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賺錢卻遇風波
此時林強從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卑職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派人繼續去搜尋煉血堂的下落了。”林強行禮說道。
葉芷眉頭一皺，昨晚不是都讓人撤回來了嘛，怎麼還再搜尋啊。墨麒風沒有回應，而是轉頭對葉芷說道：“你昨天是怎麼回來的？正好可以給林強他們提供一些線索。”
葉芷差點一口粥沒噴出來，“咳咳！我...我是被人送出來的，而且我這不都回來了嘛，你也沒缺胳膊少腿，要...要不就算了吧。”
眼神迴避，吞吞吐吐的說道。
“這煉血堂肆意殺人，如此無視我大離律法，決不能姑息。”墨麒風決斷的說。
葉芷連忙拿出孟沅尺交給她的書信放在墨麒風的面前，“其實煉血堂的堂主並不知道你是太子殿下，而且堂主也已經深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他才把我送到了邊州，還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墨麒風看着葉芷，她被煉血堂帶走了卻一點也不氣惱，反而還幫着他們說話。接過她手裏的信，打開來看着。
“堂主說不知道刺殺的是太子殿下您，所以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為了表示歉意，他決定以後煉血堂絕對不會再不顧律法，肆意妄為。以此信作為依據，若是他日後言而無信，任憑殿下處置，他絕不反抗。”
葉芷盯着墨麒風看那信的表情，恭恭敬敬的說著。
“他倒是會自保。”墨麒風看完之後合上信說。
剿滅一個煉血堂又有什麼用，要他死的人遠比煉血堂的殺手還要狠毒，還要殘忍。原本圍剿只是為了給背後操縱的人一個警告而已，但是既然這煉血堂的做出如此退讓和誠意，那也只好放過煉血堂一馬。
葉芷試探地開口問：“所以，就別剿滅煉血堂了吧？”
墨麒風看了一眼葉芷，“你這麼幫着煉血堂說話，難不成是收了他們什麼好處？”
“才沒有。”葉芷毅然否認，“我是覺得那煉血堂雖然是靠殺人賺錢的地方，但是卻也是很有俠義之心，從未亂殺無辜，而且還知錯能改，我這才當了這信使。”
墨麒風將信將疑的抬頭看向林強：“把人都撤回來吧。”
“是。”
林強領命退下。
葉芷看着墨麒風，笑了笑，用下巴示意着面前的盤子問道：“殿下，您要不要再吃一點啊？”
墨麒風給了她一個眼神，拿起桌上的圖紙走到了書桌前坐下，繼續研究着。
***
葉芷和墨麒風吃完早飯就又回房睡了一覺，晚飯的時候葉芷去了一趟客棧和六叔和小時天一起吃的晚飯。六叔一天倒是過得精彩得很，不是聽書就是喝茶，看來果然是整日跟在堂主爸爸身邊待在煉血堂給憋壞了。可是葉芷實在是因為那酒的後勁太猛了，所以沒有怎麼折騰，吃完飯就直接回了驛館，墨麒風倒是忙得很，先是在書房裏研究着邊州地圖，下午還被一幫官員簇擁着出去了一趟，天黑才回來。
燈光竹影，主僕二人坐在房裏。
葉芷趴在桌子上搗騰着茶杯，“不能在這樣耗着了，咱們得賺錢！”
小夕停住了手裏的刺繡，她從未想過女子要怎麼掙錢，“可是，我們要怎麼掙錢啊？”
葉芷被問住了，雖然自己大學主修的是商務貿易，但是也都是些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得來的零散知識，事到如今完全派不上用場。
“這樣，我們明天出去四處走訪走訪，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門路。”葉芷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小夕點了點頭，繼續着自己的刺繡。
果然第二日，葉芷起來個大早，連早飯都沒吃就出去了。
墨麒風一個人吃着早飯，看了看門外，也不見葉芷主僕二人的動靜，便問雲凡：“葉姑娘呢？”
“葉姑娘和小夕一早就出門了。”雲凡知道殿下一準會問，答案早就備好了。
她還真是半刻都不停歇，“派兩個人暗中跟着她。”
“是。”雲凡領命退下。
