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鄒家三姐弟(下)
鄒家府邸在葉鄒之頂,一共有三樓,一樓有電梯間,總裁辦公室,和室外場所。二樓用餐娛樂生活的一樓,還有父母的房間在二樓,不過鄒母許蘭慢生下小女鄒皚三年後離世,現在那間房就只有鄒父鄒風昶一人住了。三樓才是白雪朝皚四人的房間,還有一大客廳和若干卧室。剩餘房間很少住人,鄒家少接客,也少有把客人接到家中。鄒家繁榮昌盛有很多旁系族人,但住在葉鄒之頂的鄒家只有家主一家,其餘家都在外面安居,基本不會再回本部。所以這樣大一個鄒家,外強中乾,裏面卻只有幾人,空得很。
鄒皚和禾二刀兩人用晚餐,拐了幾個彎,才到了樓梯。禾二刀發現鄒皚房間在樓梯上來右邊的最裏面,再看樓梯正對着有一個大門,不知裏面是什麼。下了樓梯,悠長的走廊出現在禾二刀面前,差不多三十多米,走廊中央有兩個穿着馬甲白襯衫的男侍站立,手裏拿着白毛巾。
鄒皚什麼都沒說,只是挽着胳膊肘,帶着禾二刀走向中間。禾二刀感覺她輕飄身子在顫抖,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啊。好好吃飯就行。”鄒皚有點緊張,因為這家也不只是自己的,把禾二刀帶回家也沒跟家裏說一句,鄒皚也沒想到家裏會對禾二刀這麼冷漠,就像禾二刀對自己冷漠一樣,但是兩者不一樣啊。當初把禾二刀帶回家鄒皚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把禾二刀帶回來也總比他一人孤苦伶仃的強,就算家裏不待見他,自己也可以瞞着家裏支持他,再說了禾二刀十界天的實力哪兒去不得?他可是現在世界最強的人。鄒皚並不為她弟弟未來擔心,只是不想看到他真的一個人獨自上路。
鄒皚不能跟禾二刀去到別處,但禾二刀一個人時,鄒皚希望他可以帶走自己的那份溫暖,這樣他一年裏感受的那些冰冷可以消融一些。鄒皚真的很喜歡禾二刀,特別是在自己醒來時,他把自己抱住的時候。後來知道一年裏禾二刀經歷了那麼多,一刀叔也離他而去,可能這世界上就自己在他身邊了,那麼自己就要好好照顧禾二刀。
就算不能一起去另外的地方,就算他不會喜歡上鄒皚,她也想幫幫他。
八歲孩子誰會在七歲時經歷那麼多事,誰又會殺了那麼多怪物,誰又會熬着冷夜在荒涼平原上觀望遠方。
似乎是下了決心,鄒皚突然轉身盯着禾二刀雙眼,無比認真地說道:“二刀,現在開始,在這裏你可以不用管我的面子,他們要是要求你做什麼無禮的事,教訓他們可以,無視他們可以,甚至殺了他們都可以。不用管我。聽到沒?”
