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也不要這麼說。”荀傾城笑了笑,“你們蘭教既然能把我派過來,就說明他對你們的實力還是非常看好的。今天的戰術分析他第一個來了五隊,就說明五隊在他心裏還是非常有分量的,不要妄自菲薄,你們很強。不過我需要提醒你們一句,在你們進步的同時,別的小隊也會進步,我聽你們白蘇姐說,她最近也有意向,來基地帶替補隊。所以你們千萬不要覺得我在這裏就萬事大吉,以前的RT戰隊有多強,你們是有目共睹的。”
“我靠!蘇蘇醬也要來帶隊嗎?”宅男錢嘟嘟有一次沖在了最前線,“我的天哪,哪個替補隊前世拯救了銀河系啊,居然能讓蘇蘇帶隊!”
“應該是三隊,我記得三隊有個不錯的中單,白蘇要是真的有帶隊意向,蘭櫟應該會把三隊給她。”祁易誠如是分析,“白蘇的綜合實力很給力,其實拋開她的中單不看,她的輔助位置打得也非常好。公孫昝,如果你有機會跟着白蘇學學軟輔,那也是相當好的。”
“我的軟輔確實遇到了瓶頸,可我不想離開五隊。”公孫昝幾乎想都沒想,“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相處模式,白蘇姐姐雖然很好,她的能力也很吸引我,但是傾城姐姐畢竟帶了我們這麼長的時間,我不可能放棄我現在的隊伍,去三隊旁聽偷師學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條件或者能力,你可以請白蘇給你做私教。”祁易誠像是輕笑了聲,“白蘇想來基地做助教這種事情,按照程敬陽的性子,是不會想同意的。畢竟基地里都是血氣方剛的小男生,是她粉絲的人太多了,他吃醋。”
“但他要是拗起來,肯定不是白蘇的對手。”荀傾城接上他的話,“如果能趁這個機會,讓白蘇來基地里當個私教,在程敬陽那有個人情,他在白蘇那有個台階下,說不定還能拐來做特邀教練呢!”
“聰明。”祁易誠一個讚賞的眼神,充滿了濃濃的戀愛酸臭味,幾個小少年各自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然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王驕和公孫昝。
在家境方面,公孫昝比王驕家中要寬裕了不少,社會地位也高了一小截,雖然和祁家程家確實沒有辦法相提並論,但要說是拜託幫忙辦個事,還是相當好開口的。
“我無所謂哎,我打電競我爸媽都支持的,王驕怎麼說?”
“我也可以的。不過這種事情不管要不要通過父母,我自己的零花錢都是夠的。”
“那你們怎麼看?”荀傾城看向他們,“我只是給你們提了個建議,具體能不能實行,白蘇願不願意帶,還都是個未知數,你們要做好被回絕的準備。”
“這個我們都清楚。”公孫昝和王驕相視一笑,“畢竟像蘇蘇醬這樣的超能級中單,除了祁神以外,就超級難找了。”
三天後,那天在下午茶餐廳眉飛色舞說想來帶隊的白蘇終於出現在了基地中。
她一來,就直奔青訓五隊,剛準備去找荀傾城敘箇舊聊聊天,就被兩個比她還高半個頭的堵在了門外。
“蘇蘇醬。”嘴甜的公孫昝率先開口,“你最近有空嗎?”
“我…可能…大概…也許…沒什麼空吧!”白蘇訕笑着腳底抹油想要開溜,卻被王驕上前一步,成功堵牢。
“蘇蘇醬你聽我們說,我們沒有什麼別的想法的……我們只想問問你有沒有空在做助教的閑暇,來給我們當私教1v1。”
“我退役很久了。”
白蘇蹙眉,“我來做助教,也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持續的時間可能也不會很久,如果說是私教的話,我暫時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你們也知道,我有家庭還有金金,平時需要照顧到,不可能在做助教的閑暇還有空給你們兩個1v1當私教,這樣我的個人時間會被佔用很多。”
“我們要的時間不多,每天每人半個小時就夠了。”公孫昝說得很誠懇,“我們之所以有這個想法,也是聽了傾城姐姐的建議,我們知道您的中單和輔助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打法,所以很想從你身上多學到一些本領,主要也是想為自己的小隊多爭取一點上場機會。”
“半個小時能學到什麼?”
