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還在發燒?”肯定語氣的疑問句,拉着我前進的大手上傳來的溫度不正常的高,總感覺這個男人是不是燒的比昨天晚上更厲害了?
“感覺很敏銳,可我不喜歡被人看透。”本來頭也沒回的說話的人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笑容滿面的看着我,“所以我是不是該放開你的手,讓你自己走呢?”
兩人之間半個手臂的距離被我迅速的縮減為零,整個人抱住了他拉着我的手,“不要!你怎麼能扔下我一個弱女子!”這一路上遇到的沼澤啊、毒蟲毒花什麼的,已經讓我徹底明白絕對不能離開這個男人半米以外,如果不是他野外生存知識豐富兼具眼明手快,我已經不知道投胎幾次了。
“弱?我腦袋上的傷歸功於誰?”高我太多的男人俯視着我。
“那個又不能怪我!那是椰子的錯!”
他舉起被我抱着的手,“這個怪誰?”
被放到眼跟前的古銅色大手上赫然着兩個好像仍在冒血絲的小洞,心虛的別開臉,“誰知道那是蛇啊.....”就在剛才,因為連續走了幾個小時,累的我實在受不了,就強烈要求休息,可這男人直接當沒聽見的繼續往前走,那依我的脾氣肯定就火了啊,本來只是想找塊石頭坐一下的,誰知道邊上的藤蔓不僅是藤蔓,還附加了一條蛇在上面啊.....除了電視和書,我這輩子就沒見過蛇,更別說親身接觸了。
“所以應該怪那條蛇長的太綠了!”理直氣壯的把責任推給命喪黃泉的那條蛇。
無言的看了我半晌,男人笑的更加燦爛了,“或者應該怪我下手太慢,所以才讓那條太綠的蛇咬了一口?”
其實我是很想點頭說‘噎死‘的,可這昧良心說話也要有個譜,雖然我經歷這一切災難的源頭確實是因為他。
面無表情的和笑容滿面的他對視着,心裏在糾結,說謝謝是件很難開口的事,如果不是他把我迷暈了帶上飛機,我現在應該在我的小餐館裏哀弔我逝去的愛情,我的浴缸,我的床.....
“哈哈.....”像是終於忍不住一樣,他突然大笑出聲音,他應該不常這樣大笑,因為他有一瞬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如我預料的,逗你真是有趣!值了!”
除了開心,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現在的樣子,“我是玩具么?!”
“哈哈.....算了,以後再玩,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收起一半笑容,他朝我們來時的路看了幾眼后,拉着我又開始往高處走。
我是不是該很有骨氣的甩開他的手,宣佈跟他分道揚鑣,從此各走各路,堅決不當逗人開心的玩具?
算了,我的小命還有用的,我有三個沒成年的孩子,還有兩個老人,剛開的小店,還不能死。
“死都奢侈的可怕.....”咕噥着,暗忖着自己還是老實點的好。
自言自語的聲音很小,他理應聽不見才對的,卻突然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直覺的回到“什麼?”
嘴角上挑的笑着,“那條蛇有毒。”
“什麼!假的吧?!”這男人看上去可沒有一點中毒的樣子,即使發著燒也是精神百倍。
“假的。”
“.....”可為什麼得到了肯定答案后反而覺得是真的了呢?
“真的有毒?”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想起他剛被咬的時候確實用嘴吸了半天來着。
前進的男人再次停了下來,卻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拉着我走到一塊岩石旁邊蹲了下來。
“找到了。”只見他從石縫裏拽出一棵很不起眼的紫色植物,抖掉泥土去掉了葉子后,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那是什麼?”不會是解毒草一類的東西吧.....
吐出被咀嚼成渣滓的根莖覆在傷口上,他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下,然後看向我。
“你的裙子。”
“什麼?”
將覆了草根的手舉高到我面前,再笑容不減的指了下我的裙擺。
好吧,我現在非常慶幸我當時選了這條白色的長裙,在緊急時刻有很多種用途,比如說充當繃帶。
雖然被泥沙和污漬弄成了灰白色,但基本上來講算是我們兩個人身上最乾淨的布料了。
認命的撕下一截裙擺拿給他,誰知道他卻不接手,只是站起來把手更往我面前送了送,“謝謝。”
讓我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你屬強盜的?”偏偏他被蛇咬就是因為救我。
“應該的,家族的光榮傳統。”呲着牙沖我眨了下眼。
“真的很好奇你祖上是幹什麼的,竟然留下這樣的光榮傳統。”
看了下被我包紮好的手,他躬身對我行了個紳士的禮,“海盜,曾經擁有一支非常強大的艦隊。”
“所以才能讓你有這種一無聊就綁女人的愛好?”萬惡的有錢人!
“不,不,不,無聊的時候我通常是找一些刺激的事情來做,綁女人是第一次,而且你只是.....”後面的話隨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以至於我根本沒聽清。
“我只是?什麼?”拜託!說話能說清楚點么?
