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交鋒
“只是真正能夠隔絕星光的完美禁域，我們仍舊沒能完全攻克。”
斐琳說著，十二根立柱中的十一根微微亮起：“十二種巫術概念中，有十一種我們能夠完美模擬。”
尤其是其中代表“時間”的概念，斐琳對其的研究已經到了洞若觀火的程度，不然也沒辦法將澤蘭娜送到這兒來。
接着十一根立柱盡滅，位於大廳正前方的立柱大亮。
“位於命宮（白羊座）位置的巫術概念，神秘莫測的命運。”
“那是十二地支的子位……算了，反正就是個名字。”墨菲斯托莫名望天，這種被盜版的質量打敗的感覺……
“只有這一個位置，我們需要尋找承載者，也就是被命運眷顧的‘命運之子’，幸運的是我們已經找到了這個人！”
眾人同時將目光看向莫莫，若說是被命運眷顧，那他們之中只有無論何時運氣都好到爆炸的莫莫了。
後者眨巴了兩下眼睛，好似很驚喜的樣子：“唉？莫莫也能幫上忙了？”
倒是澤蘭娜皺起了眉頭，莫莫並沒有活到她那個時代，但並不是因為長生種短生種的原因，而是她在支撐禁域的時候肉體崩潰，個體消散與無形。
若非如此，在沒有她的那個時間線中，墨菲斯托也不需要前往“那座山”去尋求超出其掌控的力量。
她不信斐琳不知道這件事。
而接着就聽斐琳揭曉了答案：“那就是——墨菲斯托先生！”
“What？”最為震驚就要屬墨菲斯託了：“就我？還命運之子？”
它剛穿越過來那會兒，愣是因為比例尺這麼一個操蛋的原因在量子領域中孤零零遊盪了數萬年，都能去競選最慘穿越者了。
“所有的穿越者都一定程度上被命運所眷顧。這是未來的您所說的原話。”斐琳正色道：“雖然這一點在澤蘭娜小姐的身上展現的並不明顯，但未來的您，確實曾支撐起一個完美的禁域。”
墨菲斯托的心理有些複雜，支撐禁域的人是無法參加決戰的，而且這看情況還是它一個人看着別人去屠神，這不符合它的性格。
但接着它又扭頭看向那邊的莫莫。
澤蘭娜剛剛的心理波動它一清二楚，它又不傻，相當清楚自己只是莫莫這個“真·命運之子”的替代品。
讓一個小弱雞冒着生命危險代自己去面對危險？這更不符合它的性格。
它最終還是答應了。
“那還請您抽空找我來學習構建禁域的方式。”斐琳笑道。
得，自己的專屬技能現在還得找別人去學習，什麼世道。
斐琳的演講依舊繼續這，不過這些已經是較為現實的東西，主要仍是利用歐羅拉掌握神毒之樹的情報，誘導諸神相爭，順便也減輕同盟萬神殿此時的負擔。
講的很詳細，設計也很精妙，像是沒經歷過社會性動物勾心鬥角的塔拉姆瑟多也能聽得懂她的計劃。
不過澤蘭娜卻滿臉的無聊，她既沒有屠神正道的使命感，也對神明沒有什麼仇怨。正如她自己所說，找到了斐琳這個星辰守護者中的第一智者，她已經可以停止思考了。
同樣，奧納塔希亞和弗蘭肯也是這種情況，不在乎，也不關注。
這時的莫莫卻忽然湊到了奧納塔希亞的旁邊，此時的奧納塔希亞正處於人類狀態，加之莫莫作為自然之子，與所有生靈的天生親近感，她也並未躲避。
就聽莫莫小聲的向她說道：“奧娜姐姐，你好像變了。”
這讓奧納塔希亞和澤蘭娜同時扭過了頭。
就見莫莫雙手在胸前上下託了一下：“奈奈好像大了不少呢~”
墨菲斯托當即一個暴栗敲在她頭上：“瞎說啥大實話。”
奧納塔希亞卻一愣，陡然站了起來，拉着澤蘭娜就向外走。
“怎麼了？”澤蘭娜一臉懵逼。
“血月的月光會讓我生長。”奧納塔希亞回道：“我需要去測量一下自己的體長，你陪我去一趟。”
上次測量的標痕在她的巢穴中，她需要回到那裏去進行下一次的體測。
“等等，這種問題直接去問斐琳就……”
澤蘭娜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已經走出了大廳的奧納塔希亞身形一轉，化作巨龍，一把將其叼起，刷的一下向傳送區飛去。
澤蘭娜一臉無奈，也不反抗了，巨龍這種生物的思考模式和人類不同，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向他人求助的：算了，就當她是想家了吧。
另一邊，莫莫笑嘻嘻的扭頭看向仍在侃侃而談的斐琳，後者卻好似早有預料一般，置若罔聞。
…………
斐琳的會議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事實上，這個會議舉辦的目的也不是要安排什麼活動，只是讓眾人認可她接下來的行動，畢竟在引導諸神相爭這方面，除了魯本因為認識遍佈各地的星辰守衛非核心人員有點作用以外，絕大多人都幫不上什麼忙。
反倒不如讓斐琳打印出一個個“化身”去忙活此事。
“來，這邊。”魯本無比熱情的拉着斐琳的手，同時抬頭問道：“謝維斯，還有哪個房間是清掃乾淨的？”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謝維斯才回道：“我認為為一個交互用機械人安排房間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情，她現在存在於避難所的主機網絡之中，和我擠在一起……”
