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操師乞
操師乞、馮鳴遠二人揮動拳腳打在了一處。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馮鳴遠大吃一驚，心想：“我號稱神拳太保，這個花兒乞丐的拳腳功夫不在我之下，我今天遇到對手了。”
操師乞與馮鳴遠打了十幾個回合，見那些乞丐們都散的遠了，也不戀戰，對着馮鳴遠臉上虛影一拳，忽地轉身便走。
四川突將當年與南詔軍對戰，南詔軍頗為野蠻，不懂兵法，所以突將對南詔軍也都是硬碰硬，並不懂“窮寇莫追”的道理。
馮鳴遠出身於四川突將，也不怎麼知道“窮寇莫追”。馮鳴遠怒火中燒，搶將來，緊跟其後，纏住操師乞。
操師乞耳聽八方，知道馮鳴遠追了上了，便一飛腳朝後踢起。這招叫做“倒踢紫金冠”，直奔馮鳴遠小腹提去。
馮鳴遠叫聲“不好”，急忙閃身，雖然沒有正踢到小腹，也被斜着踹到。
馮鳴遠覺得小腹疼痛，雙手按住，蹲了下去，面露痛色，不再追趕。
操師乞頭也不回，飛身前行，鑽進一條小巷子，便不見了。
……
這個“操師乞”乃是安徽潛山人，排行在四，出身窮苦，沒有大號，就叫操四。後來跟很多人胡亂學武，竟也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尤其是腿功了得，人稱飛腿操四。
後來朝廷也是為了對抗南詔，在徐、泗地區募兵，操四應徵入伍，結識了龐勛。後來這支部隊駐守桂林時，因久戍不能歸家，在龐勛的帶領下，憤而起事。史稱龐勛起義，操四就是龐勛的一個得力幹將。
後來龐勛起義被鎮壓，龐勛被殺，操四逃亡。
朝廷四處嚴拿反叛，操四無奈，就藏身於乞丐之中，得以逃得活命。
操四也是機緣巧合，到了浮梁縣，由於能力突出，被乞丐推為首領。浮梁縣曾出過命人操師乞，與操四同姓，又有乞丐之乞字，所以，大家所幸就把操四叫做了操師乞。
神拳太保馮鳴遠與飛腿操四操師乞出身相仿，都是曾在軍中，都征過南詔，都曾參加過叛亂。
高駢鎮壓突將，總有些理虧，所以馮鳴遠還能謀些正當營生；龐勛起義不為朝廷所容，所以操四隻得隱姓埋名，行乞為生。
此次之戰，便是神拳一會飛腿。
……
乞丐被打散，神拳馮鳴遠蹲了許久，才慢慢站起身來，整理隊伍，帶人返回林家莊。這時有人傳信，請馮教頭到大廳議事。
到了大廳，林朝鳳端坐正中，馬子羽上垂手落座，下垂手空着把椅子。
馬子羽起身，把馮鳴遠引到下垂手，道：“馮教頭請坐。”
馮鳴遠也不客氣，坐了下來，又覺得腹部隱隱作痛，用手捂住。
林朝鳳問道：“馮教頭，不知道那些叫花子都趕走了沒有？”
馮教頭把經過講了一遍，最後又說道：“依我看，這些乞丐乃是有組織的，定是有人竄弄來的，希望莊主不要輕視他們。另外，乞丐中也有高人，那個腿功了得的人，我也難以敵得過他。”
林朝鳳點了點頭，又問馬子羽：“先生，我們該如何處置？”
馬子羽沉思片刻，道：“以我看，應該是黃巢的賊軍已經混進了浮梁縣，就在那些乞丐當中。”
林朝鳳面露驚恐之色。
馬子羽道：“莊主莫怕！我們有太平楚軍，有馮教頭。”
林朝鳳道：“黃巢賊軍中高人眾多，我們恐怕不是對手。”
馬子羽道：“莊主，你的師傅三清觀主小懼留袁廣輝處是不是有武藝高強之人？莊主何不到三清觀去請些幫手來？”
林朝鳳大喜道：“先生所言極是，還勞煩先生替我修書一封，派人到三清觀去請幫手。”
林朝鳳只是粗通史書，所以這寫信的事情也都是馬子羽來做。
馬子羽道：“我待會就是。還有這對付乞丐的事情沒有商議不是？”
林朝鳳道：“正是。馮教頭，這些乞丐該如何處置。”
馮教頭拍胸道：“莊主勿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些乞丐敢再來鬧事，我定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馬子羽道：“這些乞丐既然已有組織，不可被動等待，坐使其壯大。應當主動出擊，四處擒拿這些花兒乞丐才好。”
林朝鳳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勞煩馮教頭帶着太平楚軍在縣中捉拿那些乞丐吧。”
馮鳴遠不甚誠服，但是依然應承了下來，說道：“我這就去抓。”
太平楚軍在城中抓捕乞丐，那些窮苦羸弱的花子被抓了不少，都抓在林家莊自建的地牢中，受盡了苦楚。020讀書www.020ds.com
……
再說傅道昭、傳亮、操師乞三個從林家莊逃走，後來也聚到一起議事。