他突然警惕的看向我們來時的路。
“你看什麼?”害的我也緊張兮兮的回頭看,後面什麼都沒有,還以為又來什麼野獸的。
沒受傷的左手伸到我面前,“該加快速度了,來!”
他是我的保命符,他說了算。乖乖的把手交到他手上。
“你剛才說我只是什麼?還有,我們為什麼要加快速度?”
男人拉着我前進的速度不減,“想知道的話,你可以留在這裏等。”
“等什麼?”
“炸了我的飛機的人。”說到這裏,他又往後看來一眼,“兩組人馬,裏面可能有一組是我的人,如果沒有的話,我想我應該撤他們的職,減薪,或者取消他們的假期,你說呢?”
真不敢相信,這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想這些,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追在我們後面的人有那些炸彈狂人,他怎麼還能這樣悠閑?
“那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不就好了!”還往高處的開闊地跑幹什麼。
“你認為他們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找到我們的?”
“什麼意思?”
“我身上有追蹤信號。”他將一直帶在手上的那塊手錶摘了下來,然後看了下方向,用力扔了出去,“希望我的判斷沒錯。”
“如果錯了呢?”
“錯了?”說著他將我一把摟到了懷裏,貼着我的嘴唇輕聲的開口,“那我們就一塊下地獄。”
掙扎着將他推開少許,“這注意不好玩,你的判斷應該,不,是肯定不會錯!肯定!”
“呵呵.....”男人任由我退出他懷裏,“走吧,和你的遊戲,我還沒玩夠,不會讓你那麼早死的。”
默默無語的跟在他身後,讓自己專心跟上他的腳步,不去想他話里的意思,跟一個BT計較是傻子才會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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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即使遲鈍如我,也能察覺到四周氣氛的微妙,和拉着我前進的男人的異常。
又一塊石頭,連我都看到了,他卻跨不過去的被絆了個踉蹌,趕緊上前兩步,讓男人將身體一部分的重量分擔到我身上,慢慢的扶坐到一邊,“你怎麼了?”
朦朧着雙眼看着我,隔了層水霧,他翡翠一樣的眼眸透出幾許孩子氣,“還十不鳥(還死不了).....”
不是我的錯覺,他連說話都開始大舌頭。
他自己說完話應該也察覺到了,笑嘻嘻的又開口,“蒸米油(真沒用).....”
我討厭他的笑容,他無時無刻不掛在臉上的笑容讓我打從心眼裏的討厭。
伸手遮擋住他的臉,“別笑了!”
手掌下的笑聲漸漸消失,我卻沒有收回手,因為我直覺的知道自己的手只要一收回,他的臉上又會掛上笑臉。
“我們怎麼辦?”
“等。”這個字倒是吐詞清楚。
明白他的意思,等,等着看先找到我們的是誰,是他的人還是炸彈狂人,等生,還是等死,都一樣。
我現在應該扔下他逃跑,正常人應該都會這麼做,他現在動不了,追在後面的炸彈狂人要殺的也是他,我只要跑了,找個地方躲起來,至少還有生還着等人救援的一天。
我有三個可愛的孩子.....
“該死!”
算了!我就不是當壞人的料!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雖然遭遇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可這男人畢竟曾救過我,在海里的時候如果沒有他,我早成魚飼料了,遇上野豬的時候,我一腳踩進沼澤的時候,差點咬了毒果子的時候,還有一屁股坐到毒蛇身上的時候.....
他這樣的動彈不得,也是因為照顧我,如果不是他,現在說話大舌頭走路摔交的人應該是我,雖然我沒中毒也會走路摔交.....
將似乎已經沒有知覺的男人拖到一處雜草叢生的地方,小心的將旁邊一些看起來不太奇怪的植物拉到他身上,已經是傍晚了,光線昏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藏在草叢裏的黑衣男人。
或許我會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再也見不到我那三個小寶貝,至少我沒做過虧心的事~
在心裏不無自嘲的想着,如果我是個壞心的人就好了,就能做到自己逃命不管別人了。
“我果然還是太善良了。”一邊將雜草堆的更嚴實一點,一邊自言自語着。
“喂!叫卡什麼來着,哎呀,名字難記死了!”抓了下頭,決定放棄回想他的名字。“算了!你聽好哦,我把你藏好了,你在這裏別亂動就不會被人發現,我去把後面的人引開。”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自己留點希望,“哪個,我是說如果我們還能活着,我們之間兩清了好不好?你別把我當玩具了,我也當作沒上過你的飛機,沒被你的手下迷暈過,我們各自回自己的家,該過什麼樣的生活接着過,怎麼樣?”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回答,估摸着這人已經暈了。
隱約能聽到人聲,應該是有人追上來了,選了一個看上去比較順眼的方向,故意製造出頗大的聲響,一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起來。
眼前的夕陽艷的似火,我的喉嚨和肺也燒的似火,很久沒這樣劇烈的運動過了,身體負荷不了,喘氣對我來說都是種折磨。
等一下!
夕陽?
那不就是西?
“啊!”腳下一滑,無法剋制的尖叫出聲,原來我所謂的順眼的方向就是西啊~
佛祖,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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