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下雨
禾二刀站在天藍門上空,四下望去發現自己淵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張蒜已不見蹤影,說明他已經進入了沙暴內。
身後一閃,十數個身影出現,禾二刀轉過身去發現丹淳竟也在列。
丹淳對着禾二刀一笑沒等他問,就攤開手掌放出一個光球飄飄悠悠到禾二刀額頭上漸漸沒進去,見光球消失無蹤后才說道:“這是你最近汲取的知識,記得找時間自己整理看看,不能說你靈身理解完畢本體也是如此……”
一旁禾二刀皺眉扶額,好似精神出走直愣愣看着丹淳幾秒,然後打起精神問道:“指桑罵槐什麼意思?和指鹿為馬一個意思嗎?”
丹淳瞪大眼睛回道:“差別很大!你以前真不知道這個?”
小孩兒撇嘴問道:“不知道,我在你給我的那段滿是文字的記憶里找到的這個詞。這詞是出自哪兒?”
丹淳眯眼想了想,“出自哪兒?那是一個典故,說了你也不知道。明白意思就行了。”
小孩兒哦了一聲。
丹淳不想善罷甘休,問道:“小城主知道什麼意思嗎?”
小孩兒愛搭不理地點點頭。
丹淳笑着問道:“什麼意思?”
小城主反問:“你不知道什麼意思?”
丹淳下意識回答道:“知道啊。”
理所當然地聳聳肩,禾二刀說道:“那你問什麼?有問題才問嘛,這是你教我的。沒問題就給我憋着,別跟這兒講廢話,我很忙的!”
見丹淳一臉吃了黃蓮的苦瓜表情,禾二刀又說道:“怎麼?你後面的人不明白?”
說著,禾二刀向著丹淳身後喊道:“你們明白啥是指鹿為馬嗎?”
後面的人見平時嘴巴臭又打不過的丹淳被小城主這樣戲弄,一個個幸災樂禍地大聲起鬨,此起彼落地吼着明白。
禾二刀得意一笑,不再理丹淳,終於開始說起正事,“薇靛姐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一點也不急?”
李薇靛有點錯愕,下意識輕輕點下頭。
禾二刀平靜說道:“天藍說我四叔很安全,蒜子雖然沒被天藍在邊緣平台記住,大概率還在二重界,這一重界和我離開時候完全不一樣,以前那時候天藍一重界被地管署放滿香包,而現在應該是設了限制,不能隨身攜帶香包而且這一重界只有五處地方有香包供初來者避禍。
“這些都不是重點,我只想說蒜子現在肯定很安全,他是個很怕疼怕死的人,當初我們倆第一次見面,他笑得很燦爛,當初我以為他很愛笑,他笑起來很好看,後來我才知道他一點也不愛笑,他笑只是為了把事情變簡單或者說是一種自我保護,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等我而是先進來了呢?”
嘆口氣,禾二刀說道:“因為他心急,四叔不見了,他能不急嘛?”
小城主突然說的這番話讓城民們措手不及,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麼的好,沉默一片,都感覺出小城主現在很鬧心,或許是因為他朋友,也有可能是因為那些知情人士沒有第一時間聯繫自己,而是選擇隱瞞而讓張蒜不得不讓他自己進入黎淵中來驚動自己,不過幸好鄒面在和自己見面后說出了真實情況,不然讓禾二刀他自己理清楚這事可能後果不堪設想。
禾二刀神色灰暗,突然有點責備自己,怎麼在那時離開小葉時沒來和四叔和蒜子見一面呢?
李薇靛飄到小城主旁,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別想這麼多,想那些還不如說說,我們應該做什麼,我可是按你所說叫來了十六個最善飛行的人,你不會就把他們晾在這兒吧?”
禾二刀注意到那些直立浮於天上的人都望着自己,只是有個人顯得格格不入,“丹淳大哥也這麼厲害嗎?”
李薇靛回頭狠狠瞪那人一眼,然後微笑對小城主說道:“不用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就行,現在可以說說了吧,城主大人!”
