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護城河邊的琴音
軍訓第二天天氣依舊艷陽高照，在同學們的哀嚎中軍訓依舊。
經過昨天一天的暴晒夏柯看着同學們已經略微晒傷的臉和手臂，即便這樣也沒有同學主動請示加入傷兵連。
也許軍訓的意義就在於此，在艱苦的條件下讓學生的意志得到鍛煉，更是教會大家怎樣吃苦耐勞，怎樣去迎接挑戰。
接下來的軍訓也進入最艱難的時候。
因為要開始訓練齊步和正步，要整齊的陣容所以位置稍微調整了，夏柯就被換到後面一排去了。
後來的齊步和正步訓練可以說是軍訓里的噩夢尤其是一令一動。為了保持姿勢形成肌肉記憶。
每次指令時間間隔都很長有時候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甚至還有些班級在訓練正步的時候在踢高的腳尖上放撲克，掉下來了還加長時間。
對於嬌生慣養的學生來說簡直就是魔鬼訓練。
頭頂還是烈日大家基本都汗流浹背，這個時候大家多希望來場暴雨，洗刷心裏和身體的燥熱。
一天的訓練下來，夏柯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全身酸痛。
似乎天空聽到了同學們的呼喚，第三天早上開始下雨，兮兮碩碩擊打着樹葉，配合同學們在雨下的歡呼聲，給本枯燥的軍訓帶來一點色彩。
因為下雨所以戶外軍訓取消，在歡呼聲中大家穿過大雨跑回教室。原本的戶外軍訓也改成在教室自習。
窗外雨水的撞擊聲讓本來擺脫太陽的炙熱的快感被呆坐在教室的無聊感給代替，教室也漸漸變得吵鬧起來。
雖然有偶爾路過的老師會出面遏制這個場面，但是顯然出現這樣情況的又怎麼可能只是三班，最後老師們也只好拜託教官出面。
教官面對這種場面也只好馬上板起一張嚴肅的臉來穩住場面，軍訓時候教官帶給大家的陰影還是起了作用，教室里也沒有那麼吵鬧了。
教官也知道這樣只能管一時，突然轉過一個念頭，笑了笑：“別的班都學了歌，我們班還沒學吧。”大家的興緻也來了異口同聲的說“沒有”。
“那我們就利用這段時間來學習一首歌吧”
“好！！！”同學們也忘了自己剛剛的話題專註在學歌上。
“史小胖，聽過再見沒？”教官突然衝著夏柯旁邊的史小冉喊。
小胖愣了愣“肯定聽過啊”依舊拽拽的回答，自從上次教官在小胖那吃癟似乎特別喜歡小胖了，和小胖在休息的時候也打成一片。
“那你在黑板上把歌詞抄下來，你們就學這首”。
史小冉面不改色的走上講台，開始謄抄歌詞。
還別說夏柯發現史小冉的粉筆字還不錯，雖然沒有那些老資歷的老師那麼順暢，但整體看上去很“正”，也能算是藝術字。
夏柯沒想到小胖還有這個技能，難怪不怕出醜。
在黑板上寫字和在紙上寫是不一樣的，即便在紙上寫的很好在黑板上寫不一定能寫好。
很快小胖把這首歌歌詞抄在黑板上。看着黑板上方方正正的歌詞整體看上去雖然有些字行有點歪但也不影響美感。
教官也沒想到史小胖還有這個技能，錯愕之餘還讓史小胖帶唱一下這首歌，小胖也沒有拒絕。不一會三班傳來了略帶稚嫩的歌聲：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就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
《再見》張震岳的版本本是很粗獷的聲線配合架子鼓帶來的節奏感來演唱。
小胖這種清唱在稍微有點的稚聲夾雜在其中顯得是一個孩子在裝作成熟，有些別樣的味道。大家聽完也明白了教官教這首歌的初衷。
同學們都陷入了學歌熱潮，二班的顧槿聽到隔壁班時不時傳來歌聲，有些詫異。
後來不知是巧合還是受三班的感染，也有幾個班在學習《再見》。很快上午的時光就過去了，大家也學會了這首歌。
陽光灑落在剛被雨水沖刷的綠葉上閃爍着別樣的色彩，空氣中的炙熱感也被雨後的清涼的氣息代替，因為明天就要綵排所以下午的訓練強度也很大，大家為了明天的綵排和後天的匯演也堅持了下來。
到了綵排那天，按照班級順序有序的進場表演。
每個班都會在進場的時候喊出自己的口號，一班進場喊的口號是很簡單“一班一班，絕非一般”。聽起來怪怪的，三班同學都憋着笑呢。
喊完口號的過程中要完成齊步轉正步再轉齊步的過程。
到了二班，二班的口號是硬骨二連，勢必爭先，英勇頑強，一往無前！可以說是霸氣側漏。
三班的口號是精英之隊，捨我其誰；三連出擊，猛虎下山。
大致都是些熱血的口號，但也有個別口號很雷人，就像六班：六班最強，除暴安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還有七班的既搞笑又雷人：手拿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敢反我七，天打雷劈。