“每天半個小時,就能學到很多。”
公孫昝看着白蘇的眼睛,“蘇蘇姐姐也是這麼過來的,在還沒有到達20歲之前,每一個少年都會想去拼一拼,拼一拼,說不定就能有不一樣的結果。可如果我們不去拼,任由我們五隊差下去,我們中的每一個人可能都打不了首發,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坐上kpl賽場上的那把椅子,如果人生註定會有很多遺憾,那我認。可如果我可以改變甚至扭轉這個遺憾,我就會想去做。”
“是的,蘇蘇姐姐。”王驕趁熱加了把火,“我們也想打首發,也想像他們證明,我們青訓第五小隊不都是只靠家裏吃飯的紈絝子弟,我們有血性也有耐性,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也能夠做到,不是我們生下來比他們起跑線高,而是我們自己努力了。”
“我的官方定價可不便宜。”白蘇攤手一笑,“在職業賽場上,我很值錢,我有足夠的經驗和實操,就憑你們兩個小鬼頭,可能還請不起我。更何況,我現在雖然沒有一份實打實的工作,但是我的丈夫,他賺的錢也足夠養活我,所以我沒有必要來當你們的私教。”
“蘇蘇姐姐,我們不會讓你……”
公孫昝和王驕有點急了,白蘇憋着笑,被人從腰肢里掏了掏,怕癢直接笑出了聲。
“好你個荀傾城,你敢撓我!”
白蘇憤憤地瞪了荀傾城一眼,整了整剛才因劇烈掙扎褶皺的衣服,回頭看了看兩個愣在當場的少年,再一次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那麼好騙呀!說什麼信什麼!”白蘇得意地笑着,“我要是不同意啊,我連五隊都不會來。”
“這麼說!”兩個小少年欣喜地瞪大雙眼,“這麼說,蘇蘇姐姐同意了?”
“同意了。”白蘇點頭。
“那陽神同意了嗎?”
王驕獃獃地繼續發問,公孫昝想要捂住他的嘴,可是為時已晚。
該死的臭獃子,還看不明白人家家裏是誰在做主嗎!
果不其然,在聽到王驕的發問以後,白蘇微微挑起了眉頭,她冷哼一聲,道,“我做什麼事情什麼時候輪到陽神來評頭論足了?我說往東,他敢往西?”
“不敢不敢。”王驕認慫地節節敗退,眼睛卻晶晶亮亮,滿是褪不盡的喜悅之情。
雖然白蘇答應了給王驕和公孫昝做私教,可本質上,她仍然還是蘭櫟請來的二隊助教。
二隊的實力一直非常穩定,穩定到連蘭櫟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管是中單,打野,上單,射手,輔助,這五個人就是相處得異常和諧,幾乎從來沒有小矛盾,也幾乎總是打着射手核心,是目前CPR戰隊中少有的射核隊伍。
所以,即使明白如荀傾城,也不是很懂為什麼蘭櫟會安排白蘇當二隊的助教。以二隊的核心和白蘇的水平,她完全可以去一隊和三隊,廢不上去帶一個打射核的小隊。
“你想好了?”荀傾城靠在門邊,挑眉。
“也就每天在基地里多待着一個小時的事兒,再說了,金金也不是什麼小到需要我時時刻刻在身邊的孩子,我們女人,也得專心搞搞事業對吧。”
“也是。”荀傾城笑笑,見五個小屁孩還饒有興味地聽牆角,她一挑眉,“還不去練,打得過一隊了?”
五個孩子作鳥獸般散去,荀傾城和白蘇相視一眼,抿唇一笑。
最近正處於比賽的空檔期,除了首發隊以外,基地里的訓練主要是以各隊之間相互切磋為主,三隊自從上次切磋輸給五隊以後,整個隊伍的士氣都異常低落。才才作為隊長,自己心中有氣,瓜瓜又是個犟脾氣,一來二去,隊伍里矛盾重重,軍心潰散,好幾次切磋排名都墊底。這雖然讓五隊的五個小屁孩很高興,但教練們都知道,照着這個態勢發展下去,三隊不出一個月,就要解散重組。
蘭櫟私底下也找了才才很多次,可這畢竟也不是才才的問題,他對於切磋排名墊底心裏也是着急的,可是青春期的小夥子,胸口都憋着一股氣,不是自己的錯誤不認,也不願意去調解。
蘭櫟只能越過三隊的小隊教練,直接找到了問題源頭瓜瓜身上。
他把近期的對戰數據甩在桌子上,素日溫和的臉上也激起了薄怒,“你自己看看數據。”
“我不用看。”瓜瓜梗着脖子,“覺得我不好就開除我,本來我也就是有天賦進來玩玩。和隊友處不好關係的是我,我承認啊,我就是看不起五隊那幫菜比,輸給五隊就是很丟人怎麼了?”
