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

毀滅

這件事公孫恪不讓她插手,她可是偷跑出來的。現在被發現了,也不知道那老妖精會把自己怎麼樣了。

“王爺只是擔心您罷了,這虞國公雖然不足為懼,但是對太後娘娘您來說,威脅性還是挺大的。”孫公公一個勁地在那兒替公孫恪說好話。

沒辦法,自家的爺不會哄人,他這個老人家也只能舔着張老臉替主上陣了。

葉卿抬起頭看着孫公公那一張寫滿了“真誠”的老臉,只能配合地裂開嘴笑一笑。可誰知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就成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葉卿的一系列表情孫公公都盡收眼底,就算是在黑暗之中,葉卿臉上那還未消退的巴掌印和嘴角的一小塊疤痕依舊清晰可見。孫公公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冷卻,心裏的怒火卻是蹭蹭地往上漲。

蘇宏章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做父親能做到這個份上他還真是令人佩服。

在葉卿有難的時候不見人影,有事了就巴巴的上前把人推出去當擋箭牌。還真以為自己那點齷齪的心思沒人知道了。

葉卿再怎麼說也算公孫恪的人,他區區一個國公也敢碰公孫恪的所有物。

簡直就是活膩歪了。

心裏雖然已經是怒火中燒,不過孫公公還是換了副表情開始勸人,“太后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兩天後的宮宴還要您出場呢,這邊放心地交給奴才吧。”

她身上的毒剛解,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可不能站在這裏。

葉卿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他的好意了。”

雖然孫公公的話沒什麼可信度,但是他畢竟是老人家,之前還幫過她,怎麼說也得賣她個面子。

孫公公很快就將葉卿帶回常旋宮,特地拉過秋雁囑咐了一番,孫公公才離開常旋宮朝着國公府的方向去了。

孫公公的辦事效率自然是沒得說的,不過半個時辰就把自己想要的情報送過來了。

葉卿坐在燈下,粗略地將那些信件看了一遍過去,便把信件移到燭火邊,點燃那些信件放進香爐里,任由着那信件燒成灰燼。她托着下巴,一雙勾人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香爐里正在燃燒的信件,那雙逐漸空洞的眸子讓她看着頗有神遊太虛的架勢。

不過葉卿的心思可一點沒跑遠,不過是在整理腦子裏的信息罷了。

信上說蘇家最近研究新葯的時候遇到瓶頸期,打算將她手裏的玉笛搶回去研究。信上說的這些葉卿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塊內容。

信上還說蘇宏章將練好的葯人分為兩批,一批暗中給秦王府送去了。

秦王一家子可不是什麼好餅,聯繫信上內容,葉卿突然覺得兩家聯姻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在燒信件的過程中,正好若梅端着宵夜進來了。

“太后,這是?”若梅看着葉卿的動作,心裏疑惑不已。

大晚上的太后不休息,怎麼燒起信件來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過看到葉卿身邊隨侍的秋雁,若梅還是將心裏的疑惑壓了下去。

現在有外人在場,一些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

秋雁看着葉卿支着腦袋發獃的樣子也是頗為無奈,她伸手輕輕地推了推葉卿:“太后,若梅送了些宵夜過來,您要吃嗎?”

被秋雁這麼一提醒,葉卿這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瞥了一眼若梅手上的托盤,低下頭去繼續放空眼睛開始自己的發獃事業:“放那兒吧,一會兒吃。”

有些事情她並沒有打算告訴若梅,並不是她對若梅不信任,而是一旦讓若梅知道了,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若梅將手裏那盤賣相精緻的點心擱在一邊,眼睛也瞄向葉卿一直盯着的那個香爐。

看着香爐裏面逐漸化為灰燼的信件,一顆心早就飄出去老遠了。

這香爐裏面的信件,會不會是納蘭公子寫的書信呢?

另一邊的孫公公一回到晉王府,便直接去了公孫恪的書房。

守在門口的白衣衛一看見孫公公過來,便恭敬地彎了腰站在一邊。

孫公公走到門口,隔着門恭恭敬敬地開口:“王爺,能讓老奴進去嗎?”

