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琴藝
曙惘卻也未像蕭雪瑛意料之中那樣發怒。只是微微躬身淡言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此，那便不要多言了。阿越，便由你開始吧。”
曙惘抱着枯榮席地而坐，一直沉默的徐越卻輕輕地撥彈起琴弦，毫無章法，倒更像是種試探。
曙惘卻沒任由徐越試探，勾手彈出幾段琴音，夾雜在徐越的琴聲中，兩波聲音相撞，忽地掀起了陣陣波瀾。
徐越與曙惘像是用琴交流一樣，沒多久徐越便先行停了琴音。“琴是把好琴，不過如其本名那樣，它的主人曾繁華榮耀，不過此琴肅殺之意過重，但總會讓擁有它的人逐漸枯落凋零。還望漠北王多加小心應對才是。”
“無礙，獲得它的時候，本王已得枯榮認可，就是不知徐良人能否接得住它的琴意。”
徐越微微一笑，“此琴無名，家父傾盡心血花費十年才製成此琴，鄙人相信，即便是面對枯榮，這把琴也未必會輸。”
“本王雖非自小學習琴藝，但對枯榮卻是很有信心，還請徐良人不吝賜教了。”
“不敢。”徐越話音剛落，便覺着一陣凌厲的琴音撲面而來，曙惘卻是先發制人，一曲平沙落雁便是枯榮的琴弦上飛越而出。
徐越毫不慌張，不知名的曲調從他手中的琴身緩緩流淌出，讓這充滿了殺意的琴音慢慢平緩。
“看來卻是本王小瞧了你。”曙惘見無法對徐越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放在琴弦上的手指離弦而去，猛然一拍琴身，兩道無形的波動衝著徐越而去。
徐越怎會讓他得逞，彈出兩道琴音將波動化解，反手將琴調換了個面，按下琴旁機關，機弩弓簧齊刷刷地擺了一排，冷哼道，“漠北王當真是小看鄙人了，不要多言！接我這一招！”霎時間就像暴雨落地，機弩飛射而出。
“來的好！”
ーーーー當然，以上純屬蕭雪瑛的yy，她從來沒學過琴，一點也不懂，現在都不知道徐越與曙惘彈奏的是什麼曲子，只會產生出，“啊……真好聽，啊……真的氣勢磅礴啊。”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啊陛下，徐良人他他好像有點落於下風了！陛下！！怎麼辦啊！”嵐燦的大嗓門差點將蕭雪瑛的魂嚇飛，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徐越果然有些吃力的感覺，凝眉表情嚴肅，平日徐越無論怎樣彈奏都不會出現這種表情，想必現在曙惘是真的有些難應對。
“孤也沒有幫他的辦法，只能看阿越自己如何應對了。不過孤相信他，阿越的實力絕不止這些。”
蕭雪瑛很注意地沒給徐越立flag，比如說什麼孤相信他一定能為孤帶來這第一戰鬥的勝利。說完便繼續看着徐越的戰鬥。
曙惘的神色無甚變化，徐越的眉頭卻愈發糾結。枯榮的聲音越奏越響，逐漸要蓋過徐越的無名。
徐越的指尖逐漸滲出血跡，凝眉咬牙言道，“陛下……臣侍，定不負您……！”
兩方琴聲逐漸交織在一起。徐越的指尖都已血肉模糊，曙惘卻依舊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若不想在陛下面前輸的太過丟臉，現在本王還能給你一個體面的失敗。”
徐越輕笑一聲，回絕了曙惘的提議，“可鄙人已經輸了大半輩子了。可這次，我不想輸！”
說完一口鮮血便噴在琴弦之上，徐越發了狠一般，步步緊逼，手指再怎麼痛也像感覺不到一樣，竟壓制住了枯榮的琴音。
兩方戰況焦灼，蕭雪瑛也不知道誰佔了上風，終於隨着琴弦崩斷的聲音停下了這場斗琴。
蕭雪瑛先望向了曙惘那邊，曙惘的手也不能算毫髮無傷，原是枯榮的琴弦崩斷了，“！是阿越勝了……？”正當蕭雪瑛想宣佈是徐越的勝利之時，嵐燦輕聲提醒了一下，“陛下……徐良人那邊……”
徐越直接暈了過去。懷中的無名之琴也如同枯榮那般斷了一根弦，蕭雪瑛當機立斷喊了出來，“今日琴藝之賽，孤宣佈平局……！蘭君，快去看看徐良人！”
“是，臣侍謹遵陛下旨意。”仲林應聲，三下五除二就跑到了徐越的身邊。
曙惘還未說什麼，毒龍搶先一步竄了出來，“不公平！雖說雙方的琴都斷了，但他已經暈過去了，曙惘卻絲毫無事，應該是曙惘的勝利！”
（這主角光環是得多強……把一個小boss級別的智商都削成這樣了……）
蕭雪瑛的不說話在毒龍眼裏好像是理虧的代名詞，毒龍更不想放過這個讓蕭雪瑛吃癟的機會。更加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蕭雪瑛不厭其煩，直接讓嵐燦吼了一聲閉嘴。待到世界安靜下來之後，這才開了口，“當年孤救下徐良人的時候，他被人毒瞎雙眼，他這條命還是大夫拼了兩天兩夜才救下來的，自打那時起，就落下了病根。如若他情緒太過激動，就會像剛才那般瀝血暈厥，徐良人身體自是不如漠北王那樣安康，倒不如讓你，幫徐良人看看身子？治不好就是在蔑視孤，推出去問斬吧。”
曙惘再次站出來，幫毒龍解圍，“陛下不妨先去看看徐良人吧。他是一個可敬的對手，小王對於平局這個判決，沒有異議。”
蕭雪瑛覺得他這話說的都有點不像一個反派了，轉身奔向徐越，卻用餘光偷摸地瞧着曙惘，發現他在盯着徐越那邊，良久，還是同毒龍一起離去了。
徐越的身體當真是差，這也足矣可見當年的害他的毒藥是多麼厲害，蕭雪瑛思前想後覺得曙惘盯着他這麼久，可能是知道這毒是什麼，可現在徐越仍未蘇醒，蕭雪瑛也不好再去思考別的事情。
喊了人將徐越抬回永寧宮，仲林回宮拿了銀針為徐越施以針灸，加之薄荷熏香提神，徐越終於蘇醒過來。
“陛下……臣侍……臣侍是否，咳咳咳……”徐越掙扎着試圖起身，蕭雪瑛連忙把他按了回去。“阿越莫要擔心，你沒讓他贏。孤很開心。現在把身體修養好，就不要在想別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徐越如釋重負，什麼話都沒有說，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