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久不見。
要麼是起風了,要麼是想家了。
差一點熬不過這半年時光,背上的傷口如今雖然還疼,上樓的時候依舊氣短,之前通紅的傷疤消散了些,可能是因為傷疤開始好了,那疼的事也只是偶爾了。
楊鑫已經回家好幾天了,我還是有些不適應。就像我剛離開家的忐忑一樣,面對着接下來的未知有些惶恐,憑藉從楊鑫那裏學來的“不慌”膠着度日。
原以為能跟過去有個了斷,可這了斷總是斬不斷理還亂。
重新回到夢開始的地方,彷佛恍惚間這個已經二十一歲的大小夥子已經不會再做夢了,唯一夢到的還是愛和傷一般重量的那個姓李的姑娘。
《不恭筆記》又開始寫了,小說也是斷斷續續更新着,正因為是這個緣由貌似我才找到了自己的重心,與其絞盡腦汁捏造一個並不真實的幻境倒不如像之前的那五萬字一樣誠懇真實些。
《不恭筆記》的初衷不就是這樣么?只是後來忘了。
平凡人的每一天不一定都有故事,可這故事每天都有。
故事隨着年齡越發的成熟,雖然少了些穩重可算不上不堪入目,路邊的葉子落的渺無音訊,不論是積攢了多久的挂念都隨着風散去,隨着季節流轉,隨着時光醇香。
每當你看見或是聽見這個年輕人的獨白時,你應該尊重,尊重這個年輕人如同你一樣也是這世界的一分子,除卻了生命對他不公之外。
當然生命本就那樣,多少忙碌的平凡都安然的接受着,除了醉酒時候迷離不知真假的醉話,除了夜裏翻來覆去的煎熬,都一如前也同后。
在一往無前做着改變的同時也在無聲無息的妥協,就像這世上所有的正負存在一樣,此消彼長,在世事這一直都會被人推起浪潮的浮浮沉沉中,多數人已經放棄了最初還有乾糧和淡水時心底那一抹希望,一往無前着,不知疲倦。
明知權欲已經侵蝕了五臟六腑,仍舊拖着病懨懨的身子參加這場不公平的戰鬥,即使手無寸鐵也仍舊妄想着能夠博得一世好前程。
可越是這樣,面目便愈發猙獰,最後連明明不會失去的平凡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久不見,路人先生。
我知道你仍舊在人潮里徘徊着,在街邊路燈下倚着,在酒吧櫥窗外朝里看着,在燈光奪目的地方呆坐着,在一對熱吻的情侶身邊路過,在一隻流浪狗身邊走過,在一群酒醉的人旁邊傾聽。
我知道你總是在人多的地方,看起來你在的地方根本不存在孤獨,更或者你去了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你還好嗎?
好幾個月了我都沒有打算告訴你我過得怎麼樣,原本我是想着不去打擾你,這樣我們能各自安好,你總是帶着我最好的那一面存在着,歸根結底我不想讓這最好的有任何的瑕疵。
來到新疆的這幾個月我努力的讓自己足夠平靜,不去想起任何影響生活和工作的事,我想着我應該可以一個人到遠方,就像之前每一次義無反顧的去向遠方一樣的。
很抱歉,我讓你出現了,我應該是帶着你去看天山的雪的,我應該是帶着你去吃羊肉串的,可我只是帶着我來到了這熟悉的工廠裏面過着簡單又複雜而且枯燥的生活。
你知道嗎?
這不是我想賦予你的生活,這也不是我願意讓你沾染的生活,因為只有你負責優雅,我才能俗的剛剛好且有恃無恐。
我還是在努力寫些什麼,如我想來《撼江》就是我小時候的夢,而《玄機武帝》不知不覺間就收藏了兒時懵懂的幻想,我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去選擇所謂傳統文學和網絡文學到底哪個才是我應該努力的方向,無論這二者如何,似乎本質上我都是在滿足自己,也能夠滿足自己。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寫的久了仍舊是一無所獲,可這一無所獲里最大的收穫卻是我仍然在堅持。
先生。你知道嗎?來到這裏的這三個月我貌似活的很輕鬆,這份輕鬆和之前的顛沛流離比起來好像真的很珍貴,也同樣的踏實。
恰好是這踏實好像在療愈着過去的傷痕,即使上夜班的時候困的不像話,即使偶爾工作的事也會令人無比的糟心,即使仍舊和過去藕斷絲連。可心底久違的安寧又一次的降臨。
這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你的出現一樣,都是上天的恩賜,原來有一天上帝的手也拂過了我的頭頂,儘管我沒看到他那慈祥的笑容,但我知道一切都會慢慢的好起來。
我這應該是向你傳遞着好消息,我真高興這是好消息,這樣的我應該是你想要見到的樣子。
無論多少人在夜裏傾談着什麼樣的心酸委屈,也不管多少人在這麼不安分的夜裏紙醉金迷着。你總能看在眼裏,這就是我羨慕的你。
先生。
這夜晚安靜的醉人,我真有些放棄的想法,而且很強烈,那生活狼狽不堪的樣子真的叫人很為難,這一眼便能望到盡頭的生活是不是如你所聽所聞,亦或是你仍舊有所隱瞞,單單隻告訴我只要努力就好,至於未來一切都自由安排。
不論怎麼樣,夜已經深了,我想你也累了,而我如這樣的話能同你說到天亮又到天黑。
至於未來,未來就等到那一天來的時候再埋怨當下就好了。
晚安。
真希望我能現在就捧着一捧夢想的光芒拉着你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