房間裏並沒有傳出公孫恪的聲音,不過門卻是自動打開了。

孫公公搖着頭暗嘆了一聲自家小祖宗彆扭的性子,踱着步子走了進去。

一進門,孫公公就看見自家的小祖宗穿着一身黑衣歪在榻上,手上正拿着一本奏摺。

昏暗的燭光照着公孫恪那張精緻而妖異的臉,投下一片陰影。配合著一身金線勾邊的廣袖黑袍,更顯得他冷傲莫測,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魔神一般。

“人怎麼樣了。”公孫恪的眼睛盯着手裏的奏摺,漫不經心地問道。

“出了點小意外,已經沒事了。”

“也就你這老東西多事,她想找死就讓她去好了,攔着她做什麼。”公孫恪冷哼一聲,涼涼地道。

這臭丫頭敢違抗自己的命令私自行動,他沒親自動手教訓已經很不錯了。

公孫恪抬眼看了一下孫公公身上的衣服,冷嗤道:“黑衣派的雜碎還是那麼沒品,渾身的屍臭味也不知道洗洗。”

孫公公嘆了口氣,道:“王爺說的是。”

這位祖宗的鼻子可真夠靈的,回王府之前他特地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可誰知身上的氣息還是被

“對了王爺,虞國公該怎麼處理。要不要投入大理寺?”見公孫恪一直沒有提虞國公的事,孫公公便主動將話題引到這方面上。

公孫恪一向最恨別人私自碰他的東西,這次葉卿先是被蘇宏章那老傢伙打了,接着又在國公府的鶩飛院被打成重傷,隨便一條就夠折騰那老傢伙一陣子了。

“這件事秋雁也跟本王說了,就交給你去辦吧。”公孫恪手上的奏摺被甩在地上,離桌子不遠的一個精緻的白玉壺瞬間裂成兩半,“這雜碎敢動我的寵物,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呢。”

孫公公低着頭詭異地笑了笑,道:“奴才明白。”

自家王爺既然把這件事交給他了,那他肯定得好好去辦。

【032】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驚醒了正在床上休息的蘇宏章,他迷迷糊糊地掀起了床帳,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桌子上的漏壺。

此刻漏壺不過響了三聲,時間大約在子時左右。

蘇宏章皺着眉頭從床上坐起來,他的動作也驚動了身邊躺着的通房丫頭。

“怎麼了侯爺!”通房丫頭從蘇宏章身邊的坐起來,美嬌娘袒露春光,毫不避諱地依偎在蘇宏章的懷裏。

蘇宏章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將依偎在自己身上的通房丫頭推開了些,道:“去把窗戶打開。”

他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摻在雨聲之中,連空氣中都帶着股詭異的味道。

習武之人的五感比常人要高出許多,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察覺出周圍環境的異狀。

只不過這詭異的氣息太過微弱,連他自己都不能察覺哪裏有問題。

通房丫頭聽到蘇宏章的話,皺着眉道:“可是現在不是下雨嗎?”

“快去!”蘇宏章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那丫頭的眼中閃過委屈之色,不過她也不敢得罪蘇宏章,只得披了件衣服下床去,伸手將窗戶打開。

