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做人了
返回大街上，鄧宇宙的心臟還一直劇烈跳個不停，來到一處丟垃圾的地方，將送快遞的工作服脫下丟進垃圾箱裏，他動腳打了人，而且對方還是不差錢的主，很明顯這份工作已經涼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會覺得可惜，連女朋友都沒了，他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現在天色慢慢變暗，七月份的天氣，他冷的像是在寒冬。
一個人走在人頭涌躥的街頭，在鋼鐵和水泥澆灌的城市中穿梭，腦中不斷閃現着和小影曾經的畫面，明明那麼幸福，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他的心被揪成了一團，難受的呼吸都覺得困難。
“已經結束了。”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放到耳邊，裏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老鄧，啥事？”
“沒什麼，晚上一起吃個飯。”
“ok，那我現在收拾收拾出門。”
“嗯，就在三門街的燒烤王那裏，半小時后見。”
“好勒。”
掛斷電話，鄧宇宙翻開電話本，找到那個標註為老婆的號碼，選擇拉黑，屏幕上出現提示框，確定還是取消，猶豫一陣后，重重的按在了確定上面。
“再見了，我最愛的女人，祝你幸福。”
夜晚。
街邊的一處燒烤攤上，鄧宇宙和孫拐癢兩人坐在小桌邊吃着烤串，從一開始鄧宇宙情緒就不怎麼高漲，也不怎麼說話，對孫拐癢的聲音也是心不在焉的敷衍着，默默吃着烤串。孫拐癢也感覺到他心情不怎麼好，也沒多問什麼，擼光手中的肉串后，端起桌上的杯子對着鄧宇宙說道。
“老鄧，喝起走噻。”
鄧宇宙緩過一絲神，也拿起酒杯。
“你咋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想啥呢？”
他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鄧宇宙瞟了一下他，又嘆出一口氣，跟他說他也不會明白吧，這種事只有親身經歷后才知道有多難受，他又沒有女朋友，突然想到一個話題於是說道。
“你有喜歡的女主播嗎？”
“嗯，有。”
“非要說的話，就是直播時，你正準備發言卻發現被禁了言，那時的心情，想說聲媽賣批卻不知道對誰講，因為是你喜歡的主播所以不可能罵她吧，我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心情，不過還要強烈一百倍以上。”
說完，喝掉杯中的啤酒。
孫拐癢有些驚訝的看着他，想着他到底受到什麼刺激了發出這種感慨，也喝掉杯中的啤酒。
鄧宇宙拿起盤中最後一串烤串，一本正經的說著。
“老孫，我決定了，我不做人了。”
噗……
還沒咽完的酒噴了出來，孫拐癢連忙抽出紙巾擦掉他噴在桌上的酒水，鄧宇宙則是默默放下手中的肉串，抽出一張紙擦了擦臉龐。
“對不起……沒忍住……你說不做人了，難道做狗啊。”
他笑得合不攏嘴，喘着氣說著。
鄧宇宙擦乾淨臉，再次認真的看着他，對他說今天發生的事。
“其實，告訴你個秘密，地球將會在一年後被消滅……”
能看得出對面是在努力憋笑，鄧宇宙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講下去了，果然他自己也覺得很傻，這時孫拐癢站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
“稍等一下，我再去拿點烤串，然後慢慢聽你講。”
說完就跑去店裏。
鄧宇宙晃了晃腦袋，看來是把自己當傻子了，不過也不能怪他，任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這樣認為，如果不是之前憑空出現在腦子中的信息，他自己也會懷疑。
不過從那之後腦子中就沒再響起什麼聲音，或者出現什麼東西。
難道這真的是自己在做白日夢，這些全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XIZHI，XIZHI，喂，你聽得見嗎？”
他開始小聲叫了起來，想在確認一下。
“你還好吧……”
旁邊傳來的聲音嚇了鄧宇宙一跳，連忙停止這看起來愚蠢的行為，看過去，孫拐癢已經回來了。
“沒什麼。”
他隨口這麼一說。孫拐癢也沒在意，一屁股坐下，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靠，剛才明明是我拿的最後一根茄子，卻被那個狗日的罵了一句操你媽，說拿了他的茄子，我操，什麼東西！”
鄧宇宙挑了挑眉，冷冷的問道。
“哪個？”
“就是後面那桌，那個穿白色長衫的人……”
鄧宇宙偏頭看去，兩男兩女，還在那裏開心的聊着什麼。
“哎，惹不起惹不起，算了，來，老鄧喝酒。”
孫拐癢端起酒杯，不過卻發現鄧宇宙提着酒瓶朝前邊那桌走去，疑惑的看着他的身影。
感覺到身後有人，白色長衫的男人停止講話，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出現在身後的人，語氣不善的說。
“你誰啊？”
“你罵我朋友了？”
“嗯？”
他先是有些疑惑，然後看到前面的孫拐癢，接着從鼻尖中發出一聲冷哼，再然後就是慢慢張口……
看着他的口型。
勒住鄧宇宙心弦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崩斷！
壓低的情緒再也擋不住的爆發出來。
舉起手中的啤酒瓶狠狠狠狠狠狠狠狠狠狠的朝他頭上砸去！
“我操你媽！！！”
清脆的響聲！
隨之響起的是慘叫。
“啊！！！！！！！！！！！”
他被砸倒在地。
突然的一幕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後面還端着杯子的孫拐癢，沒握住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
白衣男這一桌的人顯然也被震住了，愣在原地。
鄧宇宙又衝上前狠狠的踢踹着滾在地上的人，他已經怒不可遏，各種難受的心情化為暴躁的力量傾數發泄。
“狗日子，老子他媽弄死你，你算什麼東西，日你媽，以為誰都好欺負！”
這時，和這人一起的另一個男人緩過神，提起桌上的酒瓶就砸向鄧宇宙。
哐當一聲。
酒瓶在鄧宇宙頭上碎裂，瓶渣子混合著鮮血緩緩滑落，鄧宇宙立即將目光瞪過來，那人被他這幅視死如歸的樣子嚇了一跳，鄧宇宙狠狠地朝他臉上吐出一口混着血和玻璃渣子的唾沫。
這時，快速跑來這裏的孫拐癢抓住鄧宇宙就往外跑，身後傳來憤怒的咆哮。
“狗雜種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