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與世界的關係
米特奧拉與賽蕾嘉想要將艾德交給她們的東西全部消化完，估計得需要不少的時間，至少一天的時間是需要的，畢竟艾德當初也是用了一周之久才願意接受自己的過去都僅僅只是一場演劇這樣的事實。
艾德將兩人直接丟在家裏，自己獨自出了門，帶上自己早先多做出來的早餐，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中，直接使用空間魔法消失不見，出現在一座空曠的破舊地區。
沒錯，這就是艾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出現的地方，而這裏也是阿爾泰爾的久居之地。
艾德也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你來了。”裏面傳出一聲熟悉的聲音，像是早就猜到了艾德到來。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艾德無奈的說道，不過還是熟練地走了進去，這地方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上前遞上自己給她帶來的早餐。
“你應該還是老樣子，趁熱吃吧。”看着坐在房間中央孤獨的一張靠背椅上的阿爾泰爾，艾德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二次來到這裏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自己剛剛見到外面的一切，腦袋中還處於一種混沌狀態。那個時候的自己第一看到不知為何沒有戴上帽子的阿爾泰爾，腦袋中情不自禁的回憶起過去的一道讓自己記掛萬分的身影，並還脫口而出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安吉莉亞。
安吉莉亞，自己曾經的妹妹，不過並非有着血緣關係的妹妹，而是艾德在戰場上撿回來的戰場孤兒。由於是身弱無力的女孩子，即便是孤兒在這個戰亂的時代連個能拉貨的馬匹都不如。幸運的是她在艾德一次出行的時候向艾德乞討食物，艾德將自己手中的食物都給了她，之後小傢伙就一直跟着艾德。
雖然起初由於任務的原因，艾德並不願意帶着這個小傢伙，但是注意到小傢伙那可憐孤獨的目光，心善地他下意識的阻止了衛兵們強行驅趕的舉動。
只可惜，在第二年艾德再次上陣帶兵攻打魔族的時候，魔族趁着艾德上陣的時機，從後方偷襲備用軍營陣地，導致待在軍營中等待艾德歸來的安吉莉亞依舊沒能逃過命運的扼殺。也就是那一次，讓艾德真正下定決心，要拋棄心中對魔族所有的慈悲，決定要將所有的魔族一個不剩的趕盡殺絕。
不過現在想想也是可笑，一個偌大的人類聯軍，又怎麼可能會連個後勤都保護不了。而且那麼多的後備軍營，又偏偏是只有安吉莉亞所在的軍營被侵襲。愚蠢的是自己當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沒能分辨出太多的人心善惡。
當時看到與安吉莉亞如此之像的阿爾泰爾，艾德下意識的將她看成了長大的安吉莉亞，心中多了一份親近感，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樣去觸摸少女的小腦袋，不過被她一臉嫌棄的躲開了。這才讓艾德回過了神，安吉莉亞已經不在了，不過面對阿爾泰爾時依舊會更加親近一些，或許是自己對已故的妹妹的挂念寄放在了阿爾泰爾的身上。
“你這是在羞辱吾嗎？”阿爾泰爾瞪着艾德說道。
“好了好了，先放這裏吧。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艾德自那次起，每次來這裏都會給阿爾泰爾帶些小東西。有的時候是用的東西，但是大多艾德都會帶一些自己親手料理的美食。
憑藉著爐灶之神給予自己的恩惠，艾德對自己的料理非常自信，至少這個世界上料理水準能夠比自己強的絕對沒有幾個。而眼前的阿爾泰爾雖然每次都會這麼說，但是等艾德離去之後還是會坐下來慢慢品嘗的，現在的嘴硬只不過是不想自己在別人面前出現醜態而已。
“你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準備怎麼做？”阿爾泰爾將視線從桌上的料理移開，看着艾德問道。
“那個啊，放心好了，不管這個世界將來會發生什麼，不管這個世界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的。”艾德沒有明白的告知阿爾泰爾自己的計劃，但是卻明白的告訴了她自己的立場。
