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玄女降凶

亞龍神舟，船艙之中，穀雨陪王太后聊天解悶，穀雨忽然靜止不動，神情專註，一臉嚴肅。

王太后問道：“穀雨你怎麼了？有什麼事？”

“這孩兒怎麼了？中邪了？”王太後有些發懵，她見穀雨好像在聆聽什麼聲音？可是她一點也沒聽到什麼。

過了一會兒，穀雨緩過神來對王太后說：“母后，師傅來了！我得出去一下。”

王太后不解地問道：“什麼師傅？外面很危險，你不能出去。”

王太后正要阻止，穀雨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穀雨走出船艙，雙腳一蹬，“嗖”地竄上天去。穀雨見了九天玄女行禮：“徒兒拜見師傅！”

九天玄女道：“穀雨平身！今日師傅可以讓你一試身手，將平日所學好好地演練一番，請二位前輩給你指點一下。”

穀雨回答：“徒兒遵命！”

華風見穀雨突然鑽了出來，正想勸她回船艙，不料九天玄女卻要穀雨與無用子、空流子一戰，他心中涼了一半。

華風心想：面對無用子、空流子這樣的強敵，怎麼可以讓穀雨出手？也未免太輕敵了吧？可是華風在九天玄女不敢放肆，只有強忍着不出聲。

九天玄女又問無用子、空流子道：“二位以為今日如何鬥法？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上？”

空流子一陣狂笑。他說：“東方七子各踞一方，各行其是，從來未曾聯手，只有一打二，什麼時候有過二打一？你未免也太小瞧我們了？”

九天玄女含笑不語。

他轉頭對無用子說：“老大！我先來，你別摻和。”

無用子面無表情，他問空流子：“你挑小的還是大的？”

空流子拔出暗月彎刀，向九天玄女劈了下去。他一邊出刀一邊對無用子說：“兩個小的留給你了。”

無用子說：“隨便你。”

穀雨見空流子出刀，她抽出兩把柳葉刀，橫在九天玄女前面。這空流子的暗刀彎刀力道非凡，刀鋒中帶着一股嘯聲，穀雨將柳葉刀一交叉，卡住彎刀。華風的手一直緊緊地握住劍柄，手心裏都是汗。

空流子刀法詭異，招數不定，橫來豎去，全無章法。細看之下，華風發現空流子的刀法確實與他教給夏雲的十分相似，亂中暗藏殺機，一招足以致命，他不禁為穀雨捏了一把汗，生怕萬一救援不及，穀雨會被空流子所傷。

穀雨上穿白衣、下着綠裳，身材婀娜多姿，手中雙刀飛舞，如柳葉在風中擺動，足下步履輕盈，似蜻蜓點水款款飛，一招一式飄逸舒展，宛若花叢中迎風翩躚的蝴蝶。華風見了心中暗暗叫好，他沒有想到穀雨進步如此之快，居然能與三界超一流高手過招，且絲毫不處於下風，看着、看着居然忘記了穀雨正與空流子殊死搏鬥。

“過了十多招，居然連一個小姑娘都拿不下？”空流子心中不是吃驚而是着急，尤其是當著無用子的面，再這樣下去的話豈不是把自己的老臉給丟盡了？

空流子這一套刀法叫做“月中驚鳥十八刀”，他花了十年時間，獨自守在海上孤島的懸崖之顛，夜以繼日地察看鳥兒捕食、搏鬥，創立了這一套刀法，而如今這小姑娘所使的雙刀彷彿是專門為了剋制他而生，每次出刀之前這小姑娘總是搶先一步，害得他處處受制。

無用子看到這個情景，他心裏已經知道結果。九天玄女既然敢用一個小姑娘對付他們兩個人，必定早早做好了準備，看來今日是凶多吉少，東方七子的名號恐怕就要終結了。

見一時拿不下穀雨，空流子心想：刀法只是外家功法，只要有悟性，勤加練習，水平高低立現。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儘管刀法精湛，可是她畢竟年輕，修為有限，要不換一種比法，與她斗一鬥法寶？

空流子取出一個寶葫蘆，打開寶葫蘆塞子對準穀雨，想把穀雨吸到寶葫蘆中去。空流子變了花樣，穀雨豈會沒有準備？穀雨如法炮製，從腰間取出一隻玉如意，向寶葫蘆狠狠地砸了過去，玉如意擊中寶葫蘆，一聲悶響寶葫蘆頃刻碎裂，空流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空流子惱羞成怒，他一聲怪叫化身為一隻大鳥，雙翅展開，遮天蔽日。大鳥張開嘴巴要生吞了穀雨，穀雨不但不逃，反而逆向而行，直撲大鳥巨嘴。華風見狀心中大急，他拔劍衝天而上。

