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子斷袖了？
婚期將近，越是難掩葉芷眼中的失落，
十幾天過去了，她愣是一次們都沒出過，就連前廳都少有出去，小夕是看在眼裏，難過在心裏。
人誰都看得出來，小姐是喜歡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也一直待自家小姐非同一般。這陛下怎麼不分是非，亂點鴛鴦譜呢，太子殿下也是，聖旨都下了好幾日了，也不來看看小姐，小姐這情緒真是一天比一天消沉。
“小姐，這是廚房剛做好的板栗酥，你多少吃點吧？”
葉芷有氣無力的趴在亭欄處，向池裏撒吃食，引得一池的魚都游到葉芷面前，歡騰得很，激起一波又一波浪花。聽見小夕說板栗酥，她混亂的腦子裏立即浮現出墨麒風的樣子，心跳瞬間急促，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了，而這正是她這幾天一直努力想要壓制的感受。
“我什麼時候說我愛吃這東西了，趕緊拿走。”葉芷看了一眼立即扭轉頭說，“以後我最討厭的就是板栗酥。”
“照你這麼喂下去，這滿池的魚過不了多久就會撐死一大片。”葉泉突然出現在葉芷身後說道。
葉泉知道，葉芷心裏一直憋着，表面的若無其事都是裝出來的，自白公公說出太子即將成婚之時起。
“我去二哥的院子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置辦的。”葉芷心中一慌，任她逃過誰，都逃不過自己姐姐葉泉的法眼，只好兩手一拍，頭也不回的起勢逃走。
葉泉早就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一腳踩住了她的裙擺，葉芷一起身就又被拽着坐了下來。
“你打算繼續逃避到什麼時候？”
葉芷見眼下這形勢，想逃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頭皮，“沒有啊，我哪有在逃避？”說著還一臉無辜的看向葉泉，“我有什麼好逃避的......”
說著聲音漸漸弱了下來，直視葉泉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葉芷最後的防線沒了。
“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思還挺重。”葉泉坐下說道。
葉芷有些心虛，“我也......沒什麼心思。”說完眉頭微蹙，有心思也沒用了。
“太子馬上就要大婚了。”
“我知道。”
“下月初五。”
“是個好日子，大吉，宜婚嫁。”
“你難道不喜歡他？”
“喜歡。”
葉芷依舊低着頭玩弄着衣帶，語氣平平淡淡的說出‘喜歡’這兩個字。
葉泉聽到答案那一刻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本來打算套出她的答案，讓她說出她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沒想到她居然回答的這般坦然。
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墨麒風就像是一束黑暗裏照明的光，她抱着對未知環境的恐懼緊緊的跟着他，因為這個人是她與這個陌生世界唯一的聯繫。後來每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站在自己面前，讓她在意識到這是一個血雨腥風的世界同時，也意識到他會不顧一切去救她。
只有他知道她到底是誰，只有他靠近她的時才會心跳加速，也只有在看到他的時會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滿心歡喜。不知從何時來時，墨麒風對於葉芷而已早就是另一種存在意義了，只是她自己嘴硬，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在這裏，她就算再喜歡也是沒用的，畢竟一國太子怎麼可能和一個和離的棄婦在一起。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以前的日子？”葉泉問道。
葉芷輕嘆一口氣，表現出沒多在意這份喜歡的模樣，“姐姐，我和......他也沒什麼，我是有這麼一點喜歡他，倒也不至於因為他要娶別人，就尋思你活的。”
