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暗中的危機
“看起來你昨晚睡得不太好啊。”格爾木端着餐盤,坐到陸澤對面,好奇問道。
“是有一點失眠。”陸澤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失眠只是委婉的說法,事實是他昨晚一夜沒睡。
一切都是那張紙條造成的。
紙條上除了【離開西非】四個字,就只有兩個觸目驚心的感嘆號,沒有任何前因後果。
但無論誰看到這四個字,都能感受到那股濃濃的警告意味。
杜賓在警告陸澤。
但為什麼要用‘紙條’這種手法。
這是陸澤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按理說,腐爛公社已經掌管了科沃,杜賓身為腐爛公社的高層,如今在科沃的地位,說是一手遮天或許有些誇張,但他好歹也是秩序軍團的領導者,為什麼要用‘紙條’這麼隱蔽的方式。
唯一的解釋是,他在懼怕某些人。
不僅如此,使用這麼隱蔽的手法,還說明杜賓還可能處在被人監視的狀態。
無論如何,杜賓給自己這張紙條,應該是出於好意。
這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個幻象,會不會也有關係呢?
陸澤昨晚一夜沒睡,就是在想這些複雜的問題,然而,一夜無眠,卻也沒有得出什麼答案。
他決定今天去找一次隊長,讓他幫着自己參謀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們隨行有隊醫,要不然我讓他給你看看。”格爾木很是關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了吧。”
“不用了。”陸澤擺擺手,婉言拒絕。“就是有些水土不服,適應一下就好了。”
他草草吃了幾口早飯,準備趕快去找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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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哈爾坐在書桌前。
他手中拿着一隻鉛筆,執筆是用的特殊的手勢,筆桿握在掌心,食指伸出按着靠近筆尖的地方。
素描的手勢。
他所帶的所有書寫紙張都已經用完,衛生紙太軟,有不適合畫畫,他乾脆將桌面當做紙張,在上面畫起來。
不知多了多久。
他手中的筆終於停下來,整個人看着桌面,滿臉的驚喜與成就。
桌面上,赫然是一幅完整的畫面。
一個魁梧的男人,正在揮舞着拳頭,與敵人搏鬥,讓人有些在意的是,他的敵人既不是人類,也不像是普通的野獸,而是一個巨大的身影。
黑暗籠罩在那身影之上,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隻眼睛。
那眼睛在黑影頭部的正中央,呈睜開狀。
杜哈爾站起身,觀察着自己通過碑文復原的【圖像】。
這並不是那三張三視圖中的任意一張。那三張三視圖,如果不結合在一起看,單個是看不出它們描繪的圖像的。杜哈爾猜測這是為了保密。
他是花了許久的時間,將三視圖結合,復原出立體圖像后,再選取了一個最直觀的角度,將其繪畫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
他看着桌面上的圖像,皺起了眉頭。
按照以往的經歷,碑文破解出來后,其中往往藏着打開相應的傳送門的方法。
但…這幅圖畫,怎麼感覺和方尖碑,傳送門一點關係都沒有。
畫上的這兩個傢伙究竟是什麼?
杜哈爾只覺得那揮舞着拳頭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冥思苦想,依舊想不出到底在哪見過這樣的男人…於是只好將這種熟悉感歸咎於自己的幻覺。
至於那個只露出一隻眼睛的身影…
杜哈爾凝視着那個身影,不知為何,竟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有些詭異啊。
他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思考再三后,做了一個有些冒昧的決定。
他決定去找昨天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華夏青年…雖然名字記不太清了,但對方是寒松和白雲兩位偶像的侍衛,如果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兩位偶像的話,以偶像的見識,一定會有什麼重要的發現。
至於將發現告訴自己的那位便宜導師,杜哈爾自然不會這麼蠢,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如果自己真那麼做,結果只有一個:導師侵吞自己的發現,自己依舊籍籍無名。
他需要名聲,金錢,倒不是為了物質享受,而是…如果想要印證父親的那個‘猜想’,需要耗費無數的資源。
至於白雲和寒松兩位大佬,以這兩位在學術圈中公認的高風亮節,如果連他們都不相信,杜哈爾真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了。
做了決定,他開始收集散落房間各處的紙片,撿了幾張后…他覺得這樣太浪費時間,18000多張紙片,光撿估計就得幾個小時。
拓印的碑文誰都有,先去找兩位偶像,說明白自己的思路,再把那副畫畫出來。
就這麼辦!
杜哈爾將手中的紙片隨手一扔,拉開門就跑下樓。
幾秒后。
桌面上的那副畫,突然出現了變化。
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暴露在外的獨眼的瞳孔,慢慢亮了起來。
那是一隻血紅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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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去科沃了?”陸澤手臂上,卡冊的屏幕中,面無表情的白不執。
幾天沒見,從鷹聯邦回來后剃光的頭髮,又長長了不少。
“隊長走了,他負責保護的教授怎麼辦?”
“誒?你不知道嗎?”一張臉亂入屏幕,是女兵徐路嘉,她和白不執分到一組執行任務。“華夏的學者團已經回國了。”
“回國了?”陸澤驚訝道。“那你們怎麼沒跟着一起走?”
“我們接到了新的任務。”
“什麼?”
“無可奉告。”白不執聳聳肩,一臉欠打的表情。“在你歸隊之前,都屬於無關人員,沒有資格知道任務詳情。”
陸澤對屏幕比了個中指,掛掉通訊。
科沃就科沃吧…反正也不遠。
陸澤想了想,來到寒松先生的房間,準備向他請個假。
他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郭安徹,將陸澤領進客廳后,發現寒松和白雲並排坐在沙發上,滿臉震驚。
坐在他們對面的還有一個人,從背影看是個邋遢男人,正在手舞足蹈,邊比劃邊說的講解着什麼。
“…所以說,這根本就不是碑文…而是打散的圖畫,並且不只有一副…而是有三幅。”
誒?
陸澤皺起眉頭。
這聲音怎麼聽上去有些耳熟?
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那個正在說話的男人的側臉。
居然是他?
正是昨天在巴士上坐在自己鄰座的那位外國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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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
一直沙雕展翅,掠過高空。
突然,它像是撞在了無形的玻璃上,發出一聲悶響。
它驚慌的扑打着翅膀,重新調整平衡,本能想要逃離。
然而,一道銀光閃過,它的身體被從正中割裂,噴洒着鮮血不停墜落。
有一瞬間,噴濺出的鮮血,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是一個人的輪廓,像是半蹲着,手中拿着一桿長槍。
…
瞄準鏡里,赫然正是寒松客廳里的景象。
陸澤跟着郭安徹走進客廳。
“咦?”
空無一人的半空,突然響起一個疑惑的聲音。
“呼叫黑澤。”
“收到…請說。”耳機中傳來回應。“是任務已經完成了嗎?”
“還沒有。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
“1號目標也來了。要一併處決嗎?”
“我需要請示一下,請稍等。”
兩秒后。
“一併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