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比試
丹陽公主早早等候在毓慶宮,只待酒宴散場。
只是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皇上皇后還是沒有回來。
好在三皇子元戎此時也在毓慶宮中,丹陽公主並不覺得無聊。
於是走出殿外,剛好看到元戎皇子正在小花園裏練習投壺,見此情景,丹陽公主想起幾日前在城門口風都統所說的那番話。
當然,丹陽公主也知道六曲將軍一身功夫了得,畢竟他曾是父皇身邊的第一護衛。
但終究是如何了得丹陽公主並不清楚,此時看到元戎皇子,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既然父皇母后一時半會兒不能回來,不如藉此時機試探一下皇弟元戎的功夫。
想到此丹陽公悄然走過去拿起一支箭對頭壺口瞄了瞄,手腕一抖,竹箭“嗖”的一聲竹箭不偏不倚投中最遠的一個壺中。
丹陽公主看着投壺中的竹箭嘴角微微上揚,等着三皇子元戎跑過來讚揚自己。
誰知元戎皇子非但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而且隨手又遞過三支竹箭。
丹陽公主也是練得一身好功夫,又怎麼會在意這種稀鬆平常的小把戲,這一次瞄都沒瞄就投擲了出去。
“嗖嗖嗖”勁風呼嘯,三支箭不但被投進壺中,而且還穿破了壺底,可見功力不俗。
而這一次元戎皇子依然沒有說話,只是一張小臉緊繃著,表情極其嚴肅。
元戎皇子平日裏便不喜多言,丹陽公主並不介意。
但此刻看到元戎如此表情嚴肅也是少見,擔心他會因為輸了投壺心中不快。
便微笑着說道:“皇弟,皇姐是跟你鬧着玩的,你不會因為輸了兩場便不高興了吧?”
“皇姐是哪裏話,皇弟可還未曾出手如何就能算是輸了?”
元戎皇子舉起手裏握着的兩支竹箭,臉上露出笑意。
丹陽公主這才注意到元戎皇子手裏的箭,知道他當真沒有生氣。
“既然沒出手那麼現在便開始吧,皇姐還真想看一看六曲小叔叔到底都教了你些什麼?”
“好!只不過要稍待時機,皇姐莫要着急。”元戎皇子說著仰頭向上看着。
而這時天空中剛好飛來一隻翠鳥,啾啾叫了兩聲后便直接飛向殿前的那棵桂花樹。
丹陽公主一時感到詫異,難不成元戎是想要射這隻翠鳥?但他手中並沒有弓,僅僅憑這一支竹箭又怎麼可能射中。
丹陽公主剛剛想到這裏,突然看到元戎皇子手一抬“嗖嗖”兩聲,手中竹箭呼嘯飛出顯然勁道不小。
再看半空中那隻翠鳥,此刻剛剛雖然已經飛到桂樹前,卻一直盤旋不定。
就在這時丹陽公主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子飛射而出,速度似乎比那箭還要快。
丹陽公主嚇了一跳,而這一瞬間的想法是,宮中出現了刺客。
可就在丹陽公主剛剛生出這樣想法,看到半空中的身影已經翩然落下,竟是元戎皇子。
此刻元戎皇子一臉笑意地看着手中的翠鳥,另一隻手則握着剛剛被他投射出去的兩支箭。
丹陽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元戎皇子的輕功竟是如此了得,是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而此刻,元戎皇子已經將翠鳥舉到丹陽公主面前,“皇姐,這一局算元戎輸了。剛剛元戎看到這隻翠鳥實在漂亮,捨不得射中它,便立刻飛起接了箭。”
此刻的丹陽公主哪裏還顧得誰輸誰贏,接過翠鳥看了看,問道:“皇弟,你剛剛所用輕功靈敏飄逸功法超然,可是父皇所教?”
