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常舉動

夏積雷離開之後，李凌獨自坐在廢墟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電子煙，一口一口地吸了起來。

一名小弟湊了上來，神色頗有點不服氣地問道：

“老大，剛剛你為什麼放那過小子?咱這幫人沒必要怕他，就是個無權無勢的無名小卒子?”

李凌瞪了他一眼，說道：

“你懂個屁!”

李凌接着一口把電子煙管吸得發燙。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像是追憶什麼一樣說道：

“五年前，那臭小子可是這一帶最能扛打的。他天不怕地不怕，連我都畏懼他三分。”

小嘍啰不敢相信，斜眼說道：“怎麼可能，看他那慫樣兒，五年前也頂多是個小屁孩兒!”

李凌冷笑一聲，說道：“你懂個屁，有志不在年高，當初才十幾歲，他就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勁，這世界上是富貴的怕貧窮的；貧窮的怕兇狠的；而兇狠的還怕不要命的……”

李凌冷眼看着小嘍啰，接著說：“你們其實就是一群膽小鬼!”

小嘍啰顯然被李凌這種冷漠的眼神給嚇住了，他用遲疑的語氣接著說道：

“那他現在為什麼……”

李凌再一次深吐一口氣，他的電子煙管電池已經耗盡了。

“五年前的一天，他跑到‘裏面’去了。後來他爸把他找回來，從此以後他就再沒有出來打架鬧事，還考上了地面二區的一所大學。”

李凌把煙管一丟，站起身來。

“我今天不想惹他，是發現他那股狠勁還在，為那一點破爛垃圾搞得跟他拚命，還不至於。”

說完李凌把腰上的扳手整理好，往外面走去。

小嘍啰還在原地沒動，自從他聽到李凌說“裏面”這個詞，彷彿談虎色變，一個個呆愣在那裏。

“裏面……居然跑到那裏面去了……還能活着回來，這是人還是鬼？”

他嘴裏有些顫抖地喃喃自語。

……

夏積雷一抹額頭上的汗水。

他面前這些廢品，少說也有幾百斤，全靠他一個人推了回來。

打開家裏的大門，夏積雷就看到妹妹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哥?你不是每逢一三五不撿垃圾的嗎？咋突然變卦，這麼快就打破你的常規了?”

夏積雷擺擺手，說道：“今天特殊情況，你別管!”

說完他一件一件地把廢品搬進了自己的屋子裏。

他的屋子本來就凌亂不堪，多了這些垃圾之後顯得更雜亂無章。

夏積霜頭一次見哥哥這樣奇怪的舉動，站在門口神情詫異地看着。

夏積雷把東西搬好后，走到房間門口。

他對着夏積霜擺出一幅無可奉告的表情，接着便一臉壞笑地把房門關上。

夏積霜剛想再說什麼，一句話還未出口，就被她哥哥拒之門外了。

她使勁敲了敲房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夏積霜生氣地跺腳，終於還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其實房內，夏積雷能聽見外面的動靜，等發覺妹妹終於走了，夏積雷才放心地往椅子上一躺。

“唉，這小祖宗總算是走了!”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從口袋裏掏出地鐵票，把它輕輕放在一堆廢品上面。

地鐵票複雜的紋路再一次出現，開始慢慢吸收資源起來……

從這以後，幾乎一連好幾天時間，夏積雷的行為都很神秘詭異。

在夏積霜眼裏，哥哥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天不管是出門還是在家，都把房門緊鎖，彷彿他屋裏有神秘寶貝一樣。

然而對此夏積雷卻是諱莫如深，每次妹妹問他都是含糊其詞而言其他。

不過除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也讓夏積霜疑惑不安。

就是她爸爸夏天雲，從那天出門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哥，你說老爸他到底幹嘛去了?”，夏積霜心不在焉地做着菜對夏積雷問道。

夏積雷狂飲一口涼水，他剛放學回來，今天學校搞體育考試，可把他累得夠嗆。

“我怎麼知道，昨天不是打了電話回家嗎？他說加班賺外快，你又想多了吧？”

夏積雷倒是沒心沒肺，當初那位叫贏天歌的人出現，絕對和父親這次離家不回有關，夏積雷隱隱約約猜到了點什麼，但他表面上卻還是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他不想讓妹妹擔心。

“你快做飯吧，今天我體力消耗太大，需要補充能量!”

