。
爵位排序,由低到高,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
晏一刀的伯爵領地相當於一郡之地,類似於現代的一個市。
郡之上便是行省,擁有侯爵稱呼便能坐擁一個行省。
縱觀風國傳承六百餘年,就沒有出現過侯爵,要知道目前的風國也就十個行省。
侯爵,恐怕只有那些開疆擴土的大功臣才有資格擁有。
至於公爵,除非有滅他國之功,否則便永無可能。
爵位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除了固定上交的稅收外,對於領地的人你擁有生殺大權。
……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圍在一起的各國使臣們只能在一旁猜測了。
“不過這新王收義子倒是意外,也不知打的什麼算盤?”
“早不收晚不收,非要當眾收,這風王怕是刻意而為,意在籠絡人心。”
“照兄台這麼一分析,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這樣,我等還是儘快把風國的變化傳回去吧。”
封賞過後,風王迅速離去,守護在楚府的御林軍也相繼離開。
唯有留在原地的楚亥並沒有被突然暴漲的身價迷惑,反而有些深思。
楚戩就是因為身處王權漩渦而亡,自己又豈能走老路!
“殿下,王上說了,您現在還小,不諳世事,特命老奴給你找了一個管家,以後楚府便改為楚王府了,您的俸祿也會按照其他王子的份額發放。”
尚不等楚亥緩過神,方才念完聖旨的總管大人叫醒了楚亥。
這名總管楚亥認識,名叫葛荒,是風王身邊的心腹。
逢人便笑臉相迎十分客套,實則步伐矯健,內息深厚,估摸是位強者。
“有勞總管大人費心了,家父尚未下葬,不便謝過王上,還請大人明示。”
神情黯然的楚亥,拱手謝過。
“殿下還請節哀,老奴事多不便多留,這是王上送你的令牌,從現在起你就是王子殿下了。”
待楚亥收下令牌后,葛荒便匆匆離去了。
新王上任,朝廷上下政事頗多,恐怕最忙的便是葛荒這個心腹了。
連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面相和善,留有一撮山羊鬍,此刻匆忙趕到楚府,他便是新王派給楚亥的管家。
第一眼看到連伯,楚亥就察覺不尋常,嘴上卻又說不出異常來。
隨着連伯而來的還有楚亥一年的俸祿,共計一百枚金幣。
人間大陸,二仙制定的規則,貨幣統一制衡,兌換率一比一百。
一百銅幣等於一銀幣。
一百銀幣等於一金幣。
唯獨,一金幣等於一靈石。
靈石,一種天地產物,乃天地修士夢寐以求的修鍊資源,產自天崇山。
天崇山,卻又是二仙的地盤。
一般修士在世俗掙到金幣后,就會兌換成靈石供自己修鍊所用。
在這裏不難看出,二仙掌控靈石,等於掐着天下修士的命脈,壕無人性。
為奪修鍊資源,天下修士紛紛捲入世俗,賺得金幣。
以此,便能看出,二仙變相地消磨天下修士,以換取自己的地位,長久保存。
接下來!
我們的故事將從風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