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淺草脫險
再說淺草二人被劫之後被押解往北去了,過了十多天,她們放關進具區湖一間簡陋的小房間裏。
房間昏暗逼仄,潮濕悶熱,還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霉臭味,淺草定下神來,四處巡視了一番,發現這個狹小的房間裏面關了二十多個年紀相仿的姑娘,一個個面容憔悴,蜷縮在各個角落裏一動不動。
淺草悄悄地問旁邊的姑娘:“這是哪兒?”
對方搖了搖頭。
淺草又小聲地問:“你們為什麼被抓進來?”
對方又是搖搖頭。
“抓我們的是什麼人?”
對方還是搖搖頭,一臉的茫然。
淺草對一起被抓來的良渚女伴阿喜說:“我們要想辦法逃出去。”阿喜點了點頭。
突然聽到外面有響聲,淺草她們抓緊閉眼,裝作睡覺的樣子。
這時有一個黑衣人打開房間的一個小窗口,遞了一個大碗進來,淺草聞到一股香味,估計是送飯的來了。
淺草看了一看房間裏的姑娘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爬過去看見碗裏有一些窩窩頭模樣的東西,就拿了兩個,一個遞給阿喜,一個自己吃。這個窩窩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吃了兩口沒有吃出什麼味道,儘管如此淺草還是把一個窩窩頭都吃光了,可能是這麼多天在路上太累了,也太餓了。
她吃過之後坐在地上,隨手摸了摸身上,隨身的物品都早被搜走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她閉着眼睛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十多天的經歷,把每一個細節都回想了一遍,也沒有理出什麼頭緒。但是有一個細節挺奇怪的,引起了她的注意,就是跟她關在一起的姑娘有一個共同的特徵——絕大部分的女孩臉上都長有一顆痣,有區別的只是有的人痣長在臉頰上,有的人長在嘴邊,有的人長在眉心。這說明了什麼呢?她一時也想不明白。漸漸地,淺草覺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久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窗戶外的天色變得一片漆黑,又過了很長時間,天色漸漸變亮,一道陽光照進窗戶。淺草聽到房間門“吱”地一聲開了,兩個黑衣人進來提走了兩個姑娘。
兩個姑娘被押解到了另一個房間。房間裏黑漆漆的,沒有窗戶,只有角落裏一盞很小的燈有一點點亮光,燈火如豆一般,在不停地閃爍搖曳。房間四處掛着彩色布條,布條上面畫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符號。房間當中坐着一個污穢不堪的老巫婆,老巫婆緊緊地閉着眼睛,身上還掛着各式彩色布條。
兩個姑娘被押着面對老巫婆跪下,然後黑衣人拿過兩個裝着黑色湯汁的碗,分別讓兩個姑娘喝下。
老巫婆口中念念有詞,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劃過房間,接着有一股強風不知道何處吹起,在房間中盤旋,燈火不停地搖晃,所有的彩色布條也在不斷地抖動。突然,兩個姑娘昏了過去,癱倒在地上。於是,風漸漸停了下來,彩色布條也不再抖動,一切重歸於平靜。黑衣人把兩個失去知覺的姑娘拖了出去。
淺草等了很久,不見兩個姑娘回來。突然房間門“吱”地一聲開了,淺草趕緊假裝睡覺,她偷偷地讓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看到兩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又提走了兩個姑娘。
過了很久,她仍沒有看到兩個姑娘進來。突然,門又開了,進來的還是那兩個黑衣人,他們徑直向她走過來,把她和阿喜拖了起來,一人一個給架了出去。
淺草她們也被帶到了那個黑漆漆的房間,在老巫婆前面跪下。淺草看到老巫婆那皺巴巴的臉上佈滿了一條一條的皺紋,這些皺紋像一片塗灘被水流衝過一樣,像一塊木板被刀刻過了一樣,每一道溝溝坎坎都清晰可見。
