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憂離別(1)
恍惚前十幾年間,每日都有不同的期許,“心心念念”還是每日過着讓人厭倦的生活,雖然平淡而有折騰的儀式感。
零二年家裏幾乎傾其所有為我四處奔波,原本窘迫的家庭被我拖累更加艱難,傳統思想的大人們為了一個男孩子的執着,如果換着一個女孩子不知父母還能這樣對生病的孩子堅持嗎,垂危的生命最能體驗到別人的溫暖,堅持四處求醫,遭人白眼,幸好有一個支持母親的姥姥,為孤零零的母親出謀劃策,一直幫扶他大女兒所堅持的孩子。
第二日母親背着基本不能下地的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環境,這一天剛好遇到每一年的端午節,大家早早地就起來張羅這一塊附近的人家,我姥爺家一共四兄弟,我姥爺最大,其他姥爺稱為哥哥,忙碌一早上熱騰騰的粽子起來了,帶着絲絲竊喜的我也有嘗到她的喜悅感,或許對於那個年代來說嘗素味粽子已經是奢侈,所有姥姥為了我還是會偷偷給我預留幾個白菜餡的粽子,坐在凳子上不能下地的我,聽到同齡哥哥姐姐招呼心有餘悸也迫不及待的想起嘗嘗。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我每一個期待的聲音,略懂醫術的小姥爺道:“林夏現在還不能吃東西,現在還早,中午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必須空腹。”
這個“韌性十足”的聲音不曾讓我感到委屈,突然感到歡樂的環境這一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內心掙扎着,還沒來得及做完後面的心情,姥姥道:“真的不能吃嗎,這孩子今天十幾個小時都不能吃飯,我擔心他現在正長身體,營養跟不上。”聽到這句話我突然感覺心情不像之前那麼沮喪了,或者說我更加堅強了,讓我不受控制的身體快快好起來了,雖然說現實很殘酷,還好母親從未放棄過我。
一直到八點吃完以後母親跟姥爺帶着我上山下山來到了鄉上,對於那個時候來說醫療比較完善門店醫院,這家醫生跟我姥爺是好友,一直聽聞我從小體弱多病,抱着試試的心態開始給我醫治。
這一天比我預期想的結束早,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似乎昏昏沉沉中聽到公雞的鳴叫聲,之後姥爺就不陪母親去了,姥爺擔起了經濟來源的責任,雖然好友的葯都是按批發價給我們,對於那個年代而言對於它似乎遙不可及,那一刻我感覺就像累贅,要不然生活家庭都可以更好家人更輕鬆一些吧,含辛茹苦的母親日復一日翻山越嶺背着三個月。
一天夜裏母親脫下鞋子那一刻傷痕纍纍的腳傷,心裏暗暗發誓將來一定不會她那麼辛苦,果然三個月後我的病情有了好轉,漸漸的我能跑動了,不會感覺到累,喜悅聲伴着哭聲瘋狂的奔跑着,夢想在田野上“群魔亂舞”,餘光看到母親在角落眼淚潤濕了眼角,我膽怯上前道;媽媽我以後可以吃心戀已久的食物了。兩者沒有太多話語,只是藏在心裏的辛酸。
那一夜在外務工的父親風風火火趕回了家,無法表達的喜悅,看着至親至愛的手乾裂開黑紋,長期沒有“雨水”的灌溉,像一條條斷了壁懸崖見不到底。
當我見到父親第一句道:“爸爸我可以跟其他孩子一樣上學了吧。”
顫抖聲音很有力氣地回應:“可以可以,改明兒叫叫媽媽給你做一個書包!”