“你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只不過是性子直一點,和隊友處不好關係而已,算什麼大錯?蘭教,我爸媽把我送進來交給你是為了讓你帶我贏比賽的,你直接把我扔三隊,說是練技術,到現在也沒讓我上過正式比賽,你到底幾個意思啊?”
蘭櫟看着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孩子,驀然發出一聲冷笑,他猛地站起轉身而去,不多時回來,手裏拿着瓜瓜簽署的個人合同。
“簽字吧,解約。”
瓜瓜愣在原地。
他從沒想過,一向以溫和著稱的蘭教,會在今天,行事這樣果決。
“蘭教……”瓜瓜不知所措,張張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
“不是說要解約么?簽字吧。”
瓜瓜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他神色緊繃,思慮良久,拿起筆,在解約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收拾行李走出三隊宿舍的時候,正巧趕上飯點,幾乎所有的在訓成員都看到了他,他走時不發一言,將帽檐壓得很低。
“瓜瓜真的被解約了?”錢嘟嘟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他巔峰賽排名很高的,蘭教就這麼把他給踢了?”
“國服最強遊走,和韓子清大哥幾乎一個水平的輔助,就這麼踢了?”公孫昝揪着自己胸口的衣領,心有餘悸,“這樣的高手蘭教解約都毫不眨眼,我這樣只有前十五強的豈不是岌岌可危?”
“你們知道內幕嗎?”徐天陰陰地開口,俊俏的眉宇蹙着,“我們隊長群里,才才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我聽說是隊伍內部矛盾,蘭教權衡下來的結果?”
五隊中突然冒出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幾人猶如被揪住小把柄一般回頭,乍地見到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卧槽,飛牛!”公孫昝原地起跳,“活的飛牛!”
眾人無語。
“謝邀,我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飛牛扯出一絲笑容,饒有興味地瞧着五隊的五人,“也不怪你們不知道,在我們整個基地私下裏的群聊中,你們五隊幾乎都是被排除在外的。三隊的事情,我們其他幾隊都或多或少知道一點,說是隊伍內部矛盾,其實就是瓜瓜自身的原因吧。”
五隊被另外四個小隊孤立,在基地中已經是除教練外各個隊員心裏都清楚的事情,飛牛說得毫無顧忌,也沒有輕視的意思,“具體原因我也大概清楚一點,反正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我平生……可最討厭別人吊我胃口啊~”血月走過來攬住飛牛的肩膀,“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不過就是自己身為國服最強遊走,心裏傲,不僅上不了正式比賽,上次內部切磋不是連你們五隊都沒打過嗎?人家覺得輸了自己沒臉,又喜歡甩鍋隊友,人都不想理他唄!我還聽那天聽牆角的人說,是他自己賭氣要跟蘭教解約的,估計是沒想到平時那麼好講話的蘭教會跟他來真的吧,玩脫了唄~~”
血月似乎還講得意猶未盡,“打電競啊就是要把心態放平,基地里最不缺的就是國服高手。五隊遊走位再不濟,好歹也有個不搞演員的國服瑤妹嘛!”
被提名的國服瑤妹公孫昝撓撓頭,他確實是這個基地里,唯一一個拿瑤妹打上國服的,但他是光明正大靠着自己的本事和運氣打上去的,只是不那麼拿得出手而已。
“一隊現在那麼閑了嗎,有空到這裏和我們五隊訴家常了?”徐天陰惻惻地,似乎不太喜歡和一隊打交道,他日常沉着一張臉,對血月和飛牛態度不是很好,“我記得之前,一隊可不屑跟我們這樣的人打交道。”
“話不能那麼說小兄弟!”血月笑得漫不經心,“以前呢,我們總覺得你們五隊不務正業的好吧,零零散散,打又打不出什麼好看的數據,以為你們就是來玩玩。可現在不一樣,你們現在這個水平,挺超出我們預料的,雖然除了現在的三隊之外還是你們墊底,可比起以前,數據已經好看非常多了~你說是吧,阿牛!”
