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的能在一起嗎(二)
“我殺死了爸爸”
“不要,爸爸不要丟下我”
“爸爸,爸爸你在哪?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後半夜,宋敏柔猛地坐起來,抱膝在床上縮成一團,淚眼婆娑反覆的呢喃這幾句話,臉色不似當前,蒼白無力,眼神空洞的看着被子,任着容旭堯喊她也醒不過來。
他打開床燈,看着被噩夢纏繞的宋敏柔,一把帶入懷中,輕吻她的額頭並摩挲她的頭頂。
“乖,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在黑暗中,有個熟悉的聲音指引自己,熟悉的味道在旁邊,漸漸地,她安靜了下來,依附在溫暖的懷中哭聲見止。他不敢先睡,一下一下的拍打安慰受驚的人兒,反覆的回味着她嘴裏的話,這些,蔣天從未提交過的材料,是被人刻意隱藏起來的,她知道,只是從未說過。為什麼?那些事什麼事情,讓她如此懼怕。溫暖的眼神看向窗外,變得清冷……
宋敏柔後半夜一直睡的不踏實,幾乎是1個小時左右就被夢魘折磨的醒來一次,沒辦法,容旭堯用了最原始的辦法耗光她的體力,在接近清晨的時候,兩個人才睡熟。
人們都說酒醉之後人是糊塗的狀態,會有反常的舉動。但是,酒醉的宋敏柔卻是最真實的狀態,那些被刻意隱藏,逃避的事情會被無限放大,一點點的重組成恐怖的片段,重新上演。而她,這時候是卸下盔甲的小姑娘,不再像刺蝟一樣蟄人,柔弱的需要任何人保護,所以,這一夜,她不僅是體力上的疲憊,更多的是心累。
因為沒有特殊的行程安排,容旭堯早晨醒來一次見她沒醒,悄悄的給劉子浩發了“宋敏柔不舒服,改下午吧,抱歉”的信息。又擔心有電話過來,索性就關了手機,將懷裏的人向自己這邊靠攏的挪了挪,抱着她安然入睡了。
日上三竿,宋敏柔是被餓醒的。昨晚她幾乎是沒有吃東西,晚上還被容旭堯狠狠的折騰,現在不餓才怪。下意識的她要坐起來,卻發下自己被圈的死死的,一點餘地也沒有。
“啊”,她被他嚇了一跳。
原來,早在她要起來的時候,容旭堯就醒了,看着小女人懵懂的眼神有點想笑,她不會還處在斷片中吧。
“你幹嘛?”宋敏柔在頭腦不是很清醒的時候起床是帶着起床氣的,他第一次捏了也就罷了,沒完沒了還,一點節制也沒有。轉頭瞪了一眼人,抬起手就把爪子仍在了一旁,掀起被子下床。
容旭堯被她這麼一吼,愣了,在一起這麼久,宋敏柔從未發過脾氣,即使是讓自己生氣,也不敢這麼大聲,就像發現新大陸,他好奇的看着她氣鼓鼓的噘嘴,全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像炸毛的小獅子一樣可愛。
“小心”
宋敏柔撲通的跪在地上,酸脹的感覺頓時讓她清醒了,昨晚的大片全部想起來了。還有,酒桌上那些話,他任憑所有人玩弄自己,不停的灌酒。為什麼,那麼悲涼呢?
“怎麼了?摔疼了嗎?”他看到她的臉色變了,以為這一下摔的不清,有些懊悔自己的用力,同時,也很委屈,並沒有用全力好嘛。
宋敏柔搖了搖頭,掙扎着起床,坐在床邊,好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沒穿,動作麻利,一氣呵成的鑽到了被子裏,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那些,她全部想起來了,惟有夢魘,她不記得。
“嗯?”容旭堯非常不理解她的行為,一會生氣一會悲傷一會又害羞,不會喝酒喝道酒精中毒,人變成傻子了吧?“要不去醫院吧”
“我不要”幾乎是下意識的大聲喊出來,也難怪,兩個人的腦迴路完全不一樣,一個想着她酒精中毒,一個想着因為房事看醫生后的尷尬。
“不去就不去”吼什麼吼嘛,真是的,起來就發神經。他赤裸的走在地上,露着精壯的後背下床,還有幾條血痕,是昨晚激情中,宋敏柔留下的。一時間,她看的更加臉紅心跳,整個人都縮到被子裏。
“幹嘛呢,起來吃點東西”容旭堯出去安排早飯,不對,是午飯了。好半天不見她從卧室出來,進屋一看,還賴在床上,這是又困了?