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喜悅無處不在,那時候不明白一個家庭的重擔都在眼前這個不高不帥,但是卻很有責任心的男人身上,放下我有匆匆忙忙的出門了再見卻是三天後,這天天剛灰灰亮媽媽拿着縫縫補補蜘蛛網書包,裏面空無一物地背在了身上跟着二姐(前滿)走在了上學的路上,途中回頭看到了吃過早餐出門的父親,只有一絲絲懷戀,來到學堂裏面坐着比我大的同學,有壩下大叔叔家孩子羅文,小叔叔家的孩子李強,雖然比我年長但是跟他們同級還是有點竊喜,課前課後特別喜歡跟在他們後面,有時候會嫌棄我,很多時候還是很照顧我的,童年唯一樂趣就是玩泥巴,建城堡,建高樓每天不亦樂乎。
剛適應學堂第五天同學們一起戲耍“鬥雞”的遊戲,突然被耍賴的李強推到道:“你是個掃把星,拖累你爸媽欠了我家那麼多錢,現在想買個書包你家都沒有錢還。”
當時心裏無比的委屈,這時最年長的孩子羅文走過來道:“李強,林夏還小你說的這些又不是他的錯,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在一起玩遊戲要開開心心的。”
從這次以後我變得自閉,不在像以前那樣開口說話,回家的晚上前滿道:“弟弟來學校是增長知識的,不是來玩的,將來好好讀書為自己的家庭為爸媽減輕一些負擔。”
經歷過一些事之後每天游在老師講的習題中,我們老師可是萬能,什麼科目都能游刃自如。
不知不覺這半年已經到其中考試,為期一天的其中考試。
當天晚上老師家訪,跟母親提起我的成績道:“林夏的成績都有很大的進步,當初進學校的時候一點也學不進去。”
母親也很高興感覺把希望都壓到我的身上。
如期而至的成績下來了我的成績上了年級前十,被老師誇獎一番后心裏竊喜等待放學,整天的課程都沒有聽進去,只想着早點回家讓對我期待的母親看到成績,希望的也如期而至回家跟母親提起的時候卻沒有得到她的表揚。
我一直悶悶不樂,洗衣服回來的前滿道:“怎麼了?誰欺負我考了前十的弟弟!”
我把這些事講給前滿,前滿道:“母親這樣只是覺得你還可以考的更好,彆氣餒,說不定媽媽現在正在哪裏偷偷跟別人炫耀呢。”
我欣然豁達!
當我還沉寂於學習成績的喜悅中時,病情好后第三個月又突然犯,清晨當一絲絲陽光照射在我的床前,全身浮腫嚇壞了我,也嚇壞了所有人,就這樣家中幾個月的喜悅之情瞬間轉變了方式,把求醫路上的東西發揮的淋漓盡致,比起很多岸貌道然的東西我更喜歡這樣,至少不會體驗別人的眼神,然自己可以有不用和外面的世界有所接觸,這是我所想的,也是我當時所不能接受的,不想給家人帶來許多心理壓力,可是想的太多也不會有所改變的,當時間越長我的身體越來越水腫,就像袋子裝滿水一戳就破,後面姥爺來了,說他認識一個中藥的醫生在欄杆雲薄來醫生,之後母親就帶着我啟程來到這條求醫的路上。
那時候的交通還沒有那麼方便,一路跋山涉水五個小時的路程,從水巴岩到欄杆雲翻過一座沒有被開發的大山,有川河有着農村別具一格的“游輪”,跨過幾尺寬的河流堅持幾分鐘的路程便來到歷史悠久的道路,道路上汽車基本已是稀缺物質,時常跑的是三輪小汽車,又邁步行走了一個多小時,身邊的三輪小汽車來來往往。
母親在四處環繞相望時攔下了一輛車道:“師傅麻煩捎一段路。”
由於開車的過程風速大跑出幾米后師傅停下了。
母親滿頭大汗的跑了過去道:“師傅去不去欄杆雲?”