禾二刀一笑,回身指向二三街區的方向,“我那朋友既然是為了把我叫來才進的這裏面,那當然不難找,而且以他的腳程不會走太遠,而且我覺得他會選智慧一界天,那麼這樣他就更不可能走太遠,以他進入天藍的時間算起,最遠也應該才到達三重界入口前,剛才我用淵力視眼看過,沙暴以外都沒有我那好朋友的蹤影,那說明他已經進入沙暴中,而那裏面淵力探不進去,那裏面就由我來搜尋,然後呢,就麻煩各位了,薇靛姐,他們可以飛過那片沙暴?”
丹淳搶答道:“那當然,我們城民的力量體不是淵力而是聖魂力,雖說戰力可能不如你們黎淵探險者,但是我們聖魂力用于飛行的便利可不是你們用淵力比得了的!這都不知道,小城主對城民們上點心好不好!”
這番話說的禾二刀有點犯窘,周圍白跑城民都紛紛輕笑出聲來,李薇靛打一個響指,頓時安靜下來,然後對着某人怒吼道:“閉嘴!就你話多!跟個杠精似的!二刀!繼續!別跟這個二貨一般見識!”
禾二刀也被吼得有點慫,悻悻然點頭看向眾人說道:“請各位到三重界入口和那風暴中間的中空帶去,然後都向右飛行搜尋,這樣就不會重了方向。最後,麻煩各位了。”
白袍城民紛紛抱拳作揖然後相繼飛出。
白城最強巾幗見人都消逝在遠方,回身狠狠在丹淳在腰桿轉了兩圈,還大聲罵道:“你嘴是不是管不住?非要說二刀兩句來解氣不是?以後是不是要有我沒你有你沒我了?這樣你就可以無限碎嘴,如願以償成為一個罵街潑婦!真是夠討厭的!”
丹淳面無表情地點頭搖頭,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白城讀書人早已凝汗於發端垂懸欲滴。
沒法,丹淳只好急忙告辭,“二刀,你要負責那面的吧?那我負責這面!先走一步!”
說完話,還沒等禾二刀提醒沙暴中的危險,丹淳就消失在原地。
反而李薇靛不太擔心,環手抱胸一聳雲峰更加高挺,不過禾二刀不懂那些,要是張蒜或者鄒朝看到肯定得直了眼,只聽她說道:“二刀,別擔心他,別看他一副文弱書生樣,其實厲害着呢。真認真起來,我都不一定贏的過他。”
禾二刀見丹淳消失,便開始動身,一瞬間就來到沙暴外,聽到李薇靛的話很是驚異,問道:“那丹淳大哥真正實力得是什麼樣?”
李薇靛猶豫片刻反問道:“真要說起來……明面上白城是不是姐姐最厲害?”
禾二刀理所當然點點頭。
李薇靛貓着腰耳語很是小心地繼續說道:“這事本來不能亂說的,現在老師不再擔任魂主和城主了我才可以說的,但是二刀你知道就好決不能和任何別人說,其實我可以輕鬆打敗老師,但是當老師還沒成為魂主前曾被打落凡塵,這老師給你說過吧?他說他原本的刀被一強敵生生打斷而只剩下刀柄,就此放棄武道,自那時開始轉而專於神術,這才有了聖魂鎖,然後很多年過去,老師武道遠不如前,我才可以輕鬆打敗他,而丹淳嘛,有些話可能有點難聽,二刀你別介意。”
見禾二刀點頭,李薇靛才又開啟話匣:“二刀你那時候不用道源就打敗老師一點也不奇怪,因為老師真的已經不會打架了,而那些城民認為你用的道源所以理所當然認為你可以打敗老師,但是二刀你可能不服氣,那時候的你真的很不堪一擊,就算是我們白城中一個六界天的城民要是不惜一切代價都會有五成的勝算。”
李薇靛越說眉頭皺的越深,“說得再難聽點,二刀,你太嫩了!就算是現在的你,在不用道源的情況下,我帶來的那些人裏面隨便一個都可以打敗你!”
