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想不到標題
玄華覺察到了自己當前的情況有些不正常,彷彿什麼在她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她閉上雙眼努力想要平復自己變得越發暴戾的情緒,一條極細的火蛇從她的眉間飛出遊走在她身體內的靈脈之中。
絲絲灼燒的痛感讓玄華記起了不好的往事,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漸漸地,她竟能聽到極遠的地方傳來陣陣梵音,以往這些讓她頭疼的聲音此時竟如良藥一般緩解了她的情緒,她看不到的是,在她腳下那些張牙舞爪的荊棘彷彿遇到剋星一般退縮,而她身後的曼珠沙華也迅速枯萎。朦朦朧朧中,她似乎還聽到了旁人說話的聲音。
“她的命自她誕生之時便早已註定,她為了這三界而生,也將為這三界而死,你如此這般不過蚍蜉撼樹無濟於事。”
這個討厭的聲音定然是那佛陀無疑,沒想到自己在幻境之中,那傢伙還陰魂不散地咒自己,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但玄華有一種直覺,他說的就是自己!
“她自幼便被那人架在了火架子上卻不自知,他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給她,她如今總算走出了那人為她編織的如同牢獄般華麗的神殿,可是她走的出這三界生靈們對她的信仰嗎?一旦神話破滅,這些信仰便都能化成殺死她的刀刃,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走向死亡!”
這聲音似乎是孟章君,他在說什麼,玄華有些聽不太懂。
“這天族之中看起來最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你才是最應該讀那《圓覺經》的人,你應當知道,執念太深會入魔。”佛陀的聲音有些無奈,這些話他幾千年來對他說過無數次,他知道萬事其實皆有變數,而那火鳳凰註定命運的變數,便只有眼前這個清冷的神君,而他付出的代價,卻太過沉重。
“你說你活在這世上,所求為何?”
“渡人。”
“若你所渡之人已然消失,你將何如?”
“渡人不渡身,而渡其心。”
“怪不得當初你能那般輕易地便出了荒野大漠,無心之人卻偏要渡人心,何其荒謬!以往我所求不過是能讓她拾起遺忘的記憶,後來的我越來越貪心,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希望她的眼裏只有我。現在,我只求她能平安無恙。若這世間少了貪嗔痴恨愛惡欲,人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那倒不如入魔活得自在。何為神?何為魔?何為正?何為邪?從混沌初開到如今已數十億光年,我只知若是想要什麼,努力爭取便是,我從來不信什麼命定之數!”
漸漸地,這些聲音也離玄華越來越遠,她感到自己懸浮於一片虛無,有兩股不同的力量正撕扯着她,也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孟章君,在最無助的時候。她開始大聲喚着他的名字,聲嘶力竭地,彷彿這樣他就能立刻到她身旁,就像那泉水中的男孩護着女孩一般護着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玄華終於清醒了,她是被疼醒的。她猛的睜開眼,只來得及看見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神便被孟章君擁在懷裏。
孟章君小心翼翼地從玄華的胸口取出一把通體碧綠的匕首,他輕輕地扶着玄華靠着自己,就像對待易碎的水晶一般。
即使那匕首已經被孟章君煉化,玄華仍能夠感受到它散發的深深的寒意,那股寒意就如同歸墟一般吞噬着她的能量,常年體溫偏高的她此時竟感到手心冰涼,孱弱地如同瀕死的凡人。
“剛才那個是修羅族人嗎?”玄華有些不可置信,她想不通有什麼理由能夠讓那人那般仇恨自己。
“乖,先別說話,把這個喝下去。”
孟章君不知從哪裏變來的葯,那葯散發著濃郁的清香,光是聞着就讓人神清氣爽。想到孟章君冰潭下種的各類奇珍異草,玄華沒有什麼猶豫聽話地喝了下去。
也不知那是什麼靈藥,喝下去后玄華只感到一股熱流從喉間划入心口,那熱流如網一般緊緊地護着她的心脈,驅走了玄華體內的寒意。
“不過一個被利用的卒子,不用擔心。”
“一個卒子能弄到那種靈器?”
“她潛伏了這麼久,總能弄到點東西。放心,不用等太久,她編了這麼久的網,也該露頭了。”
“真的是她?她為什麼呢?”
玄華突然有些弄不太懂這個世界,忽然間,她多了許多的敵人,不明原因。以往那些好歹是覬覦她的靈力或者精元,可是她,數千年來費勁心機屠戮她的摯友,設計她的感情,編織了一張置她於死地的大網,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
“有些人天生性惡,雖不是生在那腌臢之處卻心如毒蠍,對這種人何須費神?絞殺即可!”孟章君說到這裏,目光都冷了許多。
“是啊,當初父神殞世,也有一堆人想要我的命。”玄華的神情有些落寞。
“你如今靈力還不太穩定,暫時先閉關一段時間吧。近日我從那《圓覺經》中倒是悟出了些心得,對穩固元神倒是有一些幫助,不若你就當聽故事聽一下?”
玄華並不意外孟章君發現自己的元神出現了問題,她只是感慨道:“這世人常說不食嗟來之食,父神也常常告誡我萬事皆沒有捷徑可走,這如今我是被動的撿了些靈力,竟就成了病秧子動不動就暈倒了。”
“無妨,那靈力與你本身的靈力極為契合,只是需要段時間磨合罷了。這一次,有我看着,你不會再出任何意外!”
孟章君果然是說到做到,許是被那修羅族人嚇到,他竟是連這丹穴山上的小精靈也攔住,整整七日,他如影隨形地甚至有些無賴地跟着玄華每日講經,惹得玄華如今看到他就條件反射地將頭埋起來,實在是那些世人視若珍寶的佛經在她的耳旁就如同魔音入耳,以往她只是不太感興趣,而近日竟是從身體到心裏都完全排斥。玄華能感覺出來孟章君給她講的比你佛陀傳教世人的有趣多了,可她聽在耳旁,卻如同緊箍束頭般難受。
孟章君雖將玄華緊緊地看在自己的身旁,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玄華雖與外界隔絕了幾日,卻還是覺察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