師傅搖擺着頭道:“不去那邊,不過我可以載你們到刀壩岔路口。”
至少可以不用在烈日炎炎下趕路,便就上了車,看着母親拉着我吃力的手已經微微在顫抖,那時候的我或許已經被第一次坐三輪小汽車的喜悅完全6忽略掉餘光還能看見的我那母親疲憊不堪的神態,享受着這份大自然以及新鮮事物的喜悅,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有看看這美好的世界,登上三輪小汽車的這一段路程看過茂密森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指定的地點,下來車跟師傅道了謝,一分鐘的時間已經看不到它的尾。
當我在回過頭來的時候只見母親不知從什麼地方要了一杯熱水給我,放眼望去灌木叢邊彷彿住着一位“世外高人”,這世外高人家的房頂正在徐徐升起了白色繚繞的煙,這一刻我的目光彷彿有可以穿透牆壁的能力,那一桌的美味佳肴無法用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來詮釋這一切。
正在幻想的我,突然被一聲溫柔悅耳的聲音給打斷,這時一個莫歲的小女孩道:“阿姨你們那麼早就趕路到了這裏應該還沒有吃飯吧,你們進來吃一點再走吧。”
母親聞聲轉過身去道:“謝謝你小姑娘,我們還有很遠的路程,不打擾你們吃響午了。”
儘管此時的我很想吃飯,但還是隨着母親離開了,從小在母親的教導下“無功不受祿。”
因為我實在是走不了,只能在母親的肩膀上,卻幻想着那小姑娘的盛情邀請,不知不覺在溫暖的肩膀上睡著了。不知何時我的臉龐有一絲潮濕,驚醒了過來,母親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對母親道:“媽媽,您放我下來歇會吧,吃一些乾糧再趕路吧。”
母親沒有說話邁着沉重腳步前行,我知道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想耽擱,走在崎嶇不平道路上,留下赤裸裸的腳步,路過撒下汗水,年少無知的我可能是覺得母親背托着地方以讓我感到麻木,望梅止渴的我道:“媽媽我餓了,放我下來吃點東西。”
到了一家門戶拿出準備好已經碎的無法見到完整麵食,一抓往虎口咽,喝着不知事故的泉水這一刻似乎已經感到很滿足。
‘不讓無窮的慾念攫取己心,夠用就好’
此時的狀態似乎已經很滿足,回過頭來道:“媽你也吃點吧。”
“林夏,我還不餓你快吃吧,後面還有很長一段路”母親說完拾好行囊。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母親終於答應自己走到目的地,信心滿滿的我卻沒有堅持下來,走了十分鐘不到下半身疼痛難忍,已經氣喘吁吁了,這一段路以及身旁的人此生難忘,以至於現在想來最不忍心的回憶,差不多已經知事的年齡卻是在“她”結實(柔軟)的肩上長大,話說回來,這時下午三時,打算五個小時的路程已經容不下我去計算時間了。
此時候在門口薄來道:“你們來了。”
“麻煩你了!”母親說完拿出了一張粗糙紙張交給了薄來先生,右手便有規律開始了比劃。
以至於後來才知道給我算得生辰八字。
大概幾分鐘的時間便結束了,心想到怎麼有點不靠譜呢,現在想來我應該會覺得是迷信吧。
時間一分一秒散去!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這一刻的黃昏我都在顫抖,了無知覺,在迷迷糊糊中聞到一種在我以後的幾年記憶深刻的味道,聞着刺鼻味道張口咽了下去,就這樣持續了七天七夜。
聞雞起舞的清晨起來卻不見母親,只見薄來先生端着久違而熟悉的湯藥走了進來,我自覺一次性解決,不一會兒只剩下碗底的殘渣,。
剛想開口。“你媽媽天還沒亮就走了,說是回家處理點事。”薄來先生說完離開了。
在擔驚受怕的情緒下過了三天,母親回來了,這是的我在園子裏曬太陽,剛想開口叫一聲“媽”!
薄來先生道:“國禪妹你來了,吃響午了沒?”
“吃過了,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林夏了”母親蹲下掀開我的褲腳。
“這孩子這幾天都在好好吃藥,有點效果,但是按理喝了我的葯應該全消腫了的,之後我給他算了一下需要找一個“過房爸媽”這樣才會好利索!”薄來先生道。
母親緩過神來說道:“這要去哪裏找啊,你也知道我們家庭,誰還願意跟我們做親戚!”
薄來先生笑笑道:“我已經給你們算好了,姓:何名秀兵,家住何家坡,你們直接去找就行,必須帶着孩子一起去,而且還得在他家燒香。”
在我心裏高冷的先生說完搖搖頭轉身離開了,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似乎已經習慣他們的聊天方式!