“如此甚好，希望將來的你能記住現在的你所說的話。”阿爾泰爾毫不客氣的說道。
“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我就先離開了，之後還有點事情。”艾德知道阿爾泰爾接下來不希望有人在這裏打攪她，所以自己也識趣的選擇了離開。
“嗯。”阿爾泰爾沒有看他，輕應一聲。
“快點吃掉哦，冷了的話可就沒有原本的味道了。”在踏出這個房間的時候，艾德最後提醒了她一聲。
“你！”阿爾泰爾憤怒的回過身來，但是這個房間中已經沒有艾德的身影了。
挪步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正散發著極致香味的料理，阿爾泰爾也不禁頗為感嘆，“真不愧是有着神明恩惠的人，剎那，要是你還在的話，該多好……”
……
等艾德重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給兩人做完飯之後，米特奧拉與賽蕾嘉又重新沉迷到了自己的故事之中。
艾德看這樣子，估計這一天都要這麼過去了，便獨自一人跑到地下訓練室去做自己的訓練。
夜裏，晚飯過後，米特奧拉與賽蕾嘉終於算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陷入沉思。
“看完了？感覺如何？”艾德端着三杯咖啡送過來說道。
“感覺糟透了，一想到自己在不知道的地方被拿出去展示更是糟糕透了。”賽蕾嘉率先抓狂的說道。
“那麼米特奧拉呢？今天有什麼別的收穫？”艾德繼續問道。
“是的呢，在現在看來，我們都是被寫在一個個的故事裏的人物，或者說是角色。通過遊戲或是漫畫、動漫，展現在世人眼前，從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中。現在可以列舉出很多種假說，本來獨立的我們的世界與這個世界產生共鳴，而現在這個共鳴作為某個人的思想流露出來，從而被這個世界中的那個人作為架空世界的故事描繪給世人觀賞。也可以這麼思考，但是我對這種傢伙還是抱有懷疑的態度。畢竟創造世界的可能性太多了，在沒有親眼見識到之前，永遠都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不過這個世界與我們原本的世界還存在着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信息量。這個世界的信息全部都是多種層次的，無論是多麼無聊的信息都不會以單一的表達方式表現出來，存在着這樣的複雜性，數位級的差距。這一點，光從這個世界的食物就可以看得出來，同樣來自於這個世界外側的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了吧。”米特奧拉說著口乾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驚訝的發現這也是超乎自己想像的美味，忍不住再多喝了幾口。
一旁的賽蕾嘉依舊還是皺着眉頭看着杯中那一灘漆黑的液體，實在是不覺得這是能喝的飲料，不過一旁的米特奧拉這時候提醒了她，“咖啡，熱帶性植物的種子乾燥后提取出來的東西，嗜好品。這種飲料非常不錯，賽蕾嘉小姐，我建議你可以嘗一嘗。”
“在這個世界中，不管是觸覺還是味覺，都要比我原本的那個世界更加清晰，這或許就是你所稱呼的信息量的原因。不過其實在這其中也是有着錯誤，本質性的錯誤，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差別。不管是我原本的世界，還是你的世界，又或者是賽蕾嘉的世界，在世界的法則上，很多的東西都沒有這個世界豐富，我覺得在這裏面還是有着世界的規則性的差別裏面做着主導型的原因。而借這個世界的規則，以及人們對事物與事物大膽的品嘗與鑽研，才有這如此複雜多樣的信息量存在。”艾德也喝了一口，非常美味，順便回應了米特奧拉之前的問題。
“世界最根本的規則嗎？這樣也說的過去，但是回歸主題。你覺得，從這個世界的規則也好，信息量也罷，這些真的能夠凝聚出‘可能性’，從此孕育出其他世界的可能嗎？”米特奧拉再一次回問道。
“這就與你最開始說回答一樣，在沒有親眼見識到之前，永遠都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但是就目前擺在我們眼前的證據來說，這也並非不是一種真相。”艾德慢慢的說道，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有些生氣的賽蕾嘉打斷了。