禾二刀看着鄒皚的雙眼,讀到了點東西,知道今天晚上不簡單,但是禾二刀不在意,如果不是鄒皚,這棟樓他都不會進,禾二刀現在只想弄明白一些事,只想去別的黎淵看看,僅此而已。所以禾二刀冷漠的臉久違地勾起一抹笑,對着鄒皚說道:“姐姐,你最不應該擔心的就是我。這棟房子裏誰都殺不了我,所以他們對我怎樣我都可以活着。而他們卻不一定。”
這一刻的禾二刀是個惡魔,無所顧忌,也無須顧及什麼。禾二刀現在在意的很少,除了他爸和他爸相關人員,就只剩眼前的女孩和遠方的一條蠢狗,當然還有張蒜。禾二刀第一次從九重界出來時,就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麼,所以他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對這世界上的事物有多在意。確實也沒人殺得了他,除非有人晉陞到十界天,但那還早。因為現在紅虹星除了禾二刀一行人,走的最遠的才到四重界中部,最遠的那個才剛發現禾二刀父子做的記號,所以要等到那些人到十界天不知要多久。
看到禾二刀的無謂模樣,鄒皚放下心來,她知道禾二刀不會被人牽着走或者被欺負,因為他會拿起手中刀架在別人脖子上,讓你做出選擇,就像一開始自己和他相遇那樣。
走到門前,兩人對視一眼,等着兩旁的侍者打開門,隨即抬腳走了進去。
進去后,是一寬闊空間,左側最裏面有一個木長桌,並不是很長,不是那種很多座位長到摸不到菜肴的,而是很普通的長桌,就是不知用什麼木頭做的,煞是好看,紋理優美有序,古樸而大氣。桌邊是六張靠椅硬木椅,看起來也甚是豪奢。桌上四人,一中年男子坐於最左側而顧盼四方,棕發背頭,身着黑正裝,領帶似乎取了掛凳子上,戴着一副金絲邊方眼鏡,透着股書生氣,只是雙目深邃,滄桑在眼中浮現,與鄒朝有幾分相似,額上流着汗,並沒有看兩人,有點故作深沉的樣子,但還是讓人看了會心生敬畏;而在最右側一坐姿端正,膚白貌美的女子,鵝蛋臉大眼睛小嘴小鼻,看起來非常舒服,賞心悅目不過如此,在其身旁對着禾二刀兩人,有一五官與她極其相似的女子,只是兩人的棕色頭髮不一樣,前者頭髮披散開來,柔順滑絲,長卷如波浪,坐得非常端正,一看就給人端莊大小姐的感覺,後者扎着馬尾辮,馬尾不長只到了脖頸,頭上別著藍色水晶小葉髮夾,雙手撐住下巴,眯着笑眼看着禾二刀,讓他感覺到這個女的不懷好意。而挨着中年男子對着兩人的,自然就是鄒朝,假正經的樣子一眼就看得出來,因為這傢伙正襟危坐着,眼睛卻瞟着盤中餐,就差沒流口水出來。
四人都沒說話,只有馬尾辮的女子看着兩人,中年男子看着對面但沒在看散發女子,眼神有點渙散,還有點紅。散發女則看着對面,就像在監視什麼。而鄒朝,還是一樣。
鄒皚挽着弟弟的臂彎,像是在炫耀,像是在宣佈什麼。兩人到了桌旁椅子,鄒皚這才鬆手,坐上椅。禾二刀自然客隨主便,沒有動菜肴,也沒說話,查鄒顏觀皚色。而鄒皚也在等什麼。等了些許片刻,禾二刀都有點不耐了,坐上的中年男子才開口說道:“皚丫頭,不給介紹一下?”
聽了這話,鄒皚詫異地望了眼中年男子,這才開口說道:“二刀,這是我爸。這是我姐,兩人是雙胞胎,大姐是鄒白,小大姐是鄒雪,這人你認識,就不說了。爸!姐姐!這是我在黎淵認識的禾二刀。”
鄒皚不用多說什麼,因為禾二刀的情況在昨天已經說得差不多了,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確實沒說。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鄒皚自然分的清楚,比如禾二刀是十界天,必須說,避免他們自找麻煩;而其他的,鄒皚就減扣了些,挑着跟他們說了說。
介紹完人,禾二刀對着在座另四位輕輕躬身以示態度。另外四人也是聰明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怎樣,因為都知道這少年不好惹。接着,坐上的父親說了聲開動,眾人才開始動筷子。席中無話,只有吃東西的咀嚼聲。鄒皚一直驚異地看着席中另外四人,見這些人不說話,她自己也不想說什麼,她巴不得這些人一直不說話。
餐后各自回房,鄒皚打個招呼就帶着禾二刀回了樓上。這次禾二刀沒有被安頓在鄒皚房間裏,在麵粉兩人的極力勸阻下,禾二刀被安排在離鄒皚最近的房間,但是鄒皚房間在最裏面,離她最近的也要拐個彎才到得了。鄒皚本來想讓禾二刀留自己房間聊會兒的,不過禾二刀直接拒絕了她,理由是沒有理由。拒絕鄒皚后,禾二刀頭都沒回地就回了房,鄒皚也沒來找他。
回了房,房裏一桌椅,一床一小櫃,以及一個大衣櫃,還有個衛生間。房間挺大的,比禾二刀家都要大,不知道留那麼多空間來幹嘛?禾二刀坐上椅子,從天藍戒中拿出小人書看了起來;禾二刀在換衣服時發現這衣服太寬鬆,本子塞進去會掉下來,也就直接放進了天藍戒中。
小人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禾二刀沒有困意,本就睡了特別久,還是個十界天,睡意本就不大。期間鄒皚也沒來找過他。午夜時分,禾二刀第一次抬起頭,看向了門前牆上的時鐘,發現已是很晚,進了衛生間,久違地洗了次澡。禾二刀洗着洗着發現哪裏不對,自己很久沒洗澡了啊,他們鼻子不靈嗎?然後才意識到,天元似乎可以解釋一切。
看來要問問天藍了。禾二刀如是想到。
洗完澡,從衣櫃裏搜出件睡衣,竟然是粉色的,禾二刀皺着眉頭穿上,發現大小竟然還差不多。沒多想,禾二刀躺上床,閉上眼開始和天藍交流起來。
“天藍,我十界天分別獲得了什麼。”
“大人,很高心您向天藍提問,大人現在十界天分別獲得十種能力,除開您已知道的前五種,還有時空,六界天您獲得的......”
