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一樣的團聚
看到秦王的侍衛跟在鄭傑和清河公主的身後,一幫女工不再啰嗦,有些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順着清河公主捋開的長發看過去,鄭傑也一下子呆住了,這個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搬運工竟然就是慕容沖的母后可足渾氏!
“母后!”鄭傑和清河公主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鄭傑攙起跌坐在地的可足渾氏,清河公主趕緊從側面托着可足渾氏的腰部,頃刻間,熱淚滾滾。
原來辱罵可足渾氏的幾個女工驚得張大嘴巴,轉而還是不以為然地小聲嘀咕,議論紛紛、譏笑不已。
可足渾氏有些慌亂地左右看看鄭傑和清河公主,神色尤為暗淡,凄然道:“沒事,不礙事!沖兒,清河,你們,你們怎麼也來啦?”
原來,可足渾氏和前燕王的一幫妃嬪被指派到秦王的御花園來培植花草樹木了?想必是沒少受到這幫女人欺侮的了。
“喲,原來是小王爺和小公主來了?”這就有人毫無顧忌、陽奉陰違的搭茬了,“怎麼?下來體察民情啊還是拜見你們的母后啊?沒想到啊,這團聚的場景也忒感人了,可惜了,只怕是朝不保夕了吧?你說摔點啥不好?偏偏就摔壞了秦王明早上要派用場的松柏盆景。哎呀,我說咱們好歹也姐妹一場,怎忍心見難不幫呢?我們那邊有那麼多盆栽還沒搬過來呢,要不,你們母子仨去移過來?既省了我們的力氣,也好幫你們解解難,豈不兩全其美?!”
圍觀的妃嬪齊聲大笑,這時,在旁邊拾掇盆景碎片,一不小心又被割破指頭的小女子怯怯落淚,她便是可足渾氏的貼身丫鬟碧落,碧落捏着滴血的指頭,聲若蚊蠅般低吟,連聲自責道:“都是碧落不好,沒能照顧好夫人。”
“不,是太后!你這個小賤人,連稱呼都不會?”又是一疊聲的尖叫和譏笑,女人堆里走出來一個肥得像豬一樣的女子,伸手扯着碧落的頭髮,揪着碧落的嘴巴拍打起來,還嬉笑道,“真該替那死鬼燕王教訓教訓你了。”
“曾經見了面都要打躬作揖的妃嬪們,現如今,就這樣對待小鳳皇的母后和她身旁的侍女?哎,真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啊!”鄭傑怒由心生,牙咬得嘎嘣亂響,儘管此時已落敗為寇,被人監管着,但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踹翻那個帶頭起鬨又揪着碧落嘴巴不放的母豬,如雷般吼道,“死三八!”
亂鬨哄的現場忽然靜了下來,眾人獃獃地看着鄭傑,聽不懂他在吼什麼,但知道他這是在發怒了。
“你敢打我?”被踢得翻了兩滾的母豬好不容易站起身子,一邊拍着身上的灰土,一邊齜牙咧嘴的叫罵,斜頭怒視鄭傑,卻又不敢近身,竭力慫恿身旁的妃嬪,聲嘶力竭地大聲叫道,“姐妹們,咱們不能放過他們!讓這老嫗和乳臭未乾的小賤人耍了,還怎麼翻身?姐妹們,一起上啊!”
雖然有秦王的侍衛跟在旁邊,但他們才不管囚徒內訌相互打鬥呢,更何況,是一群宮內女子,粉拳亂舞,嚇唬不了誰。
侍衛們的漠然,竟給了一幫女人莫大的勇氣,平時被壓制着的嫉妒之心在這一刻忽然泛濫,她們返身拿來?頭,一起朝變身為慕容沖的鄭傑圍了過來。
望着一群曾經奴顏媚骨現在卻面目猙獰的宮女妃嬪,鄭傑心生厭惡,他定定地反手攙着可足渾氏,巍然而立,以少年之軀擋在母后的身前。
然而,看到宮女妃嬪們手持?頭棍棒圍攏着沖向慕容沖,瘦弱善良的清河公主嚇得面色慘白,心中滴血,暗自嘀咕着:她們可都是自己人啊,原來見了本公主,都要笑臉相迎的,現在卻怎生這般兇險?在囚籠內還要搬弄是非、自相殘殺?到底是為什麼?……
額頭磕破了還在流着血的碧落跪爬過去,伏在地上,哭着朝那些宮女妃嬪央求道:“都是奴婢的錯,你們放過王后吧。”
被肥女慫恿起來的眾妃嬪哪裏肯聽,見碧落這般可憐模樣,反而更加的肆無忌憚了。秦王宮的幾個侍衛雙臂環抱,靜默圍觀的姿態,更助長了她們的囂張氣焰,一干人等都是一臉嫉恨的只顧嬉笑着揮舞?頭棍棒,母獅般吼着沖向膽大包天的鄭傑。
鄭傑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將可足渾氏交給仍然自責不已的碧落,隨後,迅疾拎起一隻盆景瓦罐,朝地上一摔,只聽得“哐當”一聲,碎了一地。
一幫女人怔住了,可是,不等她們反應過來,前排幾個人的腳面上都被碎瓦罐片砸中了,疼得直叫喚。
就在一幫宮女驚詫呆立的當兒,鄭傑單腳勾起宮女們慌張抖落在地上的一根棍棒,大吼一聲,迎面朝她們揚了揚,一幫女人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見到這般情景,幾個侍衛這就趕緊過來,毫不客氣地繳了鄭傑手中的棍棒,再朝一大幫宮女吼道:“幹活去,真是反了天了!”
宮女妃嬪們心有不甘,只見那個肥女搶白道:“那老嫗摔壞了大王的花盆……”
不等肥女把話說完,就聽得“啪啪啪啪!”一陣掌聲不急不慢地傳來。
“大王!”幾個侍衛單膝跪下,朝已然走到跟前的苻堅請安。
原來,苻堅一直就在後面跟着呢,為了兩個小美人,苻堅身為一國君王,夜不能寐,果真是拼了。
“夜半時分,還這般吵鬧?卻原來是因為心疼本王後院的花盆,如此盡心盡責,值得嘉獎。”苻堅輕咳一聲,朝向肥女探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婢、婢女,賤稱小紅。”肥女受寵若驚,趕緊躬身跪地回話,“能為大王做事,乃是萬分榮幸的!”
“寡人問你,是誰膽大妄為,竟然敢將花盆打爛?”苻堅故意追問道,“難道,她不知道摔碎花盆是要責罰的嗎?”
肥女小紅瞄了一眼可足渾氏和她的一雙兒女,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她神情,分明是要借秦王苻堅這把刀殺掉燕王后和她的孩子呢。她略微頓了頓、再咬咬牙,這就滿足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好像積攢了周身的力量才把生平的仇恨一股腦兒的集中到了食指上,伸手一指可足渾氏,大聲道:“稟告大王,是她,那個不可一世的可足渾氏。”
鄭傑怒目而視小紅,清河公主則氣得渾身顫抖,可足渾氏已然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
“母親!”鄭傑和清河公主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