當時這句口號出來整個田徑場都沸騰了，就連指揮綵排的老師都懵了。最後綵排還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綵排完大家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軍訓終於要結束了，就剩最後一天了，對明天的匯演也充滿期待。
次日，軍訓匯演如期舉行，按照綵排的步驟一項一項完成，大家充滿期待的希望趕緊結束，雖然最後的校長致辭簡直聲淚俱下，但是那時候大家都想着趕緊結束似乎也沒怎麼仔細聽。
匯演結束各班帶回教室，教官也來到教室和我們道別。
“教官，我們一起唱首歌給你吧”史小冉站起來對門口的教官說。
在教官驚訝的眼神中，全班一起開始唱《再見》，這是第一次全班一起唱，也許這就是音樂的魔力即便是第一次，讓人耳目一新。
之前教官在訓練的時候也唱過給我們聽，大家也都知道這是最後一面，雖然只是一起五天但這五天的打打鬧鬧他就像好友一般融入大家，歌聲雖然很稚嫩，但表達的情誼大家都懂，同學們越唱越大聲，
唱到：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了下去，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教官看着我們大聲唱這首歌，轉過頭，夏柯似乎看到了教官眼角閃爍着淚光，班上也有些女同學流下了眼淚。
聽着我們唱完最後一句，教官整理了自己的帽子，向教室里的同學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后沒回頭的走了。
看着這個挺直背影，彷彿在操場喊的口號依舊在耳邊響起。
經過五天的軍訓夏柯也大致熟悉了這個班的同學，五天軍訓後有兩天的休息讓大家也都在好好規劃自己的假期打算怎麼過。
“那兩天你打算怎麼過啊”史小胖轉過頭問夏柯
“不知道，你呢”
“我啊，先好好補個覺，睡到自然醒的那種”小胖大笑道。
“好主意，哈哈……”
……
經過五天的軍訓后的假期似乎回到暑假的生活，夏柯快中午才醒，簡單洗漱一下，吃過午飯坐在電腦前，因為軍訓那段時間回家基本就睡電腦都沒碰，想着好久沒有打lol，去召喚師峽谷浪一波。
窗外陽光透過重重樹葉照射地面斑駁光影，時不時微風吹過伴隨着樹葉的沙沙聲，地面變換着明滅光影。偶爾經過的汽車穿梭在似林間小徑的馬路，窸窸窣窣，聆聽只有風知道的曲音。
“啪”，夏柯看着電腦桌面顯示的灰色兩個大字“失敗”。
“打了這麼久，都什麼鬼，連跪五把。”夏柯呆坐在椅子上，餘光看見角落的結他，起身關了電腦。
夏柯拿起結他用紙巾抹去表面的灰塵，輕掃琴弦，挑動幾個簡單的和弦突然想到史小冉那天唱的鴿子，看了看譜子便練了起來。
熟悉的旋律從指間彈出，“美麗的鴿子我喜歡你，小時候我就知道會遇見你！”唱到這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夏柯看着窗外漸漸多起來的雲，遮擋本快落日的太陽，慢慢的形成一片晚霞。
漫步街頭，耳邊汽車人群的喧鬧聲似乎在另一個世界，夏柯只是機械的移動着。
回憶里那個喜歡扎着馬尾總愛笑的女孩，夏柯發現自己已經快記不清她的面孔了，只是記得她的笑容很暖，嘴角的梨渦讓人陷入其中。
夏柯看着前面流淌的河水，不知不覺來到護城河邊，自從那天以後夏柯沒有再來過這個地方，似乎因為女孩的消失這個地方也在夏柯的腦迴路里沉淪。
再一次來到這裏，似乎什麼也沒變，河依舊是河，草地依舊是草地，不遠處的亭子也還是亭子。
坐在護欄旁的草地上，只有夏柯明白這裏的變化。就好像河裏的水再也不是一年前的流水，草地上陪伴在身邊的人也不知在何方。
夏柯看着遠方的落日和水面似乎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橙黃色的霞光灑落在水面，一切都和一年前太像太像。
夏柯獃獃的望着遠方，空氣中似乎傳來結他聲響，夏柯回過神緊張的回顧四周，既期待又害怕的目光追尋聲音的源頭，似乎是從護城河邊不遠處傳來的。
夏柯沿着河岸尋找着腦海的身影，走到一個拐角處聲音突然停下，夏柯眼神有些慌亂，加快腳步沿河岸走去。
終於在不遠處夏柯發現了草地上放着白色琴盒，旁邊倚靠着一把民謠結他，琴面上拓印着藍天白雲和側面的原木顏色很搭沒有絲毫違和感。
夏柯忍不住的靠近琴盒，雙手有些遲疑的伸出……“誒，你在幹嘛”突然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