我跟母親沉默度過了一個晚上,聽到最多的話語卻是在母親的夢裏,每晚都有吱吱語言,那是的我不知道是勞累,還是太過於擔心我所造成的。
第二日我們便踏上了尋找口中的“過房爸媽”,對我們無微不至薄來先生找來一輛‘外表破爛’車輛送我們來到了一座城鎮,這是生病以來第二次來到這裏,在我腦海中最繁華的“大都市”。
這天正是遇到趕集的日子,看着人來人往的我似乎很期待這樣的生活,母親看着我卻流下了眼淚,頂着狠毒的太陽,已經很難看到那眼角滾燙眼淚,這時的我回憶起來卻是多了許多遺憾,以至於上了大學才真正體會道這一種情感。
送我們到城鎮以後薄來先生便開車回了,家裏還有等着他的病人,我跟母親站在茫茫人海的大街上,這一刻你也感到迷茫對吧,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樣,問過許多人不知道路不願意載人過去的。
正在愁眉不展時一輛三輪小汽車停在了我的面前,世上有很多緣分,也有很多的巧合,遇到了上次載我們的大叔。
“看到你們不知所措站着我故意走過來問問你們要去哪裏。”張叔道,第二次的詢問中才知道善良的叔叔姓張,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我們去何家坡拜我的‘過房爸媽’,叔叔能載我們去嗎?”我病懨懨回答道。
張叔笑笑道“我知道這個地方,不過你們得等我一段時間,我這裏還有貨物要送~”
“謝謝叔叔,我們在這裏等着你。”
我滿懷欣喜的心情轉身對母親說道:“媽叔叔願意載我們過去!”
母親已經淚流滿面很是感激:“那我們在郵電所這裏等你,順便去買點香跟紙,麻煩你了。”
三輪車冒着黑濃濃的煙跑遠了,母親背托着我來到商店前掏出放在衣兜里的兩毛錢,已經皺的無法看出來是靠它維持生活貨幣,一毛錢買了一堆紙和幾炷香,討價還價預留下可以維持生計的一毛錢,那時我突然母親很偉大,以至於後來不管在任何場景看到母親都會覺得是不一般的存在,來到郵電所門口就地而坐,毛磚頭修建小平房對那時的我來說已經很富饒了,彷彿已經忘卻了肚子的飢餓即使是第二次看到這繁華的城鎮,不由還是很嚮往這樣的地方,時間徐徐流逝很快短時間內看不到任何殘留下的痕迹,夕陽西下最後留下那一點金色的黃昏,街上的行人也在逐漸減少,來而不往的人們似乎都在街角消失趕往那讓人期待的方向,而我“蝸居”在這臨時據點想着那最後一絲的希望,想着那面容可親的大叔如約而至,母親面容憔悴深深嘆了一口站立起來看向遠方行人。
天也漸漸沉暗下來,這時遠方傳來轟鳴的機動聲整條街否在回應,母親招呼我起了身來到機動車前。
“看着天色已晚我掉頭回了家給你們找了一支手電”張叔道。
依稀還記得全身鐵皮的手電電池可以循環使用!
“謝謝你張哥,你有心了”兩個萍水相逢的,做到這份上已然不是感謝的話就能體現出來的。
我跟母親上了車,張叔遊刃有餘的操作着,一路上無言,最多三輪車發出揪心的聲音,顛簸聲似乎在詮釋着一些語言,手持在防護欄上心卻掛在懸崖上不敢鬆弛,怒吼的車輛在林墾的道路上緩慢地向前行,一步一行都艱難,卻不斷火的堅持着,機動聲顛簸聲已經蓋過了夜晚的蟲鳴聲,這一刻只屬於轟鳴的嘈雜聲,無趣的雜念已經拋之腦後。
遐想間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一場突如其來的雨給全天窗開車的張叔造成了困難,加足了馬力行駛着,“張哥不用開那麼快的,這雨一時半會也下不大”母親擔憂大喊道。
理解我們在貨箱上的心情,放慢了車速,可是黑漆漆的夜空卻體諒不到你們的心情,雨水充足滋潤着大地,車輛也對這場雨發出了不滿的聲音,面對強大的對手毫無還手的餘地,在一陣頑強掙扎中最終選擇妥協,沒有了來時的耀眼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途中。
“林夏沒事吧!”母親安慰着我!