飛牛給予了肯定的點頭。
“我和血月這次過來,其實是帶了一點點小小的任務的。”他靦腆地笑笑,“是這樣的,血月最近可能要接替知意姐姐去首發隊打中單,時間還蠻長的,也可能去了以後就不回來留在首發隊了,所以我們是想從別的隊伍里找個打中單的來我們一隊練練,這事本來是找蘭教的,蘭教給我們的意思是——私下協商解決。”
“去一隊?”王驕緊張地搓搓小手,“真的可以嗎?”
“我靠王驕,你想搞叛變!”錢嘟嘟一嗓子吼了出來,他拉着王驕的胳膊,在血月和飛牛面前語重心長,“他們隊又不是沒有中單了,血月走之後還有狗蛋,哪裏輪得到你出場?”
血月幽幽插嘴,“王驕要是來一隊,狗蛋就去五隊。”
“你快走!”錢嘟嘟見風使舵一把把王驕推到飛牛懷裏,“祝你們中輔一家親!”
“錢嘟嘟你賣隊友????”王驕依偎在飛牛懷裏,不敢置信地看着剛才還挽着他胳膊語重心長的錢嘟嘟。
錢嘟嘟一臉奸笑,道:“你委屈委屈,我也想感受一下,什麼叫國服最強中單。”
“你們為什麼找五隊?二隊三隊四隊的中單都不弱,提出換人的話他們也一定會同意。還是說你們欺負我們五隊人微言輕,就算是不願意也能在教練那裏擺平?”
“想太多了。”血月拍拍徐天的肩,“男人之間哪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單純是因為王驕喜歡打炮台法師,而我們這個陣容剛好需要磨合一個炮台法師而已。記住,我們一隊之所以穩,就是我們隊友之間,從不猜忌。”
徐天看向仍然在飛牛懷裏窩着的王驕,看看沒有任何反對意見的錢嘟嘟和公孫昝,就連平時一向很有主意的陳豪,現在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該是他這個隊長發話的時候了。
“狗蛋來五隊我沒有意見,但他可是一隊的人。能不能服從我的指揮?”
“這一點你放心,我們一隊不會仗勢欺人。狗蛋去了五隊,就是五隊的隊員,隊員聽隊長的話,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沒意見了。”
“我也沒有意見。”錢嘟嘟,陳豪和公孫昝幾乎是同一時間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不光乎於他們自己,更多的是希望看到昔日共同戰鬥的隊友,能有更好的出路和發展。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當晚,王驕就被從五隊的宿舍“掃地出門”,被血月帶着進入了一隊的豪華房內。
剛進門,王驕怯生生地打了招呼。
“嗨……”他招招手,剛跨進門,就被門前的坎子絆了個踉蹌,他訕訕笑笑,更加拘謹起來。
後頭的血月在他的後腦勺上輕拍一記,“來都來了,還想跑?”說著,他拔高嗓子,“教過的事情都忘了,怎麼還不出來迎接新人?”
作為一隊的前任隊長,血月的話還是相當地有分量,幾個小宅男紛紛從床上翻身而下,整整衣襟,站在了王驕面前。
“你好王驕,我是射手夢桓。”
“王驕你好,我是上單赫茲。”
“我是打野盡歡,現在一隊的替補隊長。”
“那我就不多介紹啦,剛才都說過話了,我是飛牛。”
“你們好。”王驕靦腆地點頭致意,“請多多指教。”
比起五隊嘻嘻哈哈的氛圍,一隊宿舍簡直安靜地能聽見指針走動的聲音,王驕抱着抱枕蜷縮在床上,大氣不敢喘,他緊張地在五隊的群聊中給其他幾人發信息,手都在微微顫抖。
【是驕不是嬌】:鐵子們,兄弟們,老哥們,一隊宿舍好安靜,這個氛圍好嚇人……
【你猜猜我錢多不多】:別說了鐵子……你知道狗蛋在幹嘛嗎?
【是驕不是嬌】:幹嘛?
【就是這麼豪】:畫畫……太恐怖了,狗蛋從進宿舍到現在,已經給我們每個人都畫了三張速寫了,他現在在給隊長描象,一會兒要開始調色,用油畫來詮釋隊長的帥氣!!!隊長現在已經無語到不想看手機了!!!我們也不敢出聲啊,他畫畫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受到打擾就要驚起暴走的||魔鬼啊!!!
【我不是公孫瓚】:後天就輪到我了,鐵子們,祝我好運!