“這怎麼能一樣，你要是有個身體我們肯定也會給你準備房間……”魯本說著，和斐琳一同離開了大廳。
卡米洛等人也一齊離開，莫莫偷偷摸摸的想要向外跑，被索妮塔輕車熟路的逮住，拿陽傘挑着着領子帶走了。
…………
深夜。
在一個滿是各式花草盆栽的房間中，莫莫忽然掙開了雙眼：“謝維斯，你還在嗎？”
“有何吩咐，莫莫小姐。”房間的廣播立刻回道。
“嘖，謝維斯一直是叫我主人的，”莫莫搖了搖頭：“我竟然真的相信他真的能夠防備你的‘全知’，斐琳。”
房間一角不知何時被裝上的一個小型探頭陡然射出數道光束，一個小型的斐琳，被打印了出來。
“確實能，”斐琳回道：“絕對隨機種子能一定程度上混淆我的探知，前提是如果我不知道種子的存在的話。”
關於謝維斯的存在，歷史中的斐琳確實沒有察覺，但未來的卡加弗爾可是干出了轟破世界壁壘這種事，斐琳再不關注他就不太可能了。
“你刪除了它？”莫莫歪頭問道。
“當然沒有，它畢竟是卡加弗爾先生的思維復刻，我只是將他困在了一個程序黑箱中，”斐琳失笑道：“而且一個程序人格，怎麼刪除？”
不同於斐琳這種擁有“機魂”的計算機，謝維斯就是一段擁有自我的程序，一塊高容量的移動硬盤就能將其復刻。
“那現在，能告訴我您到底是誰了嗎？”斐琳說著，被隱藏在莫莫房間各處的十二個巴掌大小的儀器陡然啟動，一個特製的如同蛋殼一般的囚禁型禁域將其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斐琳語調中的情感色彩開始逐漸消失，這是她全力運轉的跡象：“為什麼你在澤蘭娜小姐還未出現前，便出現過不符合‘歷史’的行為。”
的確，在墨菲斯托出現后，泰洛瑞斯的命運便不再固定，但泰洛瑞斯畢竟不是地球，這裏沒有不確定性原理。理論上而言，在沒有第三者干涉的情況下，兩條時間線的歷史軌跡應當是一模一樣。
而莫莫，雖然整體的歷史軌跡和原有並無太大的區別，但在一些諸如第一次見面時打招呼是說的“嗨”還是“哈嘍”這種細節上卻有着一定的區別。
這種情況下，最為合理的解釋就是：莫莫本身也是一位時間旅行者，而且是一位全力讓歷史按照原有軌跡運行的時間旅行者。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斐琳那樣，憑藉龐大的計算力和三重的信息比對控制自身行為甚至能做到重塑未來的地步。
聽此，莫莫面上的表情開始漸漸變化，原有的純真的表情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崩塌，一股和其形象年齡完全不符的迫人氣勢從其身上升騰。
“時間穿越？”面對斐琳的猜測不屑的嗤笑一聲。
接着，她忽然展開雙臂，強大的扭曲現象出現在她的身周，這種強度連最頂尖的史詩種的靈魂都無法做到。
然而還沒等她說話，牆上的十二個維持禁域的小儀器陡然出現詭異的波動，僅接着瞬間炸開。
禁域卻並沒有隨之消失，反倒原本用於維持禁域的十二種巫術概念陡然紊亂了起來。
包括時間、命運、空間、混沌、永恆……在內的多個概念的紊亂使得整個房間的一切物質瞬間崩潰。
包括床、桌、盆栽、斐琳的化身以及莫莫的肉身和靈魂在內的一切，都歸於虛無。
這是斐琳現在所能拿出的最強大威力的攻擊方式，連最大魂級的魂彈都無法達成這個效果，這也是她放任莫莫支走澤蘭娜和墨菲斯托的依仗所在。
莫莫死了。
斐琳想從莫莫的口中套取信息，也希望莫莫能稍稍解釋一下自己的不合理的行為，但在莫莫表現出一絲攻擊的意圖之時，她仍舊第一時間選擇攻擊。
上一條時間線中，莫莫死於禁域負荷過大而身體崩潰。
但那時設計禁域的人就是斐琳，在她的千百萬次的模擬中，那時的莫莫的體魄明明可以輕鬆支撐禁域的負荷，她卻非常詭異的死了。
這直接導致了星辰守衛為屠神上千年的準備功虧一側；導致了大量同伴死亡；導致了墨菲斯托不得不尋求更加極端的力量而劍體進入崩潰倒計時；導致她差一點就會回到那個“全知”的狀態！
而現在，一個疑似時間旅行者的莫莫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並展現出強大的力量？斐琳確實是一台AI，但並不代表她真就沒有絲毫感情了。
只是現在，她需要思考一下，如何向魯本他們解釋了。
而下一刻，一個令其運轉都出現片刻停滯的現象從莫莫房間的空洞中陡然出現。
數量龐大的高能態水元素與火元素憑空出現在虛空之中。
在極度高能態的冰與火中，莫莫的身影飛速重組，連帶其靈魂也一同被重塑。
這是——
冰火交融中的涅槃，泰洛瑞斯唯一的一種能夠稱之為“完美復活”的復原靈魂的手段：造物主莫拉對不死鳥的涅槃祝福。
四大守護者中，留下血裔的始祖巨龍、留下殘軀的泰坦和始祖牧樹人加上一個死透了的不死鳥。
這本已成為一個史詩種之間的梗的存在，卻沒想到，在這裏，不死鳥竟然重新出現了……
“不對！”斐琳猛地一驚。
在此時莫莫的額頭，已然出現了一個豎直的眼形紋絡，此刻正如同一隻真正的眼睛一般，跨越千里，直視斐琳的本體所在的埃林。
“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