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夢魘》01
我叫韓東,我的人生真的迎來了寒冬。
此刻我躺在病床之上,能聽得見卻什麼都看不見。
不是因為我瞎了,我想我成了植物人。
如果我知道植物人是這樣的一種狀態,我發誓我打死也不會在喝了一晚上酒後去開車。
沒錯,我發生了車禍。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醒來,我只覺得我醒來的時候手術台上醫生還在為我手術呢。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但死神、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卻沒來接你。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醫生用手術刀在我身上遊走,最後縫合完畢的一系列操作。
太疼了,用感覺這個詞或許不夠恰當。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玩一款模擬類的手術遊戲一樣,只不過你是手術台上無法動彈的病人。並且還是4D的影院模式,噴水和搖晃桌椅的控制權從來不再看客手裏。
不知道我的這種描述合不合適,或者如何描述才最為合適。
大白話就是我在手術台上醒了,但真正的我卻沒醒。
聽起來挺文藝的,沒錯大白話就是我的身體不聽我使喚了。
醫生在耳邊喊道:“手術完成病人處於昏迷,抬去ICU吧。”
我的意識無比的清晰,但我的身體卻根本不能動彈。
我的第一反應是懷疑醫生給我做手術的時候切了什麼不該切的地方,脊髓以下或者什麼的?還是我真撞到了脊髓或者大腦導致我身體失靈了?
反正我能感受到我是醒着的,但我卻不能動了。
我被抬到了ICU,這裏安靜的可怕。
躺在病床上,呼吸機的聲音不斷的重複讓我又煩又躁。
在幾個小時的循環往複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可能成了植物人,或者全身癱瘓的人。
我並不是學醫的,我不知道全身癱瘓和植物人是不是一個說法。
因為我都不知道我怎麼了,我想說粗話了。
……
醒着的我又睡了一覺,請不要質疑我這個說法。
我應該還在ICU,畢竟我看不見只能聽到耳邊呼吸機運轉的聲音。
並且我還是不能動,哪怕動一下眼皮。
對了,此刻我連眼皮都不能動了。
是不是能排除我脊柱以下癱瘓的這個錯誤答案了?
我應該相信科學,或者說我應該用科學的辦法解釋一下我到底怎麼了?
我試着感應了一下我的眼睛,我看不到黑暗和光明。無法分辨白天或夜晚,我甚至感受不到冷暖。
那麼說我此刻是意識還活着?或者說我活成了意識?
我的腦海里不斷的閃爍着曾經在電影、電視劇里出現過的各類老式橋段。
比如親人在耳邊不斷的嘮叨、愛人出現說出了曾經約會過的地點和細節。
反正你們懂得,就是之類的東西。
然後某個點感動了我,就那麼一下我睜開了眼又回到了這個世界。
電影、電視劇里植物人蘇醒不都是這個套路嗎?
但等待我的卻是呼吸機不斷工作的聲音。
……
終於我聽到了第一個聲音,這個聲音我無比熟悉。
來自我的媽媽,帶着哭泣。
“我兒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媽媽的聲音似乎隔着很厚重很厚重的玻璃。
“您的情緒我能理解,病人體征完全恢復后我們會將他送入病房。但什麼時候能醒還是要看病人的,可能很快也可能要那麼一點時間。”護士的聲音此刻也傳入了我的耳朵。
聲音很好聽,想必人也很漂亮吧?
我醒着呢,我只是不能動了。
我想大聲的喊,但我根本發不出聲音。
“那個還有,你們看一下就好了。還是不要打擾病人休息,接下來有什麼狀況我們會聯繫您的。”護士再度說道。
之後媽媽的哭聲就消失了,又只留下了呼吸機的聲音。
通過我的想像和聽覺,我應該知道我現在處於一個什麼地方。
正如醫生最後說的那樣,我此刻在ICU也就是重症加強護理病房。
此刻應該只有我一個病人,而剛剛正是我媽媽探視的場景。
當然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漸漸的發現了我這種狀態可能真的醒不過來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種假醒和真睡的狀態下。
知道那次醒來之後聽到醫生的話:“這病人似乎深度昏迷了,各項指標已經正常。要不送去普通病房吧?在繼續呆在這裏對家屬的錢包和醫院資源都是一種浪費。”
就這樣,我處於假醒的狀態下被抬出了ICU隨後到了普通病房。
剛到普通病房的我終於感受到了一點人氣,我似乎在一個加上我一共四個病人的房間。
剛調到普通病房,我的家屬們就蜂擁而至。
是不是忘了和你們說?我媽是本市最大的女性衛生用品公司的董事。
也就是888系列女性用品的創始人。
媽媽說我剛出生爸爸因為胃癌離開了我們,媽媽獨自帶着我從最底層的工廠開始。
一路做到了銷售後坐上了主管,在我初中全托學校開始媽媽用攢下來的錢創立了自己的女性用品品牌。
因為自己也是女性的關係,短短三年時間以乾淨整潔和良好的生產環境成為了本市女性用品方面的龍頭企業。
所以大學之後我就開上了跑車,結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明面上他們叫我韓少,私底下都喊我媽寶。
說我媽用那種玩意把我從小養到大,我知道他們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我。
媽媽只有我這一個兒子,她最愛說的話也就是讓我開心就好。
誰知道我這大學剛畢業不到一年,在媽媽旗下的子公司擔任總經理不到半年就出了這種事情。
媽媽傷心的在我耳邊哭着,並讓護士給我換最好的單間。並且表示錢不是問題,只要最好的。
醫院卻表示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跟錢沒有關係。
當時我聽到這話都嚇瘋了,單獨的病房和跟我和呼吸機獃著有什麼區別。
我媽表示一定要轉院,我呼喊着不要但她們根本聽不到。
幸好奶奶也來了,同樣哀嚎着說道:“都這樣了,老動他是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