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視若無睹
“你們之間經常出現爭吵，她知道不能嫁給你，所以想要遠離你，她跟你提出了分手，那個時候，是你第一次家暴。”
曹秘眼神一冷，如同浸了寒冰。
“從此之後，你就一發不可收拾，你扳斷她的手指頭，你隨心所以認為她是你的所有物，不該有任何思想其他鬥爭，後來……大概在你畢業后第一個周末吧。那個時候你想儘快回來穩定工作，她不願意，然後你用榔頭砸了上去，她最後死在了你的腳下，是這樣嗎？”
曹秘往後一退，跟看個怪物一樣，看着李朧月。
她描述的好像是在場一樣。然而他當初動手，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他沒覺得有必要跟人提起，這樣的把柄，不適合讓人知道。
李朧月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探知他的意識，語氣很淡然，“然後你的母親成天對你抱怨，說你父親到處沾花惹草，還有那麼多的私生子對你造成威脅，於是你處理掉了幾個私生子，都是意外死亡，你還買通一個算命先生，讓他告訴你父親，你才是曹家唯一合適的繼承人，很顯然，你父親信了。”
“夠了！”
曹秘沒了之前的得意，眼底冒着寒光，“你到底是誰！”
竟然知道他這麼多秘密，這個人，也是留不得了！
李朧月嘴角一勾，搖了搖頭，“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全都不是沒有證據，如果有一天，有個人拿着這些證據，將你那面具撕掉，你說……”
曹秘撲上來就想打人，被李朧月靈巧閃過，她幽幽一嘆，“實話告訴你，要是你乖乖配合，讓我們查出這一次下毒的人，我不會讓你怎麼樣，但如果你很貪心，那可就不一定了。”
她語氣淡淡的，“反正下毒的也不是你，你那麼擔心，做什麼呢？”
曹秘臉色一變，他的確是有心思想要整垮老二，但是……現在似乎還不是時機，這個山田，太厲害了！
他揚起下巴，語氣里含着幾分心虛，卻很篤定，“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朧月微微一笑，笑容神秘莫測，“只要你不妨礙我們就可以了，火上澆油的事情，我勸你最好不要做，不然，我會把你燒的痛痛快快……”
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對曹秘說話。
曹秘臉一黑，看着李朧月笑着離開，他心頭突然感覺到一陣痛意。
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
……
檢查結果出來，老爺子還是按照流程入土為安了。
因為還沒有抓到兇手，報紙上沒有刊登，但是李朧月把院子裏所有傭人都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在她以為自己有所遺漏時，突然發現前來曹家送香包的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家，但是送來的香包，製作卻很精良。
這香包，在往前幾十年，是大戶人家用的東西，都是千金小姐用的。不過，這個曹家，女眷不過是那個癱瘓在床的大夫人。
這些香包，送來是幹什麼的？
她問曹理，曹理解釋：“我奶奶以前是少帥府上的，後來嫁給爺爺，一直都有佩戴香包的習慣，她去世后，爺爺總會在她曾經住的地方放滿幾個香包，幾天就重新換上。所以才會有劉奶奶送香包來，劉奶奶就住在院子後面，她是奶奶的陪嫁丫鬟，一輩子都沒結婚。”
原來送香包的，姓劉。
李朧月觀察了這個劉奶奶一陣，發現她雖然不怎麼言語，但是那眼神，卻藏着滿滿的故事。
她跟上去查看，探知她神識，一下震驚了。
這個劉奶奶，原本是少帥府的丫鬟，陪着小姐出嫁，以前陪嫁丫鬟，原本就有幾分給姑爺陪伴的意思，很多大戶人家，結婚前夜，都會叫陪嫁丫鬟去試試姑爺尺寸，然後回來報告小姐。
但是小姐和曹家公子情比金堅，這個丫鬟一直沒有得到過侍奉機會。
直到後來，小姐懷孕生產，身子不如以往，丫鬟找了時機，爬上了姑爺的床。
這一夜，丫鬟就懷了孕，但姑爺對她的態度，卻極其冷淡，甚至要把她趕走，要不是小姐攔着，她可能早就流浪街頭。
後來，她的孩子也出生了，姑爺讓這個孩子養在小姐身邊，並且對所有人隱瞞生母這件事情。她就像是一個恥辱，永遠被釘在恥辱釘上。
就這樣，她看着孩子慢慢長大。
小姐身子不太好，慢慢去世了。
去世后，曾經的姑爺變成了老爺，對她態度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雖然兩人沒有夫妻那樣的日子，但她一心一意伺候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後來……
她兒子沒了。
她哭斷了腸，卻不敢讓別人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在這個家裏，她永遠都是一個丫鬟。
再後來，她聽說老二是被老爺害死的。竟是因為老二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故意害死的。
她去找老爺子核實真相，老爺子冷哼道：“忠兒是我和慧兒的孩子，他才是真正的曹家血脈，至於其他人……”
他很嚴肅，“不過都是外人！”
縱然是這麼多年。
他依然不接受她和她的孩子。
老爺子說：“他的存在，不止一次提醒我當年乾的什麼蠢事！要不是有這個孩子，要不是你爬上了我的床，慧兒也不會這麼早就沒了！一切，都是一個錯誤！你以為我原諒你了！？你永遠都是下等的奴婢！”
她等候了幾十年。
換來這麼一句。
她徹底死心了。
她計劃多少次，終於才開始實施。
當她端着湯到他面前，要他喝的時候，他依舊是冷冰冰的態度，咽下湯之前，還會警告她：“以後，在園子裏少走動，回屋子裏養着，府上會照顧你到老，至於其他的，你也別想了，府里其他人，會敬重你是個老人的。”
他是絕情絕義。
也不能怪她無情。
她想，如果讓他再一次做選擇。
他還是會跟以前一樣。
對她一片真心，視若無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