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小奴有事要告知
麥齊雅看上去實然按捺着不興之色,很是淡漠,肅野烈迷惘了一時半會兒,並不知她為何會這般,以為是她不能理解自個,認為自個是驕傲之人,便淡淡道,“你這是怎了?我、當日確然高興着,齊雅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族內不受看待,連是爹初見於我,仍舊是不怎起眼,若無那比試,我至今仍然被族人看得一文不值。”
“不,你錯了。”炯炯目光傳來,麥齊雅也未似昨日地躲避,而是坦白地對視而去,卻非願意含羞相見,她道,“若無那比試,於短期內,你依然可以因着隨去觴朝的遣使大會而改得族人對你的看見。可有了那比試,我師父便敗了,敗給了你這個族人看不起的人,雖不至聲名狼藉,但也是白費了他多年的好譽。”
肅野烈注視着麥齊雅,自昨日到這時,她還是第一次與自個如此對視,願意雙目相對,不過沒想到竟是在數落自個的不是,肅野烈心中梗了一番又釋然,寵溺地笑笑道,“原是因着你師父,隆那都?可,首領不是在這后未久便派其前任東方之主否?雖然非是因此事而為,可你也可當是彌補也。”
見着那唇翹起的美好弧度,麥齊雅便愈是煩躁了些,認着面前之人好是一張巧嘴,便是轉身而言,似在負氣道,“我倒是更願師父未去,東方那等荒蠻之地,去那裏任一正主,倒是比不得在這諸方任個小職,甚而做一尋常族人罷了。”
肅野烈淡了笑意,伸手側身而去的麥齊雅帶到自個懷中,兩臂抬來將她輕輕圈住,低頭看而着右手替其拂着耳際的墨發,冷峻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道,“正主若能坐得穩,若可居位行事,必是不差的,齊雅你便莫要在為你師父打抱不平了。”
“!”被帶入懷去的麥齊雅渾身一震,很是輕微,幾不可察,她下意識地用手阻隔着男人,只及肅野烈肩膀的她不敢抬頭對看去,只戰戰兢兢地立站着不動分毫,也不說半字,那鼻息間充盈的都是淡淡的男性氣息,微微有些青草香。
“不說話便當你是認同我了,那以後便莫要拿此不高興了,你能為你師父着想固然好着,不過你只拘泥一處,甚為不好着。”懷中的人兒久久不語,也沒看自個,肅野烈默然地去撫了撫那幾多滑嫩的臉頰道。
“嗯。”冰涼的觸感自臉上散發,麥齊雅剎那間還了神,微微顯得不適地側轉了些面顏,輕然道,“涼……我、我餓了,想用些食。”
“呵呵,我自外而來,倒忘了一身的夜風。”肅野烈本還為著那離開自個手指的臉面而心中酸澀,其後卻又因着那一聲涼而不禁淺淺一笑,細細量視了懷中的人兒已褪去飾面的珠粉紅砂,身上也淡然一股沁香,想是已沐洗完畢的,肅野烈漸漸松去手道,“你命人取食來矣,我且先去沐洗一番。”
“嗯。”麥齊雅輕輕然地點首,始終沒敢抬看去,只聞得離去的腳步聲才復是平視了視線,心中已起千層浪,本就已經因着未等及肅野烈歸來而不得用食,故而先去沐洗一番的身子尚還熱乎着,如今這一遭更是讓她起了一些細汗。
隔了好半晌,麥齊雅才不復機械地僵愣,圓然地轉身看去不知何時已退到帳幕處的女奴道,“可去取食來。”
命罷,她便要拂身往內室而去,卻不想從是該乖順的女奴一言不回,一步不動,她當是有些煩郁地凝視道,“怎不動?是叫不動你?還是你耳聾了?”
主子有些慍怒,可帳幕前的女奴不焦不燥,只三兩步上前些,生是怕隔帳有耳似地淡淡道,“小奴不敢,是小奴想着少主不在,便告訴些公主還不知的事。”
“何事?”面前的女奴非是以前的那傻乎乎的女奴,對於她的玲瓏之心,麥齊雅深有體會,如今她這般說自有緣由,便耐心十足。
“公主雖身為戎族的公主,可有些人事上是不知曉的,連是枂婆婆因着規制都不會教授。”女奴從而低着頭,未有半分的逾矩之意,她沉然道着,“小奴若未猜岔,公主與少主昨夜並未行事,可是?”
“放肆!此等事也是你可探知的!”麥齊雅臉上青一杠、紫一杠,怒斥而道,想是萬萬沒想到女奴說的會是此種。
“小奴確然不可,可待後日公主回首領帳院,自是有人探知,這便是小奴所言的連枂婆婆都因着規制而不教授的事。”女奴始終十分淡定,像是早就猜測着麥齊雅的反應而有所知曉與預備。
果然此言一出,麥齊雅怒意滿滿的臉便是改換得一片祥和,她更多的是疑惑與不解,即問着,“什麼意思……”
女奴把頭埋得更甚,愈是壓低了聲音道,“公主不知,但凡首領一脈結姻,若新夫娶新婦,便於翌日檢行,以此確保新夫新婦可承血脈,更是為此看看新夫新婦是否一心;若新婦嫁新夫,便於新婦歸寧謝禮之日檢行,以此確新婦未曾給首領一脈丟臉,也是希冀夫婦一心。”
“因着此等事本是私密例查,少有人知曉,只已經歷之人與少有的處事之人方知,枂婆婆這等教授新婦之禮之人都不言不語也是因着此事本就為突擊探查,若有人未行事也好好生訓斥督促。”
“竟有此等事,”麥齊雅心中大愕,惶然不已地呢喃着,卻又於幾息后猛然回了味,盯着女奴道,“除卻經歷者與處事之人是知曉的,那你又怎會知曉?莫不是在此造謠生事!”
女奴一時行大禮,罷了才淡定無比地道,“非也,小奴會知曉是因着小奴有親曾處事於此,小奴擔心公主,便膽敢將此告知於公主。”
“我怎相信於你?”麥齊雅皺起了一臉,很是困惑與茫然地看着跪於氈上的女奴。
女奴埋着頭,看不清是什麼神色,只還能感覺得到她並不比麥齊雅慌亂,只低聲道着,“其實這事無所謂信與不信,公主與少主既已結姻,行事便是遲早的,小奴擔心告知也不過是因着怕公主與少主有損臉面,更是怕着日後羌將與公主對公主有所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