緊接着,就是一些沒有營養的聊天廢話。
王驕看得眼睛有點累,他將手機放在一邊,雙手枕在頭后,不知不覺,竟沉沉睡去。
他是被鬧鈴喊醒的。
坐起來時,宿舍里其他四個人已經井然有序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見他醒過來,只是回頭對他笑笑,說了句“早上好”,就又捧起書本,看了起來。
換衣服,刷牙,洗漱,王驕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好起床事宜,等他整理得當,四人早已收了書,在門口等着他了。
“昨天你睡得早,沒來得及跟你細說。”盡歡笑說,“我們的訓練時間比較早,每天是六點半起床,十五分鐘洗漱,六點四十五開始早讀,七點半出宿舍吃早餐。你剛才應該是被自己定的鬧鐘吵醒的,你第一次來,我們也想讓你多習慣習慣。”
“沒事沒事!”王驕連忙表態,“我六點半起得來的。主要我們五隊平時最早七點半才起床,所以我習慣性定了一個七點二十分的鬧鐘,沒想到還是晚了。我明天一定會注意!”
“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氣。”
雖然住的宿舍有所出入,但大家每天的早點都是一樣的。
王驕也是餓了,大口大口地吃。男生之間倒也不講究什麼吃相,但同樣的吃法,他就是覺得盡歡要比他優雅許多。
可能這就是獨屬於一隊的魅力吧。
王驕心中暗想。他仰頭喝完了杯子裏最後一口牛奶,乖巧地等待盡歡發佈施令。
盡歡吃完了早飯,緩了大概有兩分鐘,見大家都放下了筷子,才道:“我和蘭教還有我們一隊的小隊教練商量了一下,我們近兩周之內,除了和五隊進行友誼賽PK以外,不接觸基地里的其他隊伍。而這一周,我們要拿私人號打五排。正好新賽季也剛剛開始,我們也磨合磨合,不要一上來連自己的隊友都不了解,被別人打得七零八落。
我們上賽季都是榮耀王者,繼承段位下來星數應該差不多的,都沒問題吧?”
眾人非常團結:“沒問題!”
職業選手打五排,哪怕只是替補隊,也會高出普通五排隊一大截。現在的一隊和五隊,說是訓練,實際上就是在練磨合,磨合得越快,產生的效益就會越高。
剛坐上一隊的中單訓練椅子,王驕就緊張到冒泡。他攥緊滿是汗水的拳頭,顫顫巍巍地拿起了手機。
第一把。
我方三個ban位,禁了魯班大師、蔡文姬和孫悟空。
對面五排車隊禁了盾山、張良和鏡。
飛牛人如其名,一手秒選牛牛公主,猛男形象躍於紙上。
盡歡拿了沒被ban掉的瀾。
“赫茲,拿什麼?”
“夢桓,幫我拿一手夏洛特好吧,我秀一手刮痧師傅!”
夢桓幫赫茲選了夏洛特,讓四樓的赫茲,幫自己拿了一手馬可波羅。
現在,一隊這邊,就剩下王驕還沒有選定自己的英雄了。
對面五個人已經選定了陣容。
分別是,打野趙雲,中單西施,輔助張飛,射手伽羅和上單達摩。
“拿個自保能力強一點的。”盡歡提出建議,“對面這個陣容我有點眼熟啊,上賽季好像也碰到過這個陣容的,你們有沒有印象?”
“有的。”赫茲很快反應過來,“我們當時以為路人五排超級好打,各自都換了位置,結果……”
還沒有等赫茲說完,眼見選英雄倒計時馬上結束,王驕非常上道地鎖了沈夢溪。
眾人對他投去非常讚賞的目光。
赫茲繼續道:“結果撞上了打轉移分的國服車隊,輸得很慘,因為輕敵,我們自己的小隊教練罰我們每人寫了三千字的檢討。”
“三千字???”王驕咽咽口水,“可是排位狀態不好打輸了,對我們來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狀態不好輸了是很正常啊!”飛牛接茬,“可是輕敵浪輸了可不算是狀態不好,電子競技這個東西,除了愛情以外,最忌諱的就是輕敵和不團結了!”