說完葉芷用力擠出一個笑容，心想姐姐一定是認為自己無法承受這一事實，怕自己生性嬌弱的妹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當真？”葉泉用審視的目光盯着葉芷。
“當然了。”葉芷毅然回應，“我爹爹是鎮國大將軍，姐姐是巾幗英雄，哥哥是領軍少將，我葉芷再不濟，也不至於為了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吧，也太掉我們葉家的臉面了。”
葉泉看葉芷一臉小馬屁精的樣子，被她逗笑了，倒真像是個沒事人，還好意思提葉家臉面，闖禍的時候怎麼沒見她想起葉家的兩面，葉泉斷定是裝出來的。
眉間一挑，葉泉站起身來，雙手抱於胸前，欲轉身離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也是聽歐銘說的，此前因賜婚一事，太子連夜去找陛下理論，要求陛下收回聖旨，結果爭執不下還與陛下大吵了一架，差點連儲君之位都丟了。”葉泉篤定葉芷會追上前來攔住自己，故也沒有要放慢腳步的意思。
果不其然，葉芷張着手臂攔住了葉泉的去路，“真的？”
葉芷聽到葉泉的話立即就慌了，但又不確定是不是姐姐為了套她的話故意說出來嚇唬她的，按照墨麒風的性格，應該跟別人吵不起來吧，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爹。
“你姐姐我何時騙過你？”葉泉說道。
“那他現在呢，還好嗎？”
“宮裏都傳開了，說太子殿下夜闖正明殿，請求陛下收回賜婚的聖旨，陛下追問其中緣由只說是無心兒女情長。這無心兒女情長無非兩種，心有所屬卻又愛而不得，只好看破紅塵。”說著看向葉芷，“你覺得太子殿下是這樣的人嗎？”
自然——不是，與墨麒風相處的種種畫面突然閃現在葉芷的腦海里。
“所以現在宮裏都傳太子——”說著靠近葉芷低聲說道，“有斷袖之癖。”
“啊？！”葉芷瞬間表情都扭曲了，皇宮裏的人腦洞都這麼大的嗎？
“太子為了保護你都做到這一步了，你倒是早就打算就此了斷，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了，還真是個薄情的丫頭。”葉泉用食指敲了一下葉芷的頭。
“太子如今被禁足東宮，直至婚期不得踏出東明殿半步。”葉泉說，“現在你還覺得你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你一個人的事嗎？”
難道自己太過於沒心沒肺了？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推到局外，裝聾作啞，以為只要自己不去聽不去看就可以當做什麼多沒有發生，但其實自己早已經身處其中。
果然有些事情，不是閉上眼不去看就可以解決的。
“姐姐我現在寫一封信，你讓姐夫幫我轉交給墨麒風吧。”說完拎着裙裾跑入房中。
只留下葉泉愣在原地，一樣冷靜的她被葉芷冷不丁冒出來的‘姐夫’二字驚的瞳孔放大，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只可惜葉芷早已跑的沒了蹤跡，只要裝作無意的望了望四下無人，然後露出難得的嬌羞笑顏。
丞相府邸，前幾日還籠罩在一片喜慶之中，可這幾日因宮裏流傳出一些關於太子斷袖的謠言、府里的丫鬟嬤嬤的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私下的小話早就傳的比葉芷寫的話本還精彩。
絮娘藉著身孕，日日纏在張淵之身旁，問過府里的老嬤嬤都說懷的是男嬰，她就更是不得了，就連每日給正房的請安都免了。
“之前坊間還說當朝玉樹臨風，儀錶非凡，但時是哪個姑娘見了都會被迷的走不動道。”一丫鬟端着托盤對身旁的丫鬟小聲說道。
“誰說不是呢，我當時進丞相府的時候，還想着自己說不定機會可以見見太子究竟張的哪般模樣。”丫鬟接著說道，“只是現在......可憐了小姐，這以後要是嫁了過去，說是當太子妃，那不就是去守一輩子活寡嘛。”
“誰說不是呢。”兩人說著語氣中充滿了同情和惋惜。
假山後站着的張秒容將這一切全聽了進去，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沒有了驚慌失措眼神，眼中反倒透露出一絲堅定。
“小姐，你的珠釵我找到了，落在了夫人的院裏。”水青從後面追上來說道。
見小姐沒有回應，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知道定是在想太子殿下的事，“小姐，你若是不想嫁給......”