“哦”被子裏的人,依然不露頭,悶悶的應和着。容旭堯不知道,她是害羞到了極致,不好意思出來而已。
“別賴床了,一會還要出去”刷的,被子被掀開,雪白的肌膚,一張小紅臉,容旭堯咽了咽口水,扭過頭,聲音沙啞的說了句“快穿衣服”。他想,如果不是看在她餓的份上,他早就吃了她,飯相比她來說,他會首選她。
一番梳洗,宋敏柔穿着牛仔褲,白襯衫,扎着馬尾,這麼一出來,容旭堯倒覺得她清純的像個中學生,只是,她轉過去的時候,他皺眉的說“一會出去換個衣服,太丑了”
“啊?還好啊”宋敏柔低頭看了一下,又對上他的眼神,才明白他說的是裸露一點的後背。並不理會他的故意挑刺,自顧自的吃起來,實在是太餓了。
飯後,容旭堯帶着宋敏柔與劉子浩一方談判,因為顧及到宋敏柔的感受,全程他都體貼的無微不至,讓人覺得他們就是熱戀中的人,她是他最愛的人。只有她知道,這與現實的差異有多大,好不好,還不是看他的心情。
這次的會談,他們達成了一致,新晉藝人的宣傳口線上平台已T企的最大視頻網站為主。同時,T企的新聞頻道全程跟蹤,星輝只需將其他宣傳口最好對接即可。至於入股分紅這是兩個老闆兩個集團之間的事情,宋敏柔暗自慶幸初步對接工作已經完成。
會議持續3個小時,定於後天做最後一輪的溝通,那才是最關鍵的利潤分割和股份持有。其實,容旭堯和劉子浩屬於同一類人,對於絲毫丁點的利益可放可不放,說白了一切只為了面子。兩個男人之間,面子大於天。對於此,宋敏柔時候嗤之以鼻,感覺這是一個好幼稚的行為,為了這個虛名爭來爭去。
晚上,照常是宴會,不同的是這次規模不再局限於容、劉,B市的知名企業大大小小不下百家,全部聚在一起。宋敏柔倍感壓力,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加上他們尷尬的身份,也害怕再有異樣的眼光,她既緊張又心虛。
回到酒店換裝,宋敏柔更懊惱了,帶來的那套禮服不能穿了,容旭堯這個人渣,那麼貴的衣服為什麼不能好好脫呢。沒辦法,混搭吧。她找了一條棉紗白裙,能恰好的遮住因愛而生的痕迹,勃頸處系了一條柔粉色真絲紗巾,手腕處也自然的系了一條略深色的,整體搭配起來恬靜,清雅脫俗,細細端詳又帶着一份小俏皮。
一番折騰,容旭堯在門外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剛想敲門催促,她就出來了。在看到宋敏柔的那一眼,他真的驚呆了。樸素乾淨,宛若仙子,偶爾的眨眼,不經意間撩人心房,真是一個小妖精,他後悔了,這樣的尤物應該藏起來才是,怎麼能讓那些人看見呢。
他們的出場可謂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容旭堯大家不陌生,商界精英,誰都想巴結。但是他身邊的女人是什麼角色確實惹人猜測。那樣靈動,仙氣十足的女子,僅僅是助理嗎?是傳說中的那位嘛?
幾乎所有的男性都被宋敏柔的出場吸引了。包括劉子浩在內,不過他不會輕易露出表情,讓人猜出內心的想法,此時也只是看了一眼她,頷首微笑,以示打過招呼。接着就端起酒杯品酒,“宋敏柔,你還真是給人不一樣的感覺啊!”