王驕臉色微微發苦,他漸漸預感到,自己離這個三千字論文,只有指甲蓋縫隙那麼一點點。
遊戲開局。
才一上來,盡歡的李白就帶着飛牛的牛牛公主,直奔對面紅區而去,而對面賽季初的星耀的車隊,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次職業行動,頗為大意,特別是王驕的沈夢溪在清完中路兵線以後還去干擾了對面的三隻野豬,讓他們放鬆了警惕,以為李白在清自家野區。
沈夢溪前期傷害想要打高並不容易,盡歡也考慮到西施手裏捏着閃現,所以在吃空趙雲野區以後,盡歡直接控到中路小河蟹,在前期優勢上面佔了一籌。
“飛牛。”夢桓喊了一聲,飛牛會意,在馬可波羅再次清完一波線的時候,轉戰紅buff野區,幫馬可波羅拿紅。
而打完藍buff再去紅區的趙雲,只能看着空落落的野區發獃,想要再趕到一隊這邊的紅buff區反紅,顯然已經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對面畢竟是固定五排轉移分小隊,在趙雲經濟暫時落下一籌的情況下,西施立刻轉戰了工具人打法,大方地讓出了自己中路的兵線,勉強讓趙雲升到了四級。
有了大招,打野的抓人能力就強了許多。沈夢溪二技能蓄力滿了有位移效果,並不是一個好抓的法師,況且又剛才在中路蹭了線,抓沈夢溪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趙雲並沒有多加磨蹭,直接來到上路,想配合達摩的控制,拿下夏洛特的一血。
“趙雲上去了。”
王驕一邊清線一邊給赫茲信號,赫茲說了句“收到”,邊對線,邊後撤。
中路這邊,西施讓了一波線,升級比沈夢溪要晚,趁着這個機會,王驕二技能加速往下路趕,下路的馬可波羅腳底下還踩着紅buff,配合著他的真傷,他再用大招封路,拿下伽羅,應該不成問題。
趙雲果然到了上路,想要藉著兵線,逼着夏洛特出塔,可夏洛特不慌不忙,眼見達摩想要來一招閃踢,反其道而行之,優先閃現到了達摩身後,來了招背後突擊。同樣的,以為達摩會踢到夏洛特的趙雲,提前預判錯了大招,一屁股坐空,大了個地板。
夏洛特四級傷害並不明顯,更何況趙雲和達摩也不是什麼大脆皮,上路這一波,赫茲只能勉強將二人打殘,在保證自己狀態還可應戰的份上,多颳了幾次痧。
上路對面的一打二並未有成效,而下路,卻大有不同。
王驕的沈夢溪在準備進攻之前,已經蓄好了二技能,他並沒有給伽羅反應的機會,閃現拉到伽羅身後,一個擊退斷送了伽羅回塔的退路,緊接着,原地釋放大招,夢桓反應很快,召喚師技能眩暈接上大招,伽羅送出了對面的一血。
一波抓人,雖然用掉了兩個召喚師技能,但總體來說並不虧,只有從前期把伽羅抓到起不來,後期的團戰中,飛牛的牛魔才能扛得更久。
更何況,一個閃現對沈夢溪來說,並不是那麼關鍵的。
“沈夢溪這個閃現秀啊!”盡歡忍不住誇讚,“這波這個擊退,才是抓人的精髓好嗎?下一波伽羅雖然手裏有閃現,但哪怕只是把她抓殘,下路也可以拔掉一座塔了。”
“下一波趙雲肯定來下,他要平衡局勢,就要從下路抓起。”
“不用擔心我。”夢桓倒是氣定神閑,“下路經濟差拉得蠻大的,趙雲前期又空了半邊野區,上路那波還回城補了狀態,對面基本是廢掉了。”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講出來,王驕還會覺得,不過是拉開一個頭的優勢,怎麼就能確定贏不贏。可這話是從一隊隊員嘴巴里說出來的,就沖他們昨晚和今天早晨在宿舍里的表現,他都覺得這句話摻不了一點假。
果不其然,按照原先大家預判的,趙雲果真來了下路。王驕的沈夢溪這波為了牽制住西施,沒能及時趕到下路。
然而就算是3v3,一隊也有辦法,完成自己的秀場。
有大招的張飛要比同樣擁有大招的牛魔,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張飛大招一開,只要是在他正前方的那片區域,都會受到擊退和短暫的眩暈控制。這就很考驗輸出的走位和預判.很顯然,夢桓的實力壓根不需要被證明。
他輕鬆地躲過了張飛的控制,甚至在短時間內,他已經找好了切到伽羅的最佳位置。