“水青”張秒容打斷了水青要說的話，“很早以前我就想過了，如果我這一輩子要嫁作他人婦，為一人生為一人死，那個人就是他。”
“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而是因為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任何人。”張妙容眼眸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從容，堅定。
水青知道自己，自家小姐這是下定決心了，便沒在多說，“小姐，春夜裏寒涼，我們還說趕緊回屋吧。”
主僕二人背影漸漸消失在園景中。
春夜確實寒涼，葉芷披着披風蹲在牆角，鼻尖依舊紅紅的，像是摸了胭脂，她回頭一看，小夕一個噴嚏正蓄勢待發，葉芷迅速反手一掌捂住了她的嘴，這才化解了一場危機。
“多說了也里風涼，讓你多穿點兒。”葉芷壓着嗓子念叨，解開披風披在小夕身上。
小夕揮手拒絕，被葉芷制止了，示意她眼下最重要的是溜出府去。
為了不驚動府里的一草一木，葉芷只好選擇了狗洞，好在葉夫人怕狗，府里從未養過狗，狗洞倒也還趕緊，只要能逃過府外夜巡的士兵，就可以真的算是出府成功了。
許是葉芷這些天一直窩在院中，連前廳都我少有去過，圍在府外的士兵都給扯了。
街巷偶有幾聲犬吠，行人寥寥無幾，葉芷熟悉的路，走向皇城。
葉芷帶着小夕繞過門，遠遠的躲在一棵大樹後面，“記得之前樂正寒跟我說過，宮門的右邊不遠處有一個小紅門，怎麼沒有呢？”葉芷貓着身子，躲在樹后，瞪着眼睛在漆黑一片的高牆角找一扇門。
之前在宮裏的時候，樂正寒告訴過葉芷，如果她還想再逃一次的話，就可以從這個門出來，守門的侍衛是樂正寒的人，可結果還沒等她逃出來，就被當成葉芷給領回了將軍府。
正當葉芷一籌莫展時，城牆上早就有人盯上了她，與其說盯上，倒不如說是早知道她會來，所以先候着了。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私闖皇宮是死罪。”小夕倒也不似從前那般膽小了，不然也不會一路默不作聲地跟到了這裏，“我感覺我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葉芷將小夕的頭藏在披風裏，“沒事兒，多跳跳就習慣了。”
“我們走吧。”
說完拽着小夕繼續彎腰前行。
“站住。”
結果沒走出幾步，就被一聲呵斥嚇地定在了原地。不敢有一絲的動靜，更不敢抬頭看究竟是誰，只祈禱着不要聽到劍出鞘的聲音。
“你站起身來。”那人指着背披風蓋的嚴嚴實實的小夕說道。
小夕緩緩直聲抬頭，卻依舊看不見面容，那人說道：“你姐姐早就料到你今晚會來，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嗯？姐姐？這人，這聲音，倒是有些耳熟。
“姐夫，我在這，我是葉芷，她是我的丫鬟小夕。”葉芷起身解釋道，小夕這才敢露臉出來。
又是認錯了人，又是被叫姐夫的，歐銘一臉迥然，那表情還真是和葉泉有幾分夫妻相。
眼神閃爍幾下又恢復了平靜，“你快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別說的這麼嚴肅嘛，我當初還不就是從這裏出來的。”葉芷說道。
“你當初進皇宮，是太子殿下帶進去的，出皇宮是你爹帶出來的，所以你應該知道皇宮可不是什麼好進好出，任你遊玩的地方。”歐銘說道。
“我當然知道了。”葉芷說，“我也不喜歡進皇宮啊，平時遛彎我都離着皇宮三條街，可是......”
“可是墨麒風他還在裏面呢。”葉芷眼眸微濕，企圖靠軟磨硬泡，再藉助點姐姐的關係，希望這個鐵面統領能放自己進去。
“姐姐跟我說，他現在可慘了，和皇上大吵了一架，還被禁了足，還被人誤會是......。”葉芷徐徐道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都怪我自己沒心沒肺，還以為所有人都和我一樣。”
歐銘雖招架不住葉芷這一招，卻也有所動容，不過是因為想到墨麒風。
或許，也只有她這一副葯才最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