咚咚咚!
敲門聲在這趕巧不巧的時間響了起來。禾二刀睜開眼,側頭看着門,並沒有要起身開門的意思。沒一會兒敲門聲又響起來,禾二刀這才翻身起床,來到門前,散開天元,打開門。
披着大紅袍子,還是那件短袖,就是褲子換成了寬鬆的黑白格子褲,看起來很復古,這不是鄒朝又能是誰?
二話不說,鄒朝就想進去。雖然禾二刀比鄒朝矮,但是天元的範圍是很大的。鄒朝感覺前面有堵牆,看着眼前這個小孩子,說道:“弟啊,你看,你朝哥來看你了。這你不讓我進去多尷尬啊。而且我還穿成這樣。給哥點面子行不?”
禾二刀看着這個不靠譜的人,想到:面子是什麼,可以吃嗎?自己穿成這樣怪誰?我也沒讓你來看我啊。
禾二刀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鄒朝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兩人互瞪了半天,就在鄒朝頂不住壓力,快要給跪下的時候,禾二刀把門一帶,關上了門。鄒朝一個人獃獃面對着關上的門,心中一思量,腳尖一點離開門前。不一會兒又出現在門前,不過手上端着個大碗。
鄒朝開始敲門,當然是輕輕而快速地敲,口中還念念有詞:“弟啊,哥你帶吃的了。”
一遍又一遍重複着相同的動作相同的話語,就像個復讀機和自動敲門機械人,不厭其煩。就這樣沒過多久,鄒朝手還沒酸,嘴還沒幹,門開了,立馬雙手端着碗往裏湊,說道:“看!二刀,哥給你帶了什麼?”
禾二刀眯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就饞嘴。紅燒肉!禾二刀看着這碗紅燒肉,瘦肉嫩香,肥肉肥而不膩,紅色適中,賣相非常不錯,香味也十足了得。不知不覺禾二刀接過了碗,放鄒朝進來了。
“吃完就走。”
這一句話意思不多,就兩種意思,鄒朝自然明白。鄒朝當然不是來為難他的,只是個來打前站的,只是個很好奇的人。於是鄒朝開始詢問天藍黎淵相關的問題。一問一答,鄒朝本就知道不少天藍黎淵的事,知道禾二刀並無隱瞞,反而是知道了自己妹妹對於天藍黎淵的了解有點不足。不多時,禾二刀解決完碗中肉,直接把鄒朝轟了出去。
鄒朝臨走時說了不少好話,比如大俠饒命之類的,禾二刀是用天元把鄒朝給擠出去的,鄒朝感覺就像是被什麼猛烈撞擊着,所以怕的不行。門關,鄒朝發現自己毫髮無傷,鬆了口氣,看着門,知道自己是進不去,有點沮喪,但是又忍不住笑意,鄒朝覺得禾二刀挺可愛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冰,這麼冷,想着這些,一顛一顛地朝樓梯方向走去。
禾二刀吃完紅燒肉有點膩有點干,桌邊大水瓶子,喝了一大半,不過沒有上床。
“大人,需要天藍繼續為您提供幫助嗎?”