正在此時，華風突然聽到一陣鏘鏘清脆的鳳鳴聲傳來。九天玄女身旁的兩隻鳳凰彩翅振飛，發出兩道七彩光。大鳥一聽到鳳凰的鳴叫聲，其翅膀忽地軟了下來，鳳凰的七彩光罩住大鳥，大鳥動彈不得，拚命掙扎。

穀雨趁勢飛到大鳥的頭上，高舉雙刀直劈，只聽得數聲哀鳴，大鳥撲騰一下從雲中掉落到了水面，穀雨穩穩地站在大鳥的背上，再補上數刀，然後飛身再上了雲端。待她再回頭看時，空流子已現了原形，原來是一隻背灰肚白的海鳥，此刻正慢慢沉入水中。

無用子見狀微微頷首，垂眉低目，他長吟道——

“滄海之水清兮，可以洗我心；滄海之浪急兮，可以載我行；滄海之流濁兮，可以淹我身；滄海之波靜兮，可以與我眠。”

九天玄女對無用子大喝一聲道：“你還不束手就擒？”

無用子我行我素，不理不睬。

九天玄女手握銀槍，槍纂往下一插，水上風起雲湧，滾滾波濤猛撲向無用子，無用子用長袖一卷，波濤盡入其彀中。九天玄女把銀槍一舉，槍尖直刺蒼穹，天上頓時雷聲隆隆，閃電撕裂晴空，直劈無用子，無用子揮起長袖，雷聲閃電無法近其身。

剎那間，一道金光風馳電掣而去，九天玄女舉槍飛身直取無用子，無用子拂塵一舉，穩穩地抵住槍尖。華風看了十分詫異，九天玄女這一槍能刺穿一座山，無用子用其手中柔軟無比的拂塵，居然能頂得住這銀槍的千鈞之力。

金光銀電與麻衣素絲相遇！一個是銀槍飛舞，好似瑞雪紛飛、梨花飄零；一個是拂塵輕舉，猶如白雲出岫、蒹葭隨風。正所謂：銀槍一出則翻江倒海，山崩地裂；拂塵一舉玉宇澄清，四海昇平。

九天玄女的銀槍或刺、或扎、或攔、或拿，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她一個震腳刺咽喉，欲取無用子的性命，無用子用拂塵擋住，連着怪蟒纏身繞、反身梨花轉兩式，殺得無用子手忙腳亂，接着又來白虎猛翻身，青龍大擺尾，加上落步梨花掃，轉身回馬槍，無用子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二人過了數十招，九天玄女越戰越勇，精神抖擻，而無用子則體衰力竭，氣喘吁吁。

無用子心想再這麼打下去，非得把自己的老命賠上不可？須以金蟬脫殼之法一走了之。於是他陡然將拂塵一舉，拂塵上的麈尾獸毛如暴雨梨花射向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將腰間長紅綾一卷，拂塵的麈尾獸毛盡收其中。無用子正想趁機逃走，九天玄女又將長紅綾一、一卷、一收，長紅綾把無用子捆得個結結實實，任憑無用子如何掙扎也逃脫不了。

無奈之下，無用子緊閉雙眼，仰天長嘆道：“天塌地陷兮，洪水滔天；日月無光兮，滄海桑田。昔我往矣，神極化外；今我來兮，歸於塵埃。”

九天玄女收了銀槍，對無用子說：“本宮念你一向潔身自好，不曾作惡，雖與空流子同列東方七子，卻從未同流合污，今日特饒你一死。”

無用子大笑道：“天地皆有盡，我豈苟獨活？”

說完之後，無用子從頭開始一寸一寸化為塵埃，一點一點隨風飄去，只一會兒的功夫消散得無蹤無跡，只留下一條長紅綾獨自飄零。

九天玄女向長紅綾招了招手，長紅綾竟自飛來，纏繞在九天玄女腰間。

大戰結束，無用子和空流子皆已降服。

穀雨對九天玄女行禮道：“師傅在上！徒兒擔心母后安危，待徒兒將母後送到安全之境，再行回宮伺候師傅，請師傅恩准！”

九天玄女道：“這是你的一片孝心，師傅豈有不允之理？你且去吧！”

穀雨高興地說：“謝師傅！”

九天玄女對華風說：“大禍雖已，小難未息，此去故國，葉散枝離，路途坎坷，你須謹記！”

“華風牢記娘娘教誨！”華風默默地記在心裏。

“我去也！”九天玄女道。兩隻鳳凰展翅飛翔，天邊出現一片彩霞，亞龍神舟上萬人下跪，對天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