“什麼呀，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的人們出於消遣而想出來的事情正在左右我們的世界嗎？簡直荒唐。”賽蕾嘉皺着好看的眉頭說道。
“這只是一種可能，再說了，現在看到你眼前的東西，你還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嗎？”艾德指了指桌上還沒有收起來的書類說道。
“……”賽蕾嘉無力反駁。
“不過現在，不管我們的世界是被他人創造出來的也好，還是我們的世界的信息量變成靈感流入到他人的腦袋中也罷。但是眼前，我們的世界與這個世界有了聯繫，那麼數個不相干的世界聯繫到一起，會造成什麼樣的衝突就是現在的我們不得而知的了。”艾德也沒有去追究賽蕾嘉的問題，繼續說道。
“世界衝突的影響嗎？這確實也是一個需要注意的重點呢。”米特奧拉緊皺了眉頭，這是她遺忘的一個問題。
“但是我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將我們邀請來的那位身上，她曾對我說過，她要給這個世界帶來變革，對眾神之地進行制裁。”
“啊，她也這樣對我說過。不過那樣的傢伙，怎麼可能隨便相信。”賽蕾嘉立刻說道。
“嗯，在那時候她透露給我的信息，也並不多。但是為了得到我的協助，她告訴了我，一旦知曉了這個世界，從‘故事世界’里出來的人，會有反感不安都是正常的。她曾向我提議，如果可以反溯到創造主那裏加以影響，從而讓他們改造我們存在的世界。”米特奧拉繼續說道。
“作為提案倒是不算壞，不過，如果說能對創造主抱怨的話，我也確實是有話想說的。”賽蕾嘉發表着自己的言論。
“本來應該是作為想像力的【可能性】而誕生的世界，應當是可以在確定分歧的瞬間點開始切斷與這個世界的直接因果聯繫，從而得以獨立。但是她卻超越了這連存在本身都無法認知的，世界之間的桎梏。並且還在這個所有世界的源頭，這個神代之地打開了可以連通我們世界的突破口，從而成功地讓其他‘故事世界’與此神代之地發生了世界性質上的衝突。這就是她在與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告訴我的東西，最開始我還沒能弄明白，但是現在清楚了。”米特奧拉看着艾德說道。
“這就是你擔心的結果吧。”
“差不多。”艾德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回答道。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已經對這個世界進行到了哪一步的認知了呢？你從創造主那裏又是否能夠得到改變性的反饋？”米特奧拉問道。
“首先，世界衝突，絕對不會是相互融合或者僅僅只是兩者連接在一起，打個通道那麼簡單。世界是獨一性的，所以世界也是非常排外的，每個世界與每個世界之間都有着一堵看不見卻打不破的世界屏障來維繫着一個世界的穩定的。而現在這個世界的屏障破了一個洞，讓這個原本毫無神秘的世界多出了我們這些擁有着超凡力量的人，那麼為了這個世界將來的發展就會衍生出幾種不可逆的可能性。當我們這類存在越來越多的時候，或許這個世界就會接受這種看起來好無厘頭的設定。但是也有可能，這個世界依舊無法藉此誕生出神秘度，而選擇將我們直接抹殺或者是彈出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雙方之間發起衝突，我們肆意使用超凡的力量對這個世界的靈長類帶來世界觀上的障礙認知，讓這個世界的信息量呈現凌亂的狀態，最終導致這個世界對靈長類的信息量的接受處於混沌狀態，世界發展也陷入混沌狀態，最終可能就一直這麼持續下去，也可能直接完蛋。”艾德說出了自己這段時間得出的見解。
“那也就是說，要麼好，我們都可以繼續在這個世界待下去；要麼這個世界排斥我們，選擇將我們清除出去；又或者是這個世界沒有改變與反抗的能力，最終崩潰掉。這樣的意思吧。”米特奧拉沉思了一會，總結出了最後的結論。
“是的，至於創造主那邊，我沒有機會去嘗試。”艾德承認了米特奧拉那簡單的答案。
“沒有機會？為什麼？”說道造物主這一點上，賽蕾嘉立刻就好奇起來了，米特奧拉也是看過來，等待下文。
“當我理清所有的事情之後，再去找到我的造物主的時候，便已經是在他的葬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