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論成果如何，自家的女兒拚盡全力就為了拯救父親，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感動萬分。
「??對不起，已經拚盡全力的結果還是沒有找到父親，終究還是甚麽都沒有辦到」
塔斯圖拉羅的雙眼滲出淚水，不由自主鑽進賴天凌的胸膛，感受父親的存在。
就算踏入內部也未曾找到半點消息，彷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般連一點蹤跡都沒有，令人感到無比納悶。
死星的那一天究竟出了甚麽狀況，一切看似撥雲見霧，實則逐漸陷入謎團當中，更加讓人丈二金剛摸不清頭緒。
「父親??請您回去並且改變現在這個世界，務必不要讓我跟靈雨媽媽再度經歷這樣的痛苦」
塔斯圖拉羅手指一點，將一份屬於家族的資料傳給賴天凌。
裏面的內容如同預期就是靈雨跟女兒之間的親密照片，看的出來雙方之間的感情無比濃厚，想必在他不在的那一段日子裏面，這位少女絕對是犧牲了自己的一生陪伴。
照片裏面，塔斯圖拉羅的容貌依舊，唯獨少女逐漸成長為女人，然後在一個時間段快速老化，隨着張數的減少，明顯說明已經不願意繼續上相，只有幾張刻意為之的生日照片，證明着時間的不斷流逝。
尤其是一張滿頭白髮的影片，裏面的靈雨連說話都有些吃力，記憶更是老化退步，差不多快要記不起大部分的事情。
即便如此，唯獨塔斯圖拉羅一直都從旁呵護不離不棄，從照片看來，恐怕也是放棄了作為女人的幸福，沒有如同夢想所望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
「請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媽媽說過，父親看見一定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但是媽媽說了，無法結婚生子也無所謂，因為找到了更加重要的東西」
塔斯圖拉羅微微一笑，說出靈雨才會用的口吻。
更加重要的東西，大概是覺得有一個孩子已經足夠，畢竟貼身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不多，至少對於賴天凌這種傻瓜爸爸來說，世上沒有比自己女兒更好的小孩。
「??沒有任何一個喜歡的人嗎」
賴天凌好奇的開口詢問，想要知道靈雨的生活。
這個世界的自己與千甄結為連理，而對方想必經歷過一段痛徹心扉的日子，隨後依然回頭保護失去父親獨自一人的塔斯圖拉羅，如此堅強令人心疼。
「就算是現在的媽媽也是一樣，愛上一個人就全身心投入了??父親，如果您真的要選擇那一位姊姊，請務必也留一個位置給媽媽，請不要相信所謂遲早會找個好人家嫁的謊言，媽媽永遠都不會這樣做」
塔斯圖拉羅認真地凝視着賴天凌，說出一個殘酷的現實。
終其一生只愛一人，這份沉重幾乎可以說是意味着他將無法捨棄任何一邊，不管是張葉清還是靈雨皆是如此。
「我會以她的幸福為主，至於是否真的必須是我或者非我不可，那些以後時間會慢慢證明，至少現在的我不會再度從她們兩人面前消失，一定不會」
賴天凌相當肯定，明確的告訴塔斯圖拉羅。
從這個世界來看，靈雨恐怕真的會在分開後選擇孤身一人永遠度過一生，甚至有可能會做出自暴自棄的行徑，走向真正意義上的悲劇終點，唯獨這種情況是他絕對不可能認可。
至於張葉清，一切都要等到高中畢業，大學結束的那一天到來再去做出判斷。
「謝謝父親??剩下的資料都傳給您了，我能夠做到的僅僅如此」
塔斯圖拉羅突然推開大門往樓下走去，沒有繼續跟賴天凌對話。
聽見少女的嘻鬧聲，他卻沒有加入其中，而是獨自一人開始閱讀資料，想要找出一些關鍵的訊息，解決這場莫名的災難。
「主人」
黑髮少女緩緩踏入房間裏面，站在賴天凌的身後微笑。
「果然是你ＡＩ??話說為什麽是那張臉，故意來調侃我的嗎」
賴天凌猜到黑髮少女的真實身分，理解對方為何要使用人型外觀。
塔斯圖拉羅受到保護的那一段時間裏面，靈雨不可能胡亂跨出家門半步，因此需要一個人物到外面行動，在商會沒有組建也就沒有Ｌ系列存在的必要性作為前提，自然是需要親自出門一趟才行。
電子頭腦也不可能拖着金屬身軀在外面亂跑，拖着巨大的外殼不管做甚麽都不方便，因此最好的手段就是跟人一樣，不去引起過多的關注，融入群眾當中作為一個普通人活動。
「並非如此，單純就是從您能夠認出的最深刻記憶找出來的模樣，根據電腦的計算，強烈的回憶容易產生印象，說不定會在這樣的容貌顯現會讓可能在宇宙某一處的主人喚醒失去的記憶，就算不行，也有可能成為回家的一條線索」
