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第三百八十話 所作所為，皆是正義

段名義慢慢走向天草那邊，說：

“我的家人還在世，除了奇兒，大家都還在，所以我沒法體會你失去所有的時候，心裏是什麼感覺……奇兒離開的時候，我的心裏只想着她已經不在了，從沒想過利用‘D4C’去找另一個她。也許從這點來看，我和你就是走在不同路上的兩路人。也許你才是走在正道上的，至少比我更像個好人，現在的我也不過是想殺人泄憤的……糟糕的暴力狂而已。”

“所以段名義你的決定是……”

“我相信你，天草，這個交易我答應你了。”

“……謝謝你，段名義。”

啪嗒！

就在天草道謝之後，段名義突然把什麼東西丟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張裝飾華麗的金色卡片，一看就知道是“極品”級別的珍貴卡牌——裝備卡，永恆神器【嗜血收割者】。

段名義放下了大劍，兩手插在口袋裏，說：

“我相信你的承諾，我也無法拒絕你要給我的東西，我對你的信任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但還差那麼‘百分之一’，我就可以完全相信你。這缺失的‘百分之一’，就是這張永恆神器。”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把它撿起來，然後發動它。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完全相信你，不用等美狄亞把‘D4C’的力量送來給我，我現在就可以向聖杯許願拯救人類。如果無事發生，那麼我會告訴你‘我接受交易’。”

“……”

只是把神器撿起來，然後成為它的使用者，這就是段名義的最後一個要求。只要天草做到了這一步，段名義就願意和他做這個交易，用聖杯救濟世人。

這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天草卻露出了難堪的臉色。

現在的天草失去了太刀和右腕，雖然還能使用黑鍵和左腕，但那樣的垂死掙扎沒可能翻盤，他的心裏應該很清楚。但是，這不代表他已經沒有手段了。

奇兒和魯諾巴納都提到過，霍比的組織內有兩件永恆神器，一件是先鋒手上的【嗜血收割者】，另一件未知的神器就在天草身上。可是在整局戰鬥中，段名義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天草的神器，從天草的戰鬥方式來看，他不可能會忘記神器，所以段名義敢確信，對天草來說，只是還沒到使用神器的時候罷了。

而現在，天草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以及主要的武器太刀，如果他還想反抗，能依賴的東西只有一個——那件未知的永恆神器。

在飛機上的時候，魯諾巴納說過：

[次元戰爭的裝備規則，和300的戰場模式規則是一樣的，每個人只能裝備一把神器。神器的力量太強了，一把神器的負荷就是精神力極限，如果裝備第二把神器，就會出現精神力不足的崩潰現象，不管精神力多強多弱都一樣。]

假設天草偷偷啟動了神器，那麼如果他現在拿起“嗜血收割者”，等同於摧毀自己的精神體，那是自殺。

天草猶豫了，他沒有立刻把“嗜血收割者”拿起來，剛伸出手指，後來還是把手指收回去，就像下定了某個決心似的，捏緊了拳頭。

段名義嘴角勾起了不明顯的幅度，輕笑一聲，說：

“你提到了幾次‘六十年’，所以我知道，你是來自《Fate/Apocrypha》的天草四郎，你繼承了那時候的所有記憶，現在的你才不僅僅是‘天草四郎’，還是繼承了那六十幾年記憶、經歷了幾次失敗的‘天草四郎’！為了聖杯，你苦苦等了六十年，堅信自己思考得來的結果，連大名鼎鼎的聖女貞德都沒法動搖你的意志，憑什麼我這個撿漏的可以讓你屈服？！一看就知道，你這是詐降！”

“從一開始就……”

“在教堂那邊的時候，我還沒有察覺到，但現在和你接觸之後，果然有種違和感——你根本不是天草四郎，只是一個繼承了外表、記憶和寶具的冒牌貨。但我不知道你這邊又是什麼情況，應該和‘迪奧（霍比）’那邊差不多，你被什麼人給‘取代’了靈魂，固執地以為自己還是天草四郎，其實你就是個借用天草四郎之名引起戰爭的戰犯！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

天草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從無奈變成失望，從失望變成淡然。

他靠自己的兩條腿，撐起了殘破的身體，凝視着段名義，經過良久的沉默，說道：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

唰！

他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把全金色的璀璨長劍，這就是永恆神器【幻影天使之刃】。

發動陷阱卡——【體力增強劑·超級Z】！受到重創傷害的時候才能發動，立即回復全部生命值，再計算傷害！

天草的靈核回到了完好無損的原初形態，被砍斷的右手也再生回來，手握雙劍，對段名義使出了迅捷的速斬——

“呀嘞呀嘞……還以為是多強的神器，原來只是個疊穿透的純輸出白板神器，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段名義捏着帽檐，嘆息般地、最後一次吟唱替身能力，

“——白金之星·世界。”

……

附帶雷暴的拳擊停止之後，天草回歸了英靈殿。

與他生命連接的大聖杯也一起消逝了。

天草的決鬥卡牌散落一地，其中果然有一張名叫【換位】的陷阱卡，但是它正和其他無法觸發使用條件的卡牌堆在一起。看來天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使用這張卡，送出聖杯、救回奇兒之類的承諾，打從一開始就是謊言。