“不用。”禾二刀知道今晚鄒朝一人不算完,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么蛾子。
果不其然,十來分鐘后,敲門聲再次響起。禾二刀開門,兩個都穿着黑色弔帶睡裙,披頭散髮,一人長捲髮一人短直發,紅潮滿面,兩臉迷濛的妙齡少女站在門前。這是鄒白和鄒雪,禾二刀認出來了,餐桌上一句話都沒說,吃了兩筷子就沒吃了,然後就坐着等桌上人吃完,禾二刀和鄒皚離開餐桌的時候還在椅子上。接着兩人一起做了個臉部運動,禾二刀看到后直接把門關上了。
“我就說對這小屁孩兒拋媚眼沒用,你還不信。”這聲音主人聽起來極為羞惱,在向著旁邊人發著牢騷。
“不應該啊,這屁孩兒雖小,怎麼也是個男人啊。”禾二刀關上門后還站在門前,不然還真聽不見這句話,特別小聲。
“平時你可不這樣,怎麼今天這麼,這麼,這麼那啥。”這是第一個聲音,吞吞吐吐,禾二刀沒聽清楚。
“朝朝跟我說的,說男的都吃這套。”
門外,鄒白瞪着大眼,惱怒地撇着嘴角,皺着悄眉,對着旁邊的鄒雪說道:“鄒朝那個沒正行的話能信?說的像是他很有經驗似的,二十一了才只有一個女人,還分手了。”
“姐,朝朝和那女的從九歲就在一起,去年才分的手。”
“就你話多,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九歲在一起又怎樣,還不是只有那一個女朋友。”
“鄒白!你就比我早出生幾秒,嘚瑟什麼?”
禾二聽到這兒,實在不能忍了,門把手一轉開了門。白雪兩人差點因為禾二刀關門這事兒開始二十幾年如一日的打架耍潑,這時門卻自己開了,沒反應過來,與禾二刀對視了幾秒,慌忙撿起一開始放在門前讓麵粉二仆準備的四屜餐盒和一黑一白兩件短袖。餐盒裏不知是什麼,但是飄來的甜香和肉香,讓禾二刀知道裏面一定有好東西;憑這餐盒禾二刀就有點心動。
“二刀小弟弟,我是鄒雪坐你對面那個,你知道吧,我們帶了點心來,雖然你剛剛已經吃了......”啪的一聲,鄒雪的後腦勺被打了一下。鄒雪本來在用眼神發射媚波,微微偏着頭,走廊吹的風讓小短髮一飄一盪,分外動人,再加上甜酥酥還帶點痴樣的語氣,鄒雪用這招不知道征服了多少男人;好好的說著話,後腦勺被打了一巴掌,吃痛轉頭直接就準備開罵,然而看到比自己早生幾秒讓鄒雪特別不甘心當姐姐的鄒白滿臉要把她撕了的表情,鄒雪一下子就變成了妹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鄒白打完一巴掌,調整好語氣和心態,微笑着對禾二刀說道:“二刀弟弟,我們冒昧打擾有點不合時宜,但我們姐妹倆確實想和你認識一番,在餐廳里不好說話,這才藉著這個時間來找你,我們還帶了好吃的,我們還帶了幾件衣服,或許你也可以試試。”
禾二刀聽到兩人截然不同的語氣和言辭,比較起來後者確實可信點,但是禾二刀感覺這個長發女人不簡單,而前者語氣讓人渾身不自在。禾二刀對於這兩人的突然來訪雖然有點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兩人這幅樣子,心想這一家子這麼喜歡穿着睡衣到處晃的嗎?禾二刀本來是不想放這兩人進來的,但是那餐盒飄進來的香氣屬實吸引人。
“看在這吃的東西份上,進來吧。”本來禾二刀可以不用加這句的,但是想了想還是要表明下自己的立場。不說不要緊一說讓這看起來有點傻但卻是在小葉城都以聰明聞名的兩姐妹意會出了什麼。兩姐妹聽到這句話,相視一笑,嘴角止不住地瘋狂上揚,就像兩隻媚技得逞笑得奸詐的美麗白狐狸。
進了房間,三人圍坐在地,打開餐盒,抽出疊着的四屜盒,最上層放着一盤圓形綠糕點,狀若饅頭,一盤量不多只有四個。第二屜中有一籠,打開七個肉包,肉香四溢,胖圓白滑,看了就讓人想咬上一口。三屜抽出,其中放了三張綠色糖紙,紙上放着一四方白色糕點,中間還夾了層黃色夾心;最下層最不得了,取出第三屜,一股濃濃的甜味撲鼻而來,裏面放了只碗,碗中湯汁粘稠如糊,但是卻可清澈見碗底,還有點點刺眼微光從中射出。
禾二刀雖然見識過早前餐桌上的陣仗,好歹心裏有點準備,而且也沒紅燒肉,禾二刀對晚餐有什麼是什麼並沒太注意,只知道量很少,自己吃的也不多。但是看到這凌晨宵夜,禾二刀對鄒家的豪奢又一次刷新了認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禾二刀知道那綠色裏面一定有小葉。開始第二次宵夜,兩種糕點和幾個包子下肚,好吃是好吃,但是禾二刀覺得怎麼也不及紅燒肉;就是那好看得不行的湯,禾二刀舀一勺進嘴后,覺得此甜只因天上有,禾二刀第一次覺得有可以和紅燒肉一較高下的食物。三兩勺下肚喝完,問姐倆還有嗎?