邊州是北邊去往上都的必經之地，各路人馬也好，貿易商隊也好，多會在此盤桓整頓，所以最是魚龍混雜。她一個姑娘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大膽子，天天往外面跑。
葉芷主僕二人一早便去了酒樓和六叔、小時天匯合，四人吃完早飯就上街逛了一圈。無論是客棧、飯館、衣鋪、酒樓、兵器鋪......，都是只看不買，只問貨不掏錢。逛了半天一無所獲，葉芷還是沒有絲毫賺錢的思路。
最終停在了街邊的一家茶亭里，四人都面無表情地盯着路上絡繹不絕的行人。
“怎麼才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向我們敞開腰包呢？”葉芷萬分苦惱的問道。
小時天和小夕就不用說了，全程就是個陪逛的，六叔無奈地搖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
“六叔你不是跟在堂主爸爸身邊這麼多年嘛，就沒學到點什麼？”葉芷期待的看着六叔。
六叔不好意思的把頭扭到一邊說：“這...這煉血堂是堂主一手建立的，我就是個下人而已，最多也就是幫忙打理打理，哪懂做什麼生意。”
葉芷一臉失望的看着六叔，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再不趕緊賺錢的話，等身上那些盤纏花乾淨了，到時候墨麒風也回上都了，她和小夕豈不是要餓死在這邊州。
“有了！”小時天突然靈機一動，“煉血堂能賺錢是因為有人有求於堂主，所以只要弄清楚這些人需要什麼不就行了？”
葉芷眼前一亮，好像有道理。調查市場不就是調查需求嘛，沒想到小時天這思想還挺超前的啊，“你太聰明了，小時天。”
“這個想法好，正好邊州也有些煉血堂的人，可以把他們找來問問，他們肯定比我們了解得多。”六叔也連忙複議道。
“太好了。”葉芷激動的喊道，“那六叔你快把他們召喚出來吧。”
煉血堂建立了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信息傳遞系統，還有一些專門提供各種接頭渠道隱藏在市井中。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標誌，一個像一滴血的紅色圖標。六叔帶着葉芷進了一家酒鋪，酒鋪門口的匾額上就有一個小小的這樣的標誌。
六叔假意在店裏看了一圈，對着身邊的掌柜說：“老闆，你這的酒我真是一瓶也沒相中啊。”
“呦~這位爺的眼光也太高了，我這店裏放着的可都是好酒。”老闆笑着說道。
“你的貨全都在這了？”六叔又問道。
“哪能啊，這些你要是都看不上眼，那就請跟我到後院去，我那還有。”老闆伸手請道。
六叔便跟着走了進去，小時天也緊跟其後，葉芷和小夕也相視一笑進了後院。
果然進了後院，老闆就引着四人進了後堂，恭敬的向六叔遞來茶水，行了禮。葉芷也說清楚來了他們此行來找他的目的。
老闆思慮良久說：“你們要來邊州做生意怕是來錯地方了。”
葉芷不明所以的問：“為什麼？”
不應該啊，她在這裏呆了兩天覺得邊州還挺富足，街上的店鋪都賓客滿座，就連乞討的人也沒見着幾個，怎麼會不好做生意呢。
“以前風調雨順的時候，邊州是還算個富庶地方，加上又是南北商貿的必經之路，自然成了商人的撈金池。”酒鋪老闆說，“可是近幾年不是旱災就是澇災，今年百姓更是顆粒無收，所以生意也就越加慘淡了，如今大家都是吃着老本為生。”
葉芷瞬間心如死灰，沒想千辛萬苦來了邊州，還不如留在平寧鎮的好。
老闆想了想又說，“倒是有一門生意可以做，而且收益肯定很高。”
“什麼？”葉芷急切問道。
“糧食。”接着老闆又說，“不過整個邊州的米糧生意都被宋家把持着，完全沒有其他人的活路。現如今他們還乘着災年哄抬價格，藉此賺取巨額利潤。”
“宋家？”葉芷疑問道。
“宋家就是邊州最大的商賈。”老闆回答道。
糧食問題關乎民生，這宋家如此大膽的壟斷整個邊州的米糧生意，還敢如此明目張胆的發天災財。這背後一定不簡單，看來要想在這邊州紮根，還得先搞清楚這宋家的生意是個什麼情況。簡單告別了酒鋪老闆之後，葉芷立刻打探到了宋家米糧行總鋪的位置。
幾個人躲在宋家米行對面的牆角，偷瞄着宋家店鋪。一開始都還挺正常的，出去進來的人都還挺客氣的。
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孱弱的老奶奶，杵着木棍進店裏，可是頃刻便被兩個夥計趕了出來，“走走走，沒錢還來，別打擾我們做生意。”