顫抖的身體已然不聽使喚,嘴裏的冤家開始搏鬥着,張叔從小儲物室拿出蓑衣斗笠為我披上,以致現在想來如果不是這場大病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盡心儘力呵護着形同陌路的人,大千世界總有默默付出不求回報之人,我們繼續了前行的路,張叔強烈要求背托着我走完前面的路,就這樣奔跑着,摻雜着泥
的水濺在身上也渾然不知,近在眼前的路程在這一刻感到了遙不可及,路途再遠終究有終點,不遠處看到一家銅瓦斯的燈亮着,這家門前可以感覺不能用肉眼看到的祥和。
咚,咚敲門的聲音打破這一刻的安靜,驚擾到這家的主人,一個粗糙的聲音響起“誰呀?”。
門很費勁嘎吱開了他相望着面前陌生的三人。
“你們找誰?”第一次見面只能用五大三粗的來形容眼前人,後來這就成為了我的親戚。
“我們想想問路,請問何秀兵家怎麼走呢?”母親應聲回答。
“你們先進屋來吧,看你們全身濕淋淋”剛剛還拒人於千里之外,突然變得熱情好客。
進屋就坐,他遞過毛巾跟熱水變緊接著說道:“你們找我大哥吧,今天已經很晚了,估計也睡覺了,上去還要一段路程,你們先在這裏歇一晚吧明天帶你們上去。”
緊隨後母親的話語:“您現在帶我們……”
突如其來的噴嚏聲打斷了母親的話:“媽我冷~”
“這孩子生病了吧,我去給他找一件孩子的衣服來披身上”說完轉身離開了,幾分鐘后便拿着過來了,等我進去房間換完衣服出來張叔已經離開了。
“媽,張叔叔呢???”我疑惑問道。
“叔叔開車回家了,這外面下着雨怕家裏人擔心,還說讓你堅強一點,以後他會去看你的”母親流露出感激的眼神依稀可見,我不再言語,聽着母親跟這家主人聊天不知不覺沉睡在母親的懷裏。
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小夥子起床洗洗臉一會帶你們去見大哥,早飯就去他家吃了,待會拜了‘過房爸媽’你就得叫我小爹啊哈哈,老子白撿一乾兒子”我詫異的眼神看着他離開,話語讓我覺得撲朔迷離,現在想來小爹還是有“可愛”的一面也不沒有剛見面的時候那麼嚴肅。
“林夏過來洗臉,你自己扶着過來吧,以後要自己獨立行走了”我還在詫異,母親突然變得嚴厲道。
晚上不知道小爹跟母親聊了什麼,有如此變化,冥想思過時小爹拿着麻袋走了過來:“這是給你們準備的香紙。”大人們考慮的就是周到,回想起昨天花一毛錢天價買的香紙已經被雨水灌溉無用了,囫圇地洗漱結束后,母親攙扶着往我期待已久的方向前行,途中小爹介紹着他們這邊人怎麼熱情,一些好玩的地方把我逗得哈哈笑,一直以來從不微笑的我,心裏也變得格外的舒坦。
十幾分鐘後來到了期待已久的‘過房爸媽’家,戰戰兢兢的看着一對夫妻正在燒火做飯,聽聞外面傳來的聲音,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何桀你怎麼來了,他們是?有朋友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此時正說話的就是我的乾爹何秀兵。
“大哥你待會可別大吃一驚啊!!何桀”嬉皮的鬼臉,不認識的人還以為長不大呢
何秀兵沒好氣道:“一段時間沒見你倒是把孩子們的壞漏習學來了,有什麼快說吧。”
“眼前的孩子是來你這‘過房’,意不意外??”何桀說完便笑的更歡樂
空氣凝固了,很明顯他愣住了,山不移,水不轉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把我遺忘在外的三個人進去談了接近三個小時,至於聊什麼我全然不知,正在發獃之時一個陌生而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我:“林夏你進來,我們有話跟你說!”
出神之際慢搖搖地進了進去:“這是你以後的媽媽,你母親都跟我說的很清楚了,我跟你媽媽都希望能為你出一份力!”何秀兵隱隱作痛道。
我還在慌神中就被帶着來到了客堂,開始了一系列的拜過房儀式,先是叫了爸,媽,之後叫了小爹。
“從今以後我多了一個兒子,你的哥哥姐姐多了一個弟弟,等你哥哥姐姐放假回來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何秀兵說完愉快的看向了母親。
一家人就在歡快聲中度過這樣的儀式,此時的母親淚汪汪的眼角留下了讓我心軟的眼淚,按照媽媽的意思在病好之前必須改名換姓,以此相伴我小學四年,這一天大家似乎都很開心,只有我沒有任何錶情,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至少母親心安了。
在大家高興之餘的第二天小媽回來了,李若蘭嘴角微微上揚說道:“聽到你小爹說你以後就是我們侄兒子了,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何小爹沒有騙我這一片人的熱情似乎已經超越了我那時的感知,緊接着就是乾爹的一陣挖苦最重要的時刻不在,之後的一些玩笑話就不了了之了,大家有說有笑的度過了幾天,在外面城鎮上學的哥哥姐姐回來了。
“咦,媽我們家裏的小弟弟是誰啊,”何彬哥哥疑惑道
“他是你們弟弟,以後你們可以照顧他”媽媽壞笑地說道。
“他不會是你們的私生子吧”何娟姐姐哈哈大笑。
玩笑之餘而我卻認真了,一板一眼說道:“你們莫要胡說,我是過房你們爸爸媽媽的,我有家的。”
看着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姐姐卻笑了“逗你玩呢!”
