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強硬出頭只為親人,忽聞舊事空添新愁

第66章 強硬出頭只為親人,忽聞舊事空添新愁

風吹簾動,大廳兩側耳室的竹簾齊齊捲起。

廳內的燈光一黑,門外的月光撒進大廳,顯得格外明亮,一位身穿暗紅色盤扣功夫衫的老者突然出現在門外,正準備跨過門檻向里走。

季璃手一指,第九個茶杯裝着滿噹噹的茶水飛向來人。

老者伸手一抓,茶水未灑出一滴,瞧了一眼滿滿的茶水,冷哼道:“小丫頭,你這是酒滿敬人,茶滿送人嗎?”

季璃硬聲道:“進我季氏主屋,需先報姓名,不是隨隨便便一個無名之輩就能進來的!”說完,手指朝燈泡處一點,大廳內瞬間恢復光亮。

季璃的大舅媽和四舅媽相互看了一眼,四舅媽拉住準備向前的季清歡,小聲道:“別動!讓季璃處理。”

紅衣老者將手中的茶杯一送,茶杯朝季璃面部射來,季璃右手一抬,細如蠶絲般的真氣把茶杯包裹住,再次襲向老者。

紅衣老者豈會沒有看穿茶杯里小把戲,但正因如此,才更加吃驚,此時的茶湯一時寒氣四溢,一時如滾水熱氣蒸蒸,白瓷茶杯的顏色在青紅之間不停地變幻。

瞧了眼端坐在季璃對面,正有滋有味品茶的錢太一,罵道:“錢老道,你坑我?!”

見錢太一不理自己,而茶杯已經到了近前,右手食指一頂,立在杯下,穩穩托住杯身,道:“老夫羅玉樓!”隨之跨過門檻進入大廳。

季璃看着走近的羅玉樓,心中暗嘆,又一個超越鍊氣十重的高手,看來今天的事又增變數,目前季家在場的人,大舅媽和四舅媽不是修鍊者,而季承忠、季清語和季清歡三人都只有鍊氣五、六重的功力,如果每次來人都這麼強,季家如公園一般任人來去自如,也難怪脾氣一貫火爆的季清歡氣惱。

但正因如此,作為眼下大廳之中季家最強的人,自己更不能退!

想到此,見羅玉樓大大咧咧地坐在錢太一身邊,“哐當“一聲將凝固成一個冰坨的茶杯丟在桌上,目光不善的看向季璃,嗤笑一聲,道:”季家無人啦?竟讓一個小輩出頭?“

見居於主位的大舅媽正待出聲,季璃手一擺,反譏道:“不請自來者視為盜,以你的行為也就配同我這個小輩說話!”

羅玉樓的眼袋抖動了一下,面色陰沉,側頭看向錢太一,道:“你有什麼事問她,快問,不然等一下她就沒辦法出聲回答你了。”

錢太一將手中的拂塵朝前一掃,一杯茶穩穩地立在羅玉樓面前,道:“火氣這麼大幹嘛!和小輩計較什麼,你這算啥,我剛才還被追趕不下百圈。”

見錢太一有心當合事佬,羅玉樓重重哼了一聲,將虛浮在面前的茶杯端住,一飲而盡,然後把茶杯拋回陶罐處,惡恨恨地對着季清語道:“倒茶!”

季清語看向季璃,季璃嘴角上勾,手一指,一股茶湯流入茶杯中,在此期間,季璃問:“羅美人是你後輩吧?”

羅玉樓回味了一下這季家的荷葉飲,不屑地道:“是又怎樣?”

“七星聯珠之日,想必是你代表羅家去乾陵吧!”一邊說著,一邊瞄了眼錢太一。

羅玉樓哈哈一笑,道:“季璃,什麼七星聯珠?什麼乾陵?你想挑撥老夫與錢老道的關係?還是想轉移話題?未免太過天真!”說罷,伸手一抓,兩根手指捏住杯沿,慢慢品着。

季璃輕笑一聲,道:“只要你告訴我小舅的去處,一切好說,否則……”

“你敢威脅我?!”

季璃不理露出殺機的羅玉樓,這是知道錢太一是錢家人後臨時想到的,她想把水攪渾,反正自己不需要《長生訣》,再高級拿來也修鍊不了,阿依布蘭之所以告訴她關於《長生訣》的詳細信息,是想讓她得到,可阿依布蘭不知道,小舅曾和季璃說過,《長生訣》聽着名字好像仙氣迎面,其實十分霸道,凡是修鍊此訣的人會隨着不斷的深入,必須放棄之前所修的功法。

季璃即不想拋棄季氏功法,更不能放下讓自己受罪的《諸天煉魂訣》,因為黑焰根本不會離開自己,所以,讓眾世家趨之若騖的《長生訣》對於季璃來說猶如雞肋。

即不能讓姜王羅白四家得到,又能讓極力拉攏的錢家對他們產生疑心,豈不大善!

羅玉樓臉上一副兇狠莽撞之相,其實心思細膩,都活了一百三十幾歲的人了,聽了季璃的話,心中暗驚,這消息季璃怎麼會知道的?他根本沒有想到,死去的姜照年會將線索如此大意的寫在筆記本上,還讓季璃看到,羅美人之所以會容易接近姜照年,就是得到來自他身邊的人傳來的消息,剛剛將消息證實就撞上季璃聯合歐陽倩二探地下室。

這個消息連姜家都是羅家通知的,姜照年原本想獨佔好處,所以根本沒通知主家,只是太過信任枕邊人,也算得上是沒能過得了美人關,誰會想到陪伴在自己身邊近二十年的女人竟是羅家人?