老奶奶乞求着：“求求你了，我就這麼點錢，你就行行好，賣給我半斗米吧。”
“快走，再不走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店鋪里的夥計狠狠地說道。
“求求你了，我孫子都已經好幾天沒吃過白米飯了。”老奶奶央求着。
看得葉芷那是一個窩火，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六叔你和小時天在這等我，我去一下就回來。”大步的朝老奶奶走去，小夕也連忙跟了上去。
“哎！芷兒...”沒等六叔反應過來葉芷已經走出去了，小時天倒是很淡定，估計他早就猜到她會去管這事兒的。
葉芷走到老奶奶身邊扶着她的背，微笑着說：“奶奶您怎麼在這啊？我找了您好半邊。”
老奶奶完全摸不着頭腦的看着葉芷，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姑娘，她為何會管自己叫奶奶？站在鋪子裏的掌柜一看葉芷這派頭，定是什麼大戶人家裏的小姐，狠狠地看了一眼剛才趕人的那兩個夥計，笑臉相迎的走了出來。
“這位小姐，快進店裏來瞧瞧。”掌柜諂媚的說，“我們宋家米糧行一應貨物都是最優質量的，您看需要點什麼？”
葉芷給老奶奶使了個眼神，扶着她進了店裏。路過剛才趕老奶奶的那兩個夥計的面前時，還不忘說一句：“狗眼看人低。”
她在店裏轉了一圈，又用手抓起各種價位的大米、大豆、麵粉......，葉芷假裝很懂行的仔細看着，時而搖頭，時而點頭，“你們這最貴的米是哪種？”
掌柜頓時喜笑顏開，連忙指引着葉芷看向另一邊說：“這就是我們家米行最貴的米，都是南郡運過來的，就算是上都的達官顯貴吃的都是這個。”
葉芷走過去抓了一把在手裏，看着確實不是錯，便問了一句：“那你們家這米多少錢一斤啊？”
“不貴，斗米三十錢。”掌柜笑眯眯的說。
斗米是什麼單位？算幾公斤？三十錢又是多少錢？葉芷聽得一臉懵，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三十錢？這...這也太貴了吧。”小夕突然大聲的說道，就着這聲音，除了在葉芷闖禍的時候聽到之外，便是現在了。
葉芷被小夕嚇了一跳，她連忙靠近小夕問道：“很貴嗎？”
“小姐，就算是咱們將軍府吃的米也不過十幾錢一斗，他這簡直就是翻了兩倍，三十錢都夠小姐你在醉香樓點一壺好酒了。”聽小夕這麼一說她才明白，確實貴得太過分了，看來酒鋪老闆果然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宋家做的是霸王生意呀。
“就這個了，我要一整袋，派人幫我送到這位奶奶家去。”葉芷拍了拍手硬氣的說。
“哎！好嘞。”
掌柜激動萬分，連忙使喚着站在一旁的夥計過來扛米。
葉芷心疼着付完錢，小半袋的銀子就這麼進了這家黑店，她很不甘心的走出了店鋪。
“多謝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奶奶突然跪在了葉芷的面前說道。
“奶奶您別這樣，快起來。”葉芷連忙扶着她說，“小夕，快幫着點。”
兩人這才把老奶奶從地上扶了起來，怎麼又是下跪啊，葉芷實在是受不住，更何況面前這還是一位年長的老奶奶。
“奶奶您可千萬別跪我，您這不是害我折壽嘛。”葉芷可是惜命得很，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姑娘真是菩薩心腸，你以後一定會嫁到一個如意郎君，福澤一生。”老奶奶握着葉芷的手，滿臉慈愛的對葉芷說。
雖然知道這只是老奶奶一番感謝的話，可是誰聽了會不覺得開心呢。葉芷看了一眼背後扛着一袋大米的夥計，一臉笑容的對老奶奶說道：“好了奶奶，快回去吧，您孫子還在家等着您呢。”
老奶奶點了點頭，一路上說著感謝的話離開了葉芷的視線。
葉芷又抬頭看了看這宋家米糧行，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宋家在邊州能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也一定不是一日之功。