這種事讓段名義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與他們作對的這個“天草”，根本不是天草四郎時貞，亦或者說，天草四郎和霍比一樣，被其他人侵蝕了靈魂，而他自己渾然不覺。

不知道天草的體內到底有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人佔據了他的靈魂。

恐怕段名義這輩子都找不到答案。

但是他也不在意那種事情，因為他贏了，都結束了，不管其他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段命運的鬥爭總算告一段落了。

結束了。

這回是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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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因為卡牌持有者“天草”已經退場，所以受他支配的卡牌【光之護封劍】也失去了作用，在場的其他人終於可以自由行動了。

魔理沙飛撲過來：

“太棒了！雖然我沒看清你做了什麼（魔理沙不知道時間停止的能力），反正你幫我們打贏了，從今以後我要對你另眼相看了DA☆ZE！”

靈夢倒是在說無關的話題：

“沒想到被控了那麼久，一點都不酸痛欸……啊，這個時候我應該說點什麼吧？那就謝謝你了，雖然處理異變是我的職責，但不得不承認，這次沒你不行呢。沒想到敵人會備有那種陷阱，不是召喚師就不能參加戰鬥，也太難搞了吧……”

八雲紫附和道：

“既然靈夢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勉強承認你吧，小鬼。”

每次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段名義都會忍不住吐槽幾句，但這次他沒有那個心情，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一下，然後走開了。

除了慶賀勝利的歡呼聲，迪奧那邊的氣氛沒有這麼活躍——

因為召喚師“魯諾巴納”死了。

他給段名義提供了戰地醫療，也因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所以，對於他的戰死，段名義感覺自己脫不了關係，沒辦法無視。或許，連段名義自己都沒有發現，從現在開始，他再也無法漠視任何人的死去。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他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段名義想說點什麼，咲夜從背後搭住了他的肩膀，搖搖頭表示“不要再說了”。

曉美焰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來，她完全沒有體會到勝利的喜悅，眼中只有失去了家人的悲傷。

其實，迪奧才是最傷心的人吧，他最珍愛的兒子死去了，身為Berserker的他卻沒有當場發瘋，反而異常冷靜，只是抱着魯諾巴納的遺體，沒有說話。

段名義一個字都沒說，迪奧先開口了：

“JO太郎，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欸？”

“就好像是在說‘要是我能努力一點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你又開始自責了，明明在B市的時候，你的眼神看上去還成熟了一些，現在你怎麼又要把不屬於你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如果……”

“給我好好想清楚！喬魯諾他會在這裏倒下，不是因為你不夠努力，也不是因為你太弱，而是因為他早就做好了要阻止更多犧牲的覺悟！他選擇為你而死，而不是苟且偷生！身為他的父親，我很高興能看見他的成長和勇氣！”

“但他都已經死了，成長還有什麼意義？！”

“死了？不，你在說什麼啊，JO太郎，他只是去天國而已。他只是去了一個沒有次元戰爭的世界。”

“……”

不知道是不是段名義想多了，他總覺得迪奧的這句話也是在指代奇兒，心裏有種安慰的感覺。應該沒可能吧，迪奧是個Berserker，不應該有那種程度的思考能力。

但是，這句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奇兒她沒有死去，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而已。

轟隆——

納薩利克派出的空中支援現在才到場，就像動作電影的警察，總是等敵人全敗之後才到場。

主要是因為其實這場戰鬥根本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從段名義登上空中花園，直到天草戰敗，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做不了什麼事，反過來說，連五分鐘都不到，納薩利克就能派出如此龐大的空中支援抵達目的地，雖然沒有參加戰鬥，但他們的行動效率高得可怕。

他們帶走了奇兒和魯諾巴納的遺體，讓段名義等人乘上了飛艇，啟程離開。

空中花園的陣式開始失效，漸漸失去了浮力，墜入雲海之下。

……

戰後報告：

霍比組織——

召喚師“霍比”，組織首腦，死亡。

召喚師“恩雅”，負責引導霍比的參謀長及導師，死亡。

召喚師“香草冰”，組織內的最強刺客，死亡。

天草四郎時貞（偽），負責策劃各種計劃的幕後軍師，死亡。

九榮神，霍比組織內的九位高級幹部成員，目前全員逮捕。

美狄亞，技術協助者，下落不明。

納薩利克——

召喚師“魯諾巴納”，死亡。

迪奧·布蘭度，身為魯諾巴納的召喚使魔，失去了魯諾巴納的魔力供給之後，理應耗盡魔力而死，但是納薩利克給他做了靈基改造手術（沒有經過本人同意），不再需要消耗魔力，活了下來。

曉美焰，胸腔和手臂重傷，但生命沒有大礙。

組織外——

十六夜咲夜，急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霧雨魔理沙、博麗靈夢、八雲紫，都沒有受傷。

召喚師“段名義”，身負多處重傷，沒有生命危險。

召喚師“奇兒”，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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