黑髮少女緩緩說出其中的理由，表情依舊淡然。
不知是否為錯覺，總覺得眼前的少女居然如此生動，舉手投足之間毫無一絲僵硬，每一個舉措都有如普通人般正常，感覺不出任何一點異常，完全不像是ＡＩ利用科技打造出來，或許，逐漸跟着人類的生活裏面出現變化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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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你可以跟我說明了吧，敵人究竟是甚麽」
賴天凌將不太重要的細節甩開，直奔關鍵的重點部分。
塔斯圖拉羅搜尋千年都找不到解答，因為從外面來看根本沒有半點資料可言，踏入其中，關鍵的人事物都變成空殼的前提條件下，誰又能從這麽一些不值一提的內容當中收取出訊息，無功而返也是理所當然。
然而，賴天凌不管前往何處都必定伴隨着ＡＩ系統的監控，撇開目前被拉扯到賴天莉帶到的這個世界以外，兩者之間的連接沒有理由被任何外在破壞。
也就是說，當天闖入死星的全部過程應該都被觀測到，且當中必定留下各種資料，不可能一無所知。
「敵人的身分自然已經徹底確定下來，只是就算知道是甚麽人也毫無意義可言」
黑髮少女搖頭，表示繼續追究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聽見這句話讓賴天凌感到相當納悶不已，何謂毫無意義可言，就算對方有着特殊的理由，或者是高等種族待在背後，處在不能胡亂出手的狀況，至少也該知己知彼，方能避免二度的傷害。
「並非如此，毫無意義在於對方的存在，其實剛才塔斯圖拉羅小姐也提及，根本甚麽都沒有找到??」
黑髮少女淡淡地開口，有如蒙上一層悲傷說道：
「??就是一場意外，僅此而已」
千年的時間裏面，ＡＩ會保持沉默不語，其實這僅僅是賴天凌過於激動，或者該說太想要找到一個宣洩的管道，將這份累積多時的憤怒一口氣全都發出，不管是甚麽生物都無所謂。
但是現實往往相當殘酷毫無道理可言，破壞一切的東西，極有可能會是各種因緣巧合的混雜。
「是否需要一點時間」
黑髮少女眼見賴天凌呼吸略顯急促，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點小問題我能夠處理??你繼續說下去吧」
賴天凌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努力取回該有的冷靜。
太過糾結確實多少有愚蠢，打從來到此地以前本來就該設想好各種可能性，過分的激動與顫抖都是沒有道理，他應該早就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才對。
可惜的是，當事實真相擺在眼前，一切悲劇的起點居然是滑稽的意外，這個答案或許是真的是沒有辦法立刻接受。
「先喝茶，這是我親手栽種出來的茶葉，味道平淡卻能夠安心定神」
黑髮少女走到旁邊，伸手拿起擺在桌上的茶壺。
樸實的外觀以及淡色的茶水，一眼看上去不起眼，直到賴天凌將其端起，緩緩順着杯口一抿，頓時感覺到一股溫熱疏通全身。
苦盡甘來，一口下去能夠品味到多種口感，不光是單純的茶水，裏面還摻雜了一些其他的內容，不知究竟是藥物還是植物，總之，萃取出來的滋味絕對是一等一的水準，足以端到枱面上進行販售。
「味道真好??你在千年的時間裏面學習不少」
賴天凌一邊品嘗，一邊給出打心底的認可。
這樣的味道就算是醉心於泡茶的高手恐怕都值得一戰，光是外行人感受到的多重口感來看，沒有幾百年的功夫不太可能擁有如此高超的技術。
試想，千年光陰當中就為了守護主人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而努力，儘管是一台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依舊讓人感到無比動容不已。
「擁有人類的身軀過後多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反正有千年的時間，就算是愚蠢之人也能習得幾種不同技能，何況是一台機器」
黑髮少女捧着一個小茶杯，直接坐在賴天凌的身旁。
肩膀稍微的接觸，些許的溫熱感說明對方確實是人類的身軀，只有流動的血液才會造成這份柔嫩且溫暖的特殊觸感，也就是人帶給人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