“剛才說我話多,現在你話比我還多。”
李薇靛一驚,回身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明明高個身影還要往禾二刀身後躲。
“看得到。”
李薇靛羞赧一臉,忙是縮小身子靠上禾二刀要把自己藏他在身後。
丹淳無奈搖頭一笑對禾二刀安慰道:“小城主別在意這些,人是會成長的,九歲不到的你就有了如此高的境界,已經有了一條暢通無阻的登山路放在你面前,而不像別人還要找山再找山路還要開一條艱難無比的路才能登山,現在你只需一步一步往上爬,相信在不久后小城主就可以冠絕九黎淵。”
禾二刀想起天藍給自己說的三成勝算,現在很是疑惑那是怎麼來的,大概明白一點點,應該是自己只能贏丹然,而那些普通城民們知道自己有道源所以不會出手,還是沒三成啊,而且禾二刀相信要是自己沒選第二個選項,這些人絕對會出手!
微微一笑,我們小城主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沒入沙暴中,不管如何咱現在是白城城主,自己現在看來可能還擔不起這個位置,那看來自己要更加努力了,然後禾二刀想到一個問題:“那個藍臂巨人怎麼樣?”
丹淳眼瞳微動,平靜說道:“百個我都頂不上那一個巨人。只要他近身就可以輕易殺我,但是我不想讓他碰到我,那他就碰不到我!小城主別想那麼多,難道你沒察覺嗎?你是這個世界很特殊的人,或者說你是個格格不入的人。”
“丹淳!”李薇靛開口大聲提醒着什麼。
禾二刀聽到這句話停住身形,一個閃身來到丹淳前面森然地盯着他,用平淡得可怕的聲音問着:“你知道什麼?”
丹淳也一臉平靜,“小城主現在還是別太計較這些的好,等到通過九淵其六,再去怪精,那裏會有人跟你說的。”
禾二刀面如修羅十分嚴肅可怖,表面上平淡無奇但卻能感受到濃濃的煞氣,他不想善罷甘休,他想丹淳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現在的禾二刀很不冷靜,手一伸一把彎刀出現在他手中。
面對即將暴走的小城主,丹淳泰然自若立在他身前,看着那把刀說道:“二刀,道源雖然無敵,但是這裏的天是藍色的!”
禾二刀管不了那麼多,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牽一髮而動全身,淵力溢出火焰一般翻騰附着在禾二刀身上,瞬間就像沐浴在藍色光輝中,手猛然一提,早就蓄勢已久的刀就要被揮出。
突然!禾二刀額頭上那朵藍色火焰閃出耀眼藍光,照得暗無天日的沙暴內部就像蒙上一層朦朧藍霧。
“大人,天藍體反噬,天藍已為您消除過於劇烈的情緒波動。”
溫柔的天藍在最關鍵時出現,阻止了一場毀天滅地的衝突。
丹淳蹲下身雙手輕輕捧着禾二刀的小臉,讓原本低下的頭顱抬起來,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二刀,有些話我不好說,要靠你自己去悟去憶,我沒權限告訴你更多,等到怪精黎淵,那裏會有人給你說更多,說的也比我好。”
“而且,二刀你應該要有一種強者意識,以後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然你真的失控天藍也救不回來!後果怎樣,你……”
一聲悶響,丹淳應聲飛出,換成是李薇靛緊緊擁住他的小城主。
天上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沙暴消失,藍色天空出現在頭頂上,沒有烏雲壓境,還是白雲飄飄然,白日雨落七彩生,一座座虹橋連成一片,這一刻的二重界恍如成了人間天堂,像是不出世的絕美仙境。
“小城主,我發現了你朋友,情況很是危急,天上突然下雨火把被滅,淵獸已經包圍住了他們!是否需要下去營救?”不知是哪位城民聯繫上了禾二刀。
“方位給我就行。”禾二刀回道,溫柔地掙開他薇靛姐的擁抱,抬起頭對她一笑,然後說道:“薇靛姐,走吧,我朋友還等着我呢。”
李薇靛知道小城主已經恢復如常,展顏一笑很是欣慰,隨即隨着他一起離去。
遠處荒原中,剛才什麼東西突然猛墜下來砸出一個大窟窿,頓時煙塵四起,不一會兒一個人從裏面爬出來,渾身都是泥濘,看起來狼狽不堪,一邊爬一邊罵罵咧咧說些什麼,“他娘的小色胚!老子媳婦兒的便宜都敢占!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一刻不堪入目的地痞流氓在下一刻渾身一清,瞬間恢復乾淨整潔,神奇的是天上落下的雨滴根本無法近他身,似是周身自成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