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爸爸在那邊做農活都提起過,還特意囑咐我們照顧你。
現在想來才理解姐姐屬於古靈精怪的性格,最看不透的就是哥哥了,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平時不願意說話,跟我說過最多的就是“弟,哥哥背你出去玩”
他們的回來似乎給家裏添加了更多的歡聲笑語,次日清晨媽媽卻異常發現不吃藥的我居然正在逐漸消腫,高興之餘更是抱緊了我,一時段似乎大家都圍着我轉了,母親決定今天抓藥了,被何爸爸攔下了道:“孩子這病有一半是心理的問題,還有就是病急不能亂投醫,今天想一晚上明天再決定吧。”
一夜無話,這一晚母親吃完晚飯就早早去歇息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卻學會了沉思,一直在現在都改不了思考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言外話題,造成了以後的思想大於行動力。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夢鄉再醒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轟鳴聲把我吵醒,腦海里的念頭提醒了我,今天似乎要離開了,突然的驚慌失措讓忍着疼痛快速起了床,跌跌撞撞出了房間,卻來不及吶喊車輛已經看不到尾,留下的卻是那陣陣難聞的汽油味,母親丟下我走了,這一時刻心裏五穀雜糧一直以來的壓抑全都倒騰了出來,躺在冰冷的地上,何爸爸看到的這一瞬間可把他們嚇壞了,從來沒有離開過母親的我卻是那麼的不堪一擊,慌忙跑過來的何媽媽說道“你媽他去欄杆雲給你抓藥了,晚上就回來,你別戀戀不捨啊,這樣她也會心疼的。”
但是卻似乎停下來了,這時何爸爸過來了,把我抱回了床上之後就離開了,中間沒有一絲話語,現在想來還是他似乎更懂我一些,但是外面卻出現了爭吵的聲音。
何媽媽怒氣沖沖說道:“他那麼小你怎麼連安慰的一句話都沒有,你就是做長輩的嗎?”
何秀兵冷言冷語道:“婦人之仁,你懂什麼”
聽到爸爸的聲音,又或者覺得不值得這樣去說呢,當時我的心情應該就是這樣的,吾日三省吾身而我卻不爭氣的進入了夢想,再醒來卻是何媽媽叫我起床吃午飯,當坐下飯桌前卻遲遲不見何爸爸,這時媽媽說:“不用管他,吃飯吧。”
何娟卻微笑着道:“弟我給你夾菜,這是用植物有給你炒的菜,姐姐跟你吃一樣的。”
甜甜的笑依稀到現在都還記得,無論什麼時候家裏都能讓她挑起氣氛,午飯結束后,我問了哥哥情況,卻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他給的答案卻是一早就去山上了,心念道或許是因為今天的上午的爭吵吧!
放佛看出我的自責,異口同聲說道:“弟,你不用自責。”
何娟接過話安慰道:“因為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你,只是因為意見不合,過一會爸爸會回來哄媽媽的。”
徒勞無事的下午姐姐都會講解在小學的趣事,一會說說班主任老師的通用的簡普話,一個動作的示範,我跟何斌彬樂此不疲。
這時鄰家的孩子打破了這時的歡快聲,何娟聞聲道:“弟我們得去上學了,在家多玩幾天等我下次回來帶你去我們學校玩!”
進去房間收拾背包不舍離開,很期待也很不舍的看着他們遠去,漸漸看不到身影,小時候總嚮往外面的世界,想着長大后可以肩負起照顧親人的角色,擺脫着病患,不覺間人外面響起了轟鳴的聲音,已然想到應該是母親回來了。
母親擔憂道:“林夏你覺得怎麼樣,好點了嗎?”