窗戶一開,便有豆大的雨點打進房間裏,也帶來了一股混着草木氣息和水汽的風。隨着雨水的進入,空氣中那詭異的氣味便加重了些。

蘇宏章聞着這奇怪的味道,眉頭越皺越深,幾乎要擰成一團了。

通房丫頭看着蘇宏章那越發猙獰的臉,縮了縮脖子,只覺得站在角落裏。

“是火油!”蘇宏章突然大喊了一聲,臉上閃過換亂的神色。

蘇宏章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穿了鞋子就不管不顧地狂奔出去。

“國公爺,外面正下着雨呢!”通房丫頭見蘇宏章就這麼跑出去了,不放心地拿起掛在一邊的衣服,也跑了出去。

不過蘇宏章此刻心裏早就亂成一團麻了,哪裏更顧得上那個通房丫頭的聲音。

火油的味道是從藏書閣的方向飄出來的,那裏存放着各地傳過來的密報和蘇家暗衛的令牌,都是費了多年的功夫才收集起來的。

火油一旦點起來,除非燒光否則是不會滅的。這東西不懼水,遇水只會加大燃燒的範圍,要是藏書閣真的起火了,那他多年的心血就真的是付之一炬了。

等蘇宏章跑到藏書閣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衝天的火光朝着天際直拔而上,而那被包圍其中的巨大建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轟然倒地。

火場的不遠處還橫七豎八地躺着數具屍體,鮮血混雜着雨水一路向外延展,留下一地的嫣紅,血液的腥味混合著火油刺鼻的味道直直地沖入蘇宏章的鼻子,熏得他腦子一陣刺痛。

蘇宏章愣愣地看着這一切,一顆心瞬間就涼了半截。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房子早就被燒光了。

一片殘垣之上,一桿白色的大旗赫然插在中央,白旗之上。一個暗紅的晉字張揚地印在中間。

白旗隨風而動,那大紅晉字也囂張地武動着,彷彿在像誰示威一般。

察覺到情況不對的管家也從另一個方向趕了過來,當他看見那插在焦土上的旗幟時,整個人也愣住了。

“公孫恪,你這閹人!”好半天之後,蘇宏章才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來。“馬上給我修書一封送去太后那裏,叫她速速出宮見我!”

管家不敢怠慢,急忙去房裏寫了封信,火急火燎地就沖向了皇宮。

此時葉卿已經換了衣衫準備就寢了,卻不想一個小丫頭突然闖了進來,跪在地上。

小丫頭跪在地上,將手裏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遞到頭頂:“太后,國公爺方才叫人過來,說是有急事,請您去府里一趟。”

葉卿皺了皺眉,道:“不見。”

蘇宏章這老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都這麼晚了還叫她出去。

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太后好歹去看看吧,國公爺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找您。”若梅在一邊勸道。

“那又如何。”葉卿把還未拆封的信接過來交到秋雁的手上,“兩天後就是使節的接風宴了,真要有事等兩天後再說吧。”

她對這個所謂的父親本來就沒什麼好感,就算出了什麼大事,她也不會去幫他的。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眾人期待已久的接風宴,也在一眾各懷鬼胎的人的中拉開了帷幕。

葉卿一大早就被秋雁和若梅聯合從床上挖了起來,在經歷了長達半個時辰的梳妝打扮以後,才由一大群宮女太監簇擁着去了乾陽殿。

按照北唐的規矩,她這個太後作為皇室之中輩分最大的女子,也要代表皇家祖室宗親去迎接外國的使臣。

乾陽殿是招待使節的地方,無論是哪國的使節過來拜訪,都是在這裏接待的。

“太后,您來了。”穿着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對着葉卿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

站在皇帝身邊的皇后看着皇帝行了禮,也一臉不情願地對着葉卿福了福,看着葉卿的眼神依舊是帶着滿滿的厭惡。

今天葉卿梳了個飛天髻,配着南珠頭面。髮髻的兩邊各戴着一支華美的鳳釵,鳳嘴吐出一串紅色的流蘇垂在一側,與額間的花佃同為一色。

身上則是一身暗紫色的流雲錦宮裝,領口至袖口處用金線綉出連雲紋,看着沉穩而大氣。千金一匹的流雲錦貼在葉卿的身上,彷彿流水一般,顯得她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配合著精美的髮髻,更顯得她成熟端莊,彷彿一朵盛開的牡丹。

站在一邊的皇后被葉卿這麼一比,更是低到了塵埃里。

皇后看着葉卿的一身打扮,心裏嫉妒得要死。明明都是宮裝,怎麼穿在她的身上就如此沉穩大氣,而她穿着卻不倫不類。

葉卿直接忽略了皇后那充滿嫉妒的眼神,一雙眼睛在乾陽殿的四周來回掃視,卻怎麼也找不到某隻老妖精的身影。

奇怪了,這樣大型的宴會,公孫恪那隻老妖精怎麼不在?