夏積雷笑嘻嘻地說道，接着摸了摸妹妹的頭。

“我先回房間，吃飯的時候再叫我!”

夏積雷說完立刻跑進自己的房間，麻溜地把門鎖了起來。

夏積霜氣鼓鼓地說道：“可惡，又不知道躲到房裏搗鼓什麼!”

夏積雷躲進屋子裏，他房內那些大大小小的廢品已經差不多都被吸收沒了。

只有最後一個廢品還在地板上，上面插着一張卡，赫然就是夏積雷的神秘地鐵票。

“今天晚上應該就能全部完成……”

夏積雷看着地鐵票，心中開始隱隱期待起來。

時間流逝，夜晚的海邊，天氣居然說變就變，竟下起了小雨。

現在的地球分為八大區，地面五個區，海洋三個區。

但是地面區雖然稱作地面，其實也是建立在海面上，只不過靠陸地比較近罷了。

真正的地面，早已被垃圾佔據，到處垃圾堆成山，就連海邊的沙灘，也變成了新的垃圾區。

雨越下越大，還時不時夾雜着陣陣驚雷。

吃完晚飯，夏積霜又忍不住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請幫我聯繫，夏天雲!”

夏積霜對着牆壁上哥哥組裝的夜晶顯示面板說。

這東西其實早已經被淘汰，天外派的人早已經實現了虛擬投影，通訊不再需要實體。

但夏積雷家目前也只用得起這個。

“滴……喂，是小霜嗎？”

“是我，老爸，你在幹嘛?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我在加班，想多賺點外快，放心，過幾天回來……”

“都過了好些天了!”

“……”

夏積霜無奈地說道，她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見不到爸爸，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面板里又傳來夏天雲的聲音，但像信號不好一樣，帶着陣陣電流滋滋聲。

“小霜?”

“嗯?怎麼了?”

“你哥呢……算了，你聽好，過段時間如果我還沒回家，我給你藏的治病錢，那個賬戶里應該會多出一大筆錢。你一定要保管好，別給你哥哥花，他又不懂得理財。”

“還有，你生病的情況對任何人都不能說，有什麼事交給你哥去應付，他在這方面賊精，不會吃虧的。”

“老爸，您到底怎麼了?說這些幹什麼?”

“好了，別擔心我，掛了……”

夏天雲說完這句，聲音便截然而止。

只剩夏積霜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馬上，她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飛快地跑去敲哥哥的房門。

“咚咚咚!”

夏積雷正在聚精會神地看着地鐵票吸收最後那一點點資源。

突然被這一聲聲急促的敲門給嚇了一跳。

他對着屋外有些不耐煩地大聲說道：“你，這是怎麼了啊?”

“快出來……剛剛……老爸他回電話了……”

這句話帶着哭腔，夏積雷一聽就急了。

他隱約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連忙把地鐵票收進箱子裏，他開門出去，發現妹妹正雙眼泛紅地靠在牆邊。

“到底怎麼了，老爸說了什麼?”

夏積霜縮了縮泛紅的鼻子，說：“他說，有可能回不來了，還叫我去取錢治病……怎麼辦?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夏積雷眉頭緊鎖。

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在交代後事的樣子啊，而且……

“居然是跟你說而不是跟我？老爸難道覺得你要靠譜一些？真是豈有此理？還把不把我當男人了?”

夏積雷腦子裏突然蹦出這樣的念頭。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面臨多麼危險的事，他的思路總是有些奇葩。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夏積雷按了按妹妹的肩膀，走到通訊面板那調出剛剛的對話內容。

仔細聽完一遍，夏積雷可以肯定，以他對老爹的理解，這傢伙絕對是遇到危險無法脫身了。

“等我再回撥一個，老爸這人總是不把話說清楚!”

夏積雷回頭安慰道妹妹，跟着回撥了電話。

然而再一次傳來的，卻是無休無止的電磁聲。

“怎麼……打不通了?”

夏積雷心臟狂跳了起來。現在這個年代還會打不通電話，除非那個人把電話砸了。

然而，砸了也不會是這樣的電磁聲，這種聲音只能代表一個結果……夏天雲也到‘裏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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