季璃可不知道這些,她敢肯定錢太一一定不知道。

錢太一可是活了近一百四十歲的人精,如何看不出來這其中必有蹊蹺,打了個哈哈,道:“季璃,我此來是想打聽銀鈴的去向,不知你是否有線索?”

季璃立即回想起山洞裏的諸長老和錢銀鈴兩人,他們是朝着山洞深處而去的,難道沒有出來?如果是遇到星惑那老怪物之前,自己無法判斷,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人不可能進入星陣。

見季璃不語,錢太一道:“銀鈴是我重孫輩,自幼長在我身邊,去年說是要出去見識一番,沒想到,過了大半年都不見其回來,同行的人也沒有任何消息,只知道最後是和一隊人去了天山,老夫不久前也去了一趟,但沒有什麼收穫,也問過同行的周家和王家小子,都說和她在營地分開了,想到當時你也在其中,這才找上門來。”

“錢老怎知我會回季氏老宅?而且時間算得如此准?“

面對季璃的疑問,錢太一併不回答,捋了捋鬍鬚,一副得道高人做派。

羅玉樓最見不得錢老道這模樣,搶先說道:“他們錢家除了修鍊《玄黃真經》外,錢老道猶善《周易》,對唐代的李淳風和袁天罡所注的《推背圖》最為推崇。“

見季璃一臉愕然,羅玉樓暗道:哼!你們這些小輩知道什麼?以為會一點奇奇怪怪的術法就天下無敵?華夏幾千年的東西豈是你輩所能通曉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行蹤是錢老算出來的?”季璃暗自心驚,小舅集醫藥、功法、卜算等等一身,已讓季璃被打擊的不行了,現在還來一個在易術上更厲害的。

季璃隨之又想,如果能讓錢太一為小舅算一卦豈不是能知道他的行蹤?想到此,道:“錢老,我是見過錢銀鈴和諸長老,如果你能幫我算一卦,我就將她的去向告訴你。”

錢太一稍稍遲疑,便道:“是算你小舅嗎?尋人之卦要准,需告之他的出生年月及時辰,否則只能測出大至方位。”

季璃發覺對小舅太不了解了,居然從未關心過他的生日,只得轉頭看向大舅媽。

大舅媽微一皺眉,搖頭道:“說來也怪,好像從未聽他提起,連家婆在世時也沒有談起過。”

季璃見四舅媽也跟着搖頭,對着錢太一道:“沒關係,只要有個大至方向就行。”

錢太一看了一眼門外的月色,將拂塵插在身後,兩隻手掌在身前一合,隨之向前一翻,半空中出現一幅若隱若現的八卦圖,接着朝那圖一指,就見虛浮在空中的八卦圖開始轉動,而且越來越快。

季璃見錢太一臉色越來越凝重,心跳隨之加快。

空中的八卦圖忽然一震,反向轉動,錢太一右手掐訣,不一會兒,八卦圖消失不見,季璃見錢太一臉色發白,額頭出現少許的細汗,急問:“如何?”

“對不住,老夫學藝不精。”

季璃心有不甘,接着道:“錢老,人是否尚在世,這總能算出吧?”

廳內的季家人心裏一驚,齊齊看向錢太一,只見他長嘆一聲,站起身,將拂塵重新握在手中,朝大舅媽和季璃一拱手,也不言語,就向門外走。

大舅媽急忙站起身,道:“錢老前輩,難道連生死都不能說嗎?”

“占卜之術想必你也學過,有些事有些人算不得,也算不了,今日是老夫託大了。”說話間,錢太一已立在半空中,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季璃獃獃的坐在原地,她明白,錢太一的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難道小舅真的已經……,心中的悲傷漸起,隨之而來的恨意更深!

突然想到什麼,原地騰空而起,朝着錢太一離去的方向追去,對羅玉樓暗中傳音:“告訴姜王羅白四家的人,不要再來騷擾季家,否則,我真會將《長生訣》的消息公之於眾!”

羅玉樓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了大廳內的幾人一眼,跟着離開了。

曾參謀朝大舅媽笑了笑,道:“季璃吩咐我,在她沒回來之前,我和兩名手下暫住此處,還請你安排。”

“哼!連季璃我們都不歡迎,更何況是她的手下,快快離開!”季清歡怒道。

四舅媽向大舅媽點了點頭,拉着季清歡離開主屋。

“好!承忠,帶他們去客房休息。”季承忠聽后,領人走了。

季清語留在母親身旁,小聲道:“媽,季璃好厲害,最少已是鍊氣八重,但,小舅真的已經不在了嗎?”

大舅媽輕撫女兒的青絲,道:“季璃再強,也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不說別的,單看這大半年的時間內來得這些人,哪個不是比你強的高手,可見她這一年來也不容易,媽是不懂你們修鍊者的事情,但只是要修鍊者,在沒成仙成佛之前,就是人,是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為權、為利、為功法,或者其它,媽不希望你和承忠攙和進去,只要你們平平安安渡過一生,比什麼都重要。”

季清語靠在母親的肩上,輕聲道:“自從姑姑去世后,季璃又和姑父鬧翻了,小舅最疼她了,現在小舅也……,季璃好可憐。”

大舅媽猛地將季清語拉離自己,雙手緊抓住她的手臂,厲聲道:“別提她爹,如果不是因為他,你姑姑不會遠嫁,更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他們王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季清語從未見母親如此厲色,大驚道:“王家?你是說季璃的父親是王家人?”

“今天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快天亮了,回去睡會兒吧。”見母親不願再說,季清語神情有些恍惚地走出大門,隨手將門關上,一轉身,就見哥哥季承忠站在身後,急忙將他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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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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