跟在葉卿身邊的秋雁見狀,傳音入密道:“王爺有點事耽誤了,今天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

葉卿捕捉痕迹地點了點頭,心裏暗道:這老妖精不來也好,今晚的接風宴她應該會好過一點了。

嗚!嗚!

數十隻號角齊齊發聲,營造出浩大的聲勢來。

在一片號角聲之中。

只見一群身着少數民族服飾的男女,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之下,緩緩地走進乾陽殿的大殿。

【033】

為首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那隻,黑色的鬍子佔滿了半張臉,讓他看不清長相。

他是犬戎新可汗的弟弟祿甘贊,作為新封的使節前來替可汗求汗王妃的。

而祿甘贊的身後則是跟着一個身穿黑色對襟褂,面容精緻的少女。

少女的容貌並不像犬戎女子那般深邃,也不似中原少女的清麗溫婉,是介於二者之間的一種獨特的美。

唇若花瓣,眼若杏核,兩彎細眉仿若三月的嫩柳。若是換上一身中原的服飾也跟養在深閨里的官家小姐別無二致,不過這少女肌膚卻是散發著健康的蜜色,一看便知道是常年在外的人。此刻那雙圓圓的杏眼滴溜溜地轉着,宛若一隻狡黠的狐狸。

看着那個少女,葉卿的一雙眼睛逐漸開始變得空洞,那少女的面容在她的眼中不斷地變換着,像是有兩張臉在她的面前不斷交替,最後兩張臉重合在以前,變成了最初見到的模樣。

不過奇怪的是,那個少女的眉心處卻多了一顆淚痣。

葉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個少女,此時少女也抬起頭來看着葉卿。

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在半空中撞上了。

只見那少女愣了一下,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卿。粉潤的嘴巴張得圓圓的,半天之後,那個少女才從嘴裏無聲地吐出兩個字來。

美女。

葉卿:“……”

這犬戎的使節從哪兒找來這麼個活寶當通譯(翻譯)的。

不過現在是正式場合,兩人只好各自收回視線。

那個少女跟在祿甘贊的身後,對着皇帝行了一個犬戎的禮儀。

“參見皇帝陛下。”

“免禮。”皇帝站在高位上接受使節的朝拜,端足了皇帝的威嚴,“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少女站在身後,替使節翻譯道:“%¥*@!¥”

“%¥*@!*^%”

“民女容小九,是使節大人的通譯,見過皇帝陛下。”使節的話音剛落下,他身後的那個少女就站出來了。此時她已經收起了剛才那副花痴的樣子,對着皇帝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犬戎的禮儀。

“使節大人說這次可汗從藏北得到了數百隻良犬,便作為薄禮送給北唐陛下,還望皇帝陛下您能夠笑納。”

“自然,自然。”皇帝笑眯眯的捋了捋鬍子,看着容小九的眼神帶着異樣的色彩,“諸位可以在此多留幾日,使館那邊朕已經吩咐好了,若是諸位想要遊覽皇城,朕也可以派個官員為你們帶路。”

“多謝。”使節和容小九一起行禮。

舉行完接見儀式之後,犬戎的使節就跟着宮人一起去了使館,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那位盡顯犬戎禮儀風範的通譯大人卻在皇宮裏迷路了。

在御花園的某個角落裏,容小九正搓着手,兩眼放光地盯着一個小火堆裏面被烤的外表發黑的鳥蛋。

“哈哈哈,鳥蛋鳥蛋我來了。”容小九興奮地拿着一個小樹枝撥撩着鳥蛋,想讓鳥蛋熟的更快一點。

為了儘快趕路,她已經吃了三天的乾糧了,連個葷腥都沒見過。

要不是中途看風景發獃導致迷路了,她才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烤鳥蛋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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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在上:妖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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