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鋒芒

宮女提升為女官倒也不是沒有先例，只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而現有的女官中要麼沒這個心思，有心思的卻不一定有這個能力，是以王司膳纔此時還在宮中。

“司膳一職，需要會做一百零八道以上傳統的宮廷佳肴，另外還有幾位娘娘所喜的特色菜肴。有些女官之所以不願任司膳，主要是因為我們除了大宴與主子召見，輕易倒是見不到主子們。”王司膳略略停頓后，從灶台邊的罐子裏拿出一張紙卷，接著說：“現在時間還早，不如你看看這張單子裏可有你會做的，材料什麼的都有宮女準備。”

柳清秋接過那被熏得發黃的紙卷，從頭看到尾，其上書有：

前菜五品：龍鳳呈祥洪字雞絲黃瓜福字瓜燒裏脊萬字麻辣肚絲年字口蘑髮菜

餑餑四品：御膳豆黃芝麻卷金糕棗泥糕

醬菜四品：宮廷小黃瓜醬黑菜糖蒜腌水芥皮

膳湯一品：龍井竹蓀

御菜三品：鳳尾魚翅紅梅珠香宮保野兔

餑餑二品：豆面餑餑奶汁角

御菜三品：祥龍雙飛爆炒田雞芫爆仔鴿

御菜三品：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

餑餑二品：金絲酥雀如意卷

御菜三品：繡球乾貝炒珍珠雞奶汁魚片

御菜三品：干連福海參花菇鴨掌五彩牛柳

餑餑二品：肉未燒餅龍鬚面

燒烤二品：掛爐山雞生烤狍肉隨上荷葉卷蔥段甜麵醬

御菜三品：山珍刺龍芽蓮蓬豆腐草菇西蘭花

膳粥一品：紅豆膳粥

“你便在其中選擇一個試試罷。”

“是，”柳清秋低頭看了一遍菜單又在腦海中掃描了一遍，她發現單子上的菜肴自己腦海中都有。

出於對系統技能的相信，又想到貴妃，雨妃以及五皇子的高高在上，雨妃懲罰秦緲殷時自己連頭都不敢抬。自己要出頭，就不能藏着掖着，系統專門給的這些技能獎勵，如果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柳清秋看了一眼司膳房的材料，皆是上品，且應有盡有。灶邊還候着六位宮女，負責準備食材。

柳清秋湊近，抓了一把泡發的乾貝，乾貝中毫無雜質，硬肌也已完全剔除。大蝦肉也已洗凈去腸，且無一不是完整的整蝦肉，無絲毫缺失之處。

劉司膳看見柳清秋所選材料，不禁有些皺眉。她當了快10年的司膳自然是一眼便看出柳清秋要做什麼。

王司膳也勸到“此菜火候把握不易，且此菜重油，若是稍有差池便會顯得油膩。”王司膳雖沒再說下去。

柳清秋確是明白，她們怕是覺得自己再說大話吧，畢竟自己才八歲，連鍋灶都比自己高些呢。

索性不在言語。

自己取來泡好的乾貝、大蝦肉，肥豬肉，冬筍，菠菜心並一個雞蛋清。她先是將乾貝擠凈水分搓成細絲，之後是冬筍切成厘米長的細絲，用開水下勺氽透，撈出控凈水分與乾貝絲拌和在一起。

同時柳清秋讓邊上待命的宮女將大蝦肉、肥豬肉剁成細泥。

待宮女完成後接過肉泥加雞蛋清，清湯、精鹽、五香粉、紹酒、蔥薑汁、芝麻油拌勻成餡。然後擠成大小一致圓潤無比的丸子，放在拌和好的乾貝絲上滾沾均勻，成繡球狀，擺於盤內上屜以旺火蒸至嫩熟取出，潷凈湯汁。

澆上用濕澱粉勾芡的湯汁，最後將菠菜心洗凈控去水分，用旺火將菠菜心煸熟，盛出擺在繡球乾貝的四周，再淋上雞油，一道繡球乾貝便完成了。

劉司膳，王司膳兩人一同執筷品嘗一番，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雖說從步驟上看就知道這道菜應該不差，卻沒想到如此成功。

論外形，菜心青翠，繡球渾圓天成，論口感嫩爽多汁，鮮而不膩，甘美滑潤，堪稱完美。若說是御膳房大廚做出的怕是都有人會相信，而這確實是眼前這個八歲的黃童所做。

王司膳沉吟半晌，”一百零八道大宴全席你可都會？“

柳清秋正要脫口而出的回答會，突然間覺得不對，萬一別人問自己怎麼學會的怎麼辦，會做一個還能說是湊巧了，一百零八道菜里誰知道有沒有宮裏獨有的秘方啊。

心念百轉間柳清秋低下頭，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小聲說：”只要有菜譜，下官都可做出。“

”哦？為何如此說？“劉司膳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說著大話卻一副害羞樣子的小人兒。

“啟稟大人，下官與廚藝一道頗有天賦，在下官看來廚之一道，刀工，火候即是基礎也是考驗水平的地方。下官的天賦就在於對火候的直覺上，幾乎不輸於多年的老廚人了。“柳清秋依舊維持着有些謙卑的姿勢，話中卻有着難掩的傲氣，倒是符合一個孩子該有的小傲嬌。

兩位司膳倒也沒懷疑，畢竟皇家的孩子早熟的，天賦異稟的，她們沒見過也聽過。況且，若是不歸功於天賦，還真沒辦法解釋八歲稚童有着這般超出年齡的好手藝。

這時燕尚食從門口進來手裏拿着一張菜單子，“這是今天按各宮主子分例擬好的單子，你們都抓緊些。”

“是”眾人也應聲答道，同時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機器瞬間運作了起來，各司其職次序斐然。

唯有兩位司膳還與燕尚食作陪，以及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柳清秋，立在原地。

燕尚食看了柳清秋一眼，“王司膳可是已經選好了？”

“是”

“可是自姜國建國以來最小的司膳也已二十有餘”

“大人，能者居之，柳清秋年紀雖小與廚藝一道卻是有幾分不凡，況且，下官已經時常覺得力不從心了。”王司膳有些黯然。

“也罷，王司膳你且在留一月，監管輔助柳女史，這一月間就由柳女史暫代司膳之職，若她真像你所說我便奏請尚宮局幫她轉正。”燕尚食對柳清秋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柳清秋家資豐厚，又捨得拿來討好上官，就也沒有堅決反對。

此後一個月就是柳清秋操刀，王司膳口述菜譜以及自己所知的注意事項，期間也夾雜着各位主子們的喜好。

柳清秋雖會做菜卻也聽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關於幾位皇子的小愛好，比如四皇子不喜歡吃刺多的魚類，五皇子喜歡吃棗泥糕，六公主喜歡吃如意卷，才出宮的三皇子吃食必須清淡。。。。。

說到五皇子時，柳清秋的腦中又出現了那一抹紫色的身影。雖然，已經三個多月了卻還是那麼清晰。“如果可以，真想為你做一輩子棗泥糕啊。”

想着想着手裏的動作就慢了。

“啪”

“啊，痛”

“還不給我用心翻炒“說完王司膳晃着手裏刷碗的刷子威脅道。

柳清秋怕怕的望了她一眼，不敢再想別的，低頭繼續翻炒鍋里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