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可怕的歷史慣性
不得不說的是，歷史真的有一種奇妙的慣性。
就像是現在。
方莫本來還以為，呂布這輩子就要對異族對戰了，根本不可能回到中樞，更加不可能帶着丁原的兵馬回到洛陽，把董卓的腦袋給摘下來。
畢竟，此時的局勢，當真是極為複雜的。
但是偏偏。
世界上，就怕這兩個字。
偏偏就在於這一點。
呂布這個傢伙，竟然回來了，而且趁着夜晚跟王允商量過之後，又認了一個爹，然後對董卓發動了突擊。
這個傢伙根本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直接就被弄死了。
畢竟，他在後宮當中，就算是手下的人對他都很忠誠，也不能跟着他一起進入宮殿裏面，一起去睡那些妃嬪吧？
因此，呂布的成功，幾乎是可以預測的。
現在的他，已經獲得了歷史上面的稱呼，以及地位，只不過稍微低王允一頭而已。
這位想要一心救國的傢伙，在想了想之後，直接就大權在手了，似乎也想要效仿一番董卓。
這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甚至於就連方莫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種的可能，偏偏就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畢竟，這個傢伙做的有點太過分了一些啊。
尤其是眼下，更是幾乎拿下了整個西涼的勢力，手下還有呂布這等兇殘之人，想要做什麼，幾乎就可以做什麼。
除非兩人之間生出一些嫌隙，否則這二人的組合，恐怕會很強很強的。
當然了，這裏發生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也是方莫有點想不通的地方。
李儒居然沒事。
最關鍵的是，這個傢伙似乎還順利地逃了出來……
按理說，他是不該逃的。
畢竟，對於一個心中有夢想，只有董卓能夠幫助的人來說，他幾乎在董卓死去的那一刻，就該心碎了。
但偏偏，他就是沒有死。
而且還跑了出來，最讓人不解的是，不論是王允還是呂布，似乎都像是沒有看到這個人一樣。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方莫還不會這麼著急。
但問題就在於，此時此刻，正是關羽對洛陽用兵的時候，若是曹操在陳留髮兵，袁紹再跟洛陽聯合起來，到時候……
那可就危險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歷史上，袁紹之所以不去要天子，那是因為本身勢力根本就不太需要，完全沒有必要去敗壞自己的名聲，順便搞出一個又一個的政治鬥爭。
就說曹操，他得到了天子，確實名正言順了，潛力也大大增加了，但是這個傢伙所收穫的可不僅僅只是天子那麼簡單的，還有很恐怖的政治鬥爭。
不說其他的，就一個知名的董承就足以讓他喝一壺了，更加不要說還有很多幾乎都沒有表現出來的。
像是開始的時候，有孔融這樣的傢伙，等到殺了這個傢伙之後，又有了一個荀彧。
再殺了荀彧之後，剛剛把楊修扶持上來，這個傢伙又變成了那樣。
這讓他煩不勝煩，每次都在戰場上面的時候，不得不回去。
當然了，若是他有一個兒子……應該說是有曹昂這種本身就跟着他起家的兒子坐鎮的話，或者出征的話，那麼很多事情都會解決的。
關鍵是，歷史上面他發生了宛城之戰，曹昂掛了的。
也正因此，他就一直都在政治鬥爭當中一直都沒有出來。
但這就僅僅只是會影響到曹操嗎？
開玩笑，如果袁紹帶着天子回去了，恐怕也是這個模樣的。
畢竟他那邊的政治鬥爭本來就一直存在，尤其是他一直都沒有確定下來哪個兒子可以繼承自己，還特別屬意於最小的兒子的同時，還給了其他兒子封賞。
你這不是故意的創造機會嗎？
所以，天子要是去了袁紹那邊，幾乎可以預見的是，很多的政治鬥爭都會發生。
但，這不是歷史上啊。
現在佔據着北方四國的人，乃是劉備，袁紹只剩下了一個司隸，要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誰知道他會不會跟王允一起合夥呢？
這倆貨，本來就有一些合作的基礎，外加對於方莫都一樣的憤恨，怎麼可能不會聯合呢？
當然了，這是最好的想法，也可能不會發生。
但長安發生的各種變化，確實會對方莫之後的很多事情都產生極大的影響，甚至會直接影響到眼下的戰場上。
“這些事，難道你就沒有準備嗎？”
郭嘉抬起頭，看了方莫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莫總覺得這個傢伙的眼神裏面，似乎還帶着幾分嘲諷。
他也沒有回答，而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笑着道：“倒是有所準備，只不過眼下，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搞清楚。”
“哦？”
“嗯！”
方莫點了點頭，臉色很是平靜地道：“實際上，并州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到手，眼下也確實該將其收納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殺了公孫瓚？”
郭嘉瞬間就抬起了頭，滿臉不敢置信地道：“這不行吧？若是你這般做了，此後主公還如何對天下人交代？”
“呸！”
方莫呸了一口，很是不爽地道：“誰說要殺了他公孫伯圭的？他現在有的權利確實比較大，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仍然很小，若是他可以併入進來，那麼若是從并州方面出兵，而後一路衝到西涼去，到時，這一方面的各種危機就自然可以解決了。”
說著，方莫拿着輿圖指着上面的幾個標註，笑容盈面。
郭嘉隨意看了兩眼之後，便沒有了興趣，而是十分驚悚地看着方莫道：“我有理由懷疑，你之前便一直都有類似的想法，只不過那些想法，都沒有被你所展現出來。
而現在，時機應該是到了，對嗎？”
“不對，時機根本就沒有來，或者說……”方莫剛想開口，忽然聽到一點不對頭的聲音，驀然間便轉過了頭。
下意識地，他看向了剛剛諸葛亮那邊。
只見，滿臉皺成了一個包子的諸葛亮，一邊打着呼嚕，一邊呼嚕嚕的睡得香甜。
方莫：“……”
郭嘉：“……”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同時站了起來，朝着另外一旁走了過去，而後只聽方莫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