我潤聲回應道:“嗯,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惆悵的眼神時時刻刻關乎着我,晃悠的眼神轉身進入廚房開始搗鼓,看着母親疲憊中帶着一絲喜悅,已經感覺承受壓力的她沒有往日的光彩。
這時外面響起農具倒地的聲音,何媽媽還未邁進門便問道:“你媽媽回來了吧?”
我點點頭擔憂道:“爸爸今天去哪裏了呢,都沒有看到。”
“他在做農活,不用管他,我去廚房幫幫你媽媽。”何媽媽說完也進去了廚房。
此時腦海想到爸爸一天沒有進食,不由得開始了自責,如果不是為了我也許他們不會有爭吵,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聞到中草藥的氣味,感覺乾嘔難受,為了自己還得咽下。
屆時母親出來了手裏的碗冒着白色青煙:“林夏…不,何林記得把它喝掉,這段時間你都沒有進葯,我給你多熬了一點,。”母親說完放到了我眼前,雖然有些不情願,起碼來說有用處。
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何時有了這個名字,撒氣道:“媽這葯太燙了,待會點喝。”
“好吧,你就不問問怎麼叫你何林嗎?”母親笑嘻嘻說道。
我不急不慢地疑問:“難道媽不準備告訴我嗎?”
何媽媽卻捂嘴笑了起來:“你們兩母子總是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這樣樂觀,你何爸爸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母親拉過我的手說道:“是這樣……”
一輪細說之後,這便是中醫給你起的名字,核算過我的生辰八字,所以取名為“何林”,一致徵得過房爸的認可后才開始叫了我的名字,在母親回來的途中遇到過房爸爸在幹活,所以提及了也同意,這個名字從現在開始出現在往後幾年的生活中,名字蘊意讓我的活的像森林一樣,雖然一直在我去了北京都沒有想明白是什麼意思,最後就藏在心裏不了了之了。
晚上七時左右爸爸回來了,晚上餐食非常豐富,因為明天我跟母親將回自己家去了,對於我來說這一程真的開心,至少遇到了很多真心對我好之人,晚上何爸爸因為高興喝多了,早早就去睡覺了,留下我和兩位媽媽,一直聊到凌晨兩點才入睡,這一晚是我睡得最沉穩的一個晚上,彷彿一覺起來世間都變得非常美好,那時的我能蹦蹦跳跳的。
第二天一早何媽媽送我跟母親去了當地最繁華的一個城鎮,爸爸一早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後來才知道是不舍離別,早早就出門了,這天去了哥哥姐姐就讀的學校,當我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課堂的氣氛孜孜不倦,這時姐姐看到了我,跟正在講課的老師打了報告出來了:“弟,你怎麼來了。”何娟有些驚訝道。
我哽咽道:“姐姐,我跟母親要回家了,等你放學可以來我家玩,我現在換了名字,以後看到我可得叫我新名字‘何林’,我跟母親來看看你跟哥哥就回去了。”
何娟指了我的額頭道:“等姐姐放學就去看你。”
擁抱之後便去看了哥哥,我跟母親離開了學校,就這樣跟何媽媽分開了,那時我家的交通還不方便,所以開車的師傅送我們道了金竹凹的小路旁,就開始了徒步翻山越嶺,再我強烈要求下,之後母親便不在跟我爭論,路途中母親跟我說了很大大道理,以及很多故事,下一刻就來到了峭壁前,也一步步的征服了它,過河踏上小船那一刻我才在水裏真正的認識了自己,臉上的浮腫已經讓我分不出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不知道因為什麼母親給我拽了回來了,渡河的時候世界都是安靜的,聽着小河的流水聲,小魚擺動的聲音,這一切彷彿變得那麼安詳,靜靜悄悄的小船已經到了岸邊,母親攙扶我下了船,媽媽把兜里唯一的一毛錢付給了船家。
夏日炎炎的天氣,讓嗓子乾燥難受,這時母親憂心道:“何林,你是不是後悔來到了這個家庭,你爸爸沒多大的本事,這個家庭都是我在撐着,如果不是你們三孩子我應該早就離開了!”