黑衣人端着木碗過來,要她喝下。淺草看着黑乎乎的湯汁,皺了皺了眉頭,硬着頭皮喝了下去,一股腥氣從喉嚨沖了上來,她強忍着沒有吐出來。
老巫婆兩片嘴唇開始不停地抖動,口中念念有詞。淺草感覺整個房間都在顫動,她的眼前不停地閃過一幅又一幅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場景和畫面。她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嗥鳴聲,突然有一股強大的氣流衝過,整個房頂剎那之間被掀了起來,房頂一片一片地飛了出去,然後有一道白光射了進來,她感覺自己有什麼托着,飄浮了起來,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河流旁邊的草地上,同行的女伴阿喜躺在離她不遠處。她翻身起來,往阿喜走了過去,阿喜也蘇醒過來。這時,她們看到一對仙鶴從不遠處飛了起來,消失在了天際。
她們兩人一片茫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走到在河邊,在倒影中看到自己披頭散髮,污穢不堪,於是做了一番簡單的洗漱。洗漱完畢之後四處走走看看,終於找到一個簡陋的棲息之處。淺草和阿喜把自己先安頓了下來,再考慮下一步何去何從。
再說在具區湖共工氏的大本營,午潮在大帳之中與群臣商議事情。他身披一件白色長袍,身材高大,五官俊美,垂髮似漆,揚眉如劍,目比朗星,鼻若懸膽。
少柳奏道:“稟我王!末將一年前征討亳都不利,以至於損兵折將,本不該以此羸弱之軀苟延殘喘,而當以身殉國,告慰列祖列宗。”
午潮說:“將軍言重了!數百年來,將軍數代人盡心竭力輔佐各位大王,南征北戰,萬死不辭,正所謂勞苦功高。當年先祖共工與顓頊大戰,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先祖共工怒觸不周山,欲與天地共存亡,乃至於天地傾,日月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部族殘餘的男女老少為顓頊所追殺,虧得當年將軍的先祖相柳將軍捨命相救,父王和小王才得以保全性命,共工氏才得以保存實力,才有了今日的復興之望。”
少柳說:“敗軍之將,本該伏罪!”
午潮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乃是我共工氏之棟樑,也是小王的左膀右臂,豈是常人可比?將軍近來身體可好?還得多多注意休養!共工氏的未來還要倚仗將軍。”
少柳說:“多謝我王記掛!末將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今日前來有一要事相商。”
午潮說:“將軍請講!”
這個時候,帳外有的人報:“巫女求見!”
話音未落,只見老巫婆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她“撲通”一聲說:“大王!大事不好!”
午潮問:“何事如此慌張?”
老巫婆說:“小人奉大王之命,篩查天眼之人。今日小人正給兩個女子打蘸通神,突然颳了一股怪風,掀翻了房頂,那兩個女子不翼而飛了。”
午潮說:“還有此等怪事?你可看清是何人所為?”
老巫婆說:“小人當時閉着眼睛,所以沒有看清,後來問了旁邊的人,說是有一對仙鶴飛來救走那兩個女子。”
少柳問道:“這兩個女子是何來歷?”
老巫婆回答說:“回將軍!那兩個女子正是將軍的部下從浮玉山下抓回來的良渚人。”
少柳說:“這就對了!”
少柳回頭對午潮說:“末將今日專程來見我王,正是為了這件事。據我帳下的巫女提示,天眼之人就在良渚城內,當時根據神跡顯示的線索,發現此女子在浮玉山下活動,末將就派人把她抓了回來。這事怪我疏忽大意,沒有對她嚴加看守,以至於讓她逃脫,看來現在重新抓她回來還得多費一番力氣了。”
午潮說:“天眼之人關係重大,請將軍務必用心辦理。”
少柳對午潮說:“末將明白,請我王將此事全權交於我處理!”
午潮說:“那就有勞將軍了!”
老巫婆戰戰兢兢地說:“小人告退了!”
午潮揮揮手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