就在葉芷和小夕轉身離開之際，看到一男子後面跟着兩個小廝朝店鋪走去，那男子右手好像還受傷了，用紗布掉在脖子上。
“喲~三少爺！”掌柜見男子連忙笑臉相迎，“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男子並沒有回應，只是盯着門口的葉芷，看着背影很是眼熟，正巧葉芷一個轉身讓他瞧見了正臉，這不就是昨晚害得自己手被劃了兩劍的女子嘛。
“把她給我抓起來！”
男子指着葉芷大吼一聲，兩個小廝連同店裏的夥計連忙衝出去，擋住了葉芷主僕兩人前面的路。
男子憤怒地走下台階說道：“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惹我宋志傑是個什麼後果！”
葉芷看到他受傷的右手，才想起原來是昨晚在青樓門口碰到的那個淫賊。她拽着小夕想轉身往後面跑，卻又被宋志傑和掌柜給攔住了。
“抓起來！”只聽見宋志傑一聲令下，前後兩邊的一下子朝葉芷和小夕撲了過來。
嚇得兩人連忙縮成一團，完全沒有可以逃跑的縫隙。就在這時突然一個白衣身影飛了進來，迅速就是騰空幾個飛踢，前面幾個人就倒在了地上。葉芷抬頭一看，居然是小時天！
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會武功，而且還怎麼厲害，一套腳上功夫下來，前面的人全爬下了，葉芷簡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小小白衣少年的背影。
“喲~這麼小的年級就知道英雄救美了？”宋志傑冷嘲熱諷的說，“那就看你這小孩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都給我抓起來！”
嘲諷完又是一句令下，幾個手下連忙步步緊逼過來。小時天半步未動，眼神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幾個人，就在還有一步之隔的時候，小時天先發制人，出手十分迅速，緊接着健步如雲，左右閃躲近身後抓住一人的手臂用力一擰，只聽見咔嚓的聲音還伴隨着一聲慘叫。小時天在幾個人里左閃又擋，如同一條身姿矯健的小白龍。
葉芷和小夕看着真是驚心，好在他們沒有武器，不然真是擔心小時天會受傷。葉芷也不時幫忙踹上兩腳，一邊對着天空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殺人了。救命啊！”
葉芷大聲喊着，雖然街頭的兩邊都站着一些人，但是就是沒有人敢靠過來。
“你喊也沒用，在這邊州城裏還沒人敢跟我宋志傑作對。”宋志傑仍然一副得意的表情，站在一旁看着葉芷嘲笑道。
“救命！”“救命啊，殺人了！”
葉芷看小時天還和那幾人扭打着，心裏更是着急，焦急萬分的喊着，小夕也跟着喊了起來。
“嘩！”一聲，前後兩邊居然都鑽出了人來，前面一躍而來的是兩名護衛裝扮的男子，人手持一柄劍。葉芷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墨麒風的護衛，後面跑來的是一個身着墨色錦衣的男子，劍未出竅一腳就踢飛了站在台階邊上的宋志傑，葉芷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很是熟悉。
瞬間四個人圍在了自己的面前，葉芷都驚異了。自己喊幾嗓子就喊出了這麼多人？這也太帥了吧。宋志傑的那些手下一見前面兩人手裏都拿着劍，立刻後退了幾步，面面相覷。
葉芷正兩眼直愣愣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被突然出現的這幾個人嚇得都呆住了。這時墨色錦衣的男子突然跑過來，一臉擔心的問道：“芷兒，你沒事吧，沒有什麼地方傷到吧？”
葉芷回過神來一看：“哥？！”
這不是錯覺吧？葉彥之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上都嗎？
“芷兒你發什麼呆啊，哥問你話呢？”葉彥之看着葉芷呆若木雞的樣子，晃了晃她的肩膀問道。
“啊？”葉芷這才反應過來說，“我...我沒事，沒什麼地方受傷。”
葉彥之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