這一刻我選擇了沉默,再後來媽媽離開人世的時候,我跟兩個姐姐也提起過這個話題,那時候我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生活才剛剛好起來,你們卻離開了”,這一路上我都是沉默着,可能是那時候的我不太理解媽媽為什麼會這樣說,一段路程走過了一半這是來到了三姑家的小賣部前,雖然是三姑但卻不是自家的姑姑,在她家討了一碗水,繼續往家的方向前行,一高一低的山路給了行走很大的阻礙,艱難的走着,傍晚時分來到了進入村莊的小路前,可能被昨晚雨水沖洗過後的小路變得很滑,不注意就會掉下“遠古”森林的兇險,這個地方還未修建公路的時候很多古老,而高大的古樹應有盡有,往後幾年被修建公路時毀掉了一切,變得光禿禿的,就像掉了發的中年人一樣,顫步前行終於到了“塘池”我的家鄉,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地方為什麼名為塘池,因為在進入村莊的時候有一個幾十畝地塘,在我後來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承包給了我們村裏的一個“大漢”,是一名醫生,回到家后大我五歲的二姐正在做飯,墊着凳子踩在上面炒菜,當看着我們母親回來的時候卻哭了,當時的我很開心的,因為許久沒有見到至親至愛的姐姐,後來慢慢長大才有很多感觸,吃過晚飯後,媽媽跟姐姐說了很多話一家人坐着聊起了我們在外面發生的事,何林過年的時候我跟你去過房爸媽家看看,我回應道好啊,他們那裏的兩個哥哥姐姐可好玩了,漸漸的夜已深,他們似乎都忘記跟我講一件事,清晨天還沒亮二姐就去了舅舅正在教書的學校上學,而我卻像往常一樣呆在家裏,午飯後我跟母親提及到上學的事,因為前段時間經常請假,所以被村學校的老師勸退了,現在想上學的話就得留一級,母親回應道,等過了這半年就讓你去上學吧。
我滿懷欣喜的,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喜悅:“林夏,你們回來了!”
我轉眼望去是壩下羅文的奶奶杵拐杖來到我跟前,奶奶說完坐下了。
我扮着鬼臉回應道:“嗯,昨天晚上天黑了才回來的,奶奶我現在叫何林,您以後就這樣叫我吧。”
羅文奶奶欣喜道:“好好好,以後我就叫你何林,你拜了過房爸媽吧,他們都對你好吧。”
這時外面響起了挑水回來母親的聲音:“他奶奶上來了。”
羅文奶奶喚着母親閨名:“群莧,我上來看看孩子,這孩子身上都消腫一些了。”
放下扁擔的母親應聲道:“是啊,這一趟總算沒有白跑。”
就這樣聊起了去求醫這一段時間發生的種種經歷……
奶奶惆悵說道:“你把老大,送出去打工以後孩子長大了會不會恨你呀。”
母親無奈的說道:“我也很後悔,但是沒有辦法,畢竟家裏她最大,開銷都比較困難那有錢送她讀書!”
奶奶感嘆:“可惜了,老大讀書每年的成績基本都是全滿分。”
這是我才全然知曉,我疑惑道:“媽,大姐去哪裏了?”
後來知道大姐跟小姨他們出去上班了,說是去掙錢補貼家用,不知事的我卻除了高興沒有其它的情緒,後來想到這件事總覺得虧欠了大姐,心裏一直內疚,如果不是為了我,說不定她會過上不一樣的人生。
話題過半爺爺回來了,當時爺爺已經五十多歲還在外面掙錢補貼家用,當天晚上父親也陸續趕了回來,父親出去這段時間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工作,此刻之後一直到小學六年級才見過大姐一面,那時候的她已經結婚了,除了有親切感,基本就是感到陌生,這半年家裏父親回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我的病也在逐漸的好轉,周而復始。
就這樣過了半年,在剛進入臘月的時候沒有預兆的全好起來了。
寒冬臘月的天氣使我們的家庭越來越窘迫,父親在家沒事的時候都會去幫別人,每當有這樣的事酗酒都會很嚴重,喝酒後做過很多糗事,那時候我眼中的父親除了喝酒就是幫別人,再後來我時常想到,要是父親不喝酒家庭會不會更好,二姐自從那次離開一直到期末結束才回家,一直跟舅舅的姐姐住,這個冬天由於天氣冷的原因,爺爺卧病在床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