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不甘沒落
三日後郡守府衙,花演命人傳見王族中人。
都統夫人更是一早做好了準備,她決議與這些人好好商談。
到了這會兒,都統夫人才算明白丹陽公主幾番相邀自己的真正目的。
雖然有被欺瞞的感覺,但都統夫人並不敢真的責怪丹陽公主。
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的內心裏還有些感激丹陽公主。
畢竟此事是西烈王族引起,自己雖然與他們沒有交集但終究是份屬同族。
如果能夠勸阻他們,讓他們認清形勢全心忠於朝廷,無論是對這些王族還是天朝有益無害。
畢竟西烈是戰敗之國,雖然休養生息這十幾年卻依然是勢微。
一但他們發生大的異動,天朝人馬定會第一時間出兵。、
所以,無論是為了王族還是為了西烈王臨終囑託,都統夫人都不可能任由着此事發生。
而此刻都統夫人衣裝華美,由花演陪伴走進郡守府衙。
待二人落坐,花演命人將關押在大牢裏的三名西烈王族中人帶入府衙。
同時又有數名聽命前來商談事宜的王族中人也已趕到,而這些人不待花演下令便直接走了進來。
此時坐在上座的都統夫人正看向被押進來的這三個人,他們哪裏是王族中人,其中兩個人分明是國師的侄兒。
而這二人似乎並沒有認出都統夫人,一個個仰着頭一副不屑的模樣。
看到此處,都統夫人輕輕嘆息了一聲。
說道:“我當是誰?原來竟是西烈國師的兩個忤逆侄兒。這麼想來事情便也不稀奇了,國師在世之時便最愛挑唆大王,三日東征五日圍剿的,想不到這種脾性居然也會遺傳。”
此時身戴鐐銬的三人依舊傲然站在郡守府衙的大堂之上,而他們更沒有看向殾統夫人。
當然也就不知道與他們說話的都統夫人是曾經的公主,言語間更是無所避諱。
大聲說道:“叔父既然能當得西烈國師,自然是功高蓋世的英雄,反倒是畏縮不前的西烈王,若非他的懦弱無能,叔父又如何會慘死陣前?堂堂西烈王城如何會被他人強佔?”
“住口!當年父王之所以不同意國師出兵攻打天朝,完全是因為顧及到西烈百姓。畢竟一場戰事無論輸贏,殃及最深的便是那些無辜的百姓。而且當年父王身患重疾,自然不是天朝的對手,這才無意出戰。”
都統夫人憤然說著當年之事,言語間更多的是在維護西烈王的尊嚴。
而她此刻口中接連稱“父王”二字,讓站在大堂上的這一眾王族中人感到震驚。
他們雖然心中感到疑惑,但一時之間卻也不敢貿然相認。
畢竟綠彩公主離開西烈十數年之久,如今又是一襲天朝貴夫人裝扮。
而且無論談吐氣質與曾經的那位魯莽公主完全不同,就連樣貌與從前也大有改變。
可儘管這樣,堂上夫人口中所稱的父王就是西烈國大王。
此時大堂之上一陣議論之聲,片刻之後有兩個王族長者上前施禮。
“原來是公主殿下回來了,老臣眼花竟一時認不得了。只是聽聞公主殿下已然嫁與天朝的將軍,如今又何故回到這破敗的西烈來管此閑事?”
“破敗?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若不是你們這些王族不安生度日,西烈郡怎麼會變成今日這般模樣?”都統夫人綠彩質問道。
“非也,公主殿下久不在西烈,如何能知西烈是何情形?而且,即使公主知曉一二,以公主如今的身份也沒資格在此說這些話,畢竟在西烈公主是做不得主的。”
王族長者面色有些陰沉,雖然與都統夫人說話之時言語還算恭敬。
但話中明顯排斥都統夫人,意在告訴她不要再管西烈郡之事。
都統夫人對這位王族長者並無好感,因為他正是自己一遠親皇叔。
此人年輕時依仗身份尊貴在王城中欺男霸女無所不為,後來被西烈王責罰,險些被驅逐出王族。
於是他便心懷怨恨,表面上對西烈王臣服,實在依附在國師帳下。
此時聽得他這番不軟不硬的話,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但卻並不理會。
說道:“我雖然人不在西烈,便如今西烈郡受天朝管轄,是天朝的郡縣。既然你們知道我嫁與天朝的官員,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西烈的情形。畢竟這裏也是我的故土,我人雖然沒有回來心卻還在。”
都統夫人剛說到這,國師的那倆個侄兒卻開了口。
“看來還真是公主殿下,難得殿下能夠回到西烈來,讓我二人再次一睹風采。不過倒是可惜了,我二人聽聞當年叔父曾有意讓殿下坐上王位,但西烈王卻極力反對。這樣一個父王殿下卻如此維護,想想當真是替殿下覺得不值。”
“是啊,如果當日公主殿下坐上這西烈大王之位,我等又何須在旁人帳下俯首稱臣,定會一心效忠於公主殿下,何至於被一個小小的西烈郡守關押至此,還被扣上劫匪的罪名。如今公主殿下在此,還望看在同宗同族的情分上向郡守大人求情,先行將我等三人釋放了才是。”
國師的另一個侄兒口才似乎更勝一籌,一番奉承后不忘替自己求情。
只可惜他們此時面對的可是西烈公主,綠彩對於國師可謂恨之入骨。
若非國師暗中拉攏朝臣,蒙蔽西烈王,西烈的確不會這麼快便敗於天朝手中。
如今雖然國師已死,這二人卻再生事端,攪亂西烈郡的安穩。
試問面對這樣的兩個人,都統夫人又如何能夠放過他們。
此時她坐在大堂之中,聽完這二人的話輕聲笑了起來。
隨後笑容一斂,轉眼問向郡守花演。
“郡守大人,這二人到底犯了何罪?大人準備如何處置他二人?”
花演雖然也坐在大堂之中,但卻一直沒有開口講話。
他就是想聽一聽都統夫人會如何對待這些王族中人,對關押這三人又是何種態度。
此時聽得都統夫人突然問起自己,時機難得,他當然不會耽擱半分。
“他們三人幾番帶人搶掠百姓財物,甚至打死打傷數人。如此殘暴之人本郡守如何能放過?之所以一直未定他三人罪責,便是想聽一聽公主殿下是何意見。”
都統夫人聽得花演如此問起,自然明白其用意。
於是想了不想地回道:“郡守大人是一郡之道,此等事宜更不需要我一個都統夫人摻與其中。大人既知這二人身犯何罪,依罪責論處便是。”
聽得都統夫人這番話,堂下戴着枷鎖鐐銬的三人非但沒有懼怕之意,甚至還大笑了幾聲。
“看到公主殿下是要在天朝皇上面前立上一功了,只可惜這三人並未觸犯天朝律法,所做壽之事也不過是尋回了自己的田產草原,就算我等有心成全公主的功績只怕也是做不到了。”
“不止於此,你們帶人在城外燒毀農莊,占人妻女,只此一事便可定為死罪。今日若非都統夫人來到西烈郡,說不定你三人的人頭已經掛在城牆上示眾了。”
花演語氣不急不緩,你像是在講一個平常的故事一般。
只是他話語說得輕巧,堂上的三人卻再也無法淡定。
這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突然一轉身直接跪倒了幾位王族中的長者面前。
“求純王爺救命,在下不過是一時氣憤不過才做下那等事情,在下還不想死。若各位王爺能夠救得我三人性命,我等定當誓死效忠於各位爺。”
說完這番話,這三人噗通跪倒在這些王族眾人面前連連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