姐倆看着禾二刀吃的這麼香不禁看呆了,聽到這問題,一愣無奈搖頭表示沒了。這時兩姐妹才想起此行是來和這少年聊天認識一下的。
“你還想吃我可以讓粉叔做啊。”鄒白說道,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溫柔又甜膩。
“不用了。”禾二刀的冷漠不會因為一點湯水而改變。
“我給你帶了衣服,要不要試試?”鄒雪說著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幾件各種顏色的衣服。
“你進過黎淵?”禾二刀注意到她手指上套了個戒指。
“對啊。那地方這麼熱鬧當然要去湊個熱鬧。”鄒雪聽到禾二刀問她問題,很是高興地回答道,還很自豪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天藍戒。
“黎淵可不是個好地方。還是別去的好。”禾二刀看着鄒雪的樣子,想起了些什麼。
“是嗎?為什麼啊。我去過的地方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啊。”雪白兩人都曾經跟隨鄒朝進過黎淵,不過只是為了這天藍戒,沒有殺死一隻淵獸,所以連一界天都沒有。在二重界邊緣倒是受了些阻礙,但已經是四界天的鄒朝很輕鬆地將姐妹兩安全送到了三重界內。姐妹兩都沒感受到什麼危險,也就覺得黎淵不過如此。
“前三重界是沒什麼大不了,後面也不過如此。但是你不知道,就算你點着火把走在二重界,要是天上降下兩片藍色碎片,那些淵獸會衝上來,不顧一切地衝上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鄒雪的話並沒有讓禾二刀變得很激動,禾二刀只是很平常地像是在說我喜歡紅燒肉這件事一樣很習慣地說出這番話。
雪白聽到禾二刀平淡如其地講出如此駭人的話,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下意識里知道那裏面不簡單,而且此時的禾二刀看起來特別可怕,兩人有點害怕起來,儘管如此鄒白還是壯着膽子問:“如果一定要進去呢?”
“沒人攔你。一定要進去,你們可以找鄒皚和她一起進去。”
“小皚很厲害?”