“父皇一直都說政務繁忙,哪裏有空教元戎功夫,元戎所會的皆是六曲小叔叔所教。”
“那母后呢?母后的功夫可是半點也不比父皇差。”丹陽公主接着問道。
元戎聽得丹陽問過了父皇又問母后,心中不免有些詫異。
看了丹陽一眼,說道:“母后的功夫自然也是好的,但六曲小叔叔說元戎是男子,應該學他那種大氣磅礴的功夫,還可以學一學舅父馬上的功夫。待元戎功力進境再高些,倒是可以學一學母后的拳法和腳法。”
“六曲小叔叔當真這麼說的嗎?他這麼看輕母后的功夫改日丹陽定要母后與他比試一番,讓小叔叔見識一下母后的輕功和擒拿手。”
“母后那一套臨陣制敵的手法小叔叔自然也會,但他說這個不必太過刻意去練,只要功力到了,三天的功夫便可學會,他便是如此。”
“哼,六曲小叔叔當真是夠狂妄,是不是在他眼裏就沒有高手了?”
丹陽公主心中有些不快,雖然此刻的她也承認六曲的功夫了得,尤其剛剛看到元戎所展示的輕功,丹陽公主對六曲已然是佩服之至。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應該如此看輕旁人,更何況他說的還是天朝的皇後娘娘,丹陽公主如何能聽得下去,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
元戎皇子看到皇姐似乎有些不快,想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是小叔叔有多狂妄,他的功夫確實少有敵手。當然小叔叔心中也有欽佩之人,那便是父皇和怡然居的林山。”
“林山?他也會功夫的嗎?為何丹陽從未聽白紙姑姑提及。”
“這個元戎便不知了,只是聽六曲小叔叔說,林山自從多年前墜崖受傷便再也沒用過功夫。”
丹陽公主輕輕點頭,便也不再多說。
畢竟元戎還小,有些話只所他不能領會。
若自己不慎說出一些對六曲表示質疑的話,難免元戎皇子會多想。
若因此影響到他對六曲小叔叔的態度便不好了,畢竟自己也沒有怪罪之意。
但其實元戎皇子根本不介意丹陽公主說的這些話,而他似乎很願意聽人說六曲狂妄這樣的話。
因為六曲小叔叔曾告訴他,一個人但凡能被別人說才是最難得,才能證明這個人有他的獨到之處。
所以他聽得丹陽公主這番話,心裏反倒是有着小小的得意。
姐弟二人一時無話,這時有宮人入殿向丹陽公主稟報:紫宸殿的酒宴已散,皇後娘娘此刻已經回到毓慶宮。
丹陽公主急忙轉身出去迎接,剛到了殿外便看到身穿一襲藍灰鳳袍的青鸞快步走進殿中。
於是急忙迎上前去,伸手攙扶着母後走上台階坐在桌案前。
“丹陽?前面的才酒宴剛剛結束,你為何會在母后的寢宮當中?”青鸞詫異地問道。
“丹陽又不會飲酒,自然早早便離席了。此刻前來拜見母后,實在是因為有一件事情要與母后商議。”丹陽公主施禮回道。
此時有宮人上前奉茶,青鸞接過輕輕喝了一口。
這一整天的忙碌,青鸞感覺十分疲憊,此時坐在寢宮中喝了幾口清茶感覺輕鬆許多。
於是對着丹陽公主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身邊來。
柔聲問道:“本宮的大公主到底有什麼事要商議,可是為了花演之事?”
“母后又笑話丹陽。父皇已經封了花演官職,丹陽哪裏還有話說,若母后當真想要丹陽提個條件,那便將花演的官職再升一級便是最好。”
“還要再升?是不是一定要你父皇封他為丞相你才滿意?”青鸞白了丹陽一眼。
丹陽公主明知母后是在說笑,卻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卻聽得青鸞正色說道:“依照花演的閱歷與功績,封個御史已經是破例了,哪裏還有資格做天朝的丞相。況且,即便當真要冊封花演那也是日後的事,更無需你父皇親自冊封。”
丹陽公主聽得母后如此說法竟是嚇了一跳,剛剛她原本只是在皇後面前撒嬌才隨口那麼一說,卻沒想到母后竟當真有此想法,只不過並非是在此刻,而是在不久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