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孟眠的答案
孟眠的口中一直念念有詞，好像這樣心裏就更安心，可以避免發生自己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似的。
那麼她到底在迴避什麼？
心頭那股時不時鑽出來的預感，讓她一點也不好受。
那預感就是在告訴她，她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無論是何舟渡還是陸寒昭，孟眠終於確定心中的希冀是什麼。
那就是，她希望……任何一方都不要辜負她的期望。
這一切煎熬的揣測快點結束吧。
物件插進鑰匙孔，再輕輕轉動。
門緩緩經由她手上的動作開啟，徹底打開。
黝黑悠長的隧道暴露在眼前，沒有一絲光明，她也看不清周遭的事物。
思慮再三……要不要給老大打個電話報備一下，孟眠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只怕是會被阮奇遇罵的狗血淋頭。
只是進去看一下，很快就出來。
孟眠這樣想着，心中滋味複雜，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摸索着黑暗，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以及緩緩向前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為什麼，孟眠腦海里忽然想到以前在警校讀書的時候，她的輔導員說過的一句話。
在探尋真相的路上永遠也不要畏懼，你的勇氣和法律是最好的武器。
微弱的光亮浮現在眼前，孟眠加快了步伐，喘息也有些微的加重。
近乎是跑着來到那條隧道的盡頭。
在這條隧道的盡頭，是一塊極為寬大的平地，雖然封閉在地下，但空間非常大，孟眠看到在平地的中央是一個高大的玻璃罩，儘管用黑布矇著，但是由於罩子太過巨大而露出了最下面的玻璃墊腳。
孟眠屏住呼吸。
她原地深呼吸，調整一番，才上前，掀起那塊布。
玻璃罩里的東西好像是個光源，在裏面的那東西迸發出刺眼的光，孟眠忍不住放下那黑布，忽然理解了這層黑布的用意。
再伸手去摸，這黑布也摸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哪裏是普通的黑布，這矇著玻璃罩的布材質分明更為特殊，和平時接觸到的布料根本就不一樣，遮光效果極強，比起普通布料也更厚實。
鼓起勇氣，孟眠這一次直接扯掉了玻璃罩上的布料。
那玻璃后的東西浮現於眼前。
孟眠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她拿起手機，找出了當時省博提供給警局的天金書照片。
舉起手機，湊近玻璃罩，她神色凝重。
手機上天金書的圖片黯淡無光，看上去跟普通的古籍沒什麼兩樣，可是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分明就是一個豪華升級版。
不僅安安靜靜的懸挂在玻璃之後，更是時不時的發出耀眼的光，若不是眯起眼，怕是這麼強烈的光會灼傷人的眼睛。
也就是說，何舟渡地下室的這本天金書，和丟失的那一本……完全一模一樣。
因為沒能走近去看，所以孟眠不知道細節是否對的上。
即使是沒有走近去看，光是憑藉著外形酷似這一點，這件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不管這是不是一個仿製品，何舟渡把這個東西放在這裏……是要做什麼？
還是說，這就是省博丟失的那本天金書？！
不敢再想下去，孟眠飛快拿起手機，把這個發著光的天金書拍了下來，這一次沒有猶豫，她直接發給了老大，極其簡單的說明了這些照片的來歷。
“十一，你還是找到了這裏。”
身後的聲音悠悠響起，沒有被發現的驚慌失措，相反，那聲音的主人，雙手插袋，一派坦然。
孟眠轉身，何舟渡就在她身後。
他站在黑暗中，手上提着一隻燈，表情也陷在陰影里，她看不清他。
孟眠抿唇，握緊了手機。
“我的十一變了，因為喜歡上一個男人，所以她要背叛我。”
何舟渡輕聲念着，一步一步走近孟眠。
燈微弱的光映射過來，跟玻璃罩里的光混雜在一起，整個空曠的空間瞬間通亮。
這一次，她看到了何舟渡的表情，每一寸都是陌生的。
那些表情或許會千次萬次出現在別人的臉上，但是不該出現在陽光開朗的大男孩身上，至少她青春里的那一個……不該是這樣的。
“何舟渡，這是天金書。”
她動了動嘴唇。
不是質疑的語氣，而是直接否認了他任何可以辯駁的可能。
他們之間的對峙不會有什麼好看的局面，那麼熟悉彼此，現在卻要推翻一切重新認識似的。
“嗯。”
何舟渡也沒解釋，大大方方的認下。
“你知道這是天金書，為什麼還會復刻？”
孟眠輕輕說道。
“你知道我沒有對你說過謊，為什麼想知道的事情不直接來問我？”
同樣的語氣，何舟渡眼裏沾了冷。
“你想知道原因嗎？這不過是因為我不再相信你了，我覺得你有事情瞞着我，我們立場上似乎也出了問題，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證明我可以更堅定的選擇你。”
他們似乎誰都沒有通過對方的測試，情誼就這樣飄落在半空。
“十一，你讓我很失望。”
何舟渡又上前一步，與此同時，孟眠後退，和他拉開了距離：“為什麼你要復刻天金書？或者……這根本就是省博丟的那個原件。”
“可是現在我還能相信你的原因嗎？”
話鋒一轉。
孟眠比起何舟渡要理性太多了。
“憑藉這些證據我完全可以讓你跟我到警局走一趟，但我還是想先聽聽你你怎麼說。哪怕是你覺得我讓你失望。”
“何舟渡，開誠佈公一點吧，你我都是。”
“與旁人無關，只是我們相識這一場，用問心無愧做賭注，我求這一個答案。”
孟眠的目光緊緊攝住何舟渡的臉龐，企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她更希望下一秒何舟渡直接痛快的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個鬧劇。
“省博丟失的天金書是不是跟你有關？”
“眼前的天金書……到底是不是省博的那一個？”
何舟渡久久凝視着她。
“你猜測的，都對。”
“省博丟失的天金書和我有關，你身後的天金書就是那一本。”
塵埃落定。
她要的答案有了，可為什麼眼眶會漲得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