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她說的沒錯。”墨菲斯托也正色道,接着它又轉頭看向斐琳:“那能否將她的蔑言告訴我,這總沒問題了吧?”
墨菲斯托說著,直接操縱澤蘭娜將自己握起,身上的黑霧涌動,毫不掩蓋自己的敵意。
澤蘭娜想說話,墨菲斯托卻已經開始封閉她的視聽,或許是因為剛剛澤蘭娜和她交換信息時給澤蘭娜所帶來的傷害,墨菲斯托對其的感官可以說極差無比。
但澤蘭娜卻也沒有拒絕,斐琳是專門設計於服務的智能AI,不是像巨龍牧樹人一樣的極其個性的史詩種,無論是脾氣還是口才都要好得多。
如果她無法說服墨菲斯托的話,加上一個澤蘭娜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很抱歉,我不能告訴您。”斐琳搖了搖頭,拒絕的異常直接。
不過沒等墨菲斯托發火,她就迅速說道:“我認為您有可能通過誘導她成聖,進而控制她的心靈,我可以將相關信息告知魯本先生或者卡米洛先生。”
墨菲斯托的力量性質決定了越極端的思想越容易受到其影響,如果澤蘭娜真的變為了類似於狂信徒的存在,現在二人共分身體的模式就可能被打破。
“你想挑撥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墨菲斯托皺眉道。
“抱歉,主要原因是您的包括伊頓在內的十三任持劍者,全都被您變成了沒有自我的傀儡,沒有一例善終。”斐琳解釋道:“雖然您現在還沒有做這些事。”
“……”
“不過,我可以告知您一些其它您必然感興趣的信息。”
“什麼?”
“比如說,澤蘭娜小姐穿梭時間的目的。”
這讓墨菲斯托一愣,這個問題它還真沒想過,無論是澤蘭娜空間戒指中那琳琅滿目的物資和書籍還是眼前這個人工智能,都意味着澤蘭娜的時間旅行是一次有預謀的的行動。
自古以來,時光旅行的故事,都伴隨着一個共同的主題——悲劇。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時光機就是一種後悔葯,如果不是為了改變悲劇,誰願意去碰這種必然會沾得一身因果的玩意。
尤其是澤蘭娜穿梭了足足三萬多年,在這個時間跨度下,哪怕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夫的死亡,都可能導致後來的歷史進程發生極大的改變——要知道,按照澤蘭娜的描述,她所處的那個未來可是他們成功屠神,星辰守衛統治世界的。
究竟是多麼深刻的絕望才會驅使着她們選擇進行時間穿梭……
“未來……發生了什麼?”諸神復蘇?亡靈天災?惡魔入侵?綠潮降世?各式各樣的滅世災難在墨菲斯托的思緒中飛快閃過,澤蘭娜的穿越之旅也在這個過程中被它加上了種種宏偉史詩。
斐琳看着墨菲斯托,沉聲說道:“在三萬五千四百三十七年兩個月又七天之後,您的生命,走上了終結。”
“嗯?”墨菲斯托一愣,要說別人也就算了,它可是一把劍,劍魂和概念性力量緊密結合、超微觀比例尺、縛魂鎖傍身……這種存在形式就決定了它幾乎是不可摧毀的——它是魔劍,魔劍可是只能封印而無法破壞的。
“我是怎麼死的?”
“自盡,不過按照您的說法,是去到一個我們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自我封禁。”
“為什麼?”
“力量性質與心性不符,您選擇在力量扭曲您的心性前自我了解。”
“怎麼可能!”墨菲斯托皺起了眉頭,它身上的縛魂鎖可不是擺設。
“三千年後的屠神之役,因為莫莫小姐的體力不支,禁域崩潰,您在最後時刻爆發出了遠超現在數百倍的力量,僅一擊便殺死了近乎全部神明,一劍便奠定了星辰守衛的勝局。”
同時,膨脹的力量也打破了墨菲斯托的力量和鎖鏈防護的平衡……縛魂鎖在支撐了三萬兩千餘年後,徹底崩散。
“我們認為事關您的生死,應該第一時間便告知於您,不過澤蘭娜小姐的某些記憶出現了空缺,最終對您選擇了隱瞞。”
那座山?墨菲斯托陡然想起了它第一次完全解放時,澤蘭娜那失態的行為。
對上了,墨菲斯托嘆了口氣,放下了對斐琳的懷疑:“原來如此。”
“後來呢?你們回到現在的契機到底是什麼?”
斐琳一愣,隨後又說道:“很抱歉,我可能沒有敘述清楚,我們回到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拯救您,除此之外,沒有世界毀滅、沒有天災人禍,我們所需要逆轉的,只是用更好的方式去屠戮諸神,以避免您動用那股極端的力量。”
斐琳頓了頓:“若說契機的話,應該是我的時空理論的成型,和澤蘭娜小姐甘願隻身范險的緣故。”
“我的面子這麼大?”墨菲斯托感覺有些腦殼疼,三萬年後,像是魯本、卡米洛甚至索妮塔應該都不在了,但奧納塔希亞、弗蘭肯、塔拉姆瑟多這類史詩種活到那個年代是任何問題都沒有的,很難想像他們會同意為了它而修改歷史。
“您幫奧納塔希亞小姐克服了人類恐懼症、引導弗蘭肯先生找到了自己畢生的追求、幫塔拉姆瑟朵小姐殺死了她的仇人們、協助泰坦先生走出牢籠,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我!”
斐琳依舊維持着笑容:“您應該知道,我的人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處在無所不知,卻又一無所能的狀態。”
墨菲斯托點了點頭,這一點澤蘭娜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正是因為它的出現,打破了命運的連續性,才讓斐琳從那種狀態脫離,因此對它保持感激之情也很正常……
然而隨即,斐琳便緩緩說道:“世間萬物源自莫拉,您的存在是唯一的異數,如果您徹底消亡了,澤蘭娜小姐將會迅速被泰洛瑞斯重新同化,世界將很快重回祂的掌控之中,命運將重新被梳理、錨定,我可能又會回到那種充斥着絕望的‘全知’狀態之中。”
斐琳的表情上依舊帶着微笑,但此刻卻令人毛骨悚然:“誰阻礙我拯救您,誰就是我的仇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