夢桓當然知道草叢中的趙雲正在蠢蠢欲動,他並不慌亂,虛晃一槍,表面上是站准了要開始對伽羅輸出,實際上,他手裏頭還捏着一個位移,眼看時機正好,他一個位移突臉了伽羅,趙雲蹲人大招再次落空。
連着兩次蹲人失誤,趙雲節奏和心態都有點亂了,他一技能回馬槍再次扎空,連帶着二技能都沒有很好地連上。
這一波,趙雲的失誤是在給機會了。
而職業選手,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抓住機會。
馬可波羅在趙雲技能全空的情況下,獨自收割了伽羅,再配合著李白收下趙雲的人頭。而張飛,憑藉著自己開大以後的肉盾和對塔的干擾,僥倖逃脫但問題不大。
與此同時,上路傳來了擊殺音。
王驕的沈夢溪在中路對線中規中矩,沒有很大的優勢,經濟要領先許多。大家都清楚沈夢溪這個英雄的英雄機制,將後期團戰輸出的希望寄托在王驕身上。
六分鐘都沒到,對面兩條邊路就只剩下高地塔,而中路西施也被盡歡的李白抓了兩次,中路塔也已經拆掉一座半。
|全部|【盲僧一腳上牆】(達摩):對面上賽季榮耀多少顆星星??
|全部|【蒙牛優酸乳】(牛魔):我最少,112顆。
|全部|【浣溪沙】(西施):對面五職業?
|全部|【賓主盡歡】(李白):職業替補隊而已,不稀奇的。
|全部|【槍出如龍】(趙雲):哪個替補隊那麼強?不會是CPR吧?
|全部|【是驕不是嬌】(沈夢溪):嗯。
對方已投降。
就這麼投降了。
王驕激動的心顫抖的手,看着時間剛好的六分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尖叫還是該抱着盡歡尖叫。
結算界面,對方五個人,四個國服,一個金標前十。
????
現在國服都那麼好拿捏了嗎?
王驕心中更是澎湃。
他們五隊打五排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撞上過國服車隊,他們打職業的,手裏或多或少也有那麼三四個英雄的國標。但是,如果是這種並沒有拿出自己很王炸的英雄,也並沒有怎麼焦灼對戰,就讓對方投降,輕易獲得六分鐘勝利的,真的還是頭一遭。
長見識了。
“四國服一個很快能沖國服的,就這麼贏了??”
“兄弟啊,來一隊請你放寬心啊!”飛牛摟住王驕的肩膀,“你看他們這個,一看就知道打得是轉移號,說是國服,水平也就不高不低那麼一點。在普通人裏面確實可以算是比較厲害的,但想要和職業選手PK,哪怕是我們這種不上場的替補選手,實力也不是他們能夠匹敵的。”
“更何況,他們前期已經崩得不能再崩了,前期已經打成0-8了,在我們這些會滾雪球的人手裏,他們還想要什麼麵包?趕緊投了下一把才是正解。”
話說得很傲,但確實如此。
王驕在五隊的時候就已經和一隊這些鐵子們交過手,在當時他們打出優勢的情況下,一隊都能反過來把他們安排了,更別說現在優勢在自己手裏,那對面就更別想贏了。
太強了!
強到如果他現在身處對面,估計會被打崩到當場想要退游。
“別介啊兄弟,怎麼感覺你打完這把整個人都萎了?”夢桓弔兒郎當,“沈夢溪……”他看了看王驕的KDA,“沈夢溪前期打不出高傷很正常啊,再說了有飛牛給你墊着呢,還有,你有好幾波團戰擊退扔得都特別漂亮,我很欣賞你。”
王驕:“……”
他也沒有多心好不好!英雄機制他也是了解的好不好!雖然他們很強,但是他也沒有差到要自慚形穢的地步好不好!
“打射手的男人都這麼愛多心嗎?”赫茲也笑,“一看我們王驕驕同學,就是個心大的主兒,別慫,速開。”
盡歡速度地開了第二把。
在BP過程中,由於一隊這邊極度放水,把瀾和馬超放了出來,不僅如此,在看到對面又熟悉又高級的陣容以後,夢桓落淚了。
“對面像是三國服。”
“估計不是像了,就是啊我的小老弟!”
“什麼三國服?”不諳世事的王驕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遇到了誰,看見身邊四個人提着一口氣的樣子,頗有些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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