傅道昭埋怨傳亮道：“都說林評事家有軍隊，不可輕動，你非不聽，吃了虧了吧！”
傳亮搶白道：“你不是也是同意的嗎？”
傅道昭臉皮漲紅。
傳亮道：“傅將軍，事已至此，埋怨也無用。林判事勢力不小，為今之計，我們還是暫時蟄伏，以待主公大兵到此，平了他林家莊，以報今日之仇！”
操師乞在一旁咬牙切齒道：“這個林判事為非作歹，我早想動他，如今我跟進二位了，黃王大兵到時，我也要跟着去平林家莊，為我的弟兄報仇。”
傳亮近前道：“操兄弟，我看你身手不凡，何必做個乞丐，不如跟我們投了主公的義軍吧，以你的本領，做員上將不成問題。”
操師乞大喜道：“我早就聽說黃王大名，久有投奔之意，可惜無人引見，還望佛爺替我引薦則個！”
傳亮得意道：“包在我的身上。”
操師乞大喜，傳令下去，讓這些乞丐們聽從傳亮指揮，也立些功勞，以後好投奔義軍。
沒多久，馮鳴遠就在浮梁縣中抓捕乞丐。傅道昭大驚，讓那些打扮成乞丐的官軍換了裝扮，有扮成販夫走卒之類。
那些真乞丐們卻無法便裝，只好四處躲藏。幸喜馮鳴遠也不是也別賣力抓乞丐，所以只抓了些老弱病殘，那些精壯的乞丐有善於躲藏，很多都逃過了抓捕，但是再也不敢當街乞討。
傳亮和尚給了操師乞一些錢財，讓他散給那些乞丐，好讓他們過活。
傅道昭、傳亮、操師乞，還有那些乞丐們都蟄伏在浮梁縣，扳着手指頭盼着黃巢的大兵到來。可是轉眼已過半個月，依然沒有消息。
傅道昭把傳亮、操師乞叫來一起商議，說道：“我們派出的兩個弟兄走了已有十餘日，按道理早應該到了大雲寺，不知為何黃王的大兵還沒來到。”
傳亮道：“興許路上出了什麼事情，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了，還得再派得力弟兄去大雲寺送信才好。”
傅道昭道：“和尚說的有理。我手下王小六最是精明，可派他前去。”
傳亮點頭道：“王小六精明，足可擔此任。不過如今楚軍在浮梁縣四處盤查，還得有個武藝高強之人護送王小六離開浮梁縣才好。”
操師乞聞聽此言，霍的站起，道：“佛爺，我操四不才，願意承擔此次護送任務！”
傳亮笑道：“正要勞煩操義士！”傅道昭也很是贊成。
傅道昭把王小六喚來，說道：“小六，你去大雲寺通報黃王此地消息。操義士護送你出浮梁縣。”
王小六領令出去，來與操師乞會合。操師乞道：“王將軍，我們不如一前一後，一陰一陽。你在前面行走，我在後面暗中掩護着你。”
王小六道：“操義士所言極妙。”
王小六打扮成一個江湖客，走在大街上，奔浮梁縣外，走不多遠，正遇上馮鳴遠帶人巡街。
馮鳴遠就在軍中，又遊離四方，很有眼力，看到王小六，就命人把他攔住，上前盤問。王小六倒也沉穩，不漏痕迹，沉默應對。
馮鳴遠越抓不住破綻，越覺得可疑，足足盤問了三刻，仍不放王小六走。
暗中的操師乞見事不好，便大搖大擺走了出來，以手中打狗棍擊地，邊走邊唱：“破甑久生塵，短衣不掩骭。還渠一斛麥，所拾已雜半。”
馮鳴遠見是操師乞，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忙帶人圍住了操師乞，擺開了要打鬥的陣勢。
操師乞面無懼色，道：“馮鳴遠，我也知道你人稱神拳太保，也是響噹噹的好漢，不會仗着人多，以多欺少吧。”
馮鳴遠冷笑道：“捉你這個花兒乞丐，我一人就綽綽有餘。”
馮鳴遠對身後楚軍說道：“這個叫花子我一人捉了，你們一旁看着，不要上前。”
楚軍圍成一個圈，把二人圍在正中。馮鳴遠喝了一聲，一招鷂子穿林奔操師乞打去，操師乞猛虎坐卧，接了這一招。二人拳來腿往，斗在一處。
這正是神拳二會飛腿，輸贏難料。
只見：這個頭打落意隨足走，神手風雷真難防；那個足踏中門強他位，雙腿一陰帶一陽；這個肘打胸膛虎撲羊，後手還在肋下藏，那個跨擺好似魚打挺，前足踩意後足蹬。一個丹田久練一力精，一個五行合一見奇能。
這一戰真是精彩，把那些楚軍都看的禁不住的喝彩鼓掌。二人戰了百餘合，依然一份勝負。
這時，人群外，有人喝道：“閃開一條道來，三清觀的高人幫手到了。”
楚軍散開，走進來六個人，前面一個是派去三清觀請人的頭目，後面五個長相相似，身穿道袍，頭上短髮茬繫着道冠，滿臉的殺氣。正是剛由大雲寺投到三清觀的五兄弟，余元福、余元祿、余元壽、余元喜、余元財。
五人進來后，馮操二人還在打鬥，余元喜不悅，抖身縱入戰團，伸手把馮鳴遠甩回本陣，與操師乞斗在一處。
鬥了不到五個回合，余元喜一腳把操師乞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