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寧靜的夜晚來臨 4
“唉,沒人娶就罷了,看不上也罷了!”老者捶胸拍案,手和胸口是遭了些莫名的苦,他咳咳嗽嗽后撐起了單薄的身子起站,滿腹心酸而嘆。
老者濕熱了昏花的老眼,歪倒斜拉着身子向堂屋的一道門而去,恰是要與淺廣擦過,只是他還未走一步就聽得鏗鏘有力之音道,“誰說沒人娶!我娶!如此好的姑娘要去何處找!”
“……”程楓和老者皆是呆若木雞地朝看去,反應過來的老者甚至掏了掏自己耳朵,盯看着挺拔站立原地的淺廣,他的濃眉緊緊蹙在一起,雙唇微抿,臉上儘是毅然決然,老者深深覺得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老者反問,失神老久的淺廣這才收回了神,待到他回味自己話,悚然了他,他想說他只是開開玩笑,想以此安慰您,然而余光中卻瞥見了門檻前的桃子,他糾結了……
桃子和老者等了幾刻也沒等到他的確認,老者如被扎心地重新跌坐,桃子眨了眨起水的眼眸,動了動齒舌,是難過又想一笑而過,她忍住哽咽道,“客兄,已收拾好了,你們快去歇息吧。”
“我……”淺廣偏看去憋哭的桃子,對凝一眼,不再轉視,幾度思量后,他揚起了眼角,“我娶你!做我的妻,可好?”
猶如春風拂面般讓人沉醉其中,桃子幾不可信,她想她是在做夢吧,或許她真的認為這不過是黃粱一夢,他們凝視着彼此,一言不發。
心情本來已經跌到了谷底的老者聽完,那是喜出望外,竟是失了言語。
程楓驚訝至極,腦袋上方全是驚嘆號,他擼了擼小嘴,又舔了舔唇,彎頭看去剛剛縫好的衣裳,忽就笑了,堂屋忽然讓他感覺到了生平第一次的某種無法替代的溫暖。
距此遠過山山水水的一家醫舍屋內,被白布包紮了好多的遙清閔安安靜靜地睡躺在床上,床沿坐着換了一身觴朝服飾的肅野羌,他高大威猛的身軀籠罩了遙清閔本應得到的光芒。
“羌兄,你說他為什麼被那些人追殺呢?他看起來不過也就八九歲吧!”古那都和古那穌已經伏在唯一的案桌上睡了一覺,古那都醒來看見還未合眼的肅野羌,不知是笑還是如何,只得伸展了微酸的後背肩臂,探過眼神道,“我與那些人交手,雖然打不過我,但也不差!”
“等他醒了不就知道了?我看我們還是別急着回族,這男童若是醒來,不能帶他一起回吧!”肅野羌出手碰了碰看起來被包紮得很緊的大腦袋,心有計劃道,“這兒會不會太緊了?”
“那好吧!反正多待幾日也好,我還蠻喜歡這觴朝的。”古那都揉了揉披背的頭髮,有些剛硬,不是很舒服。
肅野羌低頸給昏迷不醒的遙清閔掖了掖被褥,罷後背手走到了案桌邊,瞧看一眼睡得像豬的古那穌,見得那口中竟是流出了口水,扶額坐下對古那都沉聲道,“遙鷺已經去雲關了,我覺得夷族是在自討苦吃!”
“可不是!觴朝豈是好惹的!本來吧,我覺得我們一族近些年已經追趕上,可這一趟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了!”古那都斜眉冷對,再沒了為救遙清閔而聲東擊西時的自大狂妄與輕快。
“嗯,日後再看,此次回族,定要勸大王不能開戰!”肅野羌沉下了熟成的黃色大臉。
古那都同是未語,胸口出一起一放,重重地發自心底地嘆了一聲。
祝小鳳在祝府自己房內眯開眼來時已是第三日的晨時,太陽剛從東方升起來不久,有光透過棱窗播撒到了屋中,一點點到了床沿,到了她虛弱的身體上。
“長姑娘醒了!”夙夜守候在旁的女使見得那分開的眼皮,一時遲怠后就是歡欣鼓舞地在屋中大喊着,外面的御醫一聽就趕緊地去到了卧房內。
恰值洛昭寒也在外房靜候,她安心地品了一盞快要冷卻的茶水,算是潤了潤喉,她道,“總是醒了!”
“是啊,如此便可向她詢問詳細經過了。”陳清水立站在不遠,時不時要探一探鵪鶉腦袋,好像比誰都着急。
洛昭寒低頭攏着金黃的衣袖來打發時間,卧房忽地爆發出悲戚的聲音,似在質問,“我妹妹呢!蓉兒呢!……蓉兒!”
聲聲句句入耳,洛昭寒心裏又是一痛,不久后,御醫擦汗着出來,恭禮道,“公主,祝長姑娘醒了,但是情緒波動大而導致傷口撕裂了些,尤其是知道了遙夫人已經不在後,不過臣已經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