禾二刀聽見這種叫法楞了一下,拿起剩下的包子,想着這兩人不吃的嗎?將包子吞下肚,平淡地回答道:“她想過前六重界沒啥問題,可以保你們安全過四重界,到了五重界你們就要自己看着辦了。”
“怎麼自己看着辦。”雪白兩姐妹異口同聲的問道。
“鄒皚現在是七界天。你們知道吧?”禾二刀拿起綠色糕點捏了捏,軟的,問着兩姐妹。
美麗動人的人點頭都像是在散發著幸福,況且兩姐妹同時點着頭,瞪着四雙大眼睛,楚楚可人,像極了向著大人一起點頭哈腰的兩個小丫鬟。禾二刀看到此絕美景象,臉是不會紅的,只是心裏一顫,然後極速調整回來,回答兩人道:“她這個七界天是真的也是假的,她在天藍里睡了一年,才有了七界天的等級。只是殺的淵獸太少,她要真正進入七重界而不死,那就要多殺點六重界的淵獸,不然她進入七重界只會成為這黎淵的一點口糧。回來時在八重界我要她殺八重界淵獸,可是她不幹,還說要自己以後一個人殺。真是蠢笨的女人,她哪裏知道黎淵的兇險。
“而你們,要進入五界天就要多殺四界天的淵獸,天藍五重界是片山嶺,樹木不成林,但還是大片大片地生長,那些樹叢中淵獸最多,多是些蟲子或者爬行怪物。除了樹林,五重界的山特別多,而且山都很高,山頂都有一隻或成對的超強五重界淵獸,比普通樹林裏的可要可怕的多。山頂的淵獸一般不下山,但是看到探險者就要下山來看看了。照理說四界天對戰五重界的淵獸是可以贏的,但是要多殺,殺的越多你的贏面就愈大,就越不容易死。就像是吃的越多才不會餓一樣。”
說到這兒,禾二刀看着手中糕點,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一些都是天藍給他提供的情報,禾二刀發現一提到鄒皚和黎淵話就不自覺變多了起來,剛才和鄒朝說的時候也是。白雪二人聽到他講了這麼多,心中一方面是震撼,雖然鄒皚給他們一眾人說過,而現在聽禾二刀講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越發覺得黎淵是個神奇而危險的地方。
一方面姐妹二人算是認識到了禾二刀是個什麼樣的人。
“鄒皚這麼厲害在五重界也會有危險嗎?”鄒雪認真看着禾二刀問道。
“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意外?”這次是鄒白,撅着細眉問道。
“比如,我剛才說的,藍天上掉下來幾片好看得藍色碎片。”禾二刀吃着糕,含糊不清地說道。
“那是什麼?”鄒雪很是擔憂地問道。
“很厲害的東西。”禾二刀停下嘴巴運動,偏了下腦袋,冷冰冰地說道。
.......
雪白二人知道了想要明白的,收拾完桌上狼藉併疊好盒屜后,便離了桌。鄒雪在臨出門時取出很多衣服,多是短袖有三四十來件,還有些帶帽或不帶帽的長袖十來件。禾二刀發現這裏面是有幾件現在穿着合適,其餘的都挺大的,有幾件大到一米六的高個子都穿的上,禾二刀心想自己應該不會比這高吧。想着,禾二刀手一揮把這些衣服都收了起來。
在雪白二人出了房間后,禾二刀在門前等了許久,以為還會來人,一時過去,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看來不會來人了。
本來還應該來個人的,但實在找不着理由,也就作罷,兒子也說算了,沒意義。這老子心想自己該多沒排面啊,沒意義也來了,鄒皚是咱女兒啊,關心一下都不行?兒子說別人不休息?老子脖子扭一扭心想是這道理,但是心裏特別不得勁。
殊不知,那天鄒皚回來講述一年來發生的事,小丫頭睡了一年自然沒什麼好講的,所以主要是在說禾二刀的事,抽一些藏一些,鄒皚還是懂得。說完之後,鄒皚想讓家裏盡一點綿薄之力。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對這個外來男子出奇的冷漠。看到最疼自己的父親和大姐也沉默了,生氣但又不能對自己家人做什麼,一氣之下,鄒皚說了點氣話,衝出了辦公室。
過後房間中四人在辦公室感慨萬分,平時嬌縱無比的小妹竟然關心別人了,最後決定考量一下禾二刀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便有了晚上三姐弟進進出出的場面。
鄒家生意由鄒風昶掌舵,而家裏事現在則是由鄒朝說了算的。
鄒家是個神奇的家,每個人都特別貪玩,玩心最盛是鄒父,除了上班經營公司,晚上六時一到出了辦公室就像是個只知道玩兒的渾人,雖然因為怕老婆怕兒女,從不出去浪蕩,但看電視、玩牌、主機遊戲等等家裏能玩的都玩兒,這頑皮老男人從不管家裏事。原先家中事確實也輪不到他,那是他老婆許蘭慢在做的,後來因為許蘭慢誕下鄒皚,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知道自己沒兩年了,於是叫來白雪二人教導她們,鄒媽死後白雪二人才十歲,就開始在麵粉二人幫助下管理家中事務,後來朝皚兄妹倆漸漸長大,開始四人輪流管理。
鄒家人都不簡單,鄒家也就在四人的管理下運轉地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