容旭堯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目光,他很不舒服,現在的情況,用猛虎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而宋敏柔就是獵物。一隻猛虎豈容獵物被窺視,哪怕對方是微不足道的貓。他放下正在寒暄的其他人,冷哼一聲,走上前,手臂環上宋敏柔的腰,輕輕往身邊一帶,以此宣告主權。她並不了解這樣的場合,這裏的人都在想什麼,對容旭堯的行為不明所以,皺着眉看向他,剛想說著什麼,容旭堯附耳打斷了她“乖,聽話,跟着我,要不這裏的人會吃了你”,少有的溫柔,讓宋敏柔一怔,如果他們能真的在一起該有多好啊。
整個晚會,他都寸步不離的帶着她,有幾次敬酒也被他巧妙的的擋回。這番舉動,更加證實了大家的猜測,宋敏柔絕不是普通助理那麼簡單,傳言看來是真的了。
劉子浩是帶着玩味的心態觀察大家,把一切看在眼裏,笑而不語,似乎盤算着什麼,又不聲張的看着他們。
這個晚會,宋敏柔被保護的很嚴實,滴酒未沾,容旭堯倒是多喝了幾杯,如果說喝醉了以他的酒量不至於,可偏偏的他這會兒在車上纏着宋敏柔,嚷嚷頭疼。敏柔心下鄙夷,該不會是裝的吧。但是抬頭看着他的眼睛又不像,一個人喝醉酒狀態可以偽裝,但是神態如何裝?沒辦法,為了制止他的聒噪,強力的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做着頭部按摩。他是真的累了,自從他坐上容氏的第一把交椅,就更加沒有休息的時間,性格所致,凡事要追求完美,所有人眼裏他是無堅不摧,強大的代表,但是內心的苦楚又有誰知道呢。比如,今天下午加上晚會,最是玩心思的場合,一刻也不能鬆懈,說出的每句話都會在腦子裏過好幾邊,還要盯着身邊美艷的“獵物”,精神高度緊張,好不容易可以放鬆了。她看着他卸下的疲憊有些心疼,相處的時間裏,她也不止以此看到他露出寂寞無奈的神情.......想着想着,就放在了容旭堯的臉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腿上的人。
其實,她想的沒錯,他並沒有醉,只是累,被今天的晚會弄得煩。禍根就是宋敏柔。晚會上的人一個個都像餓狼似的盯着宋敏柔,搞的自己打起120分精神提防,偏偏這個傻白甜什麼也不知道,不累才怪。當宋敏柔的手貼在臉上時,涼絲絲的感覺,頭不再那麼疼,眯着眼看她,鼻息間充斥着她的香味,突然轉了一下身,臉貼在她的肚子上,手指不老實的還在上面畫著圈圈,以最舒服,最隨意的姿態斜躺着。手指劃過肌膚的瞬間,她嚇了一激靈,真是的,這個人就是不知道分場合,似是生氣的打了幾下他的手指,無用,遭來更緊的環錮,也就不再理會他,繼續揉着他的頭。
車上的寧靜,兩個人都感到非常幸福,但是這幸福並不代表所有人。比如,白靈。
白靈比容旭堯小,失去父親后一致有他在身邊,在成長的歲月里,他既是父親的角色又是親人,還是情人。兩個人的相依為命的闖關,有一些情愫在白靈幼小的心中生根。18歲生日時,她曾向容旭堯表露心聲,當時他拿她當做孩子,半開玩笑的哄着她,以一個字“好”作為回應,這個回應純粹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白靈越陷越深,愛的不發自拔。
後來,她地中海複發的時候發現,看到他比任何人都緊張,甚至超過自己,越發的以為,這就是他的愛,只是他因為男人的驕傲無法開口。但是,宋敏柔的出席她開始恐慌,不止一次的,她感覺到他因為宋敏柔情緒的變化,無數次突破自己的規則底線,還有,他們私下電話時,他臉上流露出的柔情蜜意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她開始嫉妒,同時也自卑。嫉妒宋敏柔擁有他的笑,自卑自己的身體遲遲不康復。雖然宋敏柔給自己供血,但是她並不認為自己就要卑躬屈膝,相反,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就算宋敏柔不做,容旭堯有的是辦法讓她就範,付出代價得到的東西她白靈沒必要感謝。
因為保守治療與特殊護理,白靈的身體好於從前,最起碼,外出行走,做一些非重體力的工作都沒問題,而且,她的主治醫生是母親的好友,帶她如女兒,在感情上給了她很多縱容,所以,近2、3年大部分的病發都是半真半假,目的就是要拴住容旭堯,製造她和他的矛盾,但是,一切似乎是她想的太過簡單了。
這次出差,白靈央求着容旭堯帶着自己,都以身體為由被拒絕了,在她得知陪同出差的僅有宋敏柔一個人時她開始慌張,一方面她多想陪着容旭堯出差,圍繞在容旭堯身邊的是自己,另一方面她害怕兩個人有進一步發展。人生啊,有時候還真是玩笑居多,怕什麼來什麼。當白靈像往常一樣看着晨報時,發現半版的報紙都寫着“容氏集團董事長攜女伴現身B市,女方身份引猜測”,再翻看網上的消息,也都是類似的標題,配上幾張兩個人相互依偎的圖,辣人眼球。白靈不受控制的發抖,她就知道宋敏柔不是簡單的人。她緊張的撥通容旭堯的手機,想得到一份解釋,然而傳來的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機械式的重複。明顯是有意掐斷的,一定是宋敏柔,容旭堯絕不會掛斷自己的電話。這個念頭就像是魔咒一般深深的刻在她的腦子裏,讓白靈近乎崩潰。她不能發狂,需要冷靜,冷靜的思考如何搬回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